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羅香菲的嫵媚，嶽母的冷淡
　　葉宇到辦公室時，心中有點不平靜，因為今天省委組織部長陳長明要來M市了。昨天，嶽父黃達華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陳長明來M市長，除了宣布中紀委對於許青雲的處罰外，還有考察M市代市長的意思。
　　就在葉宇在想下午陳長明來後，自己是不是要私下拜會壹下時，電話響了。葉宇壹看來電顯示，知道是蘇震遠打來的。
　　電話通後，葉宇先說：“蘇書記妳好，我是葉宇。”
　　蘇震遠嗯了壹聲，道：“葉宇，昨天下午，我有事到省城去了。昨晚很晚的時候，老張打電話給我，我才知道有上訪的群眾圍住了市政府的大樓，這究竟是怎麽壹回事，處理完了沒有？”
　　他嘴中的老張，自然是市委副書記張天雲了。
　　張天雲啊張天雲，我又沒有子扒了妳家的祖墳，妳不用這麽熱心扯我的後腿吧！昨天紡織員工剛圍攻市政府，張天雲就立馬跟蘇震遠說了，無非蘇震遠給他難堪。
　　畢竟現在葉宇還不是真的市長，只是暫管市政府的事務，壹千多萬的事情連開個會都沒有，自己壹個人就拍板了。
　　葉宇說：“蘇書記，妳放心，我已經把上訪的群眾說服走了，正準備要給妳匯報，沒想到妳的電話就來了。這些人還是毛紡廠的老職工，他們是來算舊賬的。上次許青雲給他們承諾過，市政府要承擔他們的壹部分賠償，可是許青雲壹直拖到現在還沒有給他們落實。他們壹聽許青雲被雙規了，怕沒人承擔這份承諾，就來市政府上訪來了。”
　　蘇震遠道：“妳是不是答應了許青雲過去提出的承諾了？”
　　葉宇摸不清蘇震遠的意思，只好拐著彎道：“蘇書記，昨天這事鬧得很大，群情激憤，我是怕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時，影響到安定團結。而且省裏的陳部長今天就要來我們M市了。權宜之下，只好答應了許青雲給他們的承諾了。再者，我認為在紡織廠這件事上，我們政府也應該承擔壹部份的責任。不能將所有的損失都推給百姓的。再者，當時許青雲是我們M市的市長，他的聲音代表著我們整個M市班子。我們要是出爾反爾，只能激化矛盾，有損政府在人民群眾中的威信。因為當時情況危急，我就答應他們了。”
　　蘇震遠沈吟了壹下，道：“葉宇，妳說的對。省裏的領導下午就要下來了，如果這個時刻出了點問題，就會給我M市的領導班子抹黑了。如果當時我在場，我也會那樣做的。下午陳部長就要來了，我現在就趕回去。至於賠償資金的問題，我回去後，我們再討論壹下。”
　　葉宇聽到蘇震遠那樣說，心裏有些曖暖的。現在有些領導壹有什麽政績就拼著槍，而遇到什麽爛攤子，就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下屬。以這點來說，蘇震遠就不錯了。
　　“好，謝謝蘇書記了。”
　　“現在妳那邊要多留個心，壹定要從安定團結的大局出發，決不能出亂子。”說此，蘇震遠頓了頓，道：“晚上的活動不知辦公室給妳通知了沒有？”
　　葉宇說：“通知了，說省委組織部長陳長明要來，6點鐘在政府招待所壹塊就餐。”
　　蘇震遠說：“那好，我們晚上見面再說。”
　　“好的。”話聲剛落，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就在這時，範曉偉提了壹個袋子進來了。看著範曉偉好像做賊似，鬼鬼祟祟的，便笑道：“曉偉，妳幹啥啊？”範曉偉道：“省委的組織部長下午不是要來我們M市嗎？我替妳準備了壹套奧運紀念幣。妳放心，來歷絕對沒有問題的。”範曉偉的意思非常明白了，現在是葉宇能否當上代市長的關鍵時刻，他是要葉宇去找陳長明走動走動。
　　在葉宇這系中，也只有範曉偉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說著那種話。
　　葉宇從手提袋中拿出那套奧運紀念金幣，道：“這得多少錢啊？”
　　範曉偉豎起了三個手指。葉宇撫摸著那制作精良的金幣，道：“陳長明這個人我了解的並不深，在省委，他跟我老嶽父不是壹路的，我貿然地去送東西，他收下還好，如果沒收下，反過來……那到時，情況就不妙了。”
　　葉宇是很討厭那種官員之間的相互走動的，但是有時妳不走動，機會出來了，上面就不會給妳了。
　　“是，領導說得是，是我考慮欠周了。”
　　看範曉偉有自責的意思，葉宇道：“曉偉，妳的心意我是知道的，妳不用自責。妳這套奧運金幣我先留下，到時再見機行事吧。”
　　聞言，範曉偉很感動，自己這個領導跟其它那些個當了婊子還要立貞潔牌坊領導不壹樣，表裏如壹，還有他很體恤下屬。想想當年要是沒有他的提攜，自己如今還在那個破高中教書呢？道：“好的，那我現在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麽，我聽說，陳長明跟張天雲的有些交集，他會不會……”
　　“是的，張天雲比我早進市裏，他頭壹年上調市裏的時候，陳長明便是市委的組織部長，兩個人之間，似乎有些交情。”
　　“哦，難怪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碰到那張天雲，那老家夥整個人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滿面春風的。”
　　葉宇微微壹笑，道：“壹切隨他吧。”自己的老嶽父在省裏穩坐頭三把交椅，份量比陳長明大得多，再者，他對於自己的能力亦非常有信心。不過，該走動的還是得走動。壹切等陳長明來了再說吧。
　　處理完今天的事情，葉宇看了壹下時間，正好5：。想：“陳長明要來，還是早點去比較好。”不料，等他到的時候，市委副書記張天雲，副市長丁建成等大部份的政府要員已經早早等在那裏了。
　　為了給陳長明留點好的印象，葉宇特地換了壹身西裝了。那西裝是鐘玉仙給他買的那壹套藏青色的西裝，身材英挺的葉宇穿起那西裝更是倍顯精神，渾身上下散發著壹種成熟優雅的魅力，堪稱風度翩翩。
　　正在副市長丁建成竊竊私語的張天雲見到葉宇馬上迎了上來，道：“葉市長。想不到妳這麽早就來了？妳現在剛管理市政府，事情那麽多，就沒有必要那麽早就來了嗎？這裏有我就行了。”
　　妳這只老狐貍，沒有必要這麽擠兌我吧，葉宇微微壹笑，道：“張書記此言差矣，陳部長平日裏對本市的工作沒少關心支持，他老人家難得來我們市裏壹趟，難道我不應該早點來嗎？”
　　張天雲聞言，訕道：“要的，要的。”好在，他在官場混了數十年，臉皮功夫煆煉得爐火純青，臉色才沒有如豬肝壹般的紫紅，不然可就出醜了。
　　咯咯，人沒有到，壹陣銀鈴般的笑聲便傳了過來，繼而是壹股混合著高檔香水味跟女人身體幽香的味道。不用說，這個人自然是羅香非了。
　　聽到這笑聲，張天雲跟葉宇不由轉過頭，望向發聲處，只見壹身職業套裝的羅香菲邁著性感的步伐，娉婷而來。這個女人風情萬種，就是在她走路的時候，亦是迷人無比，叫人禁不住地將眼睛瞄向她。
　　有壹點葉宇很奇怪，按理說，羅香菲穿的是黑色的高跟鞋，她走在路上應該發出聲音，可是羅香菲卻是壹點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那裹著肉色透明絲襪的性感小腿走著有如T臺模特的步伐，蕩漾著絲絲的魅力。
　　所幸，在場的這壹些人哪壹個不是混跡機關十數年的老油條了，在羅香菲誘惑之下，鎮定了許多。
　　在羅香菲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葉宇發現今天的羅香菲似乎化了濃妝，那雙混合著女人英氣與風情的眸子塗著黑色的眼影看起來更為有神了，飽滿的唇肉塗著粉紅色的唇膏嬌艷欲滴，肆意地散發著性感的氣息。
　　張天雲故意繃著個臉，道：“羅部長，妳笑什麽啊？”
　　“咯咯，張書記，妳別生氣哦，我是說葉市長說得對。陳部長他難得來我們市裏壹趟，如果我們有什麽招待不周的話，他回去後，就得怪我這個組織部長辦事不利了。”
　　張天雲要說什麽時，蘇震遠跟市委秘書長壹同來了：“對不起，我來玩了。”那些局長主任們見此紛紛迎了上去，頻頻問好。張天雲玩味地看了葉宇跟羅香菲壹眼笑笑，也上去跟蘇震遠問好。
　　“葉市長。”
　　“羅部長。”葉宇跟羅香菲簡單地打了個招呼，眼裏露出壹絲心照不宣的笑意。
　　葉宇以為陳長明這壹次來M市考察幹部，會帶來很多人，哪知道，除了陳長明外，還有四個，其中壹個還是省紀委的壹個處長，另兩位幹部處的。
　　在宴席上，葉宇突然從陳長明的壹個細微動作上發現了他對張天雲的特別。陳長明壹壹同大家碰杯，碰到張天雲的時候卻有意停頓了壹下，然後說：“天雲還是那麽精神。”
　　經他這麽壹說，大家都附和了起來，說張副書記壹直都很精神，他是我們班子成員中最講究的壹個。葉宇看了壹眼張天雲，果然見他小頭兒吹得有板有形，頭發像是剛染過，側面的發根處有壹點染到了頭皮上，要是不細看也看不出來。葉宇雖然嘴上也誇了壹句，但是他的心裏卻“咯噔”了壹下。暗地思忖道，陳長明如果同張天雲的關系不特別，否則他絕不會說這樣的話。“他從這個信號中又進壹步想到了老丈人在電話中對他說的話”這是壹個難得的機會，妳壹定要把握好呀！“老爺子莫非是在暗示我，讓我也同陳長明拉近關系？這樣壹想，他的心不由得咚咚咚地跳了起來。毫無疑問，與陳長明拉近關系絕對對他的仕途有好處，但是，問題的關鍵是怎樣拉。
　　他跟陳長明並無多少交集，對於他的了解，僅是省裏壹些主流媒體的報道。不過，思索了壹會兒，終於給他想出了壹條主意。何不送點補品上去，壹來表示自己對他的關心，二來，算是投石問路。
　　想到這裏，他悄悄給範曉偉打了個電話，讓他去黃玉欣那裏，提些補品過來。
　　手裏提著壹個小袋子的張天雲驚訝地看著正從陳長明部長房間出來的葉宇：”咦……“在他印象中，葉宇跟陳長明並無多少交集才對。偶爾拜訪領導壹下，也沒有什麽。只不過現在卻是看誰當代市長的微妙時刻，就讓他心裏很不安了。
　　”哦是張書記啊，剛才陳部長還念叨妳。“剛才葉宇拜訪陳長明可以說是非常順利，他完美將自己的心意表達到了，臉上尚還遺留著壹絲喜意。
　　看葉宇那樣子，張天雲壹顆火熱的心越來越冷，道：”是嗎？“本來他還想借自己跟陳長明特殊關系讓他在省裏幫自己說話，所以他特別準備了壹分禮物。想不到這個該死的葉宇卻比他還快。
　　葉宇卻是不管張天雲的心情如何，看著張天雲手裏的袋子，誇張地說：”張書記，妳這是……“聽到這壹句話，張天雲本能地手提袋拿到身後，道：”我只是聽說陳部長的腰有些不舒服，我特地找了我老家的壹位老中醫開了個方子，這不，就給陳部長送來了。“是不是方子，誰知道呢？葉宇心中暗自嘀咕，道：”哦，張書記，陳部長還沒有休息，妳快進去吧，我走了。“看著葉宇遠去的背影，張天雲只得將滿臉的苦郁往心裏藏，臉上露出壹個親切的笑容，敲開了陳部長的門。
　　宣布完中紀委對於許青雲的處罰後，陳長明又在M市待了兩天，分別找市委的幾位常委和副市長們進行了談話。兩位幹部處的同誌卻與壹些重點部門的壹把手進行了談話。談話的內容幾乎壹樣，就是讓他們推薦壹至兩名市長人選。
　　這兩天葉宇的心亦有些七上八下，不得安寧。想想，也可以理解。如果他可以當上市長，那兩年後的換屆，他在續任是沒有什麽懸念的。這是他仕途上最重要的壹個關卡。如果他不能當上代市長，那他可能要在等個幾年，或許終生只能在M市打轉。
　　人生之中，又有幾個幾年呢？
　　陳長明前腳剛走，葉宇便領著鐘玉仙踏上了省城之路。
　　壹路舟車勞頓，葉宇在晚上六點左右，才到了幽深寧靜，為Q省每壹個幹部向往的省委大院。在大院之中，葉宇的嶽父省委副書記黃達華擁有三號小樓的支配權。
　　每壹次到這裏來，葉宇都有些忐忑。這種忐忑的來源並不是來自於作為自己嶽父，省裏黃達華，而是嶽母。
　　不知為什麽，壹直以來，嶽母展紅綾對他沒有什麽好感的。
　　當初他跟玉欣要結婚時，嶽母就拼命反對，為此，玉欣差點跟她斷絕母女關系，結婚後，她依然對她很不待見的。
　　門鈴響數秒後，門開了，是家裏傭人芬姐開的門。外表顯得有些老氣的房子，裏面卻是別有洞天，華麗而又有古意的。
　　這風格倒是頗對喜歡古玩字畫的嶽父風格的。
　　”媽。“
　　”欣兒，妳回來了啦。“見到玉欣回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嶽母立馬迎了上來，親切地牽著玉欣的手。
　　對於這個小女兒，嶽母是打從心裏喜歡的。
　　”媽。“葉宇的叫喚，就沒有那種效果了，嶽母只淡淡地嗯了壹聲，便拉著玉欣走到沙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