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劍

獨孤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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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文穿越了,但穿越的時候稍微出了點問題。   在某個異界大陸上空飄了十幾萬年之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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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八章 符文與公式

黎明之劍 by 獨孤天山

2019-2-1 17:48

  繪制法陣、刻畫符文是壹種技術含量很高的工作,作為這個世界獨有的壹種產物,它可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樣只是單純的“繪畫”而已——雖然單純照著原圖繪制確實簡單,但要成為符文師,可不能僅僅學會描畫。
  如果是單純照著圖紙去畫法陣,那麽普通人也能做到,哪怕是完全感應不到魔力的平民,只要告訴他們怎麽畫,用什麽畫,他們就能做到對法陣的繪制,這是壹種簡單的“生產和復制”工作。
  但符文師除了這種生產和復制之外,還要有創造和隨機應變的能力:他們需要幫助法師制作魔法道具,或者把法陣繪制在各種復雜的導魔材料上,而每種魔法道具或者導魔材料的‘性’質各不相同,組合起來更是有著數不清的變化,這就註定了他們不能完全按照書本上的圖紙來繪制法陣——他們必須依照載體材料以及法陣用途的不同,來改變法陣上的符文排列規律,或者微調每壹種符文的位置和連接方式才行。
  簡而言之,符文師制造的是“藍圖”,他們的每壹次繪制,都是在繪制最初的母本,都是在進行創造。
  而這個過程就必須用到魔力感知的能力,以及對符文進行“調律”的能力。
  前者可以在繪制藍圖的過程中確定每壹個符文是否能正常發揮作用,感知符文之間是否存在超過閾值的幹擾,而後者則是將自身魔力註入符文,進行實際測試的技能——符文師雖然往往沒有驅動整個法陣的能力,但測試局部的符文組還是可以辦到的。
  要做到這兩點,至少得成為壹級的正式法師,法師學徒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因為法師學徒壓根不具備同時感應並‘操’控復數符文的能力,他們的魔力也無法做到‘精’確控制、對外輸出,假如做到了……他們就畢業了。
  而詹妮的資料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她是壹個法師學徒。
  這壹次詹妮聽清楚了高文的問題,然而她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在猶豫、權衡了好久之後,她選擇低下頭,囁喏著開口:“是運氣,大人。”
  “運氣?”高文眉‘毛’壹挑,語氣不以為然。
  “是的,運氣,”詹妮仍然低著頭,“我的直覺很好,總能找到正確的符文排列方式,您應該知道,符文排列是有壹定規律的,只要有了足夠的經驗,再加上足夠的直覺,就能準確排列那些……”
  “如果真憑運氣,在妳積累足夠經驗之前就已經死於事故了,”高文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我雖然是個騎士,但我也懂基本的魔法原理——對於壹個魔法陣而言,每個符文的位置和連接方式都是相當嚴格的,除非妳已經‘洞’悉了世間所有符文的規律和它們的組合方式,否則妳根本不可能把它們每個都排列到位。符文排列確實有規律可循,但我還從未聽說有誰解析出了所有符文的排列規律,而正是由於人類沒辦法把每壹種符文組合都解析出來,因此才需要‘感知’和‘調律’這兩種能力。”
  高文說著,盯住了眼前的銀發少‘女’:“擡起頭,跟我說實話——在沒辦法進行感知和調律的情況下,妳是怎麽知道每壹個符文應該放在什麽位置,以及每壹個符文會產生什麽效果的?”
  大概是高文的語氣太過嚴肅,以至於詹妮忍不住哆嗦壹下,更加不敢開口了,赫蒂見狀想起之前高文叮囑自己的、壹嚴壹寬的角‘色’,於是用柔和的語氣開口道:“妳不用緊張,這裏不是規矩嚴密的王都,也不是沈悶古板的秘法會,我們歡迎並且鼓勵壹切能對領地建設起作用的行為,哪怕這種行為是離經叛道的也沒關系。”
  詹妮終於擡起了頭,並看向高文的方向,而後者則表情嚴肅地微微點頭:“我可以向妳保證,創造‘性’的想法在這裏是受到保護的,因為我就是這片土地上的法律。”
  “其實並不是創造‘性’的想法,”這位來自王都的、以學徒身份成為四級符文師的銀發少‘女’終於松動了,她輕聲開口,隨後起身從自己的‘床’頭取來了壹本很厚重的大書,“這是邏輯和計算。”
  高文把手放在書上,但還是問了壹句:“我可以看麽?”
  “當然可以,您是領主。”
  高文打開了這本看起來已經相當陳舊的大書,發現它其實是壹本手寫的筆記,已經泛黃卷曲的紙頁上寫滿了符文、數字與算式、圖例,有些筆跡甚至已經因磨損而顯得有些模糊,他隨意翻了翻,更是發現整本筆記裏的筆體竟然還是不壹樣的:有至少四種不同的筆跡出現在書頁內,並且按照從前往後的順序依次出現:很顯然,這本筆記起碼換過了四任主人,而每壹個主人都在它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記錄。
  這本書似乎印證了高文之前隱隱約約的猜測,他幾乎是帶著‘激’動和振奮的心情飛快翻動著書頁,以至於坐在對面的詹妮都開始擔心這本寶貴的筆記會不會因這粗暴的翻閱而被損壞,而在這飛快的翻閱中,高文的視線突然被筆記後半部分所夾著的壹張附紙給吸引了。
  這張紙被漿糊粘貼在筆記書頁之間,似乎是壹個額外的批註或總結,上面的文字讓高文呼吸不由得壹窒:
  所有次級符文的能級與較高壹級符文的能級比率恒為壹比三,次級符文若連續連接則逢三進壹,被視為壹個完整的高壹級符文;
  任意符文與同級同位不同屬符文的連接數最大不超過八,與同級同位同屬符文連接數最大不超過四;
  任意符文以起始字符對結尾字符形成“結”,每“結”符文內部可填充的連接字段必為偶數,每兩個連接字段計為壹“對”,設該字段“對”數為x,則每“結”符文所產生能級為取平方;
  在壹個魔力幹擾區域內,兩個結構完全相同且相鄰的符文結設為壹個“幹擾結”,區域內所產生的總幹擾值隨幹擾結數量增加而劇烈增加。單壹幹擾結的幹擾值為常數t=1.35,幹擾結數量為n,則實際總幹擾值m=t*n3。。
  導魔材料以紫銅為“零”級,弱於紫銅者視為負,優於或等於紫銅者視為正,正‘性’導魔材料上符文連接時可承受的理論幹擾值設為m,符文結數量設為n,符文屬‘性’數量設為z,幹擾結所產生的幹擾值為常數t,則位於該導魔材料範圍內的符文組整體可承受之理論幹擾值為m=*t,負‘性’導魔材料則此幹擾值除以常數e=1.66……
  任何情況下,應確保實際幹擾值m小於等於理論幹擾值m……
  復合型魔法陣中,符文結內部所產生的“自幹擾”的計算公式為……
  復合型魔法陣中,各符文最佳排布方式應遵循……
  後面還有更多的記錄。
  大量公式,規律,邏輯,幾乎寫滿了這張附紙,而且在附紙之後的書頁上也能看到許多,高文幾乎壹眼便判斷出這已經是具備實用價值的總結和推導。
  只不過它們似乎仍然不是最終的成果,而且仍然帶有壹些這個時代的局限‘性’:很多總結都是純粹的經驗產物,還缺乏明確的公式,而又有很多公式過於淩‘亂’,還沒有簡化、合並成更加通用的式子,並且所有的這些東西都沒能按照壹個體系整理起來,而是松散、獨立地堆積在這裏,全無章法。
  但它們已經是令人震驚的事物了。
  “這些是妳總結出來的?”高文幾乎是瞪著眼睛驚呼出來般地開口。
  “不,不……”詹妮有些驚慌地答道,“不全是,這本筆記只有壹部分是我寫的,其他部分是……前人的遺產。”
  說到“前人的遺產”幾個字,她臉上帶著明顯的灰暗和悲哀神‘色’。
  “嗯……沒錯,這上面有至少四種筆跡,”高文低頭看了壹眼筆記本,然後翻著翻著突然發現它最開篇的那些字體依稀有點眼熟,仔細辨認了壹下之後,他轉頭看向赫蒂,“那本筆記妳帶著麽?野法師那本。”
  野法師的筆記在高文看來簡直是壹件瑰寶,但它最珍貴的是裏面記載的知識,而非筆記本本身,所以他把筆記謄抄了壹份,自己保留謄抄的副本,卻把原件當做禮物送給了熱衷於魔法研究的赫蒂。
  赫蒂點點頭:“帶著,這兩天我正好在研究它裏面關於通用符文組的論述……”
  她壹邊說著,壹邊把那本陳舊的筆記從懷裏掏了出來,高文將其放在桌上展開,和來自詹妮手中的筆記本相對照——果不其然,後者前四分之壹部分的筆跡和野法師的筆跡是壹模壹樣的!
  這本厚重而陳舊的筆記竟然也是野法師的遺物之壹?而且他這件遺物還在法師圈子裏流傳,被至少三名後來者研究、延續了下來?
  “您這是……”詹妮也看到了赫蒂掏出來的那個筆記本,她下意識地開口,“您認識它的主人麽?”
  “曾經見過,”高文隨口說道,並指著詹妮那本記錄有符文計算公式的筆記本,“既然妳手上有這個,證明妳也見過他?”
  “很遺憾,我得到這本筆記的時候它已經被轉手三次了,”詹妮搖搖頭,“您見過他?他現在在哪?難道也在這座營地?”
  符文師臉上的表情帶著壹絲崇敬和‘激’動,然而高文卻不得不讓她失望:“他已經死了,我手頭的筆記本是他僅有的遺物。當然,現在得再加上妳手頭這本。”
  詹妮張了張嘴,最終卻化為壹聲嘆息:“是這樣麽……”
  “妳說這本筆記被轉手了三次,那麽它之前的主人們呢?”高文沒有給詹妮太多沈浸於感慨的時間,他緊跟著追問道,“那些將筆記上的研究推進下去的人,他們還在王都或者秘法會?妳能聯系到他們麽?”
  “他們……也死了,”詹妮的語氣突然變得很低沈,“它的第二任主人死於壹次探險,而它的第三任主人,也就是在我之前的主人,是和我壹同學習符文的拉文凱斯先生,他死在導師安排的壹次任務中——常數e=1.66就是他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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