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劉啟出手

　　“少爺，您的信……”
　　正當方雲在書房中，思考對策的時候。管家梁伯敲開了方雲的門。
　　“謝謝妳了，梁伯。書信就放在桌上吧……”
　　方雲道。
　　“是，少爺……”
　　梁伯將書信放在書桌上，然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離開時，又將門帶上，不願讓方雲受到打擾。
　　外面的消息，他也聽說了。梁伯在方家的日子也不短了，幾乎是看著方雲長大的。知道這位少爺自從練武後，特別喜歡在書房中，靜靜思考。
　　書桌上的書信，呈素白色，這是儒家極喜用的信紙。方雲將書信拾了起來，壹行字映入眼簾。看到這行字，方雲眼皮跳了壹下，是老師郭伯濟的！
　　方雲趕緊拆開信封，打開壹看，壹行熟悉的筆墨立即印入眼簾：“方雲：當妳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為師已經坐在馬車上，離開學宮，前往西洱城了。妳封侯的事情，為師也壹直在關註。‘壹門三侯’，為師也幾經躊躇。不過，為師始終相信，壹個人可以寫出飄逸為皮，方正為骨的字體的人，絕對不是壹個心懷叵測之徒……”
　　“十八名皇室親王上書彈劾的事，我已經聽說了。為師能做的，只是盡最後壹份綿薄之力。最終的，依然需要靠妳自己。為師走了，勿思、勿念……”
　　短短幾行字看完，方雲心中不禁湧起壹陣暖流。仿佛之中，看到壹個鶴發老者，微躬著身，坐在馬車裏，向西而去：“老師……”
　　就在方雲收到郭伯濟的書信的同時，十幾封書信，送到了六部和朝野內外，十幾位大臣、大儒手中。
　　大儒的品性，絕對不會為自己謀私利。方雲雖是郭伯濟的弟子，但要想郭伯濟向朝野各位同窗、好友，以及師侄寫信求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郭伯濟寫給六部和朝野內外，十幾位影響力巨大的大臣、大儒的信，內容幾乎都很簡單。只是將和方雲的相處壹段時間裏的感受，以盡量客觀的口吻寫了出來。
　　以大儒的品性，郭伯濟雖然是方雲的老師。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極有可信度和權威性的。
　　郭伯濟在信中，雖然並沒有明著向六部求情，也沒有擺明支持方雲封侯。
　　但以他的身份，寫出這番話，已經和明著支持方雲封侯，沒什麽區別了。
　　郭伯濟曾任資政閣正二品通奉大夫，以他的身份，說出這番話，立即得到了許多大儒的支持。連許多思想古板、守舊的老儒，也不禁改變了立場。
　　這些人對於方雲並不了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識人識面不識心”。這些老儒、大儒和方雲並沒有什麽接觸，對方雲也不怎麽隱解。但有了郭伯濟的話，就不壹樣了。至少，在品性方面，方雲已經不再受到這些老儒、名儒的攻擊了。
　　郭伯濟的信傳開後，壹時間，儒家對於方雲的攻擊，削弱不少。以致於支持方雲封侯的聲音，還隱隱占了上風。
　　郭伯濟的幾封信，讓方雲在儒家的處境，好轉了不少。
　　不過，對於緩解十八皇室親王的施壓，依然毫無用處。
　　拿著老師郭伯濟的信，方雲思忖良久。
　　“欲先取之，必行予之。這次要想破局，也只能請那位現身了……”
　　方雲眼神微瞇，目中閃過壹道道思忖的光芒，片刻之後，壹封封書信，通過秘密的渠道，送到各州各府。
　　第二天，支持方雲的呼聲，突然之間削弱了不少。就連上京城中，許多子嗣在方雲手下任職的王公貴族，也突然沈默了下來。原本平衡的局勢，頓時立即向著對方雲極為不利的方向傾斜。
　　皇宮內苑，壹座大殿之中。
　　“殿下，如妳所料。十八位皇室親王出手，支持方雲的呼聲，立即降低了下去……”
　　壹名青衣儒衫，謀士打扮的男子道。這名男子身形瘦小，眼神明亮，烏黑的頭發狠狠向上梳起，用壹根漆黑的暮子插著。領下，幾縷長須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
　　“嗯”大殿上，皇子劉啟黃金蟒袍，正襟危坐，身上流露出壹股恢弘氣度：“烏大先生，準備好聯絡幾位皇叔，讓他們準備出手吧……”
　　“是，殿下……”烏大先生微微躬身，行了壹禮。
　　站起身來，烏大先生皺了皺眉頭：“殿下，恕我直言。這次封侯，殿下站出身來，支持方雲。雖然能夠獲得方家的好感，不過，此事有十三皇子捷足先登，示好在前。我們如果想要招納方家，恐怕難度不小，依屬下所見……”
　　“依妳所見又如何……”劉啟神色不動，劍眉微機道。
　　烏大先生瞥了壹眼劉啟，猶豫了壹下，終於大著膽子道：“這件事情，需要殿下耗費極大的能量。但效果卻費力而不討好。依屬下所見，殿下即便缺了方家。勢力也要壓過太子劉秀和十三皇子劉徹。完全沒有必要費力拉攏方雲。既然不能完全拉攏方雲，不如索性毀了他。讓十三皇子也不能用他。讓他封侯的希望，化為泡影……”
　　“哼！”劉啟冷笑壹聲，站起身來，大袖壹甩，負於身後：“烏大先生，妳還沒有和方雲見過，對他還不了解，所以才會說出這種話……”
　　“方雲這次封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別看方雲封侯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天下皆驚。但這種東西，對方雲來說，根本就是壹場遊戲！既然是遊戲，結果自然無關緊要……”
　　劉啟說罷，大袖“砰”的壹甩。
　　“啊！”烏大先生聞言目瞪口呆。
　　劉啟掃了壹眼烏大先生，搖搖頭，哂然道：“封侯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最終的目的，是強大的武力。以方雲現在的實力，妳覺得他會在乎壹個王侯的封號嗎？”烏大先生怔了怔，隨即沈默不語。
　　“烏大先生，我問妳，妳覺得有幾個，得罪了天武侯，還能從天武侯的府第裏，毫發無傷的走出來……”
　　劉啟道。
　　“這……”
　　烏大先生立即沈默不語。
　　“鳳凰永遠是鳳凰，野雞永遠是野雞，就算飛上了枝頭，也依然做不了鳳凰。而鳳凰就是落到地上，也依然是壹只鳳凰。對於方雲這樣的人物，就算做不了朋友，也不要和他做敵人！去吧……”
　　劉啟擺了擺手，烏大先生再不遲疑，領命而去。
　　兩天後，水師總督榮親王，及十名皇室親王支持方雲文書，出現在了六部的案頭。這不同尋常的壹幕，讓上京城許多的勢力都沈默了。
　　就算是平鼎侯、鎮國侯這樣的人物，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心神凝重。當封侯事件摻和進皇子之爭的時候，大周朝所有的王侯，都不禁頭皮發麻。
　　十三皇子劉徹和皇子劉啟雖然沒有公開撕破臉皮，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兩個人的敵對，不可避免。沒有人料到，方雲居然會同時得到皇宮內，兩位地位最顯赫的皇室皇子的青睞和支持。
　　毫無疑問，劉徹和劉啟都在伸出橄欖枝，拉攏方雲！
　　“終於來了……”
　　方雲收到消息的時候，終於露出壹絲笑容。在這場席卷各方勢力的爭執中，單單靠方家的勢力，是孤掌難鳴的。方雲要想在這場爭執中勝出，必須像楊弘說的那樣借勢而為！
　　當十八皇室親王出現的時候，方雲就知道。這個時候，唯壹能幫助自己的，就是劉啟了。方雲非常清楚，劉啟在等壹個機會。等壹個自己最危機的時刻，然後再站出來，以救世主的面目，拉自己壹把。既然如此，方雲就索性自己制造了這個機會，讓支持自己的各州各府的大小官吏，主動沈默下去。營造出壹種，自己岌岌可危的假象。
　　這壹天午後，方雲應召，進入了劉啟的宮殿。
　　“妳來了……”
　　劉啟坐在大殿上方，看著門口處笑道。
　　“殿下，我們又見面了！”
　　方雲笑了笑，踏入了大殿：“這次的事情，多謝了！”劉啟淡然壹笑，直接道：“方雲，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劉徹能給妳的，我壹樣能給妳！只要妳能徹底幫助我，那麽未來方家，必然比現在更加顯赫。而我，甚至能夠直接冊封妳為武侯！”方雲沈吟不語，片刻後，道：“殿下，我也不想瞞妳。皇子之爭關系重大，歷來是王侯將相的埋骨之地，方雲暫時之間，還沒要做到卷入其中的打算。還請殿下容我好好考慮考慮……”
　　劉啟怔了怔，似乎沒想到方雲會如此直接。過了片刻，隨即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和聰明和人說話就是爽快！方雲！我也不逼妳，我就給妳時間，好好考慮考慮。不管結果怎麽樣，我還是那句話。劉徹能給妳的，我都能給妳。劉徹不能給妳的，我也能給妳！妳去吧……”
　　“那方雲告辭了……”
　　方雲微微躬身行了壹禮，告辭而去。
　　皇子劉啟能夠隱忍多年，等到海外瀛荒的時候，才顯露出來。這份心機絕非常人能比。在這種人面前撒謊，幾乎是愚不可及，反倒不如說真話來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