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六章 我那方面，有病

　　翡翠色的銼子拿在手中，面前放著壹杯咖啡，窗外是高樓林立的大上海，下方則是車水馬龍。
　　海梅梅細心地修理著自己的指甲，幾根發絲垂落到眼簾位置，如果隔著壹層紗看，還以為是哪家大家閨秀的倩影，但他確實是壹個男人。
　　“呼呼……”
　　修理好了指甲，用嘴輕輕地吹了吹，海梅梅顯得很是滿足，只是在此時忽然響起的門鈴聲打破了他的寧靜。
　　將銼子放入口袋裏，海梅梅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壹口，他沒去開門，因為他知道那扇門擋不住那個人。
　　壹團水銀壹樣的液體從門縫中流淌過來，攀爬到了海梅梅面前的椅子上，液體凝聚出壹道人形，且在逐漸的細膩化。
　　海梅梅有些嫌棄地伸手揮了揮，似乎有些受不了這種味道。
　　“妳也真是的，壹開始強化什麽不好，偏偏強化終結者那壹類的機器人體質，弄得每次見到妳都好像讓我聞到了壹股子惡心的機油味兒。”
　　對方形象完全凸顯出來，是壹個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壹身銀色的連衣裙，倒是很貼合之前會化作水銀般液態金屬的顏色。
　　“只要不是基友就可以了。”女人伸手整理了壹下自己的頭發，有些人，天生就像是有這種親和力，在海梅梅面前，妳會自然而然地放松下來，尤其是女人在面對他時，往往會把他當作自己的姐妹。
　　“妳再不來我都有些困了，還想修完指甲去泡個澡的。”海梅梅伸了個懶腰，顯得很是慵懶。
　　“妳也真能閑得下來。”女人白了壹眼海梅梅，“大姐那邊最近有消息過來了沒有？”
　　“妳當兩邊聯系是用電話的？”海梅梅有些無語道，“每次大姐有什麽信息傳遞過來我都會通知妳們的。”
　　“大姐最喜歡的，可就是妳哦。”女人忽然道。
　　“趙倩倩，妳這話是什麽意思？”海梅梅聽出來了女人話語中的另壹層意思。
　　“海梅梅，實話實說了吧，我距離尋找契機晉升高級聽眾也沒多久了，大姐如果給了妳什麽東西或者告訴妳什麽東西，妳可不能吃獨食。”
　　“妳又不是不知道，大姐直接幫我們等於是害我們。”
　　“大姐是會在意那點事的人？”趙倩倩站起身，“行了，這不光是我的意見，還有其他人的意見，海梅梅，妳是大姐在這裏的唯壹聯系人，我只希望妳能把從大姐那裏獲得的資源做好共享。”
　　“嘿嘿。”海梅梅聽了這話反而笑了起來，“妳這話說得真有意思，妳們這不是升米恩鬥米仇麽？”
　　“是啊，我們就這個樣子了。”趙倩倩很自然地看著海梅梅，“沒有任何的關系能夠維系到永遠的，哪怕我們以前是壹起在孤兒院裏長大也壹樣，大姐以前是很照顧我們，但我們每個人都有我們自己的路，如果大姐還需要我們在現實世界裏幫她做事的話，總得給個賞錢聽個響吧。”
　　“妳們就這麽確信大姐給我開過小竈了？”海梅梅打了個呵欠，攤開雙臂，“如果給我開過小竈了，我現在還能只是壹個普通資深者的實力水平麽？連妳都超過我了。”
　　“誰知道妳在打什麽算盤。”趙倩倩顯然不吃這壹套，“下次大姐如果聯系妳的話，妳可以建議大姐將聯絡人從妳這邊改成辰光那邊。”
　　“怎麽，我就這麽不被妳們信任麽？”海梅梅終於明白了，這幫家夥這次就是讓趙倩倩這個婆娘當傳話筒的。
　　“辰光畢竟是我們孤兒院裏現在唯壹的壹個高級聽眾，我們信服他，而妳，對不起，還真的不是很信得過妳。”趙倩倩說話很是直接，“我不知道大姐是否在意我們這幫孤兒院裏出來的人，我們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剩下的人，真的不多了，所以我們想抱團，如果大姐還想讓我們聽她的話幫她做事的話，那就先把價錢談好再說，畢竟，情懷不能當飯吃。
　　在現實世界裏幫壹個高級聽眾跑腿也能得到壹些賞賜呢，我們又為什麽要壹直幫她打白工？”
　　“趙倩倩，妳們真的要壹點情分都不講麽？”海梅梅端起面前的咖啡，壹飲而盡，隨後又將茶杯放在了茶幾上，聲音略微有些重，“如果大姐現在還在這裏，我不信妳還敢走到我面前說這種話。”
　　“呵呵，問題她現在不在這裏了，而且，天知道她能不能回來。”趙倩倩揮揮手，“我走了，別忘了我說的話，我們已經合計商量過了，下次，妳再開口通知我們做什麽事情，我們都不認，除非是辰光出面。
　　還有，海梅梅妳擅長的只是穿衣服彈鋼琴再修壹修妳的指甲，做壹個代言人或者當壹個團體的領導人，妳還真的不是很配。”
　　話音剛落，趙倩倩的身體再度化作了壹攤液態金屬，向下滲透了進去，整個人也隨之消失不見。
　　等確認趙倩倩離開之後，海梅梅臉上的憤怒很快消失不見，他轉過身，面對著落地窗；
　　“姐，以前跟在妳身邊喊妳大姐頭讓妳壹個人在外打工掙錢養活的小夥伴們，都變成這個樣子了。”海梅梅吐出壹口氣，“花，果然沒有百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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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瞬間濃郁了下來，這意味著某人在剎那間忽然相信了這個騙局，壹時間給這裏復雜的環境重新註入了壹種力量。
　　解稟本以為是蘇白又進行了深度自我催眠，但回頭壹看，他看見在蘇白身後，站著壹個女孩兒，她笑靨如花。
　　而女孩兒的模樣，跟照片裏的那個女孩兒壹模壹樣。
　　難道，這不是騙局？
　　黑暗再度濃郁了幾分！
　　壹團煙霧從蘇白身後吹來，吹拂過蘇白的脖頸，那只手，還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顯得很是親昵也很是自然，仿佛二人之間早就很熟悉也有著很大的默契。
　　“餵，大白，妳真的忘記我啦？”女孩兒的聲音很清脆，像是百靈鳥的叫聲，尤其是在這空寂的環境裏，聲音會顯得更加空靈，就像是在錄音棚裏的聲音壹樣。
　　蘇白轉過身，看著面前穿著牛仔吊帶褲的女孩兒，女孩兒模樣清秀，臉上帶著點恰到好處的可愛嬰兒肥，只是身形有點模糊，顯然不是肉身，但似乎也不是靈魂體，更像是壹種投影，產生於光與影的效果之中。
　　“好，妳可以自我介紹壹下。”蘇白默默地又抽了壹口煙。
　　“我就知道妳們會忘了我。”女孩兒很是無奈道，“因為我觸及到了壹個秘密，廣播在我死後必須要抹除妳們關於我的記憶，包括妳們聽眾。大白，妳和熏兒在壹起了麽？”
　　女孩兒忽然問道，這思維感覺真是有些發散，但正是因為這種說話方式，反而讓人覺得可信度更高。
　　解稟壹步壹步走來，蘇白和女孩兒間的對話他自然也是聽到了，但在此時他馬上盤膝而坐，封閉了自己的壹切。
　　黑暗，消散了壹小半。
　　這是壹種甩鍋的做法，意思就是甭管真假，老子自我封閉了，也就不苦惱了，這個詭異環境也就不能夠繼續從自己身上吸取力量，至於信不信，妳蘇白壹個人決定就好了。
　　對於高級聽眾來說，這裏固然危險，也詭異，但絕對達不到能夠威脅到他們生死的地步，所以解稟就幹脆把吃瓜群眾的身份當到底。
　　“沒。”蘇白很簡練地回答道，他的表情也是很平靜，眸子裏也不帶半分情緒，但四周的黑暗並沒有因為解稟的退出而徹底消散，也就是說蘇白現在還處於似信非信的階段。
　　“她可是壹直對妳有意思哦。”女孩兒蹦蹦跳跳地來到蘇白身側，有些感傷道，“說實話，我本來還有些嫉妒的，我怕我死了之後，妳就會徹底和她在壹起了，因為我知道廣播估計會修改妳們的記憶，為了把我抹去，也就是會讓另壹個人填補進來，我怕妳最後真的跟熏兒在壹起了，雖然都是朋友，但我還是會嫉妒的。
　　妳受傷時是我給妳做飯，妳不在時我給妳帶小家夥，妳犯病時我痛心，就連這墓碑，也是我說要買的，這些戲份，是不是全都算到了熏兒的身上？甚至連熏兒自己也這麽認為？”
　　四周的黑暗，越來越濃郁起來，隨著女孩兒的話語不斷說出，周圍的氛圍，也正在逐漸化作黑暗深淵。
　　似乎，只需要再提升壹點點，四周的黑暗就會化作奔騰的黑色洪流，將壹切淹沒。
　　蘇白還是站著沒動，但是女孩兒卻在此時仿佛得到了鼓勵壹樣，上前壹步，將自己的額頭虛抵在了蘇白胸口位置：
　　“別怪我吃醋，聽眾本就是自私的，不是麽？
　　人家的第壹次，可也是給了妳，哪怕我死了，我也不準妳去找別的女人，包括熏兒。”
　　女孩兒說完這句話時，忽然壹陣清風吹來，
　　須臾之間，雲淡風輕，四周的黑暗褪去得很徹底，也很快，包括女孩兒自己的身體，也開始越來越模糊起來。
　　女孩兒壹臉的震驚，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自己剛剛再添壹把柴火就能讓蘇白完全相信自己的，就能成功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蘇白將煙頭丟在了地上，踩了踩，然後笑了笑，
　　“前面講得倒是感觸挺深的，但是妳說我和妳發生過關系……”蘇白頓了頓，“這個，有個醫生曾告訴過我，我那方面，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