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2章 孫·大文豪·默

　　“俗不可耐！”
　　白芙丟下了壹句話，甩袖離開。
　　“哈哈，妳也有資格說別人？”
　　孫默反唇相譏。
　　只可惜，白芙懶得搭理孫默，在她眼中，什麽四首席得主，什麽神之手，不過也是壹俗物。
　　“瞧，妳這種自以為是的傲慢，其實恰恰證明了妳的俗，妳在用文青偽裝妳的俗。”
　　孫默譏諷：“有的高人，人家思想境界是真的高，南海垂釣，高山攬月，是情操，是風骨，可妳呢？不過只是想證明妳和我們這些‘俗人’不同罷了。”
　　“可妳在證明這些的時候，妳就已經落了下乘，輸了。”
　　“漂亮！”
　　門外偷聽的李子柒，想要擊節贊嘆。
　　“妳胡說！”
　　白芙呵斥。
　　“生氣了？生氣了不就說明妳在乎？”
　　孫默雙手壹攤：“這是不是比什麽證據都更有利？”
　　孫默在現代，可是老師，見過各種各樣的學生，而且即便不是老師，只要經常上網，什麽人沒見過呀！
　　留壹頭齊腰長發，穿白裙，光腳，踩壹雙布鞋……
　　去某地朝聖，凈化心靈，去某海獨居，餵鳥讀書……
　　老實說，孫默也想過。
　　畢竟誰還沒年輕過呢。
　　“我不否認妳渴望的生活，但是我也請妳不要侮辱名師們的理想！”
　　孫默語氣，變得嚴厲了：“為情而生，為情而死，是妳的自由，但是追逐聖人之境，那也是我們的自由。”
　　“即便是功利，是俗物，那又如何？”
　　“在我看來，哪怕壹介農夫，畢生的追求是想要百畝良田，數頭耕牛，賢惠的老婆，聰慧的孩兒，也沒有錯。”
　　“理想沒有大小之分，沒有高下之別！”
　　“妳不是再裝清高灑脫之人嗎？妳的驕傲，就是讓妳看不起別人成聖的理想？”
　　嗡！
　　金玉良言爆發了。
　　燦爛的光斑，在夜晚的樓頂濺射，宛若螢火蟲飛舞壹般，也映照著白芙那張通紅的臉頰。
　　她被孫默說的惱羞成怒了。
　　“完了，這個人挖不到了！”
　　鹿芷若覺得老師要完。
　　“天才的性格為什麽大都這麽別扭？”
　　李子柒不理解。
　　“這就是恃才傲物吧？”
　　吉祥物分析。
　　“妳又懂什麽？”
　　白芙反駁。
　　她承認，孫默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而且更麻煩的是，這家夥也真是這麽想到，不然金玉良言不會爆發。
　　這樣壹來，白芙便不能說孫默虛偽了。
　　“我不懂，才更要學習呀！”
　　孫默回敬。
　　抱歉，對線噴人，我就沒輸過。
　　脫韁的孫黑犬，咬人入肉，壹口三尺，嚇不死妳。
　　“呵呵，那很遺憾，我生下來，便天然明悟靈犀壹點通，不管什麽東西，壹學就會。”
　　白芙故作哀怨，嘆了壹口氣：“妳們可能覺得聖人仰不可及，可在我看來，也就是登壹座高山罷了，沒甚意義！”
　　“那妳為這個世界創造了什麽嗎？”
　　孫默反問。
　　“妳是說人生價值？”
　　白芙哂笑：“為什麽人活著，就壹定要有價值？我每天吃吃喝喝，寫寫畫畫，打擾別人了嗎？我就願意浪費生命，妳管得著嗎？”
　　“對了，補充壹句，我的生活費，都是我自己賺的！”
　　實錘了，這他麽就壹神經病。
　　孫默不想談下去了，白芙典型的就是那種生下來便錦衣玉食，沒被社會這條老狗撕咬過的豪門子弟。
　　普通人考慮的問題，是填飽肚子，再高等壹點，我想攢錢，買個遊戲機，或者是去追某個喜歡的女孩。
　　可是這些，白芙生下來就有了。
　　不用在乎吃穿住行的情況下，她自然就有大量的時間東想西想。
　　當然，更別提人家還才華橫溢，被很多人寵著了。
　　“我錯了，我不該把我的價值觀硬強加給妳！”
　　孫默以退為進。
　　這是對線！
　　對錯重要嗎？
　　不重要，重要的是贏。
　　“知道錯了，就趕緊退下吧！”
　　白芙揮了揮手。
　　“我最後問壹句，這種生活，妳空虛嗎？”
　　孫默看到白芙臉色微變，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只要是人，心理上那些問題，就必然存在的。
　　馬洛斯需求理論中，第五層，可是自我實現需求，甚至於第四層，尊重需求，白芙都沒有完全得到。
　　她是天才，但是她有成績，讓別人打心底裏敬佩嗎？
　　白芙嘴巴上說著不在意，可是內心中，未嘗沒有這麽想過。
　　好吧！
　　就算她沒想過，孫默會現在幫她想起來。
　　打嘴炮？
　　拼世界觀？
　　抱歉，這壹刻，藍星無數哲學家、心理學家與我同在。
　　“看妳的樣子，很喜歡詩詞歌賦，是個酷愛文學的人吧？既然妳說不管什麽，壹學就會，那麽請問，妳有什麽文學作品嗎？”
　　孫默下套。
　　“哈，妳的問題，顯示了妳的淺薄！”
　　白芙總算找到了反擊的地方：“真正的文學精品，無法量產，無法通過某種套路模式寫出，只有妙手偶得，這才是文學的魅力所在！”
　　“煉丹學，煉器學，妳學會了，自己就能做，甚至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文學，字誰都會寫，但是妳能寫出不朽之作嗎？”
　　白芙揚了揚手中的書：“比如這本《西遊記》。”
　　“噗！”
　　門外，李子柒和鹿芷若笑噴。
　　妳說這個，可就要吃虧了。
　　孫默嘴角抽搐。
　　雖然西遊記，孫默是用大白話寫出來的，和原著不同，但終究抄襲了內容，所以他禁止鄭清方等人宣傳。
　　所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他是西遊記的作者。
　　“我覺得這本書，打破了人類的枷鎖，放飛了夢想的翅膀，原來世界，還可以是這個樣子的。”
　　白芙撫摸著書封，語氣中，滿是贊嘆。
　　“妳應該看過這本書吧？那妳能想象得到嗎？”
　　孫默沈默，我怕我說出我的幻象世界來，能嚇死妳。
　　“妳想挖我去中州學府？可以，寫壹本比肩它的不朽之作出來吧！”
　　白芙晃了晃手中的西遊記，不再和孫默扯淡，走出了鐵門，她的眼角，瞥到了李子柒和鹿芷若，但是這和她又有什麽關系？
　　“如果我寫出來，妳給我做牛做馬嗎？”
　　孫默嘲弄。
　　“做妳的馬桶都行！”
　　白芙鄙視。
　　這種書，百年不遇的，就憑妳？
　　說實話，妳成聖的幾率都比寫出壹本不朽之作的幾率大。
　　“妳很喜歡這本書？”
　　李子柒笑問。
　　“借給妳了，多看壹看，妳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不值得！”
　　白芙把書拋給孫默。
　　“為什麽沒有後面？”
　　鹿芷若發現，書撕掉了好多。
　　白芙沒有回答，徑直下了樓梯。
　　生活空虛嗎？
　　孫默說對了！
　　白芙覺得很空虛，什麽壹學都會的日子，真的好無聊，所以當西遊記大賣，出現在遼京，白芙讀到後，才忽然發現，原來夢想的世界，是最自由的。
　　白芙羨慕那只猴子。
　　羨慕那只沒有戴上緊箍咒的齊天大聖。
　　所以她把後面的部分撕掉了。
　　可以說，孫默才是白芙變成文青的罪魁禍首。
　　“老師，我覺得這位白名師雖然有才，但不適合教人！”
　　鹿芷若小聲嘟囔，她從白芙的身上，看不到名師的氣質。
　　“這要看讓她教什麽了？”
　　孫默望著樓下，白芙離去的背影。
　　他看過她的資料，琴棋詩畫，樣樣精通，從十五歲起，便可以指點那些青樓名妓了。
　　在她手下，出過三位才貌雙全的花魁。
　　這還是白芙無聊之作，根本沒怎麽用心。
　　換句話說，白芙在文藝這些學科上，真的很有天分。
　　“老師，您要寫書了嗎？”
　　李子柒很期待。
　　“也不算寫！”
　　孫默嘆氣，只能再當壹回文抄公了。
　　等回到房間，孫默讓小荷包先給他來了壹發過目不忘，然後又加持了壹道黃粱壹夢，幫助他回憶起學生時代的夢境。
　　孫默要重看壹邊《紅樓夢》。
　　《水滸傳》肯定不行，太反動，他即便寫了，肯定也沒有書商敢接，而且他前腳剛走，說不定後腳人家就報官抓人了。
　　《三國演義》也不行，這玩意男人看的，是英雄文章，和文青少女半點邊兒都不搭。
　　說實話，要想比《西遊記》還火，其實可以寫《金X梅》，絕對賣爆，而且藝術性上，這本書也很高。
　　但是，受限於內容的緣故，文學少女肯定是閉口不談的。
　　“宣傳的時候，怕是要用甘道夫，借助《西遊記》作者的第二本書來做噱頭了。”
　　孫默嘆氣。
　　《紅樓夢》的藝術水準很高，但是這就造成了壹個問題，普通人看不懂，普通人看不懂，就無法短時間內家喻戶曉，進而大賣。
　　孫默最多也就在黑白學宮待壹個月，這麽點時間，單靠《紅樓夢》的口碑發酵，是做不大的。
　　“妳們去休息吧！”
　　孫默不睡了，開始奮筆疾書。
　　成為名師後，他的記憶力爆表，從黃粱壹夢中醒來，以前看過的東西，都記憶猶新。
　　壹價氫氯鉀鈉銀，二價氧鈣鋇鎂鋅。
　　可惜，這世界用不到呀！
　　……
　　李子柒壹夜沒睡，因為總惦記著孫默的新書。
　　在她看來，老師寫的東西，絕對是曠世奇作。
　　壹直熬到了天際放亮，李子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去了學校的食堂。
　　“王大叔，好了嗎？”
　　李子柒笑盈盈的詢問。
　　“好了！好了！”
　　王大廚陪著笑臉，看到李子柒解開鍋蓋，壹壹檢查，便趕緊保證：“都是俺新做的，不到二更天，俺就起來忙活了。”
　　“多謝王大叔了！”
　　李子柒甜甜壹笑，用食盒盛了雞湯，包子，還有四色小菜，這才往招待樓走去。
　　“老王，這小娘誰呀？”
　　送菜的老農看到李子柒，好奇的問了壹句：“真漂亮！”
　　“收起妳的狗眼，貴人也是妳能亂看的？”
　　王大廚罵了壹句。
　　“呵呵！”
　　老農尷尬尷尬壹笑。
　　他知道，王大廚因為廚藝出眾，再加上資歷夠老，壹直掌管著黑白學宮的食堂。
　　他幾年前，就不下廚了，也就碰上高星大佬們來了，才會賣弄幾手，可是現在，居然曲意逢迎壹個小丫頭。
　　“看人家那壹身的貴氣，估計是某個世家大族的子弟吧？”
　　老農揣測。
　　砰！
　　王大廚壹腳就踢在了老農的屁股上。
　　“瞎想什麽呢？人家是孫名師的大弟子！”
　　王大廚解釋。
　　壹開始，李子柒來學校食堂，招募廚師，王大廚是拒絕的，可誰讓人家給的實在太多了。
　　壹天頂壹年的工錢。
　　就為了讓孫默吃好。
　　這徒弟，簡直太孝順了。
　　“嘶，孫名師？是讓章名師晉階亞聖的那位？”
　　送菜老農倒抽了壹口涼氣。
　　“連妳們都聽說了？”
　　王大廚詫異。
　　他已經準備，把收的定金，都給李子柒退回去了，就是為了給兒子求壹次神之手。
　　“瞧您說的，這麽大的事，整個遼京都知道了。”
　　送菜老農取出了煙葉：“要不要來壹鍋？”
　　王大廚剛要去接，又忍住了：“不行，我這幾天給孫名師做菜，不能沾上煙草氣！”
　　“等以後孫名師成了亞聖，妳可就厲害了，給孫名師做過菜的廚子呢！”
　　送菜老農羨慕。
　　“那是自然！”
　　王大廚誌得意滿，同時下定決心，趕明兒，拿出絕活兒，讓孫默吃的流連忘返。
　　到時候求壹幅字，應該就容易了。
　　……
　　李子柒來了，就看到鹿芷若雙手抱膝，正背靠著房門打盹兒。
　　“妳幹嘛呢？”
　　小荷包愕然：“不會是想看新書吧？”
　　“啊？大師姐！”
　　吉祥物擦掉了嘴角的口水：“我想第壹個看到老師的新書！”
　　“……”
　　小荷包心說，這是不可能的，我是大師姐，得我先！
　　其他的都可以讓給妳，但是這個不行！
　　咚！咚！
　　李子柒敲了敲房門。
　　“老師，我帶了早飯，該吃點了！”
　　裏邊的燈就沒熄，老師肯定寫了壹個晚上。
　　“進來吧！”
　　聽到這聲，李子柒迫不及待的推開了房門，壹邊往裏走，壹邊瞟向了書桌。
　　哇。
　　好厚的壹疊稿子！
　　老師果然高產！
　　就是不知道寫了什麽？
　　李子柒還想矜持壹下，鹿芷若就沒這個心思了，徑直沖到了桌子前，蹲在旁邊，眼巴巴的盯著稿子。
　　“《紅樓夢》？壹聽這個名字就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