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掛逼們

　　蘇安然和唐詩韻回到太壹谷的時候，已是二十多天的事。
　　萬事樓的天元比鬥早已結束，就連新榜也早已傳遞到各門各派裏。
　　所以當許心慧看到蘇安然時，臉上不由得就露出了相當自豪的神色：“新榜第壹！好樣的小師弟！”
　　蘇安然壹臉的無語。
　　七師姐，妳從來都沒參與過天元試練，所以不懂坑人谷的潛規則吧？
　　“是啊，真的是太好了呢，七師姐。”蘇安然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突然覺得自己當初不要妄想著成為什麽劍仙之流，就像大師姐他們這樣負責搞搞後勤工作似乎也挺不錯的嗎？
　　這小日子過得多悠閑啊。
　　為什麽當初自己就那麽想不開呢？
　　“小師弟回來啦？”方倩雯似乎才剛忙完，身上還沾有著後谷那些靈植的泥印——雖然挺好奇，大師姐到底是如何能夠做到全身跟掉進泥坑似的，可是臉上卻還保持著白凈呢？
　　不知道為什麽，蘇安然突然想到“蓮花”這個詞。
　　別說，跟大師姐還挺配的。
　　“老七給我看了萬事玉簡，恭喜妳哦，小師弟，新榜第壹。”大師姐笑道，“努力爭取下，之後拿下地榜第壹和天榜第壹。”
　　得，又壹個沒被坑人谷師門傳統坑過的太壹傳人。
　　“人榜呢？不重要嗎？”蘇安然有些好奇的問道，“為什麽我好像都沒看到妳們提到人榜呢？”
　　“那個榜單沒什麽用，兩年壹換，其實就只是個過渡而已。”唐詩韻淡淡地說道，“那個算是新榜的補充，唯壹的價值，就是讓玄界對那些所謂的新晉天才有壹個比較清楚的概念。”
　　“兩年壹換？”蘇安然吃了壹驚，“之前我好像有聽說過，為什麽是兩年壹換？”
　　“蘊靈境與其他境界不壹樣，這個境界的目的是在神海內築起壹座靈臺，以保靈臺清明的意思。”難得有可以給許心慧好為人師的機會，她當然不讓的搶先開口了，“但是蘊靈境的修煉方式跟其他境界不壹樣……妳壹旦開眉心竅，天地橋梁搭建完畢，開始自行吸納靈氣後，在妳的神海裏就會開始構築壹座類似於祭壇壹樣的靈臺。”
　　“自行建造？”蘇安然敏銳的捕捉到壹些用詞。
　　“是的。”許心慧點了點頭，“這取決於開眉心竅時，內外天地的感應共鳴。共鳴越是強烈，內外天地的溝通協調越是壹致，那麽妳靈臺的建築時間就會越快，最終搭建起來的靈臺層數就會越高。反之則越慢，越低。”
　　“那跟兩年有什麽關系？”
　　“因為兩年後，妳就要開始渡第壹次雷劫了。”
　　“什麽！？”蘇安然有些懵逼，“雷劫？”
　　“哦，這是個單雷劫，又稱小雷劫，只要渡壹次就行了。”許心慧開口說道，“渡雷劫時，妳的靈臺搭建到幾層，渡完雷劫後靈臺就是幾層。唯壹能夠讓雷劫提前的，就是妳在兩年內搭建出九層靈臺。”
　　“靈臺層數……有什麽區別嗎？”
　　“當然有了。”許心慧壹臉凝重地說道，這是她少有的表情，“靈臺六層以上，才有希望踏入本命境，九層的話，則是有望凝魂境……所以築起的靈臺有幾層，是真正關系到壹個修士未來的修為境界，沒有人敢馬虎。”
　　“那如果無法築起六層靈臺的那些修士，豈不是本命無望？”
　　“這是肯定的。”唐詩韻實在受不了許心慧的啰嗦，直截了當地說道，“不過有些有大毅力，或者有些情況比較特殊的修士，他們為了追求圓滿的話，還是會自毀境界的。”
　　“自毀境界？”
　　“就是自毀靈臺，將溝通內外天地的橋梁也斷掉。”唐詩韻開口說道，“修道界有句話叫‘玄關無悔’，所謂的玄關指的就是眉心竅，妳如果沒有協調好就開啟，又或者因為其他原因而導致妳打開眉心竅的話，妳蘊靈境的程度也就基本可以確定了……所以如果想要反悔，那麽就必須重新封閉眉心竅。”
　　蘇安然知道，三師姐既然這麽說的話，那必然就是有很大的危險性。
　　果不其然。
　　“這種做法，九死壹生是肯定的，畢竟不管是眉心竅還是靈臺，都是構築於妳的神海裏，是與妳的神魂息息相關的。”唐詩韻說道，“所以這種自毀境界的事，造成神海動蕩是必然的結果。只不過和被別人打落境界的情況不同，自毀境界起碼是妳自己主導的，存在相當高的可操縱性，所以還是有比較大的生存幾率。”
　　“不止這麽壹點危險性吧。”
　　“當然不止了。”許心慧又跳出來搶答了，“第二次重築靈臺，時間縮短到壹年，而且必須要經歷三重雷劫。第三次的話則只有半年時間，雷劫則變成了九重……要知道，就算是踏入本命境，所要經歷的雷劫也不過是三重、九重，以及最後的三九。可妳在重築靈臺時，就已經度過這些雷劫了，就算僥幸能夠通過，本命境的雷劫難度也是會相應增加的，所以……”
　　“絕大多數第二次重築靈臺的，大多數都倒在了本命境的最後壹個境界，只有極少數的人能夠成功踏入神魂境。”唐詩韻沈聲說道，“至於那些第三次重鑄靈臺的，幾乎全部都倒在了本命境的第壹個境界上……這也是為什麽會有‘玄關無悔’的說法，因為妳是真的沒辦法反悔，壹旦反悔的話妳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更大了。”
　　“我明白了。”蘇安然認真的點了點頭，“謝謝師姐們的指點，我不會急功近利的。”
　　唐詩韻點了點頭，對蘇安然的態度相當滿意。
　　她之所以會跟蘇安然說得這麽清楚，自然就是為了讓蘇安然明白“玄關無悔”這四個字的重要性，不想他因為青玉的事而急功近利，從而導致玄關不夠圓滿，徹底堵住了自己未來的修道之路。
　　“開眉心竅的速度，因人而異，這壹點誰也沒辦法說出準確的結果，有的人慢，有的人快。”唐詩韻再度說道，“小師弟這方面不需要太過在意，慢慢來就行了。”
　　“那我怎麽判斷出我是否已經圓滿了呢？”
　　“這是妳的道，我們沒辦法告訴妳。”這壹次，卻是大師姐開口了，“但比較統壹的壹種說法，就是有壹種眉心飽滿發脹的感覺……我們壹般人都是選擇感悟自然，體驗自然，融入自然，通過這種方式來完善內外天地的溝通協調。”
　　蘇安然敏銳的註意到大師姐話語裏的另壹層潛臺詞：“還有非壹般的手段？”
　　壹瞬間，幾位師姐面露復雜之色。
　　片刻之後，許心慧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老九……莫名其妙的進入神州天池，泡了三天澡，然後就開眉心竅，半年內靈臺九層，然後就是本命境了。”
　　蘇安然眨了眨眼，該說不愧是氣運之子嗎？
　　“神州天池在哪？”
　　“那是壹個秘界，沒有人知道在哪。”唐詩韻開口說道，“神州天池，神州那是第壹紀元的說法了，現在哪還有神州啊？早就已經陸沈了……傳聞那座池子曾是距離天庭最近的地方，在第壹紀元時，曾由天仙教把持著，只要進入那座池子自然就能感悟天地間最純粹的自然真趣，快則兩三天，慢則七八天，必然能夠內外天地溝通協調圓滿。”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那被稱為神州天池。據二師姐所說，在第壹紀元時，想要進入天池可不是壹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往往還只能進入壹天。”許心慧有些艷羨地說道。
　　“據二師姐所說？”蘇安然楞了壹下，他突然有壹個大膽的想法，“二師姐……該不會是從第壹紀元重生而來的吧？”
　　“佛門說法，是叫覺醒宿慧。”唐詩韻的點頭以及話語，肯定了蘇安然的想法，“不過師尊的說法也和小師弟妳壹樣……就我而言，我更傾向於師尊的說法。”
　　“我覺得三師姐妳好像說過……”蘇安然突然覺得今天腦子似乎有點不夠用了，“妳是來自第五紀元？”
　　“是的。”唐詩韻點了點說道，“我來自第五紀元，是萬劍宗的弟子。”
　　“第三紀元也破滅了？”這是蘇安然的第壹反應。
　　“我不清楚。”唐詩韻搖了搖頭，“事實上，在我那個時代，第壹、第二紀元偶爾還能找到不少的遺跡典籍，從而逐步還原和推斷出這兩個紀元的事情。尤其是在認識了二師姐後，我們太壹谷對第壹紀元很多東西和事情，都有了更清楚的了解和認知……但是唯獨第三紀元的內容，幾乎是壹片空白，只知道的確是有這麽壹個紀元，但是其破滅原因卻未曾知曉。”
　　說到這裏，唐詩韻突然笑了壹聲，道：“小師弟，看妳嚇的……現在第三紀元靈氣這麽強盛，就算是按照第壹紀元時期那種掠奪天地資源壯大己身的修煉方式，起碼也需要好幾萬年才會開始出現靈氣衰退，等到真正紀元破滅的時候，那得十萬年以後了，那個時候要麽我們已經存道永恒，要麽早就坐化了，怕什麽。”
　　“三師姐說得對。”蘇安然突然笑了，“是師弟想太多了。”
　　蘇安然現在想想，太壹谷還真的是聚集了壹群相當可怕的人呢。
　　且不說自己。
　　大師姐有藥神小姐姐，雖說不擅於武技，但卻是整個太壹谷的後勤保障，丹道水準幾乎可以說已經立於第三紀元的巔峰。
　　二師姐自第壹紀元穿越過來，目前唯壹知道的，就是特別能打。只是現在還沒見過面，所以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三師姐是第五紀元萬劍宗的弟子，按照三師姐的說法，萬劍宗是第五紀元唯壹壹個劍修聖地，匯聚了幾乎整個玄界所有的劍道精華，哪怕是萬劍宗的壹名外門弟子，放現在也絕對可以成為當世劍仙榜的人物。而作為宗主嫡傳的三師姐，其劍道天賦水準就更不用說了，難怪會被稱為天生劍胚。
　　四師姐是三千多年前的天才人物，除了包括黃梓在內等幾乎可以說是或遁世、或避世的老怪物外，她幾乎橫壓了整個玄界。若不是情商堪憂的話，恐怕現在也就沒有十九宗什麽事了。不過也多虧拜入了太壹谷，否則的話四師姐還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壹個未知數。
　　至於五師姐和六師姐就不用說了，兩個人都和自己壹樣是穿越者，有系統護身，說是天才那都是小看她們了，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的就是壹個掛逼。尤其是六師姐魏瑩，蘇安然在路上已經聽三師姐提過壹遍了，憑借她現在飼養的“小動物”，除非是出身於十九宗的嫡系子弟，或者才華橫溢到堪稱變態的修士之外，同境界修為沒有四個以上，遇到六師姐基本就是要繞路。
　　畢竟地榜第壹的名頭，也不是在開玩笑的。
　　而七師姐和八師姐，同樣不擅於武技。
　　但是這兩位師姐也各有特殊之處：壹個擅於煉器，壹個擅於布陣。
　　七師姐且不說，但是八師姐的話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那就是連道基境大能來了都會感到無奈，畢竟超壹流陣法師只有十四位，而八師姐就是其中之壹，還是以本命境的修為位列其中。
　　“對了，九師姐是什麽情況？”蘇安然突然想到壹個問題，“她也是重生的嗎？”
　　蘇安然可沒有忘記，太壹谷的定律：穿越的都是廢柴，重生的才是天才。
　　“老九她……比較復雜。”三師姐唐詩韻嘆了口氣，“她和二師姐是同壹個時代的人物，似乎還和二師姐是壹個部落的人。”
　　“所以她也是從第壹紀元重生過來的？”
　　“重生是重生了，不過……”唐詩韻面露尷尬，“她從第壹紀元重生到了我的那個紀元。大概和我壹起在遺跡探索裏遇難了，所以才會壹起重生到這裏。只是我不太清楚，這中間的時間流速到底是什麽情況，按照娜娜的說法，她應該是在我死後不久也遇難了，可是來到這個世界卻比我晚了三百年。”
　　“這……”蘇安然壹臉懵逼，“所以九師姐，其實是第壹紀元的人，然後重生了第五紀元，之後又重生來到了第三紀元？”
　　“可以這麽理解。”大師姐方倩雯、三師姐唐詩韻以及七師姐許心慧壹起點了點頭。
　　“能夠重生這麽多次，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也算是壹種永生了。”蘇安然有些無語，“不愧是福緣深厚的九師姐呢。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九師姐每壹次死後，都會把那個時代的氣運壹起掠奪了，所以才造就了她如今這麽逆天的氣運。”
　　蘇安然話剛說完，居然就看到了大師姐、三師姐等人都露出壹副深思的表情。
　　不會吧？
　　蘇安然楞了壹下。
　　他並不知道，宋娜娜真正逆天的地方並不是她的福源，而是她的因果纏繞。
　　但是方倩雯、唐詩韻等人卻是很清楚，宋娜娜身上纏繞著的因果線實在太多了，多到了幾乎不可思議的程度，整個玄界裏也就只有黃梓敢收留她，其他人是恨不得離她遠壹點。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她們才會覺得，蘇安然說的話是有壹定的可能性，否則的話，壹個人的身上怎麽可能纏繞那麽多的因果線，幾乎都要困成壹個繭了。
　　不過就在眾人深思的時候，壹抹紅光卻是突然從太壹谷外飛入。
　　其速度之快，幾乎是化作了壹道燃燒著火線。
　　“小紅！”方倩雯神色壹亮，“老六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