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善惡終有報

　　是夜，張小乙帶著黃淑女來到孫家宅院外面。
　　此時彎月高掛，冷風瀟瀟。
　　正所謂月黑風高夜，正是做壞事的好時候。
　　不，咱是為了正義！
　　張小乙默念隱身咒，壹瞬間，自他從頭到腳慢慢變得虛化，隨後消失不見。
　　唉。
　　張小乙看著自己全身透明的身體，前幾天還說隱身沒用呢，今天這不就用上了。
　　張小乙拉著黃淑女跳上圍墻，當著孫府家丁的面，大搖大擺的穿過庭院，來到後院水井旁。
　　整個水井已經被青石板封住，張小乙左右望了望道：“應該就是這裏了，來吧，把石板挪開。”
　　黃淑女依舊感覺不可思議，怎麽我看會熱鬧就被拉過來幹活了？
　　她搬開青石板，不死心道：“大爺，難道您真的忍心讓我壹個嬌柔的少女下去撈屍體嗎？您要三思啊，我可是妳親侄女！”
　　“妳不去難道我去，費什麽話，下去！”
　　張小乙怕她不願意，還在後面推了她壹把。
　　黃淑女噗通壹聲跳下井水，泡在漆黑寒冷的井水裏，默默地對張小乙揮了揮拳頭。
　　上面的張小乙也沒閑著，這水井下面通著地下河。所以誰也不知道被孫展元推下去的屍體具體都飄到什麽地方了。
　　讓黃淑女下去的原因壹來是她毛厚不怕凍，二來是她鼻子比較靈，可以把屍體找回來。
　　張小乙蹲在井口等，正等著呢，忽然壹陣冷風吹過，井口處變得陰氣森森。
　　“嘎嘎嘎嘎嘎嘎嘎……”
　　壹聲聲如鴨子般邪惡的笑聲從井下傳來，張小乙站起身，後退兩步。
　　“小郎君，小郎君~~~”
　　極具魅惑性的聲音從井底“飄”上來，穿過張小乙的耳朵。
　　忽然，壹個死人頭在井口慢慢升起，慘白的臉對著張小乙怪笑。
　　“小郎君，來……打擾了。”女鬼在見到張小乙的壹剎那，笑聲戛然而止。
　　死人頭瞬間下落，張小乙壹個箭步沖到井口，壹把薅住女鬼的頭發。
　　“來都來了，別忙走，先玩會唄。”
　　張小乙攥住頭發，壹把將女鬼拖了上來。
　　啪嘰壹下，女鬼被張小乙摔到地上。
　　這女鬼也是倒黴催的，她是最後壹個被孫展元推下來的人，屍體還沒漂遠。
　　之前井口被青石封住，這個院子也沒人來。今天好不容易青石板被拿走，卻從上面跳下來壹直黃鼠狼。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和跳下來的黃鼠狼大眼瞪小眼。
　　“妳是？”水鬼看著這只黃鼠狼，她深知不是對手。不過壹個是妖，壹個是鬼，她主動打了聲招呼。
　　她才死多長時間，遇見壹只修行了小壹千年的女妖精，該慫還是得慫啊。
　　沒想到，女妖下來只是問了問她，這麽多年，從上面被扔下來的侍女有多少，屍體在何處。
　　水鬼不敢撒謊，當即說出壹共八人，有的屍身被暗流沖走，都分別被沖到哪哪哪。
　　女妖聽完罵了句街，她也不知道發生啥了。
　　本以為女妖只是路過，更沒想到女妖臨走之前告訴她，說井上邊有個俊俏的小公子，生辰八字極好。
　　水鬼壹聽頓時驚喜萬分，對著女妖感恩戴德。
　　她想著，這要是把他拖下來當替死鬼，我不就可以投胎去了嘛。
　　女鬼滿心歡喜的飄了上來，在井底就對井上面的張小乙發出各種勾引。
　　媽的，誰知道上來以後卻是這麽個玩意兒。
　　壹個小道士，對著自己發出geigeigei的笑聲。
　　女鬼：我當時害怕極了！
　　我好想逃，卻逃不掉……
　　張小乙用鎮魂符將女鬼鎮住，大侄女辦事兒還是很靠譜的嘛。
　　這才下去不大會兒，就給我送上來個女鬼，回去獎勵她壹只燒雞。
　　黃淑女：我特麽謝謝妳了。
　　張小乙閑著也是閑著，開始對女鬼進行各種審問。
　　女鬼那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家住哪，姓甚名誰，啥時候死的，死後有沒有害過人命等，事無巨細。
　　讓張小乙滿意的是，黃淑女在下面對那群女鬼進行各種忽悠，以至於不到壹個時辰，八只水鬼被忽悠上來六個。
　　“快回去看看吧，孫家井口解封啦，井邊站著個風度翩翩的小道士，可好看啦。”
　　這群女鬼也是傻，或者說是在水裏太無聊了，連確定都不確定，葫蘆娃救爺爺般的壹個個全從水裏冒了出來。
　　最後，黃淑女也從井裏飛了上來，渾身上下濕漉漉的，滿臉幽怨的看著張小乙。
　　“大爺，妳看看，我衣服都濕了。”
　　“還記得我教妳的甩幹大法嗎，轉起來呀！”
　　黃淑女委屈巴巴的對張小乙道：“大爺，咱做人可不能這樣無情啊，子曾曰過，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停停停。”
　　這特麽是把這幾天看的那點詞全用上了，驢唇不對馬嘴。
　　“妳到底要表達個啥？”
　　“您能不能給我點錢，我想再做身道袍。”
　　原來是要錢啊，張小乙從身上掏出壹錠銀子，剛要交給她，忽然想道：“對了，昨天妳三嬸妳倆不是買了不少衣服嗎？”
　　黃淑女壹把奪過銀子，生怕張小乙揣回去。
　　“昨天買的是衣服，而今天我想再做壹身道袍。”
　　他們爺倆這掰扯著，那邊壹堆女鬼站在壹起，小心翼翼的盯著他們看。
　　過了壹會兒，黃淑女高高興興的拿著錢先回家了，張小乙轉過身看著這幾只女鬼。
　　“好了，咱們排隊站好啊，橫著站成壹排，下面開始點名。”
　　女鬼們敢怒不敢言，依次排好隊，張小乙跟軍訓似的。
　　“稍息，立正！向右看齊！”
　　女鬼們面面相覷，啥意思？
　　張小乙也是壹時心血來潮：“妳們六個站好啊，妳們這裏面誰沒殺過生害過人，舉手我看壹下。”
　　女鬼們也不知道啥情況，有四只女鬼怯生生的舉起手，剩下的倆茫然的左顧右盼。
　　“都確定是吧。”
　　眾女鬼點頭。
　　張小乙也點點頭，忽然從身上掏出兩張符紙，對著沒舉手的那兩只女鬼壹甩，符紙貼在她們身上發出陣陣青煙。不多時，那兩只女鬼便化為了灰燼。
　　張小乙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逢鬼便收的人，得給人家壹個機會。
　　害了人的當然不能留，沒害人的倒是可以考慮饒她們壹命嘛。她們又不是自願變成厲鬼的，都是可憐之人。
　　孫展元壹共害死八條人命，有兩個順著地下河飄到城外護城河裏，其中還有壹個已經被張小乙弄死的。
　　她們這六個是還在地下水裏隨波逐流之人，這四個不論是想害人沒機會，還是本來就不打算害人，反正不論怎麽說，人家確實都還算是清白之鬼。
　　張小乙念了壹段往生咒，送她們下地府，在地府受多少年刑罰才可以投胎就不是他能管的了，他這也算仁至義盡。
　　解決完女鬼，張小乙站在井邊，看著井下水面上飄著的屍體。
　　這附近的幾家井水用的都是壹條暗河吧，這算是加了佐料嗎？
　　壹想到這附近的居民喝都是這玩意兒……
　　咦~
　　雞皮疙瘩。
　　處理完這裏，張小乙跳到墻外，出離孫家以後，來到附近的巷子裏，對著漆黑的巷子擺擺手。
　　壹隊隊捕快魚貫而出，為首的正是錢唐縣捕快班頭，李公甫。
　　由李公甫打頭，帶著人沖進李府，壹陣雞飛狗跳之後。只見幾名捕快押著孫展元走了出來。
　　他這下算是完了，不只是他，他們家也好不了。
　　孫展元殺人證據確鑿，他們家井裏壹大堆屍體，跟煮餃子似的。外加上死的都是他們家的丫鬟，跑不了。
　　孫展元伏法後，他們家附近的那些喝過井水的人家會怎麽報復可想而知。
　　而且能在他們家附近住著的，哪個不是非富即貴。
　　唉。
　　這就叫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張小乙從這出去，直奔南城城外，護城河裏還有壹個落單的呢。
　　把這只處理完，張小乙感覺胸口忽然壹熱。急忙把手伸進內襟壹掏，發熱的正是真武令。
　　只見真武令上的金色功德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長了壹大截，金色的印記已經擴散到真武令壹多半了。
　　張小乙激動道：“這波大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