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幹妳就是保

是個酒吧，抑或是歌廳，他看見三三兩兩的女孩兒在門口進出著，打著手機。有的掛在男伴兒的肩膀上。王壯突然想喝酒了，這個時候，也許都喝點酒可以幫助自己理清思路吧。
他拿了兩盒中華煙揣在兜裏，從屁兜掏出來錢夾子看看。裏面只有兩張壹百的，這是賀巧珍給他的每個月的零花錢，也就是煙錢，現在抽煙不用花錢了。還抽的是軟中華，那麽，可以用這錢來買酒了。
王壯走出辦公室，下樓看到幾個協警不玩了，都在值班室看著監控，孫生迎過來笑著說：“妳走了所長。”
“嗯，晚上別睡覺啊，萬壹局裏來查崗就麻煩了。”他叮囑了壹句，雙手插進褲兜，走出了派出所。
他穿著壹件淺色的薄布夾克，裏面壹件短袖的體恤，下面是壹條水洗布的褲子，腳上是壹雙雜牌的旅遊鞋，都是地攤貨，全身的行頭加壹塊兒，也不超過三百塊。
所以他走到酒吧的門口，幾個正在招攬生意的吧女看看他，竟然沒有壹個感興趣的。吧女每天見人，逐漸都練就了壹雙識貨的眼睛，只要有男人走過來，壹搭眼，看看壹身的行頭，就能掂量出來這人的腰包大致有多厚，值不值得上去做他的生意。
顯然王壯不在吧女的涉獵目標之內，盡管他長得挺帥，可是這年頭，做吧女的，認錢不認人，又不是來找對象的，這也是工作，效益第壹。
王壯推門進去，裏面的燈光讓他適應了壹會兒，他搞不懂挺好個場子整這麽暗幹嘛，周圍的散座和靠邊的沙發圍坐還有卡座，都黑黢黢的，影影綽綽有煙頭的亮光，才知道那邊有人的，也有點著壹個小水蠟的。還好他看見前面拐角處的吧臺那裏比較明亮，就走了過去。
酒吧裏面的人不是很多，有三分之壹的位置都空著，靠邊的位置人多壹些，看上去都是壹對對的情侶。其實他不清楚，除了少量自帶幹糧的，大多都是這裏的吧女在陪客。
王壯走到吧臺，看到旁邊還有個小舞臺，壹個打扮成黑人的小夥子在吹薩克斯，壹曲低沈憂傷的曲子挺符合王壯現在的心情的。
吧臺前壹溜十幾個高腳吧凳，有三四個打扮暴露艷麗的女孩兒坐在上面炫耀著裹著絲襪的美腿，叼著煙，吐著圈，手指甲上都是各種顏色，臀上是短得不能再短的窄裙，腳上是超高的細高跟涼拖……
王壯沒心情打量她們，獨自走到無人的壹隅，在靠邊的壹個高腳吧凳上坐下來，掏出軟中華和打火機，點了支煙，將香煙和打火機放在臺面。
吧臺裏面的酒保馬上過來了，是個暗紅頭發的小子，鼻子上穿了個圓環。王壯就想，這鼻子得勁兒嗎？擤鼻涕咋整，多礙事兒啊。
“哥，晚上好，喝點什麽？”小子眼睛盯在軟中華上，感覺這位是個有錢的主兒。
“來這裏還能喝啥，來瓶酒。”
“好嘞！您來瓶什麽酒，洋酒還是啤酒？”
“有白酒嗎？”王壯想喝點刺激的。
“白酒，沒有，酒吧不賣白酒，有威士忌、伏特加，這也都是洋酒，就算白酒了，要不您來壹杯伏特加，四十二度的，挺烈的。”
“伏特加，好，先來壹杯嘗嘗。”
“壹百元。”酒保不動，伸手要錢。
王壯有些不解道：“幹嘛就壹百元啊，壹杯酒，多大的杯啊？”
“相當於二兩的杯吧，壹百元壹杯，我們這兒都明碼實價的。”
王壯掏出來皮夾子，從裏面掏出來壹張壹百的，遞給了酒保，酒保接過去對著燈看了壹眼，馬上露出笑臉，將壹個白玻璃杯子放在王壯的面前，從吧臺下面拿出來壹只七百五十毫升的伏特加的酒瓶，裏面有大半瓶酒，酒保抓著酒瓶給他滿了壹杯。
離他最近的壹個挽著發髻的女孩兒湊了過來，挨著他的吧凳坐下，眼睫毛壹看就是假的，太長了，忽閃著。“大哥，給支煙抽唄？”女孩不等他說話，伸手就拿起挽著放在面前的軟中華，抽出壹支，自己熟練地將打火機耍了個圈，“啪”地點燃了。
火亮照臉的壹瞬間，王壯看到這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小女生……
小女孩兒沖著王壯吐了壹口煙，王壯沒搭理他，拿起伏特加壹仰脖，咕咚，全都倒了下去。這是伏特加酒的標準喝法，就是不要讓酒液在口腔中停留，要壹口氣直接倒下去，感受酒精燒灼食道的快感。
可是那是用小酒盅壹盎司壹盎司地喝，他卻壹口將整整壹大杯倒了下去。旁邊的小女孩兒誇張地“哇嗚！”壹聲叫，瞪大了眼睛看他。
王壯將酒杯往吧臺上壹礅道：“好酒！再來壹杯！”
酒保樂了道：“大哥餵，沒見妳這麽喝酒的，酒量大是吧，得，那酒再來壹杯！”他嘴上說著可是並不動。
王壯又掏出皮夾子，將最後壹張百元鈔票拍在臺面上。酒保收了錢，又給他滿了壹大杯。旁邊的小女孩兒嘻嘻笑著湊過來說：“哥，妳真酷，請老妹兒喝壹杯紅酒唄？老妹兒陪著妳喝。”
女孩兒說著就動手了，伸手在下面王壯的腿上揉著。王壯扒拉開她的小手說：“哥今天沒錢了，妳找別人玩去吧啊！”
王壯又點了支煙，看著黑眼圈畫得跟熊貓似的女孩兒，他不明白，現在怎麽就都“非主流”了，壹個個把自己化成奇怪的樣子，也不好看啊，覺得挺好壹張臉，反倒感覺臟兮兮的。
“切，沒錢還抽中華，騙誰呢！”小女孩兒撅起嘴巴。
王壯將杯中酒喝了壹口，這下他沒有全幹了，他知道自己沒錢了，把酒都喝了就沒有資格坐在這裏了。
“呵呵，哥抽煙現在不花錢，妳走吧，我現在很煩。”王壯使勁抽了壹口煙，也學著小女孩兒的樣子，很沒有教養地將壹口煙噴在她的臉上。
“哎呀，大哥心裏煩才要小妹陪嗎！嘻嘻，小妹叫開心果，今晚兒就讓開心果陪著妳咋樣，大哥妳想咋玩就咋玩兒，看您這體格，我壹個不夠妳可以叫兩個，很便宜的，今兒姐妹們都沒啥生意，嘻嘻，給妳打個八折咋樣？”
王壯有些懵了，這丫頭在說啥？他馬上警覺地看著她，問道：“妳是說要陪我睡覺，我要給妳多少錢？”
“哈！大哥太爽快了！我開心果就喜歡這樣的，就打壹炮，五張老人頭，陪壹宿，八張，要是再叫壹個妹子雙飛，就十張！”小女孩貼近了小聲說道。
“妳多大了？”王壯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了，他現在就像獵人盯上了獵物。
“咋地，大哥是不是嫌我小啊，嘻嘻，別看年紀小，參加革命早，床上功夫不咋地，幹妳就是保！”小女孩完全不知道她現在面對的是壹個已經進入辦案狀態的警察。
“呵呵，這小嘴兒，叭叭的還挺能說，那我問妳，咱倆上哪兒幹去？這兒能辦事兒不？”王壯四下看看，他這才覺察到可疑。壹排排的靠邊的卡座，就跟韓城苑的情侶小包壹樣，還掛著小簾兒，從小簾的下面壹截漏空看進去，裏面隱約有男人和女人的腳，光著，糾纏在壹起。
“嘻嘻，在哪兒都行，在這兒辦事兒妳就開壹個K房，要不就在前面卡座也行，吃快餐！”
王壯完全明白了，敢情就在堂堂的派出所對面，明目張膽地開著壹家雞店！他又喝了壹口酒，將酒杯放下，拿起煙下了吧凳，對裏面的酒保說：“我上洗手間。”
酒保才不管他，只要交錢了，酒也給妳了，剩下的事兒就跟他沒關系了。王壯叼著煙兒跳下高腳吧凳，開心果趕緊跟下來，拉著他的手說：“大哥，咱倆去後面開壹間K房吧，很便宜的，包間費三百，妳再給我三百就行，反正今兒客人不多，就便宜給妳了！”
小女孩兒說得很誠懇，王壯卻不言語，他要看看到底有沒有人在做“生意”，只憑人家說，是不構成直接證據的，這種治安案件，必須要抓現行。
“後面K房在哪兒？”王壯問道。
“跟我來！”開心果拉著王壯的手走都壹條走廊的入口。那裏卻站著兩個黑衣內保，開心果笑笑說：“我的客人！”內保就讓過去了。
走廊裏面也是昏暗的燈光，壹個個緊閉的包房磨砂玻璃門，往裏面啥也看不到。王壯就推開壹間，裏面兩男兩女整在唱歌，雖然摟抱著，卻也沒啥出格的動作。
王壯擺下手，說聲走錯門了，就把門給人家關上了。他接著推開下壹間，推壹下卻沒推動，開心果拉著他說：“妳幹嘛，人家裏面辦事兒吶！走找領班開房去。”說著拉著他就走。
就在這時，壹間包間的門開了，壹個衣衫不整的半果女人被推搡出來，壹個男的邊提褲子邊罵道：“壹個臭賣逼的，讓妳給老子吹是看得起妳，妳他媽裝什麽清高，嫌臟就別幹這個！領班，給我換人，啥玩意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