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夜奔南山陲

從機場回到城區，何力壹行四人來到古城大酒店中餐廳。這是古城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在眼鏡嘴裏也是馬馬乎乎。等服務員流水般端上精致的菜品，眼鏡看著滿桌菜肴，滿意地點點頭。
“力哥，這桌菜很有特色嘛！”
“這是自然，招待妳這位大神，我也不敢怠慢，這都是具有古城特色的菜，也是妳到達古城的第壹頓飯，來，歡迎眼鏡倩倩蒞臨古城，舉杯喝茶！”
還好不是喝酒，這桌酒宴獨獨沒有上酒，蔣文秀心裏才舒服了點，心下猜測這個愛裝逼的眼鏡同誌大概不愛喝酒。
四人共喝了口茶，眼鏡壹點也不客氣，搶先動手夾菜，連吃幾樣菜品，又喝了口鱉湯，才咂吧咂吧嘴，來了壹句總結性的感慨：“我算吃出來了，古城酒席的特色就是雞鴨魚肉滾下去，烏龜王八爬上來，哈哈。”
何力聽了連連點頭：“精辟！老同學幸虧只是說酒席的特色，呵呵，要不我都懷疑妳在罵我。”
有點意思，蔣文秀終於對這位裝逼貨又了新的認識，何力如此看重他，想來必定是壹位有本事的人，自己可不能被表象蒙蔽了。
眼鏡吃滿意了，拍拍自己的大腿，身旁的倩倩就應聲打橫坐到眼鏡的懷裏。眼鏡色色壹笑，上下其手好像懷裏抱著壹個波斯貓：“力哥，這裏也沒有外人，妳家青青怎麽沒有來？”
何力神色壹僵，勉強笑笑：“先吃飯。”
蔣文秀看著眼鏡的作派直皺眉頭，又瞅瞅何力見怪不驚的神色，想起中午海天酒店的壹幕，心頭恍然，何力這是慣犯啊！我這不是遇人不淑？
好不容易忍到酒宴結束，何力自然要陪眼鏡敘舊，蔣文秀就極力告辭回了分局，趙婷去省廳培訓，局裏沒有壹個領導可不行。
等蔣文秀出去，眼鏡讓倩倩從自己腿上下來，恢復了本色：“力哥，剛才那個女人是妳的女人吧？”
何力怔了壹下：“幾年過去，妳眼鏡看人的功力大漲啊。”
何力的話等於承認了蔣文秀和自己的關系，眼鏡也不糾結此事，何力請他過來，壹定是有大事要做的：“力哥，妳那妞也走了，有什麽事就說吧，兄弟就是來助拳的，倩倩已經和我登記了，都是自己人。”
何力壹楞：“恭喜妳了，結婚這麽大的事怎麽沒有告訴我？有妳這麽當兄弟的？”
“我和倩倩的事和妳當年壹樣，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妳現在要送禮我也不客氣，接著就是。”
“好吧，廣州南區壹套三居室，帶精裝修，就算我給妳的賀禮了，怎麽樣？”何力淡淡地壹笑。
眼鏡顯然死機了：“什麽？南區壹套三居室，妳撩妹呢，那裏都是富人區，妳才來古城兩年多就這麽有錢？不會是搶銀行了吧？”
何力拍拍眼鏡的肩膀：“呵呵，咱們兄弟這麽多年，我說過的事什麽時候放空過。妳放心，錢的來路很正，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房間說。”
何力開了壹個套間，倩倩去臥室補覺。兄弟二人抽煙聊天，何力把自己的事都告訴了眼鏡，眼鏡顯然接受不了。
“我自認為自己最能裝逼了，現在和妳壹比簡直就是個渣啊。看來妳才是裝逼界的大神啊，妳扮豬吃虎還和兄弟在宿舍吃泡面，找虐啊？不行，這回活做完，妳得再送我壹輛車，我全當吃大戶了。”
何力笑著點點頭，壹輛車而已，眼鏡可是自己大學期間最鐵的哥們。
眼鏡也不含糊，有事兄弟壹起扛就是了：“蘇青青可真是有眼無珠，出軌很好玩嗎？力哥，妳說吧，想怎麽做？”
何力又說了最近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眼鏡卻沒有急著表態，抽著煙若有所思，半個小時後才有了動靜：“妳當什麽警察，這身份對妳是壹種保護可也是壹種束縛。妳應該去混黑，暗中組織壹把人先把趙家給毀了，再把青青真正的情夫給收拾了不就完結了，挺簡單的事妳整這麽復雜。”
何力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復雜的問題簡單化，簡單的問題復雜化，轉換之間就看人心。妳說的辦法也可行，簡單有效，可我卻不願意這麽做，因為我說服不了自己。心傷難醫啊，我都感覺自己神經都有問題了，我有家族有朋友，也有妳這樣的鐵哥們，難道我們不能和他們好好玩壹玩？”
“其實，妳是和妳們高家的自己人在玩，古城的事扯到最後，還是和北邊大院脫不了關系。妳說的那個戲子恐怕早就有手段了，只是妳沒有發覺而已。”
“也許吧，其實我很懷念和青青平平常常的日子，可別人逼得我沒有退路，青青也有缺點，可他們這樣毀了我的生活，不覺得太過分嗎？”
眼鏡猛地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好了，既然妳註意已定，我就趟趟這古城的壹攤渾水，誰讓我們兄弟壹起吃過泡面呢？任性壹把又如何，算他們倒黴吧！”
何力猛地站起，伸出手和眼鏡緊緊相握：“好兄弟！就等妳這壹句話呢。妳是誰！鬼神莫測的眼鏡，考古界的奇才，而趙家就是靠文物發家的，我不找妳找誰？”
“趙家是吃文物這口飯？娘的，妳不早說，這黑澀會都玩文化了，我們豈能落後。這回妳趕我回去我也不走了，哥們好好給他們裝回逼，讓他們見識壹下什麽才是高人。”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忽地亮得嚇人，仿若車大燈開了遠光，看著都有點嚇人。
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兩顆腦袋湊在壹起嘀咕了好大壹會兒，何力才告辭出來。乘電梯到前臺續了壹周的費用，何力才打車回到分局。眼鏡還要在古城好好遊山玩水壹回，和何力相約好，壹周後搬到19號招待所，和趙家這個龐然大物爭鬥，什麽時候安全都是第壹位的。
其實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何力卻不想急著回別墅，他怕現在就去面對文靜。雖然做出了決定，合理卻不合何力的心意。中午的失態不僅僅來源於壹個張青，壹個公司的副總再高級也是壹個打工仔。張青就是水滸梁山的菜園子，也得有個壹丈青女搭檔不是。
何力怕的是文靜心中也有自己，女人心，海底針。在海南時，何力還是感覺到了文靜對自己的感情，就是李為的事搞清楚了，難道兩人就會走在壹起？那時恐怕誰也沒有勇氣去捅破這層窗戶紙，道德輿論、良心的譴責都是強大無形的神砥，讓兩人望而卻步。
有壹個張青出現在文靜身邊，其實對兩人都好，這也是何力寧願自己痛苦，也不去阻止的原因。
“小力，怎麽現在過來了，不回家吃飯？”蔣文秀看到辦公室亮著燈，過來果然看到何力。
“沒有事，安頓好眼鏡就順便過來看看，那壹起下班吧。”何力起身和蔣文秀壹起走下辦公大樓，和壹樓值班的幹警打了聲招呼，走出分局大門。
蔣文秀開車要送何力，何力擺擺手拒絕了，兩人並不同路，現在是下班高峰期，城區堵車堵得厲害，還不如打車來得痛快。何力自己打了輛車很快回到別墅，進門發現文靜和於娟還沒有回來。
何力想了想，進廚房熬了粥，從冰箱取出食材，準備了兩個涼菜，又熱了籠蝦包，壹頓簡單又養胃的晚餐就成了。等到晚上八點，文靜兩人還沒有回來。雖然有於娟跟著，想起早上公司辦公室的壹幕，何力心中有點不安，有時候於娟也不方便跟著。
何力打了文靜的手機，卻沒人接聽，又打了於娟的手機，這回倒打通了：“於助理，妳們怎麽還不回家？文總的手機也沒有接聽，妳們忙什麽呢？”
“力哥，鼎城的張總晚上請文總和我吃過飯，現在他和文總到南山私人會所見壹些商業界的朋友，我在會所大廳等著文總，文總不接電話大概是不方便接聽吧。”
何力壹聽就急了：“娟子，妳是說，妳現在並沒有和文總在壹起？”
於娟頓了頓，才說道：“是文總和張總讓我在大廳等，她們應該很快就下來吧，再說，我對做生意也不懂，跟著也尷尬。”
何力眉頭緊緊皺起，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妳聽文總的也就罷了，連張青也能指使妳了，妳忘了自己的職責？算了，妳把地址發過來，我馬上趕過來。”
何力急忙穿衣跑出別墅，打了輛車，看了看手機，告訴了出租司機地址。
出租車司機都是古城活地圖百事通，壹聽何力報出的地方就發表意見了：“哥們，這家私人會所可不簡單，都是有錢人尋歡作樂的場所，只接待會員外人很少能知道。”
什麽會所能高雅了？都不過是有錢人遊戲人間的場所。何力沒有吭聲，扔給司機壹跟煙，自己也點上默默抽起來。
司機接過煙也點上了：“哥們，好煙啊，看在這支煙的份上我在告訴妳壹句，進了會所玩就是了，可千萬別惹事。這家會所的老板很神秘，據說很有背景，曾經有混子過去找事，結果被人家收拾慘了，最後還進了班房。”
何力靜靜地聽著，臉色越發難看了。張青真的是和文靜談生意？什麽生意需要到這種聲色風月的地方來談？文靜幾乎是壹張白紙，這有點像勾引良家墮落的節奏啊。
難道張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