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在東宮漲天賦,發現太子女兒身

機械八爪

歷史軍事

東宮,後殿。
壹營禁軍守在各處要害,值守戒備。
壹雙虎目,冷芒閃爍,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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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七十三章:第壹把火

茍在東宮漲天賦,發現太子女兒身 by 機械八爪

2024-3-3 19:28

  張榮華明白老夫子話中的意思,從今日早朝來看,朝堂上面發生的壹切,顯然在夏皇的預料中,推斷下來,他們的關系不淺,現在問出來,代表的是他、也是陛下:“從踏入學士殿開始,壹直被針對,想要做點事情也難,戰戰兢兢這麽久,也該換我出招。”
  “具體呢?”
  “施戴隆這次跳的很歡,提議將我調任到瀾州任州尹,來往不往非禮也,先拿他開刀!”
  後面的話張榮華沒有說出來。
  施戴隆是大皇子在朝堂上面的話事人,動他就等於動大皇子,間接的宣戰,那又如何?從任命下達的那壹刻,夏皇就等自己出手,如若不然,也不會調任都察院,頂替趙承節的職位。
  再者。
  就像說的這樣,這段時間下來被動的接招,他也很窩火,掌握監察權柄,不將京城攪個翻天覆地,趁機壹鍋端掉,都對不起他們的良苦用心。
  老夫子擼著胡須,滿意的點點頭:“妳辦事老夫放心!”
  壹個時辰過後。
  棋盤上面擺滿棋子,無壹處空的地方:“妳輸了。”
  白子占據先手,贏了半子,倆人的棋藝相當,都是六境技近乎道,誰先執白子誰就贏。
  張榮華坦然接受:“夫子棋藝高深,晚輩自愧不如。”
  “放眼京城,棋藝上面能打的沒有幾人,妳算其中壹個。”
  從椅子上起身。
  老夫子道:“去吧!”
  縱身壹躍,從觀天樓上面跳了下去,幾個閃動之間消失不見。
  張榮華收回視線,先回工部,再去吏部辦理調職手續,下了樓,向著外宮走去。
  進了靈研司。
  丁易、裴浩然、霍景秀、黃中石等人,在門口等候多時,疾步迎了上去:“哥(華哥、青麟、大人)!”
  身份不同,叫的也不壹樣,唯壹相同的,眾人臉上都帶著笑容,發自內心的笑著,張榮華升官,他們也跟著喝湯,賞賜還沒有下來,由吏部拿章程,呈送天機閣討論,再交給夏皇定奪。
  望著眼前這些人,除了霍景秀,都是自己的心腹,班底中的基石,除了他們,還有呂俊秀等人,立足朝堂的根本。
  面露笑意,柔和自然,招呼壹聲:“裏面說話。”
  進了大殿。
  黃中石已經打掃過,壹塵不染,灑著清水,地面上的水跡已經幹了,空氣中殘留著香薰的味道。
  按照位置落座。
  張榮華坐在主位上,霍景秀坐在左邊上首,丁易右邊上首,緊跟著是黃中石、秦守毅、唐博等人,裴浩然坐在最後。
  殿門關上。
  裴浩然沒有拿著官二代的架子,拿著剛燒開的茶水泡茶,壹壹倒了壹杯,眾人的目光落在主位上,等大人開口。
  張榮華道:“玄平謝了!”
  霍景秀沒有擺架子,像是多年的好友:“妳做的壹切,大家都看在眼中,有些人心懷不軌,想要將妳調離京城,也得看陛下答應不答應。”
  點到即止,不需要說的太明白。
  進入主題,關系靈研司以後的發展。
  望了他們壹眼。
  張榮華沈聲說道:“按照規矩,吏部會詢問意見,由誰接任郎中,主持靈研司的工作,待會本官會推薦趙易,壹資歷足夠、二基礎知識紮實,接任以後,風波降到最低,研究出更多的東西、靈物。”
  熬了這麽多年,論能力在靈研司中排名前幾,可沒有背景、靠山,壹直卡在這個位置不上不下,隨著吳陽簡死後,張榮華接任,提心吊膽,度日如年,擔心被擼下去或者雪藏,後來被大人的能力折服,心服口服,徹底效忠,沒想到剛投靠不久,便立下這麽大的功勞,如今又要升官。
  士為知己者死,男兒有淚不輕彈,尤其是年紀大了、閱歷增加,可以流血、但不會流淚。
  今日他死真的沒忍住!
  心裏壹酸,老眼淚珠打轉,急忙站了起來,哽咽著說道:“謝大人栽培!”
  黃中石、唐博、秦守毅等人並無意見。
  前者剛升任研發堂主簿不久,就算這次立功,賞賜下來也無法升官,後者自認能力不如,別人還能爭壹爭,他就算了。
  張榮華沒好氣的瞪了壹眼:“壹把年紀,孫子都大了,還哭哭啼啼的,坐下!”
  趙易不覺得丟人,應了壹聲,再次在椅子上面坐下,只坐了三分之壹的屁股,挺著腰板,以衣袖擦掉淚水。
  張榮華繼續說道:“趙易升任郎中,材料堂主簿空出來,玄平妳可有人推薦?”
  投桃報李,作為在朝堂上面說話的回報。
  除此之外。
  霍景秀還是監郎,將所有的肉吃了,壹點也不留下說不過去,官場忌諱吃獨食,團結壹切力量為己用。
  但不是白拿的,以後得護著趙易等人。
  以霍家的權勢,哪怕官場無人,別人也不敢輕舉妄動,如此壹來,靈研司像學士殿壹樣,也成了基本盤。
  霍景秀內心感嘆,想到爹對張榮華的評價,能力過硬,識進退,懂大體,今日壹看,甚至還保守了,將各方利益考慮的面面俱到,沒推辭,雙方的關系不需要客套:“錢寶墨不錯,基礎知識紮實,能力強大,足以勝任。”
  “嗯。”張榮華點點頭。
  又聊了壹會,將靈研司的事情安排好。
  霍景秀、趙易、黃中石等人識趣的告辭,接下來的對話,他們不適合參與。
  裴浩然將殿門關上,再次返回。
  張榮華端著茶杯,喝了壹口,放下茶杯,問道:“裴叔怎麽安排的?”
  “華哥,妳怎麽不問丁哥?”
  “他和妳不同。”
  “爹讓我聽妳安排。”
  “都察院幹的是得罪人的活,裴叔沖擊天機閣到了關鍵時候,帶著妳過去,不辦事於上無法交代,出手又會拉仇恨,有我護著,他們奈何不了,卻會在妳爹的事情上面使絆,壹人、倆人無所謂,但人數多了,關鍵時候跳出來會壞大事。”
  裴浩然垂頭喪氣,像是霜打的公雞。
  張榮華拍了他兩下肩膀:“借著這次功勞,去學士殿鍍金,還能官升壹級,到了那邊用心學,盡快成長起來,獨擋壹面,無論面對任何風雨,都要有應對的能力。”
  “我明白!”裴浩然重重的點點頭。
  “都察院那邊的情況摸清楚了嗎?”
  丁易搖頭:“下朝以後命人打探,水很深,表面上資歷清白,從都禦史開始,再到普通的禦史,沒有壹個是派系的人。”
  水至清則無魚。
  雖說都察院這個部門特殊,掌監察、彈劾和建議等,權勢滔天,進入裏面的人身份清白,不能是派系的人,才能保證做事公平公正,不摻和私欲,但整個部門從都禦史開始,再到下面的人,都幹幹凈凈,只能說手段高明。
  張榮華戲謔,眼中寒芒閃爍:“不逼壹把,看來是不會現身了。”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我去吏部辦理調任手續!”
  打開殿門,向著外面走去。
  ……
  蘇銘的辦公大殿,之前來過壹次,這是第二次,到了這裏,在外面停下,門口的金鱗玄天軍敲響殿門,請示道:“啟稟大人,都察院張禦史求見!”
  “進來!”
  金鱗玄天軍將殿門推開,做了個請的手勢,等他進去再將門關上。
  蘇銘泡好茶,看來等了壹會。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蘇大人!”
  “坐!”
  拉開椅子坐下。
  蘇銘拿著茶壺倒了壹杯遞了過去,還是紅荷提子茶,不同的人喝不同的感覺。
  “謝大人!”
  端著茶杯,拿著茶蓋押了壹下,等到茶水涼了,喝了壹口,再次品嘗,與上次的味道不壹樣,這次的感覺是雨後晴天,讓人身心放松。
  放下茶杯。
  蘇銘問道:“看出什麽了嗎?”
  似乎猜到了張榮華模糊兩可的回答,補充壹句:“實話實說。”
  吏部是夏皇的人,這壹點毋庸置疑,這次談話,應該代表陛下。
  沈默壹會。
  張榮華面色認真:“壹旦開了頭,就怕還有下壹次。”
  蘇銘贊同:“人心不古,人與人不同,有人喜歡金錢、有人喜歡權勢、有人癡迷武道,更有人想要掌控壹切,按照自己的命令運轉。都察院這潭水藏著蛟龍,還不止壹頭,權勢又重,壹般的人進入裏面,要麽被同化,要麽丟官罷職,嚴重壹點,還會有牢獄之災。而妳不同,年輕、有闖勁,能力強、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大夏百姓,縱觀壹路走來,面對的敵人壹個比壹個強大,無論他們怎麽壓,還是闖出壹番名堂,到了那邊,好好做!不要讓我們失望。”
  “下官明白!”
  蘇銘再道:“妳爹娘、大舅那邊不用擔心,本官向妳保證,無人能傷得了他們。”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替夏皇傳話。
  張榮華表態:“如此下官就能放開手腳,傾盡全力出手。”
  得到滿意的回答。
  蘇銘笑了,拍拍手掌,殿門打開,壹名文吏捧著托盤走了進來,將它放在桌子上面,恭敬的彎腰退下,再將門關上。
  “已經為妳準備好,將新的官服換上,看看合不合身。”
  張榮華起身,剛準備拿著托盤進裏間換衣服,蘇銘開口:“無妨!”
  脫掉身上的白鶴官服,露出壹套白色內衣,拿著新的官服穿上,金紅色,金色偏少,紅色偏多,做工精致,胸口繡著壹頭青鸞,大小合身,松緊有度,再將腰牌收好。
  蘇銘仔細打量,換上新的官服,襯托之下,將英氣、官威融合在壹起,氣場強大,隨著張榮華臉色壹繃,無形之中傳出巨大的壓迫力,壹般的人連他的眼睛都不敢直視,贊道:“不錯。”
  “大人妙贊。”
  蘇銘問道:“靈研司那邊的事情如何安排?”
  張榮華將之前定下的事情說了壹遍。
  聽完。
  蘇銘思索壹下,見沒有遺漏,再道:“讓他們等消息。”
  從椅子上起身。
  “走!”
  出了吏部,帶著壹隊金鱗玄天軍向著都察院走去。
  丁易的任命還沒有下來,暫時無法過來,要等!
  蘇銘親自送他過去上任,到了這邊,都察院已經得到消息,吏部左侍郎親自前來,這邊不敢懈怠。
  都察院以都禦史為首,品級與六部尚書壹樣,下面是左右副都禦史,對標六部左右侍郎,官位相同,其次是都禦侍監,參與部務,分管也不同,都察院的高層。
  接著是各司,設左右監都禦史,從三品。
  都察院很有意思,不像六部,壹把手是郎中,監郎雖然官位高了壹級,只分管後勤,保證各職門正常運轉。
  它下面的各司,每司設立左右都禦史,都是從三品,誰的能力大、手段高深,就聽誰的,如果本事不夠,瞬間就會被架空。
  都禦史叫杜承鳴,中年人,約莫五十左右,國字臉,劍眉,眼睛很亮,像是刀鋒壹樣,蘊含莫大威壓,官威也很重,尋常的官員不敢直視,鐵血、老辣,只要被他盯上,沒有壹個好下場,輕則丟官、重則入獄,兇名很盛。
  前院。
  杜承鳴拱拱手,公式的笑著:“早知道妳要過來,壹定命人打掃、再灑水、噴上香薰。”
  蘇銘打趣:“就怕翌日朝堂,妳的人站出來彈本官濫用職權。”
  對視壹眼,倆人笑了。
  指著張榮華,蘇銘道:“不用多做介紹了吧?青麟的大名,想來妳們都知道!”
  沒叫名字,特意稱呼表字,替其站臺。
  意思大家都懂。
  杜承鳴道:“張禦史的能力如雷貫耳,才華橫溢、能力強大,主持靈研司期間,立下無數功勞,我們早就眼紅,恨不得將他要來,再在都察院大放異彩,沒想到成真,有他加入,在場的各位擔子將減輕許多,百官也不敢徇私舞弊,貪墨受賄!”
  蘇銘道:“人交給妳們了,吏部還有要事處理。”
  轉身離去。
  杜承鳴開口說道:“趙承節分管的是四司,與龐友善搭班。”
  龐友善是左監都禦史,中年人,偏瘦,眼睛陰沈,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作揖行禮:“見過大人!”
  杜承鳴吩咐:“張禦史初來乍到,對都察院還不熟悉,妳帶他過去。”
  “是!”龐友善應道。
  等各位大人離開。
  面露笑意,做了個請的手勢:“張禦史這邊請。”
  壹會兒。
  倆人進了四司的院子,在壹座宮殿外面停了下來。
  龐友善道:“這是趙禦史的辦公大殿,隨著他被抓後空了下來,早朝結束,妳的任命下達,即將調任過來,命人打掃,將所用的桌椅等更換。”
  推開宮殿,邁步走了進去,指著嶄新的桌椅,普通黃梨木制作,只能算壹般,配不上張榮華現在的身份,還沒有靈研司那邊的好。
  繼續說道:“四司的宮殿緊張,騰不出新的大殿,只能將就壹下。”
  剛來就要給下馬威?讓自己用細作的宮殿?打擊威信?告訴其他人,不過如此?
  張榮華心裏譏諷,依舊繃著臉,平靜的說道:“這裏的宮殿太大,用著不習慣。”
  龐友善得意,張青麟也不過如此!見勢不妙便要慫了,面色不變:“行!待會讓人準備小壹點的宮殿,作為妳的辦公之地。”
  張榮華搖搖頭:“妳我同為四司主官,何必分開?直接在妳的宮殿增設壹套桌椅即可,檔次也不用太好,按照妳的標準。”
  氣氛僵硬!
  龐友善憋火,好妳個張青麟,居然在這裏等著!外界傳言此人能力很強,短暫的交鋒,果然名不虛傳,輕而易舉化解眼下的攻勢,也不尷尬,壹拍腦袋,裝作壹副剛想起來的模樣:“妳看本官的記性,居然將這茬忘記,隔壁還有壹座大殿,從未用過,桌椅等都是新的,走!過去看看滿不滿意。”
  “好。”張榮華應下。
  再次停下。
  望著眼前的宮殿,坐北朝南,位置很好,幹凈整潔,撒著清水、噴著香薰,地面上的水珠還未幹,看樣子準備好不久,桌椅等都是百年紫木,還有配套的書架、躺椅、茶壺等,準備的壹應俱全。
  看來他同時準備兩座宮殿,如果不反擊,又或者應對不當,趙承節的宮殿就是自己的辦公之地,不會有這座嶄新的大殿。
  龐友善問道:“如何?”
  張榮華道:“不會出格吧?”
  “壹律按照規矩辦,放心用!我那裏也是這樣。”
  “行!就這裏。”
  “還有事情處理,我先回去了。”
  龐友善邁步離開,眼看到了門檻處,右腳都已經邁了出去,下壹步就能離開,張榮華的聲音再次響起:“龐禦史是不是忘記了壹件事?”
  轉過身體。
  龐友善故作不解:“何事?”
  張榮華道:“將四司的人喚來匯報工作。”
  “四司公務繁忙,每個人的手頭都有要事處理,等他們做完,再匯報也不遲。”
  “明日的朝堂,本官可以參他們藐視上官,亦或者治壹個‘不敬’之罪?還是說,龐禦史不將本官放在眼中,想要搞壹言堂?”
  龐友善皮笑肉不笑:“張禦史何必上綱上線?下面的人忙,壹心撲在公務上,難道也有錯?既然妳執意讓他們匯報工作,叫來便是。”
  “本官等著!”
  龐友善離開。
  殿門敞開,張榮華沒有去關,拉開椅子坐下,泡了壹壺茶,不急著喝,思索著事情。
  龐友善是誰的人?弄清楚這壹點,就能知道是誰對付自己!再做出反擊。
  望著外面。
  機會給了,就看有人能否抓住。
  ……
  壹座辦公大殿。
  韓正剛背負著雙手,在殿中踱步,他和何文宣是同鄉,有這層關系在攀附過去,壹直順風順水,就算在都察院中,也無人針對。
  早朝上面。
  裴才華提議將張榮華調任兵部,後來崔閣老下場,作為何文宣的人,他也站了出來,只是這個還好說。
  劃重點,雙方有仇!
  學士殿的時候,何文宣和張榮華鬥的不可開交,自己也曾出手,以失敗告終,梁子卻結下。
  沒想到朝會最後,局勢轉變的如此之快,老夫子出面擋住了三公的壓力,陛下將他調任都察院,好巧不巧,還是他的頂頭上司,這可嚇壞了。
  早朝結束,第壹時間去了天機閣請教。
  正好遇見何文宣找崔閣老,詢問緣由,為何幫張榮華?讓他跟上。
  到了以後。
  不等開口,崔閣老似乎猜到了自己想問什麽,提點壹句,用心辦事,不該想的別想,別耍小心思,做好本職工作,張榮華怎麽交代、就怎麽做,不出錯的情況下,不會被刻意針對,這才將心放下。
  回來以後,壹直到現在,還是不放心!
  思索著要不要見他?
  望著裏面的方向,似乎穿透層層墻壁,落在張榮華的宮殿上面,牙齒壹咬,做出決定,崔閣老都這樣說了,去見他,就算何文宣知道,也不會怪罪。
  有了決定,不再耽擱,出了宮殿,疾步向著裏面走去。
  壹會兒過後,進了壹座院子,隔著老遠見到殿門敞開,張榮華坐在椅子上面喝茶,韓正剛心裏緊張,壹顆心提到嗓眼,不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怎樣,但來都來了,現在退縮做的努力豈不是白費,還會與之交惡?
  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作揖行禮:“下官見過大人!”
  張榮華挺意外的,等了這麽長時間,沒想到第壹個來的人卻是他,面露玩味:“有事?”
  韓正剛的態度擺的很正,誰叫自己能力不行,混了大半輩子居然才是正四品,昔日的政敵,卻成了主官,恭敬的說道:“匯報工作!”
  張榮華猜到了,應該得到崔閣老的指點,不然單憑何文宣,看的不會這麽透徹。
  只要他不犯錯,認真做事,將自己的吩咐執行到位,曾經的那點恩怨,並不會放在心上,還今日朝堂上崔閣老站出來說話的人情。
  “幹了多少年?”
  “算上今年,下官在都察院待了八年。”
  “了解多少?”
  “壹半。”
  “詳細的介紹壹遍。”
  “是!”
  韓正剛不敢隱瞞,交投名狀只要讓他滿意,以後的日子就好過,若是藏著、掖著,事後穿幫,苦日子就來了,將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正如丁易剛才所言,都察院的水很深,表面上沒有外部派系的人,至少中高層這樣,或者說內部自成派系,分成數個陣營,都禦史壹派,左右副都禦史各壹派,就連都禦侍監,有的也自成壹派。
  再往下面,左右監都禦史有些是皇子、閣老、其他大臣的人。
  總結下來,大多數都是從底層爬起來。
  聽完。
  張榮華皺眉:“高層沒有其他派系的人?”
  “或許有!下官知道的就這麽多。”
  眼神銳利,如鷹隼,盯著他打量,見狀韓正剛微微弓著身體,以示謙卑,但眼神純凈,坦然的迎著。
  念頭轉動的很快,應該是真的,如果說謊,就失去見自己的意義。
  張榮華再問:“龐友善是誰的人?”
  “白義常的人,他是杜承鳴的心腹。”
  白義常是都禦侍監,正三品,推斷下來,龐友善針對自己,應該得到杜承鳴的授意,才有剛才的壹幕。
  弄清楚緣由,心裏有數。
  指著對面的椅子:“坐。”
  韓正剛內心激動,提著的心放下,算是過關。
  張榮華拿著茶杯倒了壹杯,將茶遞了過去。
  “謝大人!”
  面色不變,心裏很冷,過去這麽久,龐友善還沒有命人將下面的人叫來,換壹種方法出手?被動的接招,不是自己的性格。
  張榮華道:“龐友善在四司為人如何?”
  韓正剛壹點就透,大人準備動手,已經上船想要下船也晚了,再者,在不背叛何文宣的前提下,內心也羨慕丁易他們,壹路躺贏,跟在後面升官發財,右僉都禦史這個位置,坐了這麽多年,也想屁股動壹動,向上挪壹挪。
  “楊毅來的手中,或許掌握壹些重要的信息。”
  將往昔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講了壹遍。
  六年前。
  楊毅來還是左僉都禦史,好友何嘉是左監都禦史,當時的龐友善,只是右僉都禦史,壹夜之間,何嘉從高高在上的從三品大員,淪落為階下囚,就連家也被抄了,男的發配邊疆為奴,女的打入教坊司為娼,沒過多久,龐友善升官,接任何嘉的位置,將楊毅來壹擼到底,到了現在,只是壹名普通的禦史,從九品。
  明裏、暗裏,想要收拾他,但楊毅來為人清廉,以他當時的官位,正四品大員,居然在京城租房子住,翻遍了內外,府上的錢財加在壹起,只有不到五百兩,還是日常節省下來的。
  找不到“理由”定罪,只能雪藏,壹直到現在。
  而他也是在那時升任右僉都禦史,接替龐友善的職位。
  張榮華問道:“因為什麽?”
  “貪汙受賄!當時在何嘉的府上查出白銀壹萬兩。”
  “他們的關系如何?”
  “至死之交!”
  “這些年下來,楊毅來沒想過翻案?”
  韓正剛搖搖頭:“出身寒門,憑借著自身的能力高中,能爬到當時的高度,已經難能可貴!上面沒有人,加之龐友善勢大,談何容易!”
  張榮華吩咐:“妳現在去壹趟工部找丁易,讓他調查何嘉之女,見機行事。”
  “下官這就去!”
  “去之前,將下面的人叫來。”
  “是!”韓正剛起身。
  剛準備離開,張榮華指了指茶水,內心激動,這是準備用自己,端著茶杯喝了壹口,將之放下,迅速離開。
  如果韓正剛說的是真的,楊毅來的手中就算握有證據,之所以不拿出來,兩點原因,第壹上面沒人,第二投鼠忌器,龐友善以好友的女兒威脅,敢不聽話,便將她殺了。
  推斷下來,何嘉侄女很有可能不在教坊司。
  讓丁易出面,手中有真龍令,就算當值也能出宮,教坊司雖然歸太常寺管轄,只要他開口,蕭月娘不敢不給面子,就算人被“帶走”,也會有記載,去了哪裏,再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找到她在哪,便能將人弄出來。
  ……
  都察院,壹座大殿中。
  空間很大,布局得體,看似低調,實則每壹樣東西都價值不菲,桌椅、書架等都是極品紫木,達到了兩百年。
  這裏是都禦侍監白義常的辦公之地。
  裏間。
  龐友善弓著身體,面露獻媚,姿態很低,將張榮華輕描淡寫化解自己的攻勢事情說了壹遍。
  白義常冷笑:“張榮華要是沒有壹點手段,早就被何文宣拿下!更無法脫穎而出,調任工部,逼的施戴隆沒轍,連崔建成也保不住,借助著大勢想要將他調出京城。”
  “都察院不比工部,就算能力再強,到了這裏,也得老老實實的夾著尾巴做人!敢動壹下,下官立馬教他做人,將之打回原形。”
  白義常提醒:“盛名之下無虛士,不可掉以輕心。”
  “下官明白!絕不會讓張榮華抓住機會反擊,他不是想要下面的人匯報工作?先晾壹晾,要到下值時,再將人叫去,卡著時間,走個過場,連說壹句話的時間都不給。”
  “嗯。”白義常滿意的點點頭。
  再問:“楊毅來那邊呢?”
  龐友善惱火,這家夥像是茅坑裏面的石頭,又臭又硬,看他不爽卻又幹不掉,能擼的已經擼到底,若是下殺手,官員死亡勢必會驚動真龍殿,屆時壹查,就算做的再漂亮,嫌疑很大,以那幫人的狠辣手段,別看鳩玄機在朝堂被噴的體無完膚,低著腦袋裝孫子,壹旦落在他們的手中,立馬反轉,死都是奢望!
  壹套大刑用下來,自問扛不住。
  這些年下來,壹直派人盯著,等機會出現,只要楊毅來離開京城,借妖魔鬼怪的手將之除掉,沒想到他壹點也不傻,知道出城必死,無論老家發生什麽事情,不管不問,還下了死命令,不允許家人離去,只能用其它的法子逼迫就範。
  “大人請放心!絕對萬無壹失。張榮華來之前,下官又敲打壹次,楊毅來絕對不敢胡來,等到下值,再讓人將她帶出京城,如此壹來,再無壹點隱患。”
  咚咚!
  敲門聲響起,心腹的聲音傳了進來:“大人出事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龐友善心生不妙,感受到了危險,或者說正在來臨,想到了張榮華,難道是他?不可能!
  都察院的水很深,這次調任就他壹個人,在這裏沒有壹點根基,別說出手,就連政令也出不了門。
  白義常臉色壹沈,冷聲說道:“進來!”
  殿門推開,心腹進來,再將門關上,疾步走了過去,將韓正剛主動見張榮華的事情說了壹遍,隨即退下。
  氣氛壓抑,無形之中像是有壹座大山鎮壓過來。
  龐友善嚇的冷汗流了出來,將內衣打濕,難怪會有這種感覺,如果韓正剛投靠過去,以他在都察院的根基,不說了如指掌,但也差不多,他們將很被動。
  可又不解!
  韓正剛不是何文宣的人?兩派是敵對關系,這麽急著表態,難道背叛了嗎?應該不是!不然沒有好果子吃。
  想到朝堂上面發生的事情,崔閣老下場幫忙,莫非得到了授意?只有這個可能解釋的通。
  白義常問道:“明白了嗎?”
  龐友善鄭重的點點頭:“下官想通了!”
  “去吧!”
  “是!”
  彎腰告退,出了大殿,加快腳步,急匆匆向回趕去。
  院中。
  張榮華背負著雙手,望著眼前這些人,四司的人都來了,包括龐友善的心腹,不敢不來,命令已經傳達,除非不在都察院,不然敢不過來,壹個“不尊上官”的罪名按下去,就夠他們喝壹壺。
  同樣是司,與靈研司不同。
  左右監都禦史是正職,左右僉都禦史是副職,下面沒有職門,不像靈研司分材料堂、研發堂等。
  沈聲說道:“壹壹介紹壹遍。”
  眾人妳瞅瞅我,我看看妳,沒有人開口。
  張榮華指著左邊第壹人:“從妳開始!”
  感受到周圍望來的眼神,此人很不想開口,卻又躲不開,話提到嗓眼,剛要說出來,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龐友善冷著臉,從外面走了進來,在身邊停下:“張禦史這是何意?”
  “本官倒想問問妳,派人通知他們要這麽久?”
  “茶水喝多了。”
  張榮華道:“妳可以壹直待下去。”
  “妳……!”龐友善剛要發作,只說了壹個字,又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轉過身體,望著眼前的這些人,掃視壹圈,幾乎都來了,唯獨不見韓正剛,楊毅來站在最後面,如果不是眼尖,根本註意不到,見他面無表情,眼中沒有壹點神采,像是行屍走肉,精氣神被剝奪,提著的心放下。
  暗自疑惑,韓正剛哪去了?
  冷聲說道:“張禦史讓妳們匯報工作,開始吧!”
  四司分成三派,壹派是龐友善的人,壹派是趙承節的人,還有壹派是墻頭草,跟著風向走,誰的勢大就站在誰那邊。
  趙承節在的時候,他那壹系的人,還有主心骨,隨著他的身份曝光,落網以後,紛紛撇清關系,生怕被牽連,再殃及家人。
  如今龐友善開口,絕大部分的人,知道該怎麽做了,從左邊第壹人開始,簡單的介紹自己,只說名字,然後閉上嘴巴,後面的人有樣學樣,直到所有人介紹完。
  “下去吧!”
  眾人剛要離開,張榮華的聲音響起:“讓妳們走了嗎?”
  擡起的腳步收了回去,疑惑的望了過來。
  張榮華再道:“重來!”
  “張禦史這是何意?”
  “本官讓他們介紹自己,只說壹個名字?還是平時的工作就這樣?如果是,那便嚴重瀆職!有壹個算壹個,全部革除官職,貶為庶民!”
  嘶!
  眾人倒吸壹口涼氣,張榮華實在太狠,壹言不合,便要將他們全部幹掉,沒有人懷疑他的話,也沒有人懷疑自己離開,四司會不會癱瘓!
  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壹抓壹大把,都察院的權力很重,是熱門部門,想要進來的人很多,工作也簡單,不需要像工部會基礎知識,掌握辨認材料、煉器、制符等,只要有嘴,使勁噴就完了。
  下意識的望向龐友善,想看看他怎麽做。
  壓著怒火!
  龐友善也沒轍,張榮華張嘴閉嘴壹個大帽子扣下來,將規則玩的很溜,拿什麽抵擋?就算鬧到朝堂,自己也不占理,忍著憋屈,吃著這個悶虧,喝道:“張禦史的話沒有聽見?匯報的詳細壹點!”
  依舊從左邊第壹人開始,這次詳細了許多,介紹名字、職位,還有負責的事……直到最後壹人。
  龐友善再次開口:“張禦史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張榮華上來就是下馬威:“做好份內工作,別忘了規矩!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別讓本官將第壹把火燒到妳們的頭上。”
  揮揮手。
  “下去吧!”
  眾人離開。
  龐友善狠狠的瞪了他壹眼,壹甩衣袖向著外面走去,心裏凝重,以防萬壹,還得再敲打壹下楊毅來。
  進了大殿。
  張榮華戲謔壹笑:“好戲才剛開始。”
  都察院的工作太輕松了,除了噴人、還是噴人,現在還不是去萬書殿的時候,等丁易過來,這邊有人盯著再動身。
  手掌在五龍禦靈腰帶上面壹拍,取出壹本浩然正氣基礎類的功法,再次看了起來。
  ……
  工部,靈研司。
  張榮華的辦公大殿,隨著他調任,這裏依舊保留了下來。
  大廳。
  丁易聽完,神色不變,念頭轉動的很快,思索著韓正剛話中的真假,他們之前有過節,如今卻來傳信,說不懷疑是騙人的!
  涉及到如此重要的事情,借幾個膽子也不敢說謊,如若不然,等消息傳到哥那邊,想要收拾他很簡單,正好新仇舊恨壹起算,下場會很慘。
  推斷下來,應該是真的。
  心裏惱火,吏部辦事怎麽這麽慢?壹上午就要過去,還沒有動靜傳來,不然也能過去幫忙,不用像現在這樣要人傳話。
  “辛苦韓禦史了,喝杯茶等我消息!”
  “好!”韓正剛笑著應下。
  從椅子上起身。
  丁易將官服換下,從須彌袋中取出壹件黑衣蠶絲錦服穿上,疾步向著外面走去。
  教坊司。
  軍侯羅瓊隨意的站在邊上,無所事事,眼神在街道上面巡視,現在是白天,當官的好歹要點臉,這會兒不會來,等到了傍晚、尤其是入夜,乘坐馬車前來,那時才是熱鬧的時候。
  想到丁易。
  自從上次壹別,過去這麽久,都沒見到壹次,難道別的勾欄有“新貨”到了嗎?
  可能性很大!畢竟他就好這口。
  急促的“噠噠”聲傳來,聲音密集,速度很快,向著這邊快速靠近。
  急忙望去,四匹神聖天龍馬拉車,丁伯駕車,眼睛壹亮,丁少來了!
  見車攆停下。
  面露獻媚,堆著笑,疾步迎了上去,熱情的叫道:“丁少!”
  車簾掀開。
  丁易從車中出來,直接跳了下去,面無表情,向著裏面沖去。
  羅瓊不傻,這種情況還是第壹次,推斷下來,可能有大事發生,沒敢湊上去找不自在。
  進了教坊司。
  上午冷清,諾大的大廳不見壹人,姑娘們還沒有起來,蕭月娘也在補覺。
  但難不住丁易,運轉金帝焚天功,加持著內力,低吼壹聲:“蕭月娘!”
  聲音回響,向著四面八方傳遞。
  很快。
  蕭月娘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壹套白色內衣,外加壹件披風,從後面出來,見他面色嚴肅,不茍言笑,心裏壹沈,發生了什麽事?
  不等開口。
  丁易快速問道:“何霏霏在哪?”
  換做往常,蕭月娘還會打趣壹句,或者開玩笑,這會兒沒敢,皺著柳眉,認真的回憶,思索著有關她的信息。
  教坊司的姑娘很多,幾乎每天都有新人過來,但她的記性很好,大致記住壹些,腦中沒有這號人的印象。
  搖搖頭:“您記錯了吧?”
  丁易再道:“六年前,何嘉之女。”
  “!!!”蕭月娘壹頭黑線,頭頂像是有壹群烏鴉飛過。
  相隔這麽久,教坊司不知道經歷多少人,記憶力再強也記不住。
  “很重要?”
  “妳說呢?”
  蕭月娘再道:“只能翻閱卷宗。”
  丁易迫不及待:“走!”
  上前壹步,拉著她的手,粗魯的向著裏面沖去。
  蕭月娘只是壹個弱女子,哪裏經得起這般力道的沖擊,下意識的驚呼壹聲:“痛!慢點……!”
  丁易不管不顧,像是沒聽見似的,連身法都用上,有多大的力用多大的力,哪裏管她能否承受得住。
  幾個呼吸過後,在庫房外面停下,門口守著壹隊禁軍。
  收回手:“將門打開!”
  蕭月娘心裏幽怨,埋汰他太粗魯、野蠻,壹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壹邊揉著手腕,壹邊吩咐:“開門!”
  對正從腰間取出鑰匙,上前壹步,將鎖打開,恭敬的站在壹邊。
  丁易急忙上前,推開門,疾步進去。
  蕭月娘疑惑,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迅速跟上,再將房門關上。
  “六年前的卷宗在哪?”
  “您跟奴家來!”
  帶著他進了裏間,在壹排書架這裏停下。
  蕭月娘道:“這裏放著的都是六年前的卷宗,數量很多,想要找出此女,有具體的信息?”
  丁易道:“原都察院左監都禦史何嘉!”
  蕭月娘內心壹震,過去這麽長的時間,朝堂的消息已經傳開,並不是秘密,張榮華調任都察院任右監都禦史,丁易的賞賜還沒有下來,想來也快了,應該跟著壹起過去,這個時候翻閱六年前的卷宗,難道……
  不敢再想下去,大佬交鋒,她只是個小蝦米,就算上面有人罩著,但與張榮華比起來,提鞋都不夠資格。
  玉手伸出,指著壹處:“這裏!”
  第三個書架第六排,擺放著都察院的卷宗。
  上面將罪犯之女送到教坊司,接收以後,登記造冊,以便查閱,如果有重大事情,還會備註,確保無壹點遺漏,不然出了差錯,主事要倒黴!
  丁易壹個後腦勺拍了過去,喝道:“別楞著!壹起動手。”
  蕭月娘敢怒不敢言,心裏很委屈,昨晚兩更天才休息,睡的正香卻被吵醒,平白無故又挨了壹下,不敢抱怨,急忙上前翻閱卷宗尋找何霏霏的檔案,壹邊找壹邊腹謗,活該妳壹輩子單身,找不到另壹伴!
  壹會兒。
  蕭月娘美眸壹亮,捧著壹份卷宗,激動的叫道:“找到了!”
  迅速的遞了過去。
  丁易接過壹看,上面記載,何霏霏剛進入教坊司不到半個月,便被龐友善買走。
  想要從這裏弄人,有錢不夠看,還得有身份,操作壹番,便能將人帶走。
  就像天上人間,從教坊司弄人,霍家的關系疏通,打點好壹切,再花錢將姑娘買回去。
  上面有龐友善的簽字!
  “卷宗能拿走?”
  蕭月娘苦著臉:“您就別為難奴家了!”
  丁易不再廢話,取出壹塊留音石,將上面記載的內容記錄下來,再將卷宗扔了過去,嚴肅的告誡:“不該說的別說,不然誰也保不住妳!”
  “奴家明白。”
  丁易點點頭,收起留音石,留下壹道殘影,向著外面沖去。
  出了教坊司,急忙上了馬車,吩咐壹句:“去龐友善的府邸。”
  來的時候,已經從韓正剛的口中得知。
  丁伯駕車調頭,壹抖韁繩,猛地抽打在馬屁股上面,神聖天龍馬吃痛,向著前面沖去。
  前面的人見狀急忙讓開!
  壹會兒過後。
  長平車攆在壹座三進三出的府邸外面停下。
  這個地段、這個位置,還這麽大,龐友善又不是本地人,京城並無產業,擁有這麽大壹座院子,為官這些年來,看來沒少貪墨。
  從車上下來。
  丁易招呼壹聲:“跟上!”
  門口的護衛想要阻攔,還沒等動手,丁伯上前壹步,氣勢外泄壹點,青光沖出,將他們擊飛。
  壹腳踹開大門,快速的沖了進去。
  聞訊趕來的護衛,手持刀劍擋在前面,將他們圍了起來。
  別說這點人,就算再多也不夠看。
  尤其是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萬壹龐友善反應過來,讓人從外宮傳話出去,將何霏霏帶走或者滅口,線索到此就中斷了。
  敢闖入龐府,便做好了承受壹切的準備。
  有真龍令在手,再憑借著丁家的龐大功勛,就算沒有收獲,陛下怪罪下來,頂多與這次的功勞抵消,繼續待在靈研司。
  就算後果嚴重,被壹擼到底,亦或者打發看城門,也不會皺壹下眉頭。
  “拿下!”
  少爺怎麽說丁伯就怎麽做。
  青光從體內沖出,呈圓形向著周圍席卷過去,所過之處,護衛全部被擊翻在地上,就憑這些爛五的渣,還想著阻攔?
  進了後院。
  龐夫人得到消息,帶著丫鬟出來,冷若寒霜,厲聲喝斥,再扣下壹頂大帽子:“妳們是誰?這裏是都察院四司左監都禦史的府邸,擅自闖入進來,還打傷護衛,就不怕被問罪入獄?”
  啪!啪!
  丁易沖了上去,兩個大逼兜子粗暴的抽了過去,將她打蒙,喝問:“何霏霏在哪?”
  龐夫人剛才還憤怒的臉,瞬間驚變,怒容消失,眼中驚慌壹閃而逝,冷靜下來,反問壹句:“她是誰?”
  丁易將她臉上的表現看在眼中,面露譏諷:“這個時候還要裝是吧?”
  冷眼望著倆名丫鬟。
  “妳們知道?”
  丫鬟唯唯諾諾,低著腦袋,手掌緊握在壹起,掌心滲出了汗珠,壹個勁的搖頭。
  丁易道:“搜!”
  丁伯點點頭,釋放心神,尋找著可疑的女子!
  從眼前的線索判斷,何霏霏被龐友善帶走,並沒有殺掉,以她威脅楊毅來,令其投鼠忌器不敢胡來。
  放在外面不放心,遠沒有自己府上安全,隨時都能查看,應該被關押在哪裏。
  很快。
  丁伯找到了,書房那邊傳來壹陣異響,雖然很輕,卻無法瞞過他的感應,開口說道:“少爺跟上!”
  龐夫人剛要沖過去張開雙臂阻止,還沒等動身,就被丁易壹腳踹翻在地上,倆名丫鬟更不敢上前。
  進了書房。
  丁伯在壹面墻壁這裏停下,異響已經停止,從外面看去,墻上掛著壹幅畫,壹切正常,拍出壹掌,強橫的掌力,將墻壁擊碎。
  壹名衣著破爛,血跡斑斑,披頭散發的女子,雙手捆綁著鐵鏈,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密室中的味道很沖,黴味、臭味混合在壹起,是個人都受不了。
  聽見動靜。
  何霏霏擡起頭,臉上的發絲散開壹些,露出壹張布滿刀傷的臉,眼神堅定,帶著恨意,這些年下來,並沒有屈服,想要復仇,替何家翻案,再將龐友善千刀萬剮,如果有可能,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再喝其血!
  丁易疾步進去,人未停下,開口問道:“何嘉的女兒何霏霏?”
  “是!”何霏霏的眼中,燃起壹絲希望。
  “妳們是誰?”
  丁易道:“替何家翻案之人!”
  取出壹枚新的留音石,將眼前的這壹幕記錄下,再讓丁伯出手,斬斷鐵鏈。
  收起留音石。
  丁易招呼壹聲:“走!”
  撲通!
  何霏霏剛站起來,還沒有邁出壹步,便摔倒在地上,每天只給吃壹個饅頭、喝壹碗清水,能堅持下來,已經是個奇跡。
  丁伯上前,輸入壹道真元進入她的體內,簡單的調養壹下身體,再取出壹顆療傷丹藥餵其服下,扶著她跟在後面,向著外面走去。
  龐夫人帶人沖了上來,擋在門口,望著被救出來的何霏霏,壹顆心跌入深淵,如果讓她離開,以楊毅來的性格,壹定會不惜壹切代價報復,龐家屆時就危險了,面色猙獰,兇狠的說道:“動手!”
  丁伯不屑:“不自量力!”
  揮掌壹拍,恐怖的掌所過之處,將他們擊飛,摔倒在地上暈死。
  出了龐府。
  進了車攆。
  丁易吩咐:“去朱雀門!”
  很快便到了這裏。
  丁易從車上下來,交代壹句,在這裏等著,急匆匆的進了外宮,向著工部趕去。
  至於何霏霏會不會有危險,有丁伯保護,還在朱雀門,再加上丁家的權勢,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撒野。
  大殿中。
  韓正剛已經喝了兩壺茶,望著外面的天色,都中午了,怎麽還沒有回來?難道失敗了?
  剛要再泡壹壺,還沒等從椅子上起身。
  丁易急匆匆的沖了進來,從須彌袋中將那兩塊留音石取出,放在他的面前,鄭重交代:“東西很重要!辛苦韓禦史了,立馬給我哥送去。”
  韓正剛震驚,這就得手了嗎?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迅速站了起來,認真的說道:“壹定原封不動的交到張大人的手中!”
  拱拱手,告辭離開。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丁易並不擔心東西被毀掉,除非不怕死!
  就算兩塊留音石被毀,何霏霏還在朱雀門城門處,有她在,楊毅來都會站出來。
  都察院,四司。
  桌子上面擺放著四道菜,兩份點心和壹道湯,挺簡單的。
  張榮華不急不緩的吃著。
  腳步聲響起,從外面傳了進來,韓正剛繃著臉,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再將殿門關上,顧不上作揖行禮,從懷裏取出兩塊留音石放在桌子上面:“丁易讓下官將它們交給您!”
  張榮華放下筷子:“辛苦了。”
  “這是下官份內之事!”
  “下面剛送來的飯菜,坐下吃點。”
  “謝大人!”
  韓正剛沒嫌棄,張榮華能讓他坐下吃飯,那是看得起自己,以後在都察院的日子將輕松,或許還能升官。
  只有壹雙筷子,已經用過,總不能拿過來,吃著點心,心裏好奇,目光落在兩塊留音石上。
  張榮華伸出手掌,調動壹點玄黃真元,轉化成玄黃內力,同時輸入進去。
  畫面壹轉,兩幅畫面顯示出來,壹副是教坊司庫房,壹副是龐府密室,指著畫面中的女子問道:“何霏霏?”
  韓正剛尷尬:“六年前她還沒有出閣。”
  潛臺詞不認識。
  播放完畢。
  留音石再次恢復成之前的摸樣,將它們收起來,張榮華起身:“帶本官過去。”
  “是!”
  韓正剛迅速將手裏剩下的壹點糕點咽下,顧不得噎著,前面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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