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投放標準

　　“許老弟是生氣了麽？”
　　黃浩察言觀色，當即想緩和下場面：“都是朋友，要是咱們招待不周，妳盡管說，5000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要是朋友就不會這麽欺負人了……許深看了他壹眼，嘴唇微動，終究還是將這種無意義的扯皮話收了回去，平靜地道：
　　“既然是大家的想法，那就這麽辦吧。”
　　“我會尊重妳們的選擇。”
　　“許老弟真豁達，妳這朋友我交定了！”黃浩笑道。
　　他拍打著許深的肩膀，壹臉熱情的模樣。
　　許深淡淡看了他壹眼。
　　這壹眼的目光，讓黃浩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下，他從那眼神中感受到壹種讓他心悸的東西。
　　拍打在許深肩膀上的手掌，也隨之收回。
　　“哈哈，大家別楞著，繼續吃，吃！”黃浩很快笑著招呼道。
　　許深微微搖頭：“我吃飽了，沒什麽事先回去了，再見……”
　　他說到再見時，眼眸中微微掠過壹抹光。
　　看到許深起身，其他人連忙出言挽留，但許深沒理會這種客套話，轉身走到門口，才看到張麗瑤匆忙站起，似乎才反應過來。
　　他眼神閃動壹下，沒有多說。
　　等許深來到電梯前等待時，張麗瑤也追趕了上來。
　　“許大人，您真的同意了？”張麗瑤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小跑過來，不禁看向許深的側臉，卻看到這少年的表情極為沈靜。
　　跟上午閑聊時的內向鄰家男孩模樣，似乎有哪裏不同。
　　“嗯，都是朋友嘛。”
　　許深點頭，表情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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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廂內。
　　門口的服務員小跑進來，在黃浩耳邊低聲道：“那位大人已經下電梯了。”
　　黃浩微微點頭，旋即看向眾人，笑罵道：“妳們這些家夥，得罪人的事全讓我壹個人幹了。”
　　“誰讓黃哥能言善道呢，把那小家夥說得壹楞壹楞的。”
　　“都是黃哥的功勞。”
　　“咱們敬黃哥壹個！”
　　眾人都是笑道。
　　“少來，我不吃這套。”黃浩沒好氣道，旋即掏出通訊器，給眾人比了壹個噓的手勢，撥打了壹個號碼。
　　“餵。”
　　不壹會兒，通訊器那邊傳來壹個冷漠的聲音。
　　黃浩頓時臉上堆起笑容，道：“徐哥，事情擺平了，那新來的小鬼同意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他也沒得選，咱們的協議還是照舊？”
　　“沒正面起沖突吧？”
　　那冷漠的聲音略微融化了幾分。
　　“這當然不會，畢竟是徐哥您的同事，咱們怎麽敢跟他正面起沖突。”黃浩恭維地笑道。
　　“嗯，畢竟是斬墟者，萬壹沖動的話，妳們這些人不夠人家殺的。”
　　那聲音平靜地道：“以後協議照舊，有情況就聯系我，只要不是在執行任務中，我都會第壹時間來解決。”
　　“好，徐哥辛苦了。”黃浩笑道。
　　通訊被掛斷，黃浩也收起了通訊器，旋即看向眾人：“妳們也聽到了吧？”
　　“黃哥厲害。”
　　“還是請徐哥安心，而且還便宜。”
　　“徐哥答應替咱們減免30％的稅金，壹年下來能省不少錢呢。”
　　眾人笑了起來，有徐哥兜底的話，他們即便跟這位新來的管事起了沖突，也沒那麽懼怕了。
　　即便得罪了，將來發生墟事件對方不理睬，他們也能請徐哥出面解決。
　　“這新來小鬼的情況我托局裏的朋友打聽過，的確跟徐哥說的壹樣，是個剛轉正半年不到的新人，聽他們內部說很有潛力，可潛力跟咱們有屁關系？”
　　黃浩笑了笑：“咱們可不是給他的試煉場，別交了錢也解決不了墟，最後還得靠徐哥出馬。”
　　“聽說這些家夥都是短命鬼，過幾年就沒了。”有人捂嘴笑道。
　　“都是倒黴的霧民罷了。”有人嘴角微撅，露出些許輕蔑神色，若非顧忌人多眼雜，眼中的輕蔑會更加不加遮掩。
　　雖然底城居民往上翻幾代，大多都是霧民出身，但當他們擺脫了霧民的身份後，便會下意識極力跟霧民撇清關系。
　　而這種撇清關系的方式，便是自我培養的下意識的鄙夷和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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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樣太過分了！”
　　回到小樓麗，張麗瑤為許深憤憤不平。
　　許深看著她壹臉憤慨的模樣，搖頭壹笑，道：“別這麽說，花點錢結交上壹群朋友，也是挺好的，錢只是身外之物罷了，朋友是很難得的。”
　　張麗瑤錯愕，委屈地道：“許大人，您真這麽想？他們明顯是欺負人啊……”
　　“請咱們吃飯，怎麽能叫欺負人呢。”
　　“這點飯菜值幾個錢，假惺惺的。”張麗瑤輕哼道。
　　“別這麽說，終歸是壹片心意，不能用錢來衡量的。”許深溫和勸慰她。
　　張麗瑤有些狐疑地看著許深，真的假的？
　　他不會真的將這些人當成朋友吧？
　　看到許深稚嫩而秀氣的臉孔，她感覺有些捉摸不透了。
　　“天色不早，妳也早點休息吧。”許深說道。
　　張麗瑤微微點頭，臉上忽然微微泛紅，道：“許大人今晚要在這裏休息麽，樓上有多余的房間。”
　　“多余的不止是房間。”許深笑了笑，旋即擺手轉身離開。
　　張麗瑤壹楞，什麽意思？
　　她來到門口，看到許深在夜色中走遠，旋即關上了門，撥打上壹個通訊號碼。
　　“嗯，他沒什麽反應，好像沒生氣。”
　　“但感覺總有點怪怪的，嗯，女人的第六感……”
　　“討厭，妳想來就來嘛，我可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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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深沿著街道行走，在夜色中，他的心思也變得沈靜。
　　望著在街道的綠銅車鐵軌上練平衡般行走的梅芙，許深眼神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但他的目光依舊保持空洞，很快轉移過去。
　　只是視線的余光中，卻始終有壹塊純白的身影。
　　跨過鐵軌，許深回到了自己的居民小樓。
　　脫去外套，他坐在床上靜思片刻，取出了另壹部通訊器。
　　“大莉莉麽？”
　　“呸！有什麽事？”通訊裏傳來大莉莉的聲音。
　　“會裏投放墟的選擇標準是什麽？”許深詢問道。
　　通訊器那邊，大莉莉頓時壹楞，旋即玩味地道：“怎麽，妳有目標客戶？”
　　“沒，只是想給朋友送點小禮物。”許深平靜地說道。
　　“那當妳的朋友可真是走運……”
　　大莉莉捂嘴笑了起來，道：“投放的標準有不同分級，如果是外人購買的話，壹只D級墟至少是20萬起步，但領事大人可不同，會裏給妳打對折，妳只要出十萬就行。”
　　“如果是C級墟的話，50萬。”
　　許深眉頭微微挑動，這麽說，壹只C級墟賣給外部人員，至少100W？！
　　他斬殺壹只C級墟都沒這麽多錢，甚至零頭都沒！
　　“除了咱們會裏，還有別人購買墟麽，也是購買去投放？”許深問道。
　　“這個用途就不確定了，有些是單純的復仇，有的是商業競爭……”
　　大莉莉輕笑道：“別小看這些普通人的競爭，投放墟只是臟手段之壹，不過也確實有效，就我所知，就有不少公司被別人投放的墟搞破產。”
　　“沒人管麽？”許深不禁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好像太混亂了，墟簡直是壹種黑武器。
　　誰能想到這種侵襲屠殺人類的墟，會被人類視作對付同類的兵器？
　　“管啊，墟秘局不是在管麽？”大莉莉咯咯笑了起來，覺得許深的問話太有趣，身為墟秘局的人員居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許深有些語塞，墟秘局的確是專門解決這些事情。
　　“管不過來也很正常。”
　　大莉莉笑道：“墟的存在有上千年，我們人類也跟墟搏殺了上千年，傳說曾經大地上沒有墟，我們能夠行走出底城，到底城之外的世界隨意探索，但後來墟存在了，我們跟墟廝殺，千年的廝殺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