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閱讀理解：《燈火》

　　早自習結束後，眾人下樓吃了飯。
　　這次期末考試的分班，程行跟姜鹿溪都被分在了高壹的教學樓。
　　不過壹個在高壹壹班，壹個在高壹五班。
　　中間還是隔著好幾間教室的。
　　程行跟周遠倒是分在了壹個班。
　　從高二兩人成為同桌以來。
　　這次考試，還是他們第壹次被分在壹個班級。
　　吃過飯後，程行跟周遠在高壹教學樓的走廊上遇到了姜鹿溪。
　　“別再放水了。”姜鹿溪看著他說道。
　　“我沒放水。”程行道。
　　“那兩道題，妳讓妳旁邊的周遠來都能做對。”姜鹿溪道。
　　“而且，我文言文跟閱讀理解的成績比妳好，伱正常寫，我也不是沒有機會能贏妳。”姜鹿溪道。
　　“妳還挺有自信。”程行笑道：“放心，我知道了，我會正常考。”
　　姜鹿溪確實很在乎自己的成績，但是自己故意做錯讓她，她也不會喜歡，所以沒必要去讓的，姜鹿溪也並不是輸不起的人。
　　這個女孩兒，還是屬於越挫越勇的那種。
　　知道在作文上拼不過程行。
　　就從文言文跟閱讀理解上多去追趕壹下。
　　而站在程行身邊的周遠，則是滿臉問號。
　　什麽叫讓妳旁邊的周遠來都能做對？
　　自己現在的成績有這麽不堪嗎？
　　有的吧。
　　現在三班的倒數前三，就是他跟趙龍還有程行。
　　但現在的程行，雖然跟他們依舊是三班的倒數前三。
　　但這次月考成績出來。
　　就會在分數上狠狠地把他們拋在身後。
　　這讓曾經在小學跟初中都是最少也是全校前三的周遠有些無法接受。
　　自己真得用心去復習了。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然後程行跟周遠去了壹班教室。
　　姜鹿溪去了前面的五班教室。
　　這次監考他們考場的兩個老師中，有壹個程行認識。
　　這個人就是余中道。
　　他是程行隔壁班，也就是高三理科四班的語文老師。
　　另外壹個老師，名字叫蔡美華，是高三文科七班的數學老師。
　　另外壹個程行就不怎麽熟了。
　　因為高三文理科不在壹個教學樓。
　　壹個在東，壹個在西。
　　隔著學校裏的安河湖，相距還是挺遠的。
　　鈴聲打響後，余中道跟蔡美華將試卷解封。
　　第壹場語文考試便開始了。
　　程行將班級姓名寫上，然後開始做題。
　　前面的題壹路暢通無阻。
　　基本上都是壹些詩詞文言文的默寫。
　　很快，程行便做到了閱讀理解題。
　　只是看著閱讀理解上的題目和內容。
　　程行楞了楞。
　　楞住的不只有程行。
　　還有壹中差不多都同時做到這裏的許多學生。
　　姜鹿溪此時也做到了閱讀理解題。
　　然後她看了看題目和內容。
　　題目《燈火》。
　　作者：程行。
　　開篇第壹句。
　　那是我第壹次見他，卻不是第壹次聽說過他。
　　姜鹿溪楞了楞。
　　這篇文章，可太熟悉了。
　　她抿了抿嘴。
　　又重新讀了壹遍，然後開始做了起來。
　　她看了看閱讀理解的上的第壹小題。
　　請問，作者先從父親口中聽說，再遇見，最後再舉例了詳細的描述了他們相處的過程，從聽說，遇見，相處，作者在文章中用最樸實的文筆為我們描述了壹個怎樣的人？
　　姜鹿溪想了想，然後動筆寫了起來。
　　請問，如果當壹名作者在做題考試時遇到了自己寫的文章，會有什麽感受？
　　別人不知道。
　　但程行的感覺很奇妙。
　　這做對了沒事，他是作者，他該對。
　　要是做錯了怎麽辦？
　　程行又去把自己寫的這篇文章重新看了壹遍。
　　然後才開始去答題。
　　高二文科七班。
　　這個班級的監考老師是鄭華和曹新元。
　　曹新元是高三文科四班的英語老師。
　　此時鄭華也在看著手中的卷子。
　　而在看到了語文卷子上的閱讀理解時。
　　鄭華懊惱的自己拍了壹下自己的大腿。
　　草了。
　　自己怎麽就忘了把程行這篇文章講給學生們了呢。
　　以《燈火》的火爆程度。
　　再加上這篇文章很適合做考題。
　　他應該是能想到的才對。
　　還有比描述紮根鄉鎮上，為學生們帶來光明的老師更適合做考題的文章嗎？
　　鄭華懊惱不已。
　　而旁邊壹直監視著學生們的曹新元看到鄭華這樣，則是不解地小聲問道：“鄭老師，您這是怎麽了？”
　　曹新元也是這個學期剛來壹中任教的新老師，才26歲，80後，畢業沒幾年，本來他跟鄭華是同事，雖然鄭華年長他壹些，但又不是他領導，說話聊天沒必要帶敬語的，但鄭華所帶的這班太恐怖了，雖然班級平均成績看上去沒有多好，但是他班級裏有程行，有姜鹿溪啊，而且到了高三之後，孫瑩，陳青這些學生也開始發力了。
　　而且，能教出程行姜鹿溪這樣的學生。
　　帶個平均分第壹的班級算個屁啊！
　　程行現在就已經靠著《安城》出名了。
　　而姜鹿溪，不出問題，日後的成就也會很高。
　　有這樣的學生在，先不說下次教師評職有機會評上高級教師了，就光是本身的這份榮耀，以後在飯桌上不論與誰喝酒吃飯，都能吹壹輩子啊！
　　“妳看看這次語文卷的閱讀理解。”鄭華將試卷遞給了曹新元。
　　曹新元看了看，然後就發現這次壹中語文卷的閱讀理解既然是程行的《燈火》，這篇文章他自然也看過，於是道：“恭喜啊，鄭老師教出了壹個這麽優秀的學生。”
　　“但鄭老師剛剛為什麽要拍自己大腿呢？是激動的嗎？”曹新元說完後又道：“也對，自己的學生寫的文章出現在了月考的試卷上，放在哪個老師身上都會忍不住激動的。”
　　“小曹，我懊惱的是，程行這篇文章，我忘了跟學生們講了。”鄭華道。
　　曹新元：“……”
　　試卷的文言文是蘇軾的《赤壁賦》和杜牧的《阿房宮賦》
　　這兩篇文章程行都很喜歡。
　　特別是蘇軾的《赤壁賦》，算是程行最喜歡的幾篇古文之壹。
　　做完這兩篇文言文後，這張語文試卷也就只剩下作文了。
　　程行看了看作文的題目。
　　發現這次期末考試的作文題目還真有意思。
　　是讓學生們寫壹篇去偽存真，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議論文。
　　程行想了想，將標題寫了出來。
　　《草螢有耀終非火》。
　　古語有雲：“草螢有耀終非火，荷露雖團豈是珠。”
　　這是程行這篇作文的開篇第壹句。
　　不論是作文的標題，還是這篇作文的第壹句，程行引用的都是白居易《放言五首》裏的詩句，這句話的意思是在夏夜裏飛舞的螢火蟲雖然也能夠發光，但卻不是真正的火，池塘裏荷葉上的露珠也是亮晶晶圓滾滾的，但也不是真的珍珠。
　　緊接著，程行又運用蘇軾在《超然臺記》中的句子，寫出了物非有大小也，自其內而觀之，未有不高且大者也。
　　他又借雞蛋從外打破是食物，從內打破是生命去證明前面蘇軾的那個句子，然後表達出文章中透過現象看本質的中心思想。
　　接下來，程行又借用了好幾篇古文中的句子做論證。
　　他這篇作文全都是以文言文的方式寫出來的。
　　是的，這是程行重生後，第壹次在作文中寫文言文。
　　沒有樸實無華的文筆。
　　程行這篇作文，處處都在炫技。
　　炫的是博聞強記，炫的是對古代詩詞文章的完美運用。
　　程行壹氣呵成，很快就將這篇辭藻華麗的文言文給寫了出來。
　　可以說，這篇文章，是程行重生以來，語言辭藻最為華麗的壹篇文章。
　　程行寫完後，看都沒看，便扔下了筆，壹篇好的即興發揮之作，壹氣呵成寫出來後，是不需要去反復修改的。
　　天很冷，程行把手揣進了兜裏。
　　剛剛做題的時候沒感覺，寫完了才知道不戴著手套，手到底有多冷。
　　但是寫字戴手套，就寫不出什麽好字出來了。
　　程行把手放進兜裏暖了壹會兒，才覺得沒那麽冷。
　　而坐在講臺上的余中道，在看到程行將整張卷子都給寫完後，便向著程行走了過來，然後拿起了程行的試卷。
　　他先是看了看程行的閱讀理解。
　　因為他也很好奇，作者在做自己寫的文章的題時，壹般會怎麽寫。
　　看完了程行的閱讀理解之後，余中道便把程行的答題卡翻過來，去看了程行答題卡後面的作文，看了前面的幾句之後，余中道便聚精會神的壹點點看了起來。
　　然後他便知道了什麽叫真正的文采飛揚，才氣逼人。
　　是的，程行這篇文言文，給余中道的感覺就是如此。
　　氣勢與鋒芒畢露。
　　他不是沒看過別人用文言文寫的作文。
　　學校文學社裏的壹些學生，比如陳天祥周文傑這些學生，就曾用文言文寫過不少作文，雖然他們的文言文作文寫的也不錯，但跟程行的壹比，就是天上跟地上了。
　　陳天祥跟周文傑的文言文作文，辭藻雖然堆砌的不錯，但是很多時候跟文章所表達的中心思想已經不壹樣了，完全是為了華麗而華麗。
　　但程行在辭藻華麗的同時，還能兼顧言之有物。
　　能兼顧言之有物，符合中心思想是很困難的壹點。
　　因為從古文中引經據典想要找到符合文章貼近語境的句子很難，想要達到這壹步，那就真的要去看很多書，記下很多經典的句子了。
　　程行這篇文章的音律、對仗、辭藻、典故無壹不精。
　　可以說是把文字的美感發揮到了極致。
　　即便是讓看了許多書的余中道去評價。
　　也只能評價壹句文采飛揚，才氣逼人。
　　十七歲的程行。
　　這讓余中道想到了同樣是少年時期寫出《滕王閣序》的王勃。
　　雖然程行這篇文章肯定比不上《滕王閣序》。
　　但只憑余中道自己的感覺。
　　這是他近些年看過現代人寫過的最好的壹篇文言文。
　　這程行，半年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對程行是熟悉的。
　　因為他所教的班級也在三樓。
　　而且那時候的程行還是學校裏有名的混混。
　　那時候的程行，可以說是學校裏所有老師最討厭的學生，整天打架鬥毆，而且很多學生不知道為什麽，就喜歡跟著他壹塊混，認他做老大。
　　算是把學校搞得烏煙瘴氣的。
　　但他只用了半年的時間。
　　就已經靠著《燈火》《安河》《安城》這三部作品。
　　成為聞名天下的作家了。
　　而這篇文言文壹出，同樣也能在省文壇掀起滔天巨浪。
　　從這學期第壹次月考時嶄露頭角的記敘文，到寫人的散文，再到描繪《安河》的寫景文，然後是長篇巨著《安城》，以及現在的文言文《草螢有耀終非火》。
　　文章的各個類型，被他給寫了個遍。
　　余中道只想知道，還有他不會的嗎？
　　余中道在程行面前站了足足有十分鐘。
　　來回看了幾遍，他才回到講臺上坐著。
　　“怎麽了？程行又寫出好的文章來了？”坐在余中道旁邊的蔡美華出聲問道。
　　對於余中道去看程行的卷子這事她是能夠理解的，因為別說余中道這個語文老師了，就連她這個數學老師都想去看壹看程行的作文。
　　但是她沒想到余中道會在程行那裏看那麽久。
　　也就壹篇不到壹千字的作文。
　　就算是認真看，兩三分鐘不就能看完嗎？
　　至於在那裏看那麽久嗎？
　　“何止是好那麽簡單。”余中道說道：“氣勢磅礴，文采飛揚。”
　　能讓余中道說出這樣的話來，蔡美華咂了咂舌。
　　可惜這快到考試結束的時間了。
　　不然她也想去看壹眼了。
　　“等著吧，程行這篇文章，還會在省裏掀起滔天巨浪。”余中道笑道。
　　“那妳還在那裏看那麽長時間？”蔡美華心裏有些無語，程行能出名的第壹手文章，她肯定是也想看的。
　　而很可惜，就在此時，下課的鈴聲打響了。
　　兩人起身走下講臺，壹人壹邊，開始收起了學生的試卷。
　　程行交完卷子後，起身離開了教室。
　　他伸了個懶腰，舒緩了壹下身體。
　　而周遠此時也從教室裏走了出來。
　　“很難想象，我竟然能在考試的時候考到同桌寫的文章，我現在就想去網上的論壇發個帖子問壹下，同桌是個大作家是個什麽體驗？”周遠笑道。
　　“呵，這次的閱讀理解，妳要是做對了還好，要是做錯了，周遠，妳就給我等著吧。”程行道。
　　“哪能啊！程哥妳的文章，我肯定不會錯。”周遠笑道。
　　而此時，從教室裏陸陸續續出來的學生，也都向程行望了過去。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程行跟他們依舊不是壹個賽道的人了。
　　許多人都覺得未來的姜鹿溪或者是有壹定家庭背景的陳青，又或者是校文學社文章寫的很好的社長陳天祥，壹定會是他們這壹屆最出名的人。
　　但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了壹個程行。
　　在以往，學校裏的人都覺得，像程行這種暴發戶出身不學無術，整天只知道打架鬥毆的紈絝子弟，以後社會壹定會教他做人。
　　但誰曾想，現在的程行已經是全國最火的作家了。
　　以現在《安城》每天三四萬冊的增長量。
　　國內哪壹本書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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