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以後別這樣
壹半真 by 壹半真
2025-3-8 20:57
春節後,謝楚鈺還是去參加了鐘宴庭的婚禮,秋姨幫蘇艾真收拾好東西,和謝楚鈺的放在了同壹個行李箱。
“不知道妳們去幾天,帶得也不多。”
蘇艾真說:“很快就回來了。”
鐘宴庭結婚的地方距離臨京差不多有四個小時的車程,考慮到蘇艾真懷孕不適合坐飛機,所以他們是讓司機開車去的。
路途太長,去鄉下的小路顛簸,蘇艾真不太舒服,捧著肚子靠在後座上閉眼休息,晃著晃著就睡著了,謝楚鈺坐他身邊,中間隔了壹點距離,他看著蘇艾真的腦袋向壹側傾斜,然後在快要倒下去時用手托住他的臉。
蘇艾真沒醒,臉頰在他手心動了動,仍舊閉著眼睡。
謝楚鈺往他身邊挪了下,跟他肩膀挨著,對前面的司機說:“開慢點。”
司機應道:“好的。”
他們到地方也不知道算早還是晚,這裏不好停車,謝楚鈺把蘇艾真喊醒,“先下車。”
蘇艾真看上去像是睡懵了,雙頰泛紅,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靠在謝楚鈺肩膀上,揉著眼睛起來,壹時間不知道該說謝謝還是對不起,謝楚鈺推開門下車,然後從後備箱拿出輪椅,從車門另壹側去抱他。
“謝謝。”
蘇艾真圈著他脖子,聞到了讓他安心的氣味,被放在輪椅上時,他才看清了這個地方。
入眼的房屋很少有樓層,基本都是平房,綠化不多,唯壹的幾棵樹在冬天也都枯了,道路兩邊都是田,光禿禿的,沒什麽生機。
謝楚鈺推著他往前走,水泥路還算平坦,壹路上來往的人很多,期間有好幾個小孩從身邊跑過,帶著歡聲笑語,還有時不時的狗叫聲。
鐘宴庭結婚的地方是自己家,前後屋,中間有個院子,裝扮得很喜慶,大門口高高掛著兩個紅燈籠,站了很多人,蘇艾真滿眼新奇地到處看。
“就這麽喜歡?”謝楚鈺推他進屋,往院子裏走,院子裏擺了很多圓桌,最邊上擺了壹口大鐵鍋,已經有人在準備食材了。
蘇艾真很興奮,說:“沒見過嘛,小楚,剛剛門口的是鞭炮嗎?好多啊,那麽長。”滿滿的鋪了壹地。
“謝楚鈺!”肩膀被拍了下,謝楚鈺轉臉壹看,是陸昭。
“妳剛來吧?”陸昭手裏夾了根剛點著的煙,謝楚鈺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跟他說:“掐了。”
陸昭對蘇艾真說了聲抱歉,就把煙滅了。
謝楚鈺找了個院子裏的角落站著,他問陸昭:“妳什麽時候來的?”
“就早上,鐘宴庭這婚宴好寒磣,真可憐。”
“他用得著妳可憐?”
陸昭被他這話壹噎,不爽道:“真想把妳嘴縫起來。”
謝楚鈺問他:“鐘宴庭呢?”
“他?不知道啊,在後屋吧。”
正說到鐘宴庭,那人就從後面出來,西裝革履,胸口還別了朵大紅玫瑰,看見謝楚鈺還是壹臉嫌棄,“找我?”
謝楚鈺聲音很冷淡:“誰找妳。”
“我以為妳找我聊相親的事呢。”
謝楚鈺的臉壹下子冷了,陸昭看情況不對勁,連忙勸道:“怎麽了怎麽了?好好說話,相什麽親?妳倆都結婚了,給我相,我相。”
蘇艾真聽得壹知半解,但相親兩個字還是懂的,鐘宴庭的意思是謝楚鈺相親了嗎?
跟誰?
紀然嗎?
陸昭拉著鐘宴庭,“走吧,咱去放炮,蘇艾真,妳看那些鞭炮,可響了,全是我買的。”
蘇艾真很捧場,“真的嗎?”
“當然了。”
鐘宴庭不情不願地被拉出來,推開陸昭的手,拍著自己的西裝:“給我弄皺了。”
“這都多少年了,怎麽還跟謝楚鈺過不去啊?”
“看他煩。”
“小時候因為蘇凈秋打過壹架,後來為了姜理又打了壹架,就算了唄。”陸昭老好人似的勸他。
鐘宴庭從兜裏掏出壹個打火機,轉過臉看他,無語地說:“誰說我跟他是因為蘇凈秋打架的?”
“怎麽不是?妳罵了蘇凈秋,謝楚鈺才打妳啊,不是嗎?”
鐘宴庭勾著唇,突然靠近他,對他笑:“為了妳。”
陸昭驚恐地瞪大眼,想信又不敢信,“不是吧兄弟,妳……妳們這樣……妳們都是孩子爸了,怎麽現在說這些啊,真的假的,妳這樣我很不好意思啊,謝楚鈺罵我了嗎,妳也太講義氣了吧。”
鐘宴庭翻了個白眼,“妳真信啊?”
陸昭反應過來後,怒了:“妳敢耍老子?”
鞭炮聲確實如陸昭所說特別響,有很濃的硝煙味,還有硫磺的味道,蘇艾真對這個氣味並不排斥,只不過毫無征兆的炮聲轟得壹聲還是嚇到了他。
周身來來往往的人在此起彼伏的炮聲中仿佛加了慢動作,他捂著耳朵,謝楚鈺擋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給了他很足的安全感。
他有段時間沒看到鐘宴庭的Omega了,姜理跟鐘宴庭壹樣,為了喜慶,在胸口別了朵大紅玫瑰。
“妳們不要呆在這裏呀,很吵的,進屋去吧。”
蘇艾真搖搖頭,語氣壹如既往地溫柔,“不用的,我覺得很有意思,想多看看。”
姜理這才看見了謝楚鈺穿著壹身的黑色,身高腿長,氣質突出,跟蘇艾真很般配。
姜理提醒道:“外面還在放炮仗,要註意,太響了,耳朵受不了。”
“壹會兒我們就走。”謝楚鈺說。
“妳們要去哪裏啊?”姜理木木的,有些驚訝,問:“謝先生,不在這兒吃飯嗎?”
蘇艾真眼底有明顯的失落,視線不自然地落到別處去,兩手摸著肚子,沒再說話。
“蘇艾真給妳準備了禮物,還在車上,我們去拿壹下。”謝楚鈺重新推著輪椅,說:“吃完再走。”
這話應該是對蘇艾真說的,Omega滯住了壹瞬,臉頰泛起很淺的紅暈,“那我們等下再來。”
“好的。”
謝楚鈺推著蘇艾真走了,壹路上Omega都有點心不在焉,謝楚鈺看出來了。
“妳想問什麽?”
蘇艾真咬著唇,眉頭皺到壹起,還是說了句:“沒有。”
謝楚鈺突然就有點生氣,果然,永遠只有這壹個答案。
說實話,謝楚鈺不喜歡他這樣,他不喜歡所有費勁的溝通。
“跟妳結婚後,鐘宴庭給我介紹過壹個人,就是他剛剛說的相親。”
蘇艾真呼吸壹滯,聽著謝楚鈺接著說:“二十歲,也是個Omega,還沒大學畢業。”
鼻尖還殘留著壹點硫磺味,開始變得刺鼻,蘇艾真垂著頭,纖細的脖子落在謝楚鈺眼底。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二十歲,很年輕,跟他不壹樣,總之,跟謝楚鈺壹定也是般配的。
“他很可愛吧?妳們……見過了嗎?”說話的同時炮聲響起,蘇艾真忍著嗓子眼的顫抖,他猜謝楚鈺應該沒聽見。
既然是相親,那肯定是見過了的,在他們結婚後,蘇艾真忍不住想,是謝楚鈺沒有回家吃飯那次嗎?
“妳想知道?”謝楚鈺的嗓音似乎也混著炮仗的硝煙,讓他覺得很難接受。
“可我為什麽要告訴妳?妳之前是不是說過,不論我做什麽,妳都沒關系?”謝楚鈺就那麽盯著蘇艾真,似乎在看他的反應,但是Omega除了拉過腿上的毛毯蓋住肚子,沒有再給出別的反應。
他自知說的這些話足夠刺痛蘇艾真,他不想聽到那些無關自我的“沒事”,也不想聽到對壹個毫無關系的陌生人的誇贊,這些是重要的嗎?
蘇艾真壹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謝楚鈺放棄了,他跟壹個懷了孕的Omega計較這些幹什麽?說些傷人傷己的話,真的很沒意思,他又不是蘇艾真。
Omega習慣於把自己放在壹個很低的位置,性格使然,又或者是因為別的,謝楚鈺發現,他或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蘇艾真,但他想說,表達自己的情緒壹點都不難,也不可恥。
給鐘宴庭準備的禮物放在後備箱,他把蘇艾真推到道路的壹邊,然後打開後備箱彎腰去拿,是壹套杯子,還有壹幅畫。
“妳畫的?”
“嗯。”聲音都無精打采,謝楚鈺嘆口氣,把東西放在地上,然後在蘇艾真面前蹲下。
他才發現Omega潮紅的眼角,濕漉漉的睫毛被明顯揉過,亂糟糟的黏在壹起。
“蘇艾真。”謝楚鈺眼眸暗了好幾分,語氣有些難以自控,他說:“妳就非得這樣。”
蘇艾真抓著腿間的毛毯,他沒有叫謝楚鈺的名字,眼睛望向別處,更像是在自言自語:“以後可以不要那樣說嗎?”
遲疑了很久,才接著說:“起碼不要當著寶寶的面,聽到了該多難過啊。”
謝楚鈺感覺自己的心臟壹瞬間都在顫,他問:“誰難過?”
蘇艾真垂著眼瞼,“寶寶。”
謝楚鈺泄氣似的看他,“只有寶寶嗎?”
蘇艾真茫然地望著他,謝楚鈺卻說了聲算了。
“小楚。”
“過來。”
蘇艾真湊過臉,以為謝楚鈺要跟他說話,結果後腦被按住,Alpha直接吻了上來。
是很兇的吻,嘴唇都被咬著,但並沒有持續很長時間,轉而變成輕吻,壹下下舔舐他的唇,似乎帶著些歉意。
他壹張開嘴,謝楚鈺的舌頭就伸了進來,將他的舌尖纏住,然後吮吸。
沒親多會兒,蘇艾真就覺得呼吸困難,腦子嗡嗡的,眼睛都不敢睜開。
“我沒有相親。”謝楚鈺松開他,說。
“謝先生!妳們……”
姜理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謝楚鈺聽著蘇艾真紊亂的呼吸,Omega兩手還揪著他肩膀上的衣服,往他身邊躲,壹副不敢面對人的模樣。
謝楚鈺朝姜理看過去,那人比他尷尬,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那個……開、開席了。”
他看見蘇艾真紅透的耳根,覺得自己的耳朵也在發燙,結結巴巴的,說完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