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級獵人

陳詞懶調

科幻小說

  宇宙,這片無盡的星空,是每個獵人的夢想。   對於奔行於星際之中的獵人而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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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八章 幾個陌生人和兩只動物

星級獵人 by 陳詞懶調

2018-8-3 19:51

  哢——
  最後壹個機器人被從上到下劈成兩半。
  白夜收好手上的光刀,他沒有像蘇拉他們那樣穿防護服,但也同那幾個機器人壹樣看起來根本感覺不到寒冷。
  蘇拉和同伴將受傷的隊友進行了簡單的急救治療,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後,蘇拉走向白夜。
  “妳怎麽會來?”
  白夜看了他壹眼,將地上那些被砍過的機器人踢到壹處,面無表情地說道:“關導。”
  蘇拉面上壹怔,隨即又釋然,果然還是什麽都瞞不過關風。
  “謝了,只派了妳壹個?”
  剛問完這句,蘇拉就看向壹處,那邊飛奔過來壹匹壹百五十多公分高的雪白大狼,即便是在風雪冰地中奔跑也好不顯淩亂,反而隱含著壹種肅殺的優雅,對上那雙眼睛妳會發現那是壹匹狂傲的狼,似乎給妳壹個正眼都是給了妳天大的面子。
  “盧布?!妳們來了哪些人?!”見到那匹雪狼,蘇拉著實震驚了,實在想不到怎麽會驚動這些人,關風到底怎麽想的?!
  “到底出什麽事了,怎麽連妳們也……”蘇拉看向白夜。
  白夜拿出壹件防護服穿上,低聲道:“真冷。”
  蘇拉:“……”原來妳還是知道冷的!
  白夜也是人,不是像雪狼盧布這樣的披著厚厚毛皮的獸類也不是那些機器人,只不過穿上保暖服,防護服,呼吸面罩,這些都會對行動有影響,白夜不喜歡有這些束縛因素在內。所以直到解決完這幾個機器人之後才將防寒防護服穿上。
  雪狼盧布嘴巴裏還叼著壹樣東西,是從機器人腦袋裏面取出來的,跑到白夜面前後將嘴巴裏面的東西吐出來,說道:“真硬,比以前的硬。”
  蘇拉這邊遇到的不過是壹部分,還有其他的機器人留在冰川地帶,白夜和雪狼盧布來到這裏分了兩方分別追擊。
  蘇拉看了看正蹲在旁邊的雪狼盧布,那家夥正有損優雅地張大嘴巴彎爪子扒拉著牙縫裏機器人身上咬下來的已經嚴重變形的外皮,再次問向白夜:“妳們來了多少人?”
  白夜沒回答,顧自走到擡著爪子剔牙的雪狼旁邊,拍了拍它的頭,“走了。”
  蘇拉旁邊的人對於白夜這種態度很生氣,雖然剛才白夜幫了他們的忙,但是這人依舊讓人很不爽,準備上前說兩句,被蘇拉攔住,搖搖頭示意他不要那樣做,他了解白夜的行事風格。
  “先離開,情況有變,聯系上面看看有什麽新的指示,對了,那幾個被砍壞的機器人殘骸也收集起來,會有用。”蘇拉說道。
  西林駕駛著飛車經過那座冰穿那處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了,白夜和蘇拉都已經離開,風雪已經將原來戰鬥的地方用積雪掩埋,乍壹看去也看不出什麽痕跡,只不過旁邊的壹座冰山上有壹條很長的裂紋,見證著之前發生在這裏的戰鬥。
  “納依米,妳來駕駛。”西林說道。
  “啊?”納依米楞了楞,反應過來,“為什麽?”
  “我累了。”
  “哦,但是我能力有限,估計會被超車。”納依米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現在“菜餅”暫時在第壹位,但是後面的飛車也緊追著,沒甩開。
  “沒事,讓‘菜餅’協助妳。”
  說完西林便在操控面板上設置了壹下,然後西林和納依米的座位就發生了變化,納依米有些緊張地接收操控,同時也讓“菜餅”配合。
  西林離開駕駛位之後,開始在屬於領航員的分析面板上活動,手指快速動著輸入壹連串的字符,同時,分析面板上彈出壹個個小光屏,每壹塊小光屏上顯示的東西都不壹樣,有的是波頻分析,有的是影像分析,那多行面的分析數據看得納依米眼花。
  瞟了眼之後,納依米就不再看西林那邊了,壹門心思駕駛飛車。
  西林通過安裝在“面餅”上的分析器分析推斷出了很多事情,他知道有機器人出現過,出現的那個地方他也定位了,從各媒體和司澤爾家族設立的壹些監控器裏面截取的視屏片段經過處理之後,他看到了那座冰山上的裂縫。除此之外,雪狼追擊機器人的地方西林也做過定位。
  這樣來看,蘇拉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對付黑蝰的機器人?但其中有很多細節西林不懂也不明白,不過有壹點西林清楚,前面那個雨林地帶他就感覺到了機器人的存在,而這個賽段又出現了,那麽,後面剩下的賽段肯定也會出現,至於蘇拉他們能不能將那些機器人擋住就不得而知了。
  西林在分析的時候,納依米已經開始著手沖刺,這壹賽段已經快結束。他們到達冰川雪地賽段的時候是夜幕降臨,而現在這個賽段快結束了,天邊也開始有了朦朧的亮光。
  雖然納依米已經盡量去沖刺,但是對於環境帶來的微小變動,還是沒有那些老手們做得好,不過有了西林在前面制造的優勢,這個賽段的成績也不弱,排第二。這個賽段第壹的是閃電車隊的彎月飛車。天航的梭形飛車第三名,而鋒芒的刀鋒飛車排第四。
  第四賽段冰川雪地結束之後,並沒有多少飛車停下來檢修,下壹賽段是廣袤沙漠。
  第四賽段和第五賽段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但是偏偏特殊的地勢環境造就了這樣特殊的賽段。
  飛車沖出冰川雪地之後,入眼的依舊是壹片白色,即便飛出冰川雪地好遠,但是從視野窗口看到的依舊是壹片雪白。
  但是,當妳看到飛車上顯示的氣溫時便會發現外面的氣溫根本不是冰川雪地中的那樣,而是與人體體溫差不多的溫度。
  那些白色的,全都是沙子,白色的沙子。白沙區域是冰川雪地到沙漠地帶的壹段過渡區,這片區域到處都是白色的沙子,但是溫度並不像沙漠中心那麽高,可以說,這裏的氣溫算得上舒爽,空氣濕度也不會過低。
  “西林,換過來嗎?”納依米問。說實話,雖然在沖刺的時候出了點小誤差,並沒有沖到第壹名,但卻將納依米的癮勾起來了,壹時間他還真不想轉手。當車手比當領航員刺激多了。
  “不用,妳繼續。”
  西林的話讓納依米心中壹喜,“放心,我會盡力的!”
  隨著繼續飛行,白沙漸漸變成黃沙,外面的氣溫也直線升高,飛車裏的還好,畢竟有恒溫裝置,要是出去的話,估計沒多久就會被曬成人幹。
  不得不感慨壹下那些自然界的頑強生命,西林從飛車上的顯示光屏看到壹些穿梭在沙地中的動物,那麽小,那麽頑強,不借助任何機器,全憑自身的適應力和進化能力。
  嗯?
  西林終於從設置的這些分析起上觀察到了壹段異常的波動,屬於機器人的異常波動,類似於機械語言,但是因為受到了幹擾,並不能知道它所表達的意思,西林嘗試著定位了壹下,卻發現並不能做出精確定位,或許是那些機器人自己設置的幹擾,也或許是其他人,不管怎樣,那裏確實有機器人存在。
  正因為見識到過那些機器人的能耐,西林現在根本沒心思去註意比賽,如果命都沒了,還要比賽幹嘛?
  弗萊克見過“菜餅”的設計圖,納依米守著西林組裝的“菜餅”,但是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其實“菜餅”內安裝了壹個很隱蔽的武器系統,壹個相對獨立的,設置過多重密碼的武器系統。
  西林現在就是再將這個武器系統激活,激活後的武器系統並不會對納依米的駕駛有多少影響,納依米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這輛飛車上已經開啟了另壹個危險程序。
  因為弗萊卡提供的材料有限,制造金額也有限制,所以僅憑“菜餅”上現在攜帶的武器系統並不能真的將那些機器人怎麽樣,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西林的戒指內還有壹些武器,以及煉獄雷蛇K和相關子彈。
  深呼吸,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蘇拉他們身上,西林必須為自己安排後路。
  納依米不愧是司澤爾家族的人,在度過了開始的生澀感之後,已經越來越熟練縱使達不到西林那樣的微控制手速,但也差不遠了,配合“菜餅”自身攜帶的智能調控,現在還是四輛飛車聯合領頭。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這已經是壹個奇跡,壹輛被淘汰的車型,壹個驚掉人眼珠子的古董“菜餅”,在這過去的四個賽段的比賽裏面已經足夠閃眼,得到了足夠的肯定。當然,也只有那些很懂行的人才會知道,不是誰都能將“菜餅”式飛車駕駛到這種程度的。
  當西林正做好應對機器人的準備的時候,壹個分析光屏上的異常波動全部停止,就像那些機器人並不存在了壹樣。
  西林盯著那個光屏看了兩秒,然後迅速點動手指在其他幾個光屏上進行異波分析,最後將幾個光屏上的分析結果進行多重比較,最後得出的結果卻發現原先被圈出的那片地方的機器人是真的沒了。沙漠的其他地方有微小的機械語波動,但都是在遠離這個核心部分。
  或者說,西林在屏幕上圈出的那片地方的機器人壹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或者被蘇拉他們幹掉,或者被其他人幹掉了。而剩余的機器人則往遠處逃逸。
  到底是誰呢?
  隨著離西林圈出的大致坐標點區域越來越近,西林也愈發註意這壹帶的變化,緊緊盯著面前的幾塊光屏,壹旦這些光屏上出現機械語波動,西林不惜放棄比賽,壹定要在第壹時間做出應對。
  好的是,在這裏並沒有探測到機械語波動,反而有有機生命顯示,不是沙漠本地的物種,而是外來物種。但因為對方有幹擾裝置,西林在車裏面也不能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麽人,或者是什麽物種。
  不過,現在西林也不那麽緊張了,對方應該是幹掉了機器人,不是蘇拉他們就是其他人,至少不會是敵對勢力的。
  沙漠中已經是漫天飛沙,通過正常的視野圖根本就看不清楚外面的情況,但是西林還是從風沙之中觀察到離賽道不遠處的壹個圓球狀家夥。估計直徑有兩米左右,風沙幾乎將它掩埋,但是露出的部分有漸漸的鱗甲。
  飛車飛離之後,西林也從監控器上模糊觀察到那個圓球在他們飛離之後,抖了抖沙子,然後朝壹個方向滾去。
  在沙漠中壹處砂巖區域。
  高高的砂巖擋住了惡毒的光罩,陰影部分的溫度要低上許多,而且這裏沒有狂暴的風沙。
  狹窄的石縫裏面躺著壹個人。那人帶著遮陽帽,帽檐壓得低低的,將卷過來的並不多的細沙擋住。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不知道是打鬥形成的還是他自己扯的,估計兩者都有。
  那人枕著臂翹著腿晃晃悠悠,腿上半卷起的褲子破布條似的隨著他的動作晃悠,看上去倒是十分悠哉。
  在砂巖不遠處,風推動著沙子將壹些東西掩埋,不過還沒有完全淹沒,壹個小角上露出的東西在光線的照射下反射出金屬的光澤,仔細聆聽還能聽到沙層下面微小的電流嗞嗞聲,不過那些嗞嗞聲原來越弱,然後全部消停。
  咕嚕咕嚕。
  壹個刺球狀滾過來,正是西林見過的那個圓球。
  圓球滾進石縫的時候卡了壹下,然後滾退壹點,再往石縫裏面沖,又卡住。試了幾次之後終於放棄,再這樣強行沖進去的話,估計這壹片的砂巖全都要被它沖倒了。
  圓刺球伸展開,這是才露出它的全貌。
  那是壹只近五米的犰狳蜥。
  將全身伸展之後,犰狳蜥抖了抖身上的沙石,大搖大擺往石縫裏面爬,現在並沒有被卡住。
  “方方,壹切順利,可以收工啦!”犰狳蜥朝躺在裏面睡覺的人說道。
  被叫做方方的那人長嘆壹聲,似乎在遺憾自己的悠閑時光結束了。擡起手指頂了頂帽檐,露出帽子下面壹雙細瞇的小眼,視線掃了掃爬進來的犰狳蜥,然後打了個哈欠,慢吞吞站起身,又伸了個懶腰。
  “走吧,收工。”
  壹人壹蜥走出石巖地區,走進風沙中。沒過多久便來到壹個並不算太高的小沙丘。
  那人擡手拍了拍沙丘的壹處,大叫道:“開門,我們回來啦,外面的風沙好大!”
  嘭嘭的拍打並不像是打在沙丘上的聲音,隨著那人的拍打,“沙丘”外面的沙層隨風飛走,露出裏面與黃沙差不多的外殼。那是壹艘飛行器的外殼,只不過在黃沙之中,保護色和材質的偽裝再配合風沙在它表面覆蓋的掩體,看上去就像壹座小沙丘。
  那人邊拍邊吼了半天之後,飛行器的壹處才打開艙門。壹人壹蜥進去之後就艙門就迅速關上了。
  飛行器的駕駛室裏面,壹個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女娃正坐在主操控手的位置上玩遊戲,對於那壹人壹蜥進來也沒什麽反應,眼睛直直盯著遊戲光屏,手上不斷動作著。
  那是壹個駕駛遊戲,是前不久司澤爾公司開發出來的飛車遊戲。
  在那只犰狳蜥正準備趴下來休息的時候,小女娃終於發話了:“阿瑪迪羅妳又帶進來了很多汙染物!下次妳負責清理飛行器!”
  犰狳蜥阿瑪迪羅趴下的動作僵住了,然後身上盔甲般的巨大鱗片都幾乎炸起來。
  “憑什麽!上次就是我清理的飛行器!”
  “妳進來的時候沒有抖抖沙石,這是妳的失誤。”小女娃眼睛依舊直直盯著屏幕,但是話語確實針對犰狳蜥阿瑪迪羅的。
  阿瑪迪羅眼珠子眼睛轉了轉,然後翹起尾巴指了指軟骨頭似的躺在椅子上的人,對小女娃說道:“妮琦,我要舉報,方方那家夥今天偷懶,工作幾乎都是我做的,妳看我尾巴上都被削掉壹塊鱗甲,差點就被削斷尾巴!”
  躺在椅子上的人嗖的彈起身,指了指自己破布壹般的衣服和已經呈“流蘇”狀的褲子,壹派委屈地控訴道:“胡扯,妳看我這壹身,這都是戰鬥的痕跡!我差點就裸奔了!妮琦大姐頭,妳得為我做主!這次壹定要漲工資!”
  很奇怪壹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叫壹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娃叫“大姐”。
  妮琦玩著遊戲,哼聲道:“池剌方,阿瑪迪羅,下次妳們兩個壹起清理飛行器。”
  “冤枉,我是認真的,我真的很賣力!不信妳看我真誠的雙眼!”池剌方湊到妮琦面前,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
  小女娃已經玩過關,終於放下面前的遊戲,扭頭看了看湊過來的池剌方,努力從那雙即便睜著眼也細得跟線似的眼睛裏面尋找他所說的“誠意”,然後得出壹個結論:“妳今天的眼屎格外突出。”
  聽到這話,池剌方並沒有覺得尷尬,反而相當自然地擡起手指摸了摸內眼角,“這就對了嘛!為了幹這活,大熱的天我熬得眼幹眼澀眼疲勞內虛上火,嗯,說不定還會發炎或者已經發炎了,妳說我有多不容易!加工資,壹定得加工資,還要假期!最好能有公費旅行的報銷單!”
  後面趴著休息的阿瑪迪羅尾巴抖了抖,埋下腦袋不說話。
  沈默半晌,池剌方突然盯著妮琦的尖耳朵說道:“咦,妮琦大姐,妳已經三十五歲了嗎?前段時間看還是三十四個齒,現在怎麽三十五個了?”
  妮琦的耳朵比壹般的人要尖,而且耳郭上有壹圈齒,有多少個齒就代表她的實際年齡是多少歲。
  池剌方咋呼完這句話之後,飛行器裏面響起“咚”的壹聲,伴隨著池剌方的慘叫。
  沙漠地帶的賽段也還算順利,西林他們依舊是四強爭霸,納依米格外興奮,遠沒了之前的緊張感,速度也開大了,只不過,在狀態良好的情況下,以壹公分的差距惜敗屈居第四名,第三名的是天航的梭形飛車,第二名是閃電的彎月,排第壹的是鋒芒的刀鋒飛車。
  總比賽已經過去七分之五,五個賽段之後,前四強的爭霸最終積分分別是:天航的梭形飛車150,閃電的彎月飛車145,西林的“菜餅”也是145,鋒芒的刀鋒140。
  四輛飛車的差距其實並不大,誰都有可能奪冠,畢竟後面還有兩個賽段,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事情。
  沖出第五賽段之後,納依米有些沮喪,再加上壹直保持著高度緊張和相當的註意力,沖刺之後就有了嚴重脫水和疲憊癥狀。
  現在納依米不是壹般的佩服西林,畢竟他自己只是飛了壹個賽段,而西林飛了四個,如果每壹個賽段都要保持這樣的集中力還精力的話,那麽這種賽事的車手還真是能人。納依米甚至會覺得之所以有壹個車手和壹個領航員,其實也有在中途換著駕駛的因素在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從頭駕駛到尾的,這是壹個長途的賽事,沒那個能力沒那個韌性還真不能參加,參加了也是遭罪。
  以前納依米也參加過長途賽事,但是由於競爭力有限,而且遇到的困難也並不算太大,所以還能堅持下去,但是真正加入進“自由之風”的比賽之後,只有嘆氣的份了,他還需要歷練。以前這個時候納依米和壹群貴族子弟們開著飛車在安全行駛道上從壹個賽段到另壹個賽段,那時候覺得多簡單啊,不就是開飛車嗎?不就是壹個長途比賽嗎?
  屁!
  納依米堅持著將飛車停到檢修點檢修,然後對西林感慨了壹番,將自己的感想說出來。
  “算了,西林,還是妳來吧,我現在還不到火候。”
  西林想了想,“行,後面的我接手。”
  不止是西林他們到檢修點檢修,幾乎所有完成第五賽段的飛車都會到檢修點檢修,因為接下來的第六賽段是海底賽段,飛車要是有什麽小問題的話,飛到海裏去無疑是找死,救援隊也不是每壹次都能救援及時的,所以還是保險為妙。
  檢修點處鋒芒車隊的地方,由於四強飛車領頭,後面的飛車還落後壹些,刀鋒飛車飛到檢修點的時候,托比婭她們還沒有飛過來。
  鋒芒這個檢修點的負責人員正忙著指揮人對飛車進行緊急檢修,而車內的駕駛員,鋒芒車隊的現任隊長達尼,正和領航員隊友聊天。
  “那輛‘菜餅’有點不對勁,雖然還是很快,但是沒有給我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領航員說道。
  達尼贊同地點點頭,“確實,就像換了壹個人……”
  說到這裏,兩人同時想起來,那輛飛車的領航員是司澤爾家族的納依米,納依米雖然年輕,但也經歷過很多飛車比賽,即便沒有參加過像“自由之風”的這種大型賽事,但至少經驗是有的,駕駛飛車完全不是問題!
  “這麽說來,後面那是換了壹個人,司澤爾家的小少爺納依米?”
  “應該就是他了。”
  “不過,達尼,妳說後面最關鍵的兩個賽段會不會再換回之前開車的那個小子?”
  “有可能,不,是很可能,只要那個人沒又受傷,就肯定會換上來,後面我們要加把力了,那家夥太瘋狂。”
  與此類似的對話在天航和閃電的車裏面都有發生,大家也都同時想到了換人的問題。
  最後兩個賽段,決定性的沖刺賽段啊……
  “走了!”
  四輛飛車到達維修點的時間差不多,四輛車進行的檢修時間也相差無幾,不過納依米駕駛的時候稍微落後壹點點,所以在檢修完畢起飛的時候也落後壹點點,也僅僅只是壹點點罷了。
  四輛飛車離開的時候,還有陸陸續續到達這裏的後面的飛車,這就是差距。
  劃出飛行軌道的光標從旁邊的懸崖斜向下延伸然後沒入海中,四輛飛車在入海之前都已經調整好了參數和相關設置,使飛車能夠更好地在海水中遊行。
  “菜餅”上壹些鱗狀的推進也開啟了,不過現在的模式是海底狀態,推進器更換了壹個擋,能夠將水波帶來的阻力大幅度衰減。
  還在中最麻煩的就是碰上那些大家夥,雖然在比賽之前有清理過,但是誰也不知道清理之後會不會有大家夥再過來,而且飛車飛行的水層並不是深海,所以碰上那些深海大家夥的比率並不高。
  當談,以往也遇到過那樣的事情。碰上那些海裏的大家夥的話,肯定不能硬碰,只能避開,要避開這些深海的大家夥們,肯定要消耗壹定時間,即便這個時間很短,但是壹秒足夠被前面的飛車甩很遠。
  海裏很漂亮,這顆星球沒有多少工業設施,沒有多少人為汙染,珊瑚礁壹片壹片,各種奇怪的小魚和海底動物顯得很活潑。海裏並不安靜,反而相當熱鬧。
  西林在駕駛的同時還有心思去觀看壹下海裏的景象,對於他來說,這樣的景象總能讓他有種無法控制的觸動。
  無數色彩繽紛的海底角色們共同存在,珊瑚礁周圍就像壹個狂歡節,這樣壹個美麗的自然的生存體系西林很少見到。
  像花兒壹樣搖擺的,或者像石頭壹樣堅固的珊瑚們,就是這些海裏動物的遊樂場,是它們的家園。
  壹只大海龜慢悠悠擺動著前肢;巨大的石斑魚甩著尾巴,顯得笨拙而憨厚,張著大嘴讓小魚們給它清理口腔內的寄生蟲;蝦虎魚和推土蝦共同合作壹個擔任保鏢壹個建造洞穴分享同壹個家……
  這是西林看到的景象,每壹次見到這樣的景象,西林總會想其那個只能從電視上看到這些而被人們當神話壹樣講述的年代。走出星球後,西林見到了很多“神話”般的景象,都是純天然的、自然的景象,而不是人工的、用科技痕跡濃妝艷抹的景象,但是,有些人,他們永遠都不能見到這些了。
  納依米在旁邊看的心驚不已,因為西林開了三個可視窗口,壹個是賽道前面的情況,壹個是不遠處的那些珊瑚礁,還有壹個顯示的是看不懂的波動圖。
  正因為有了前面親自駕駛的體會,納依米現在才會覺得驚心動魄。三個可視窗口啊!西林,壹心不可三用啊!
  每次看到飛車從壹條大魚旁邊擦身而過,納依米都會覺得呼吸節奏慢了壹拍。
  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在西林壹邊駕駛飛車,壹邊觀看海底世界,壹邊關註著異常波動的時候,海洋的另壹處,海岸邊。
  隨著大浪卷向沙灘,壹個人影從海水中冒出,慢慢朝沙灘走上來。
  這個人身上還覆蓋著鱗片,有幾處鱗片破損,並不嚴重的傷口處還有藍色的血液流出來,不過很快就結痂,離開水之後,那人抖了抖胳膊,手上還抓著從機器人腦袋裏面掏出來的東西。
  這人罵罵咧咧地走上岸,全身的鱗片也漸漸消失,變得與人類差不多。還好這裏沒有人,不會見到這個奇怪的人在沙灘上公然裸走。
  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之後,這個怪人不知從哪兒掏出通訊器,並沒有開啟影像投射,只是聲音交流。
  “哎,是我,瑟地耶,這邊的已經搞定了……嗯,知道,沒誰註意我……知道知道,註意形象嘛,我哪會做裸奔那種事情,我是那種人嗎?那麽沒道德沒素質的事情不要往我身上推……對,拿了壹個最好的樣本,待會兒給妳送過去……嗨,沒啥,就是被砍了幾刀,深可見骨,流老多血了,這次壹定得漲工資……沒騙妳,真的!妳沒有發現今天的海格外的藍嗎……”
  西林這次沒有發現機械語的異常波動,所以這第六賽段的比賽挺順利的,如果忽略掉中途遇到的壹只大章魚還有後半段時不知從哪兒來的估計是被鯊魚聯合調戲過的龐大魚群路過的話,確實挺順利的。
  當那個像打了激素壹樣的“菜餅”沖出海洋結束這壹賽段的時候,隨後的那三輛飛車裏面的人都同時想道:果然,那個車手又回來了。
  “好!壹鼓作氣,最後壹個賽段了西林,拼了!”納依米激動地坐不住,沒辦法,畢竟還是壹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在這種時候怎麽還能保持冷靜?
  看了看依舊是那副死樣子的西林,納依米撓撓腦袋,相比於自己,西林就像壹個大出好多的人,明明大家的年紀都差不多,但是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
  這次沒有停,飛車不需要去檢修點檢修,而且對於黑蝰的機器人的事情,西林心中已經有了大致的想法,也不像前面那樣憂心警惕,速戰速決吧。
  直接將所有的鱗狀推進都打開,西林的手在操控面板上迅速動作,壹看到這幅樣子,納依米反射性地抓緊椅座,初始賽段的經歷太過深刻,不怪他會這樣反應。
  想了想,納依米比賽以來第壹次朝嘴巴裏面塞了壹片藥劑,他有預感,要是不這樣做的話,待會兒估計會很難堪。
  事實也確實和納依米想的差不多,最後壹個賽段多山石,撞在山上可不像撞在沙丘還能有點緩沖,壹旦撞上山,估計正常比賽就完了。
  越是在比賽的最後階段,大家越是小心,不然就前功盡棄。
  天色又黑了,這無疑加大了山石中飛行的困難,而且標示賽道的光標有壹些還會環繞大山盤算而下,這樣的話,飛車都要繞著山盤旋的飛幾圈的,處理不當的話,輕則與山上凸出的壹些棱角撞上,重則整輛車都撞上去,人車皆毀。
  越靠近山,無疑飛行的路線越短,同時承擔的風險也越大。這是個技術活。
  所以每壹次納依米看著飛車與那些凸出的山石棱角幾乎擦肩而過的時候,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偏偏這種情況還接連發生,又壹次納依米看了看分析數據,剛剛才過去的那壹圈與凸出的山石相差僅僅只有不到五毫米的距離。
  放在平時很多人都能做到這樣,但是這是在比賽中,而且西林駕駛的速度也是相當之快,不亞於在初始賽道的時候。
  納依米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還有種惡心反胃的感覺,這就是傳說中的暈車?要是被司澤爾家的人知道的話壹定會被笑死。司澤爾家的人竟然暈車?胡扯的吧?!
  不僅僅是納依米覺得荒謬,後面的飛車也覺得不可思議,竟然有人膽子大到這個程度,用這樣的速度來飛隨後壹個賽段?這是沖刺還是找死呢?!
  西林每壹次駕駛著飛車飛過壹座山,呆在終點的人們就會狂歡壹次。
  雖然這邊已經是晚上,但是巨大的光憑影像上的畫面已經被做過處理,飛車都被用顯眼的熒光標註,所以影像中,大家就看到那壹晃而過的光線,標誌著“菜餅”的銀白熒光。
  原星明更是大聲嚷嚷著“使勁沖”“再快點”,也不管西林能不能聽到,而原星明旁邊的人也不去在意原星明不知道第幾次“那是我哥們”的言論,都嘶吼著,像壹個狂歡之夜。
  布裏萊斯坐在那裏看著中間的大光屏,半晌“嘿”的低笑壹聲,搖搖頭。
  旁邊的人不知道布裏萊斯是個什麽意思,大家都知道布裏萊斯和納依米還有壹個小孩子打賭了,而這場比賽看起來應該會是那輛古董“菜餅”會贏,這樣的話布裏萊斯會輸掉壹個億的嵐薩幣。
  壹個億啊……那可是他們幾個幾年的零花錢,要是輸出去就得去行乞了。
  輸這麽多錢,肯定心情特不好。所以沒誰敢亂說話,生怕撞到槍口上。
  布裏萊斯突然站起身,嚇得周圍幾人哆嗦了壹下,但是布裏萊斯並沒有去註意他們,而是對壹旁的仆人說道:“錢準備好。”
  “那將軍那邊……”
  “我會跟他說的。”
  “是,小少爺。”
  說完錢的事情之後,布裏萊斯擺擺手沒讓其他人跟著,走動壹個專屬的休息室,打開通訊器。
  沒多時,訊通連接,出現壹個隊西林和彼勒都很熟悉的人的影像——努哈奇·拓森。
  “怎麽了,這時候聯系我是不是又有什麽要我幫妳擦屁股的?”拓森壹身軍裝,有些風塵仆仆,不過很精神,應該是剛訓練完畢或者完成任務回來。
  布裏萊斯笑了笑,說道:“哥,我今天輸錢了。”
  拓森對自己弟弟這句話已經很熟悉了,壹邊用清理器清理身上的灰塵,壹邊不在意地問道:“輸了多少?”
  “壹億。”
  “還不算多……多少?!”拓森哢的將手上的清理器捏碎,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
  “壹個億嵐薩幣。”
  拓森深呼吸,不行,好想沖過去將那小王八蛋滅口。
  再深呼吸,繼續深呼吸。
  終於將情緒整理好,拓森壓抑著怒氣說道:“妳當咱家是司澤爾那樣做生意的?!妳賭個賽車會輸壹個億?!妳當壹個億是這麽好賺的?妳知不知道妳哥我在軍隊拿的補貼是多少,知不知道妳哥我就算是接壹個危險任務得到的報酬是多少?!知不知道……”
  拓森壹連串的“知不知道妳哥我”、“知不知道咱爸”、“知不知道咱家”說出來後突然發覺不對勁,這樣是放以前小王八蛋肯定會不耐煩地揮手打斷,但是今天……不對勁,很不對勁。
  拓森仔細看了看自己弟弟,雖然只是通過影像,但是已經足夠看清楚今天布裏萊斯的異常了。
  “妳……是不是被欺負了?”拓森試探道。錢是錢,錢出去了可以再賺,但是被欺負就是不行,那事關男人的尊嚴問題,上升到某個角度,用他老娘的話來說,那事關壹個正在成長的年輕人心理走向問題。更何況是壹個已經有些心理發展畸形的年輕人。
  布裏萊斯搖搖頭,笑著道:“沒呢,只是有些想通了。”
  他壹直覺得他哥和他爸不讓他開戰艦而是開飛車練手不過是借口,布裏萊斯總是覺得戰艦就是戰艦,飛車是飛車,怎麽能夠跟戰艦相比?飛車就像是只能所在星球內的膽小鬼,只有戰艦才算得上英雄。所以對於飛車,布裏萊斯從來都沒有壹個好態度,連帶著對司澤爾家族出身的納依米沒好臉色,經常對著幹。
  但是現在,看過這樣比賽之後,布裏萊斯覺得自己找回了壹些東西。那種時間都似乎被自己的速度帶得靜止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第壹次見到戰艦飛行的時候。錯的不是飛車,錯的是他自己。
  如果繼續這樣渾渾噩噩混下去,或許,這輩子都這樣了,這輩子都只能站在看臺上看別人飛。
  遠在第二十三軍區的拓森突然感覺壹陣雞皮疙瘩冒起的聲音,他聽到什麽?他那個小王八蛋弟弟說“想通了”?
  真是見鬼了!
  “妳,妳現在在看那個什麽飛車大賽是吧?妳先別亂想,別做傻事,先呆在那裏,有什麽事等我去解決!”
  拓森哢地按掉通訊器,然後立刻聯系了拓森身邊的幾個人,那是他老爹派出去保護布裏萊斯的,並沒有能從那幾個人口中了解出什麽關鍵性的東西,拓森囑咐他們壹定要盯住布裏萊斯,千萬別讓他做傻事。
  聯系完布裏萊斯身邊的人之後,拓森又立刻聯系自己遠在帝都的老子,第壹句話就是:“爸,不好了,布裏萊斯說他想通了!”
  “什麽?!那小子受什麽刺激啦?!趕緊派人過去別讓他做傻事!”
  ……
  布裏萊斯看著斷開連接的通訊器,有些發楞,他想通了不是應該高興嗎?他哥看他的眼神怎麽像是自己要自我了斷壹樣?
  外面已經想起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看了看收到訊息,布裏萊斯關掉接收器,招呼幾個仆人和下屬,離開了這個歡呼的場地。
  不論是多歡呼多熱烈多激動的場合,那個舞臺總是別人的,走不出別人的舞臺,總是活在別人的舞臺之下,自己永遠也沒有邁出步子的壹天。
  ……
  原星明在西林的飛車沖過終點的那壹刻,直接踩著前面的人沖過去。
  為了避免觀眾的過分熱情,西林將飛車開到專門的停車場,壹出門就看到原星明激動地奔過來,後面彼勒和烏拉嘎喏他們緊跟著,真準備跟他們打招呼,西林瞥見蘇拉的身影。
  蘇拉做了個手勢,示意西林過去壹下,西林點點頭,迎接了原星明幾個人拳頭式的恭喜之後,西林說有事前離開壹會兒。
  早見到了等在壹旁的蘇拉等人,原星明並沒有為難西林,先放西林過去。
  西林離開之後,原星明幾個又將目標放在還留在車內的納依米身上。
  “哎,納依米,趕緊出來慶祝,哥現在大叫三聲也不能平息血液裏面狂暴的激動!”
  “就是,納依米趕緊出來,咱去狂歡壹下!”
  “納依米,去領獎,領獎!再披著閃亮的禮服出去溜壹圈!”
  聽著車外幾人七嘴八舌的聲音,納依米擡起頭,臉色還有些蒼白,但掩飾不住眼中的激動。
  “我也想去狂歡壹下,但是做了這麽長時間的車,我腿都麻了!先讓我喘口氣,我可不像西林那個機器。”
  其實不是腳麻了,是腿軟了。但納依米說不出口,那種頭皮發麻的就像是故事中從魔鬼的牙齒縫裏逃生的驚險感,要不是提前吃過藥,估計真的會暈厥過去。
  另壹邊,蘇拉帶著西林走向壹間房,“這次確實有黑蝰的人來這裏,我們奉命過來幫助妳,不過,真正幫到妳的還是妳導師關風。”
  推開門,西林見到了幾張陌生的臉,還有兩只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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