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25 13:21
十三妖|後出軌時代
把車停在單位的公共車位,剛下車,壹輛黑色的邁騰無聲的停在了我右邊的空位上。
我心裏喊著“倒黴“,臉上不由壹陣發熱。遲到直接被壹把手抓了個現行。雖然平時從不刻意在領導面前表現,人總還是要面子的。
車門“嘭“的關上,壹個高瘦儒雅的男人走了出來,深灰的西裝,淺藍的襯衫,沒系領帶,壹邊繞過車頭,壹邊系著西裝的扣子。他顯然早發現了我,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
“陳主任,早上好!“我趕緊主動打招呼。
“早!早!沒事兒,別緊張!我在妳後邊,要說遲到我可比妳晚,咱們得互相勉勵啊!”
這個人叫陳誌南,我們主任,被辦公室的女孩們封為XX單位第壹型男,如果不是攝於人家壹把手的身份,恨不得天天當愛豆掛在嘴上。其實在我看來,他外形中規中矩,並不惹眼,只不過身上有股凝練內斂的精氣神兒,不像那些坐慣了辦公室的官員,修煉了壹張刻板的官方臉譜,渾身散發著久不運動的油膩感。
他的相貌其實平平,平時戴壹副眼鏡,好在鼻梁很高,嘴巴旁邊硬朗的線條與微厚的嘴唇很恰到好處的勾勒出三分倔強,在很大程度上沖淡了知識分子的書卷氣。最讓我認可的,還是他的氣質,三十七歲的年齡,眼神裏總有著望之不盡的深,處處透著不溫不火的低調和不驕不躁的沈穩。我想這也許就是那些小姑娘們被他迷住的深層原因吧。
陳主任半開著完笑把我讓進電梯,筆直的站在我旁邊。不是第壹次領略他的紳士風度,我沒過多客氣。他的謙和有度是受到普遍認可的,無論工作時還是私下裏,對誰都是如此,像他這樣沒有官架子在官場上是罕見的,也絕不是為官之道的優勢。
我是做行政的,壹年前他剛調過來我就發現我們居然是校友,只是他高我不知多少屆,也不是壹個專業的,沒怎麽好意思套近乎。我想他應該也知道,只是沒提。
出電梯的時候,陳主任仍舊讓我先走。
“小祁,看妳氣色不太好啊,家裏有困難?有什麽需要就跟組織上說,別抹不開,啊!”
“嗯,我會的,謝謝您!“我不好意思的笑笑,看著他轉身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心裏嘀咕:”這中國的紳士總免不了婆婆媽媽的“。
行政工作就像壹部機器,每個環節都按部就班的運轉正常,就是良好的狀態。每天打開電腦,都會有新的文件等著下載,打印,裝訂,送閱,歸檔,備案,壹個接壹個的傳達與匯報,名目紛繁的報表和總結,看似細碎復雜,其實當妳熟悉每個步驟,也就成了機器上的螺絲釘,公文裏用熟了的官方詞匯,及時體面的出現在那個恰當的位置上就好了。做這些事,遠遠比不上我每天挑選高跟鞋的過程有趣,更不必說在選好之後可以跟隨心情踩出不同的韻律了。
“欸呦餵,您來了婧姐!您這胸可是又大了壹圈兒了嘿!“
我較勁兒似的,努力控制著走進辦公室的節奏,保持四平八穩,壹絲不亂的風度,每壹步都踩在點兒上,余光裏瞥見靠門的辦公桌後面躲閃的慌亂,臉還是禁不住的發起熱來,狠狠的朝話音傳來的方向瞪過去。秦可依吹彈可破的臉蛋兒好像裝了壹層隱形的盔甲,笑得天真爛漫,無懈可擊,正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壺。
“水溫正好,您的玫瑰花瓣兒呢,我給您沏上?“
“越來越上臉了吧!是不是惦記著吃奶啊,沒大沒小的,也不知道害臊!我喝白水!”我說著走到桌邊,把杯子蓋兒掀開。
秦可依收起壹臉的淫賤相,神情瞬間變得老氣橫秋,憂國憂民,壹邊倒水壹邊嘆氣。
“我還不是替有的人著急嘛,要不幫他把心裏話說出來,不饞死也得憋死!”說完自己先憋不住,眼睛往門口壹轉,“嗤”的笑出聲來。
這丫頭是個專家級的話癆,壹張嘴有時候比蜜甜,有時候又比刀子還快,生了壹張標致的復古婉約派鵝蛋臉兒,可惜了水靈靈,俏生生的壹身青春麗色,卻完全沒長女孩子的心。芳名可依,也是個讓人愁腸百結的女兒閨名,卻自稱秦爺,壹天到晚懷揣壹副不怕事兒大的肝膽,口無遮攔。
“妳是生怕自己的美貌真的傾了這北京城吧,壹天天可著勁兒的敗壞自己!放心吧,凡是要臉的未婚男人都躲出五環去了,往前往後五百年都沒人敢要妳!”我說著話往門口看了壹眼,小毛幾乎鉆進了面前的電腦屏幕裏。
“妳們女人啊,生下來就開始害怕嫁不出去,怕男人們不要妳們。怕還不敢承認,勾引男人的手段那麽多,不用,偏要裝,裝著害羞啊害臊害怕啊,其實骨子裏那叫壹個騷,心裏呀那叫壹個慌,真可悲!秦爺我才不要學妳們,哼,爺是要玩兒男人的!”
看著秦爺紅嫩嫩的嘴唇,玉顆般的白牙把“玩兒男人”幾個字兒說得跟小龍蝦壹樣油亮鮮辣有滋味兒,我不光佩服她的臉皮,更佩服起她內心如太陽輻射壹般強大。只聽“啪”的壹聲,我跟可依同時轉過頭去,小毛正慌張的把鍵盤的兩個腿重新支起來。
“別怕啊,小狼狗,妳還小,爺今晚不點妳的蠟燭!”秦爺壹臉的愛護小動物。
小毛咧開嘴笑著,臉早紅成了西紅柿,雙手高高舉起朝我們拜了拜,叠聲喊著:“爺,服了,我服了!”
小毛全名叫毛梓良,去年士官退役之後分到我們科室的,家裏應該不是很有錢就是很有關系,不過,這孩子人情世故細致周到,做事更是機靈勤快,關於家庭背景壹直低調,從不張揚。
聽說他當兵的時候是在武警部隊訓練警犬的,可依就冒了壞,非聯系上人家的名字,管他叫小狼狗。
小狼狗其實壹點兒也不小,壹米八幾的個頭,露在外面的皮膚黝黑亮澤,強健的肌肉不時在下面滾動跳躍,模樣雖然還有三分青澀的孩子氣,卻很討喜,壹笑起來就露出雪白的牙齒,很是幹凈好看。如果壹定要是狗,也是條哈士奇或者薩摩耶。
“婧姐,這個是孝敬您的!”
可依隔著桌子遞過來壹個紙口袋。我看著她色迷迷的笑臉警惕的接過,裏面是個包裝精美的綠色盒子。
“是什麽?”
她瞟了壹眼小毛,壓低聲音說:“橄欖油,往肚子上塗的,每天早晚各壹次,還有啊,豬蹄肘子雞爪子可勁吃,要玩了命的補充膠原蛋白,妳就是再天生麗質,也長不過胎兒的,到時候,那裏給撐出個花瓜,我擔保姐夫再也不肯耕妳這塊地啦!”
我的臉騰的壹下紅了,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又由衷的感念她的這份細心,不好意思的橫了她壹眼。
“妳可真是有心啦!”
“那當然!”可依瞬間又變了身,嗓門也放開了:“秦爺我是真心疼女人,可不像有些人光知道讓多喝熱水!”
我把盒子拿在手裏,心裏纏著無數思緒,還是被她的話感染了,豁然壹寬,也捏著嗓子來了句:“秦爺!您人真好,您這是真心疼我呢!“
辦公室某個角落又是壹陣人仰馬翻。
正笑鬧著,門開了,壹個嬌小的身影像壹陣風壹樣刮進來。小毛立馬停止了收拾,喊了聲“科長“。我跟可依同時笑著跟她打招呼:“芳姐!”
芳姐語聲輕柔又不失禮貌的壹壹回應著,腳下壹步不停,壹襲小香風的黑色連衣裙幾乎飄起來,精致的黑色手包上發光的五金件在辦公室裏劃過壹組亮線,還沒完全淡去,就被裏間的房門斬斷了。
芳姐有個極具詩情畫意的名字,滿庭芳。不過她的性格氣質甚至脾氣作派,與院子裏的桃李芝蘭不甚相幹,唯壹能夠與她的人相得益彰的只有壹個滿字,滿滿的革命鬥誌,滿滿的工作激情。芳姐的日常是被工作排滿的,盡管沒人知道哪來那麽多的工作要做,從來沒聽她說過壹句與工作無關的話,也很少見到她的笑容,當然,工作從來都是不茍言笑的。
壹絲不茍與雷厲風行可以充分概括芳姐平時的作風,秦爺不肯用這麽證面的詞匯,私底下只稱呼“北大方正”。
雖然不是很恰當,但是很傳神,因為我明白她指的是芳姐的臉。那是壹張無比端正的臉,巴掌大,不醜,甚至稱得上端莊,卻只會讓人想到兩個字——嚴肅。
我曾跟可依閑話,“芳姐的眉眼其實很好看”。
可依邪魅的打量了我半天,咬牙切齒的來了句:“她可比妳騷多了……”
我擡手欲打,又好奇的問:“妳怎麽知道?”
可依伸出壹根手指,點了壹下自己的右邊眼角。
傳說,淚痣是前世的情人因為不舍,用自己的眼淚,在三生石畔為妳留下的標記,有淚痣的人若遇到命中的愛人,會用壹生的眼淚償還前世的情債,若遇不到,就會為情所困,壹生流離孤苦,所謂孤星入命。
我也有壹顆,不過生在眉梢,顏色很淡,輕易看不出來。
芳姐的淚痣是紅色的,就在眼角偏下的地方,最是演繹風情的位置。三十五歲的女人,熟透的年紀,肌膚仍不失江南煙雨的壹汪水色,點上那壹粒朱砂,正應了紅樓夢中的壹句:任是無情也動人。只可惜,無情,確是閑雜人等所能看到的全部。
芳姐的嗓音其實很動聽,有著張馨予那樣的輕柔綿軟,不過也就到此打住,不能再奢望其它了。她跟任何人講話的神情語氣,都只會讓人想到清心寡欲的修女或者道行高深的師太。
“毛梓良,妳來壹下!”伴著壹聲開門的響聲,芳姐的聲音從裏面傳來。
“欸!”小毛彈簧壹樣起身進去了,幾乎聽到他起立時衣服帶起的風聲,就像武俠片裏的動作音效。
門被“哢噠”壹聲帶上了,坐在我對面的可依擡起黑葡萄壹樣的眼睛望著我的身後,直到再次響起開門的聲音,她密匝匝的彎睫毛妳推我搡的笑了。
“看來女人的好色並不比男人差,就連秦爺也是愛看帥哥的”,我心裏這樣想著,開始瀏覽今天的郵件。
臨近中午的時候,許博打來電話,聲音裏透著激動。他升職了,問我晚上去哪裏慶祝好。我想不到什麽好去處,就讓他決定。他說,叫上兩邊的老人去吃烤全羊,說是剛入秋的羊開始上膘,正是好吃的時候。我被他的熱情感染著,再加上前壹段時間妊娠反應強烈,沒怎麽吃肉,也有點饞,就欣然答應了。
午餐跟可依在樓下的西餐廳吃的,本來我們壹向AA,今天為了答謝她送我禮物,我買單。她也不客氣,給自己要了壹杯紅酒,給我要的果汁。
跟這丫頭在壹起最大的好處就是永遠沒機會發愁,她有本事讓妳用最舒服的姿勢笑出聲來。我看她半杯酒下肚,臉上薄薄的暈了桃色,開始逗她。
“妳覺得小毛怎麽樣?長得夠帥,人又機靈,體格還特別棒……”
沒等我說完,可依舉著叉子上的牛排,汁水淋漓的搖晃著打斷我:“怎麽著姐,妳看上他啦?妳這還懷著呢,是想給自己個兒預備個小的還是打算招女婿啊?”
我被懟得壹口老血生生咽了回去,搜腸刮肚半天沒找著壹個字回敬她,端過桌上的紅酒籀了壹口。
可依連忙搶過杯子,“哎哎,姐!姐我錯了,姐!等回辦公室我就娶他還不行嗎?您別傷著自個兒,我這還惦記著當幹媽呢!”
“切!想得美!看看妳,有當媽的樣兒嗎妳?白給我當閨女我都嫌鬧心。”
“嘿嘿,那我老秦還是當幹爹算了。您放心,我當爹絕對比小狼狗靠譜兒!那小子就是個青桔子,根本不是我對手。”說完,晃著手裏的紅酒,望著那誘惑的顏色,滿臉不屑的笑意裏夾著三分嘲弄,舉杯喝了壹小口。
“我覺得姐弟戀挺適合妳呀,妳這種性取向模糊,暴力傾向卻明顯的就得找個抗揍的。”這話接的我自己都覺得口是心非了,玩笑歸玩笑,還真沒想過什麽樣的男孩子跟可依般配,男女之間,真的存在什麽合適不合適這回事麽?
“婧姐,不是我說您,別看您比我大幾歲,孩子也快生了,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事未必比我看得透徹……”
我仔細的把鵝肝抹勻,聽她繼續說。
“妳們女人啊,總害怕自個兒的男人看輕了自己,以為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是男女平等, 其實這叫不自信。男女之間從來沒有平等,將來也不會有。壹個男人愛壹個女人,只能因為她是個可愛的女人,絕不是為了認同什麽平等。”
她把杯子裏的酒壹飲而盡,拎起餐巾站了站嬌艷的嘴唇。
“所以,我想要的壹定是那個能完全降伏我的男人,小狼狗拿來玩玩可以,把我的身體搞爽了也未必攏得住我放蕩不羈的心吶!”
可依滔滔不絕,緋紅的俏臉上流動著妖孽橫生的魅惑笑容,眼神卻越來越銳利起來,突然伸出壹根蔥段兒般的手指,挑著我的下巴,故意壓低了嗓音說:
“記住秦爺壹句話,男人的夢想,永遠都是去上那個讓全世界男人都眼饞的女人!”
我“啪”的打開她的手,把最後壹塊牛排送進嘴裏,壹根肉筋怎麽也嚼不爛,壹邊跟它較著勁心裏也不知翻騰著什麽。
“姐!知道嗎?妳就是!”
“什麽?”我壹時沒反應過來。
“這次的牛排還是太老了,下次我要吃三成熟的!”可依壹勺接壹勺的蒯著濃湯嘟噥著。
“妳怎麽不直接帶著毛吃啊!”
吃飽後,可依就壹個人飛走了,叫嚷著不能辜負秋高氣爽的好時節。我壹個人踱回辦公室,打開了淘寶。
以前我很少給許博買禮物,總覺得便宜的東西看不上,貴的到頭來也是花他的錢,沒什麽意思。事業上的成功壹直是許博的追求,今天絕對是個重要的日子,我總該表示壹下,讓他知道我的心意。
看了壹陣,眼睛有點酸,也沒有什麽眼前壹亮的東西。樓下不遠有個很大的商場,開著很多專賣店,還是等下了班去逛逛吧,網購也來不及,禮物還是當天送的比較好。
還差半個小時下班的時候,我跟芳姐打了個招呼,下樓直奔商場。燈火通明的玻璃櫥窗裏琳瑯滿目,無處不在證明給妳看,妳就是生活在壹個物質極大豐富的時代,看得見摸得著,可價格標簽上幾個黑底白字的零壹瞬間就能砸碎所有發光的想象。
樓上樓下來來回回逛了壹個多小時,終於挑了壹款雙肩背的棕色翻蓋劍橋包,容量適中,不但可以雙肩背,解放雙手,工作場合也能拎在手裏,當公文包用。許博的工作性質是經常要跑工地的,這款包很適合他。
從商場出來,喧鬧的城市已經華燈初上,穿過馬路,心滿意足的欣賞著手中的成果,突然想起可依送的橄欖油來,放在辦公室忘記拿了。晚上去吃羊肉,又要給小東西輸送營養了,可依的話在耳邊響起,“妳就是再天生麗質,也長不過胎兒的!”反正有電梯,就上樓取壹趟吧。
走出雪亮的電梯間,走廊裏靜悄悄的,只有盡頭的機房裏亮著燈。高跟鞋的聲音在空曠的通道中格外刺耳,不由得踮起腳尖,放緩了步子。
終於走到辦公室門口,推了推門,不動,從包裏翻出鑰匙。借著昏暗的燈光,我正要把鑰匙插入鎖孔……
“嗯啊——”
我不能確定,首先聽到這叫聲的是我的身體,還是耳朵。在我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壹陣電流率先貫穿了我的全身。那如泣如訴,含羞帶怨的吟唱充滿了喜悅和情意,濃縮著身體最深處的滿足,經歷過的女人才明白,只有在充分潤濕的前提下,第壹次被狠狠的貫穿才會發出那樣的叫聲。
那聲音雖然有點遠,我還是捕捉到了尾音裏焦渴難耐的喘息,就在門裏面的某壹處,兇悍的挺刺剛剛碾過幽谷中的泥濘,預謀著新壹輪的入侵。
握著鑰匙的手壹陣心慌的搖顫,我的身子仿佛被定在了門前。不必猜測,即便叫得再激越昂揚,也能聽出聲音裏的細綿柔軟,那是我每天都聽熟了的。
下集預告:
……
忽然聽到輕輕的“嘭”壹聲,只覺得身上壹松,我的心壹下子抽緊了。
他把我文胸的扣子解開了!
我忘了,這是他的“絕技”,特意練習過的。即使我的文胸有四排搭扣,他也能用兩根手指瞬間輕松解開。
我在胸前奮力捉賊的手彩排過壹般恰到好處的被賊捉住了。也不知什麽時候,裙子腰部的拉鏈已經拉開,蟒蛇壹樣的手臂無比順滑的鉆了進去,壹口叼住了那只剛被放出來的大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