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占領道州（上）

　　第十七章占領道州
　　得鄭家瑤寨山民的加入，後軍可戰之兵增加二百余人。淘汰下來的壹百余名體弱老病瑤民，全部充入牌尾之中。馮紹光又將壹路脅迫的百姓喚出，其中有不願跟隨天國者四百余人，眼下也不再擔心他們暴露行蹤，便發些許銅錢，令其結伴自行歸家。其余七百多名百姓，也許因為這幾天有能吃飽的飯食，都或真或假願意加入聖教，便在其中挑選了三百名青壯，編入聖兵，另四百還是編入牌尾。
　　鄭元伯授予卒長職，選其弟侄四人授予兩司馬，選力勇者為伍長，其余皆普通聖兵，將眾人妥善安置。
　　到夜裏，有探聽道州城中消息的細作來報，道州城中有守軍不足壹千，由清軍提督余萬清、遊擊將軍瞿我謙、知州王揆壹率領。余萬清原本率領的三千清軍，從全州退守道州城，其中二千五百余人前幾日已被北調永州，拱衛府城去了。
　　馮紹光大喜，既然清軍抽調道州守兵去永州防守，肯定是天國主力已經到永州，清軍受到威脅才會調兵。
　　太平軍從金田起義開始，便壹直是擰成壹團，從未大範圍分兵過。清軍見天平軍主力抵達永州，決然不會想到還有壹支太平軍會在後面半途折轉方向，攻向道州。果然，壹切都如他所預料，道州城果然兵力薄弱。待他率太平軍壹到城外，想必那個畏戰怕死的提督余萬清，會跟歷史上壹樣，送份大禮給自己。
　　次日，馮紹光命太平軍拉開隊伍，多豎旗幟，壯大軍勢，分兵兩路向道州縣城進發。壹路由李開芳、羅大綱統領後壹軍千人，順壹條名為瀧水的山澗溪水，順水而下；另壹路由林鳳祥、梁立泰統領後二軍壹千三百余人，順著山隘口往道州城的官道壹路進發。
　　馮紹光將細作營繼續散發出去，命曾觀瀾負責收集附近清軍情報。他自己則率親衛營和其他輜重、牌尾眾人跟隨後二軍身後，壹路拉著樹枝托在地上，弄得塵土飛揚，浩浩蕩蕩地開向道州城。壹時間，所經之路，鄉民和官紳紛紛打探，各自傳言，很快，道州周邊不論百姓還是官府，都得知有大股廣西來的太平軍打過來了。
　　經過道州城西南四十裏的壽雁圩，有鄉民陳天仕、陳水太率壯丁四百人趕來投靠，再過永豐集，蔣天益、胡茍率三百人來附，均授予卒長職。壹路所過，鄉紳躲避，大戶封門，窮苦百姓如影隨行。
　　太平軍在投奔的鄉民帶領下，將作惡多端的鄉紳抄家，財物糧食充入聖庫，田土地契收繳，閑雜等物分派鄉民，壹時鄉間百姓轟動響應，奔走相告。
　　聲勢浩大的太平軍來到壹座九裏長的山前，山不高，卻有薄薄的雲霧在山間環繞。林鳳祥壹問新附鄉民，才知此山名叫雲山。林鳳祥大驚，想不到真有叫雲山的地方，不由暗自感慨天父的無所不能。眾人得知前面橫跨，擋住去道州城的小山就是天父諭旨二十四字真言中的“雲山”，壹時群情激昂，軍勢大振。太平軍中紛紛流傳著前幾日南王在無字天書上，口噴天父賜予的紅色二十四字真言，新投入太平軍的民壯紛紛精神大振，均覺真有天帝，且就在教眾身邊護衛眾人。
　　其時已到天黑時分，林鳳祥和梁立泰帶領後二軍，加上新附的七百人，共二千余人，舉旗列陣在雲山之前，燃燒上千火堆。後面馮紹光又率眾女營、牌尾輜重部隊，沿山兩面燃起數千道篝火，蔚為壯觀。
　　道州城內，湖南提督余萬清在五十余名親衛的簇擁下，登上道州西城樓，壹望雲山腳下，密密麻麻望不到邊的篝火，旗幟來往，人影攢動，恐不下上萬兵馬。聽聞有大鼓粵賊進軍道州的消息後，他就派出十余名細作前去打探。沒料，城內派出的探子只回來三名，而且都是粗粗打探就急忙回城，壹臉畏懼地向他稟報，有大股粵賊直奔道州城而來，人數更是漫山遍野，數都數不清。壹開始他還不信探子所言，如今壹看城外，果真粵賊如潮水般，壹旦攻城，很快就能淹沒道州。
　　余萬清心驚膽寒，忙命親衛護衛他下城，將防守西城門的二百多親衛也叫下城樓，率領所有親衛三百余人，連夜從道州西城門出城。有親衛官兵問何故出城，余萬清正色道：“守城不如守險，禦賊不如剿賊！本標率親衛出城尋找戰機。”親衛恍然。
　　城外太平軍大營，馮紹光剛準備入睡，曾觀瀾神神秘秘地帶著壹個三十來歲的文士，來求見。
　　“小人何見機拜見天國南王！”文士壹見馮紹光，大禮參拜。
　　“免禮，妳深夜見我，所謂何來？”馮紹光壹臉平靜地問道。
　　“小人乃道州城中貢生，因不願再為滿清奴役，聞天國天兵掃除滿賊，出師道州。小人熟悉城中清兵布置，特來拜見南王，願為我天兵引路進城。”
　　“哈哈，何兄弟真乃義士也！可願輔佐本王，驅逐滿清韃虜，復我漢人江山？”馮紹光喜出望外地說道。
　　“求而不得！豈敢拒之！”何見機連忙跪倒，重新大禮拜見。
　　這可是進入湖南以來，前來投靠的第壹個讀書人，馮紹光大喜，授何見機簿書壹職，命其暫跟隨自己參謀兵事。根據何見機所說，傍晚時分清軍提督余萬清已將防守西城門的官兵全部撤走，西門無人防守，城中清軍加上團勇，不足六百人。這是個大好機會，馮紹光斷定何見機說的是事實，因為他知道，歷史上確實有壹何姓貢生，偷偷密告天王道州城內情形。
　　這時，李開芳、羅大綱統領後壹軍也趕至雲山的東北面。後壹軍沿途收納九百余名前來投靠的鄉民，隊伍猛增至近兩千人。馮紹光立即下令李開芳、羅大綱各率後壹軍千人，分別繞道城北，截堵北門；林鳳祥和梁立泰率後二軍二千人，從城西攻城。馮紹光自領親衛營和牌尾，在後手持火把，搖旗吶喊，壯大聲勢。
　　林鳳祥和梁立泰領兵行進至西城門下，見城門大開，林鳳祥懷疑是清軍陷阱，疑惑間便欲派人上前查勘，卻見幾十名清兵慌慌張張地沖到城門口，正欲關閉城門。
　　好奇怪？有這樣設陷阱的？就算是陷阱，老子也認了！
　　林鳳祥和梁立泰哪裏還按捺得住，手壹揮，太平軍將士蜂擁上前，揮刀搶占城門。幾十名清軍在壹個中年將領帶領下，作鳥獸四散。出乎意外般簡單，太平軍輕輕松松占領了西門，後二軍二千余人直沖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