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晴天霹靂

　　“感覺怎麽樣？”
　　歌頓率先開口問道。
　　“殿下，體內的雷霆無比充盈，都快溢出來了！”
　　說著，她的指尖少見的跳躍起了壹絲電弧，劈啪作響的聲音成為了風暴平息後洞窟唯壹縈繞耳中的聲響。
　　“那就試試！”
　　“可是……”
　　西莉亞露出了壹個擔憂的神色，她並不想在這裏試驗，萬壹把洞窟弄蹋了就不好了。
　　不過對此疑慮，歌頓則讓她放心
　　“好的！殿下。”
　　自從被解開項圈之後，西莉亞壹直以這種稱呼，雖然對壹只貓這樣說有點別扭，但總比先前說主人好上不上。
　　只見西莉亞立於空地，低聲淺吟著類似風族語的咒語，語速飛快，仿若電光，下壹刻，她的手掌就被體內爆發的無窮電光所點燃，霹靂間，西莉亞不遠處的地面就被白光所擊中然後彈射，地面，墻壁，甚至是穹頂，壹個個直徑兩米方圓的橢圓大坑便出現在壹人兩龍的面前。
　　——“狂怒電矢”
　　施法者可以用極快的速度召喚出壹道鋸齒形的閃電矢，在擊中第壹個敵人後，還會偏移，偏移後的方向為施法者所掌控。
　　“這速度，這破壞力，果真當的起剛才進階時的動靜！”
　　歌頓看著地表的淺坑，估算著威力，當然威力比這個大的，火球術就能做到，但這個速度可比火球術快多了，估計施法者還沒來得及撕開卷軸，彈射而來的電光就能讓他沒了聲息。
　　要知道，它憑借巨龍血脈帶來的超遠視距外加動態視覺的天賦能力，才能看清那道閃雷的成型狀態，更何況是凡人。
　　“好強！西莉亞姐姐，妳現在已經是五階職業者了嗎？”
　　妮娜的眼睛的羨慕都快止不住了，她也很想變強，這樣就不必守在領地，可以隨時和歌頓壹同出門了。
　　可如果不是她在洛塔谷守衛，她又有些不放心歌頓先生的巢穴讓後來的繼承者知曉並且守護。
　　想到這，壹時間，妮娜又開始糾結了……
　　“那得我先覺醒五環法術才可以稱得上五階。”
　　西莉亞笑了笑，無奈道。
　　她現在的確還是四階，只能施展四環法術，進階的並不能算是施法者等階，除非這個職業能提升她的血脈覺醒程度，但這顯然不是壹天兩天就能做到的。
　　“不過也快了，我有這種預感！”
　　她言之鑿鑿道，每壹個術士對自己身上即將進階都有強烈的預感，曾經昔日的她，因為隊友死亡，遭逢刺激進階到三階是如此，再之島嶼攻防戰後，歌頓離開不久，她心有所悟也是如此。
　　戰鬥與學習能夠增加這個過程，是整個艾歐大陸的共識，沒有光殺哥布林就能殺到傳奇的冒險者，也沒有剛出道不久，意外殺死壹頭剛剛蘇醒的白龍就能壹躍成為真正的屠龍勇士。
　　那並不現實。
　　只有壹次次生與死間的戰鬥，壹次次冒險途中見聞與收獲，戰後的認真體會，對自己的職業有著清晰的認知，才有可能走的更遠且冒險旅途綿延不止。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嗎？”歌頓又問了壹句，它對進階職業可謂充滿了好奇心，或者說對昔日只存在於卷軸上的職業出現在眼前充滿好奇。
　　西莉亞進階後的強大，讓它現在腦海中已經開始幻想其他職業進階後，又是如何場景了。
　　“當然。”
　　說著，這次連咒語都無法聽清，就見西莉亞的身影就算以肉眼看去，也只能看到壹陣模糊之影候，她消失在了遠處，出現在離原本位置足足有三十米之遠的壹處墻壁下。
　　向歌頓這個方向微微頷首。
　　——“閃電行動”
　　在卷軸上已經看過不止壹次的歌頓自然知曉這是什麽天賦，毋庸置疑，這個職業果真是傷害與靈巧俱全的術士職業，唯壹遺憾的便是對術士的血脈有所要求，無法普及。
　　它也不能抓個風巨靈過來讓它和當地土著無限繁衍吧，它又不是那些喪心病狂的法師。
　　想著的這個時間，西莉亞又連續閃爍了三次，每壹次他們的距離都在拉斷，直至最後壹次，已經款款的立在妮娜的身旁，正滿臉欣喜看著它們兩個。
　　妮娜激動的撲了上去，她在剛才圍觀西莉亞進階時，可是擔心的小拳頭都捏緊了。
　　西莉亞輕柔的抱住，摸了摸妮娜的頭，示意沒事後，就對歌頓道。
　　“殿下，剛才的移動我還能使用壹次，電矢則和我的法術位掛鉤，好像還能使用兩次的樣子。”
　　她小聲的解釋道，將自己的底牌透露給歌頓，她心甘情願且毫無怨言。
　　“那再試試吧！”
　　歌頓呈思考狀。
　　“這壹次，妳對著我來！”
　　為了了解法術到底威力幾何，已經擁有成年巨龍魔免鱗片，免疫壹切三環以下法術的歌頓，決定親身試上壹試。
　　“啊！”
　　“啊！”
　　兩聲嬌呼出現洞窟中。
　　而就在歌頓正懷揣著心思打算測試壹下進階職業者的強度時，地表早已亂成壹團，壹大堆人因為地面的細微震動，還以為是發生地震，趕緊跑了出來。
　　東張西望，卻找不到任何根源，只有隱隱雷聲傳來，但天上那麽大的太陽，哪來的雷聲？
　　眾人疑惑不解之時，星界神使愛卡西也在其中。
　　不過她卻不管這些異樣，正堅定的朝外走去。
　　她此刻用靈能隱藏了羽翼，帶上了可以遮蔽容顏的兜帽，就和壹個再正常不過的冒險者壹樣，行走在街頭之上，可突然，她的視線捕捉到了壹樣東西，或者說壹個人，引起了她的註意。
　　“誒。”
　　待到看清之後，她驚訝似的發出了贊嘆之聲，旁邊的人都不由精神壹振，感覺有股精氣神莫名湧入，讓他榮光煥發，這便是心靈的力量。
　　諸神在上，她看見了什麽！
　　只見，那道光逐漸淡去，人影輪廓顯現。
　　那是壹個孩子，他正緊緊護著自己更為幼小的妹妹在人群中穿梭，狂奔。
　　然後在狂奔的途中，神不知鬼不覺，已經竊取到了買到幾份足以果腹食物的金錢。
　　這也正是她驚嘆的原因，竟然偷竊這種陣營偏移的行徑，都未曾影響男孩的心靈，可見其恐怖。
　　“心靈如此純潔之人！幾乎和肉體壹致！”
　　混亂的人群中，愛卡西看見了“光”，混亂的人群都無法阻止那道心靈之光的溢散。
　　在善良神祇的神殿中，壹般這種人會被稱為天選者，是最好的神力降臨之體，可以完美百分百發揮神祇的神力，壹般會被當成神殿主教以及聖武士來培養。
　　倘若大點的地區，這種胚子是根本藏不住的，很快就會被送入晨曦之主或者其他善良神祇的神殿去學習，或者信仰教義。
　　不過，她也只是註視片刻，又很快收斂了心神，不再多看。
　　她現在還有任務，不僅要拜訪即將徒步至山脈的苦行僧，還要去邀請落葉城的劍聖，浮冰海的金屬龍，她要拉攏壹切可以爭取的力量，而不是對壹個小孩情有獨鐘。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轉頭沒幾秒，為首的那個有著北地人相貌的藍眸兒童朝著她望了過去，而她毫無感應，那道眼神冷漠至宛若冰川堅冰，萬古不化。
　　“姐姐怎麽了？”
　　懷中的妹妹低聲問道，她現在還處於緊張狀態中，生怕被人去抓，她們已經壹天沒有吃飯了。
　　如果不是那個大嬸強硬的搶奪了她們的漁獲，她們也不至於這樣行竊，現在她內心有隱隱有些不安。
　　“沒什麽！”
　　眼神收斂，化作壹抹慈愛後，藍眸少女笑了笑，然後對自己的妹妹小聲道。
　　“離開這兒我們就去買妳最愛吃的卷面包，還可以加上壹杯廉價魚湯。”
　　“好耶！姐姐真好！”
　　聲音漸低，兩姐妹的身影也漸漸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在人潮中，和愛卡西的方向呈相反狀。
　　……
　　待到西莉亞成功進階為雷霆之怒的第三日，洛塔谷已經漸漸恢復到了壹派祥和的氛圍，前幾天的小地震伴隨著晴天雷鳴，並未影響到他們多久。
　　爐火酒館老板娘三日未曾出現，也並未引起太多人的註意，大多數人依舊沈迷在酒精的刺激中，口中罵罵咧咧吐槽著某件事，當然，熱點還是前幾天，有關理查德遇到巨龍寶藏的事情，這件事情足夠讓這些爛在酒館裏的醉鬼，說上好壹通了。
　　畢竟這種幸運的事情，好像每多說壹遍，自己就會成為下壹個幸運兒壹般。
　　北方天際那籠罩壹切的霜寒混沌絲毫沒有影響到這壹處北地角落的世外桃源，格外欣欣向榮，早起時，那連綿將近有壹海裏的船舶停放港灣，足以可以看出洛塔谷原本的地利優勢已經完全凸顯，畢竟在很早之前，這裏就曾經作為北地對於南方客商的橋頭堡，接待著無數艘滿載糧食與酒的船，讓他們載著北地獨有的皮毛與礦石回去。
　　而如今凜冬城被永夜所影響，洛塔谷站了出來自然是水到渠成的。
　　不過當勢力逐漸壯大時，壹些貪婪的目光總歸是會盯上這片“無主之地”的。
　　簡單來說，壹個男爵的名頭，再加些許放在大城市只能算的上貴族打手的成員，而且還是壹群怪物來充當守衛，是根本守不住這片領土的。
　　壹大早，洛塔谷鎮子外就出現了數百名身穿貴族家徽的士兵正團團圍住，不讓人進入，也不讓人出去，讓原本的交通頓時擁堵住了，牛馬不能行。
　　謾罵與呵斥聲很快從人群中出現，不過在這群士兵的首領表示他們是附近波爾子爵的家臣後，所有人都齊齊閉上了嘴。
　　波爾可是壹個大姓氏，最遠可以追溯到安姆帝國皇都，壹直作為宰輔大臣的波爾公爵，有著金色燕雀徽記。
　　因此，這僅僅只是壹個子爵，但背後很有可能是公爵的勢力在插手。
　　不過這壹次的確是他們的私自行動，並沒有和帝都的主脈通聲。
　　因為有著“林恩之星”坐擁私兵上前的瑪法·波爾子爵正坐在專門搬來的高腳凳上，桀驁漠視地俯瞰著眾人，態度決定了壹切。
　　他從來不覺得，覺得自己對付壹個小小的男爵，又怎麽需要和帝都吱聲。
　　在他看來，自己只需要簡單的展露壹下獠牙，然後當地的領主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至於之後是獻上五層的稅還是八成的稅收就看這個領主做的到底怎麽樣了。
　　如果不識擡舉的話，他並不介意天天來這壹趟。
　　雖然帝國命令禁止貴族相互傾軋，但上位貴族到下位貴族領地巡視，檢查是再合法不過的了，就算國王到這裏都跳不出什麽毛病。
　　“再等等！我們有壹個士兵走丟了！我懷疑妳們這裏有殺人犯！”
　　“給我搜！就算是搜到天黑也得給我搜！沒搜到兇手不許任何人經過這條道路！”
　　為首的騎兵隊長大聲吆喝著波爾子爵給他下達的命令，面帶厭棄的看著這些懇求討好想放他過去的商人或者居民。
　　“妳們都給我站壹邊去，不然我合法懷疑妳和我麾下士兵案有關，水牢的滋味妳嘗過沒有！哼哼！”
　　說道水牢時，其實大部分人已經紛作鳥獸散，大部分人還沒有勇氣對抗壹個擁有私兵的貴族。
　　更何況這裏的騎兵等級並不低，因此就算那些冒險者罵罵咧咧，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回到谷內，開始大肆吐苦水。
　　“別去了，狗屎，壹個傻逼貴族攔住了谷口的道路，不讓人出去。”
　　“草！（情感助詞）”
　　“什麽玩意！”
　　風聲傳的很快，比謠言還快，不過還未等大多數人吃瓜之時。
　　壹道清澈的雷鳴便從谷外響起。
　　然後等訊息再次傳來時。
　　所有人便知道了壹件事，那就是剛才桀驁不可壹世攔路的子爵，倒黴地被壹道晴天霹靂給劈死了！
　　肉連鎧甲都壹起烤黑了，就連周圍的士兵都沒能幸免。
　　只有少數在谷外搜索的士兵逃過壹劫，但看到場面也失去了行動能力，主家都死了，作為騎士附庸的他們，要麽壹起死，要麽只能流亡，拋棄家人成為流浪騎士了。
　　可這種死法可謂是無妄之災，他們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就在這時，港口載著龍龜頭顱的黑色大船駛進了港口，他們也同樣聽聞了這個消息。
　　其中有壹名貴族的臉色變的極為難堪。
　　他的家族姓氏便是“波爾”
　　波爾公爵的那個波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