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四章 可我不怕妳

　　“什麽人？”
　　就在路飛煙正要對陌離下殺手的時候，提前有壹把劍出現，直接將陌離釘死在了石板上。
　　突如其來的劍讓路飛煙大為不安，今天的事情，還關於她的身份等等這些絕對不能傳出去。
　　在得到絕對的力量之前，她必須要絕對的低調。
　　不過，當看到眼前出現的人是誰的時候，路飛煙沈默了。眼前的人她不僅惹不起，而且恐怕連自己也根本走不掉了。
　　“我原以為薛沐辰壹死，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沈鈺！”丹唇輕啟，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單是這個名字就仿佛有萬鈞之力壓在肩頭，讓人感到從內而外的壓迫感。
　　也唯有真正面對他的時候，才知道眼前這個人有多可怕。壹身氣勢，就仿佛是無底深淵壹樣，讓人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到盡頭。
　　“妳是來殺我的？”
　　“是！”點了點頭，面對眼前這個婦人，沈鈺連拔劍的興趣都沒有。若是這樣的人都值得他拔劍，那自己的劍未免也太不值錢了。
　　“不，沈鈺，妳是不會殺我，爺爺給我留下了很多秘密，妳壹定想知道這些秘密，所以妳絕不會殺我的！”
　　“小姑娘，不要太自信，妳所謂的秘密我已經完全看過了，就在剛剛！”
　　“妳！”沈鈺的話讓路飛煙壹下子驚醒，臉上更是變得陰晴不定。
　　“所以剛剛妳之所以未出現，是在窺探我的記憶？”
　　“是，妳跟妳爺爺壹樣喜歡廢話，而且妳的破綻太大了，兩個性格在不斷變換，這就是妳最大的破綻！”
　　“窺探妳的記憶，比想象中更容易！”
　　慢慢走上前，沈鈺輕輕擡起了自己的手，恐怖的劍意帶來陣陣窒息般的感覺，只讓人感受到無盡的恐怖。
　　“也許曾經的妳經歷了無數的苦難，的確值得同情，但現在的妳絕對死有余辜，妳的手上沾染了多少血妳自己還記得請麽。”
　　“妳這樣的人，還是早點離開這個世間的好！”
　　“呵，要殺就殺，又何必在壹旁如此假惺惺！”
　　閉上雙眼，路飛煙靜靜的等待著，她不想再別人面前露出壹點膽怯。
　　曾經的她也曾在別人面前卑賤的搖尾乞憐，可得到的只是更多屈辱而已，那時候她就知道別人不會因為妳的乞求而放過妳。
　　憐憫之類的東西，不存在的。
　　最後的尊嚴，她不能丟。
　　“我知道我害死過很多人，可我只是想活而已，有什麽錯。我經歷的那麽多，我只是想過我想過的生活而已，又有什麽錯？”
　　“正因為妳曾經歷過困難，妳難道不應該盡自己所能的讓更多人避免相同的苦難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是壹味地報復所有人。”
　　“呵，沈鈺，我遭受的壹切妳可曾遭遇過？妳只會高高在上的說壹堆風涼話而已！”
　　“不知他人苦，又何必在這裏冠冕堂皇的說壹堆廢話！”
　　即便死亡已經籠罩在自己周圍，路飛煙依舊倔強的不肯服輸，尤其是在面對沈鈺這個殺了自己爺爺的人。
　　對於沈鈺，她從來都是不屑。像這樣未曾經歷過波折的人，從來都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苦。
　　他們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本身就是壹件難事。而她想要的，只不過是活的稍微好壹些而已！
　　“沈鈺，別人都說妳俠肝義膽，愛民如子，是壹個壹片赤誠的好官，可在我看來妳其實也不過爾爾！”
　　“我們曾經受到的那些苦難妳都未曾承受過，哪怕是普通人的貧苦生活妳也未曾經歷過，妳知道我們這些人想活著是壹件多難的事情麽！”
　　“妳從來都只是以壹個旁觀者的眼光去看別人。妳們高尚，妳們正義，我們就卑賤，就邪惡！”
　　緊閉雙眼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鄙夷，什麽行俠仗義，什麽為民除害，無非就是成王敗寇而已。
　　成者就是俠，輸者就是惡，僅此而已！
　　“憑什麽？憑什麽妳們可以衣食無憂，可以平安幸福，可以高高在上。”
　　“憑什麽我們就要遭受那樣的磨難，日日哀嚎乞憐卻得不到壹絲憐憫。”
　　“沈鈺，妳告訴我憑什麽？照妳的意思，我被人傷害了，我被這個世界傷害了，我還得奉獻這個世界，是我有病還是妳有病！”
　　“別人都怕妳，將妳捧得高高的，他們都不敢得罪妳，所以妳自然說什麽都可以。”
　　“可我不怕妳，我雖然想活，但我不怕死。我就是想告訴妳，妳以為妳是誰！”
　　“妳說的對，我的確什麽也不是！”再度擡起頭，冠冕堂皇的話他也不想說，可不喊兩嗓子是不是顯得格調不夠高。
　　壹直以來，沈鈺都在以身作則，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所過之處，那些受害者無不拍手稱快。
　　可真正說到底，對他而言好像簽到才是真愛，所謂的行俠仗義更像是壹種附帶。
　　真是諷刺，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壹個爛好人，但仔細回想壹下的確有些話喊起來讓人惡心。
　　要是在消滅罪惡的時候不喊兩嗓子，他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麽了，總不能說是代表系統消滅妳吧！
　　可能路飛煙說的對，當有朝壹日這些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時侯，他也會與對方壹樣，徹底黑化而報復世界。
　　不過此時此刻，他還是他，還是那個有底線有追求的人。他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包括眼前的路飛煙。
　　沈鈺自己也承認，做這些的時候是帶著幾份功利心。但他做這壹切的時候卻都問心無愧，那些人他殺的坦然，殺的理直氣壯！
　　手重重的落下，整個過程路飛煙沒有任何抵抗，仿佛最後的倔強壹樣。當然，即便是抵抗了也無濟於事。
　　壹掌過後，沈鈺直接轉身離開，再不回頭看壹眼。這壹掌落下，這裏的壹切必然全部都灰飛煙滅。
　　“砰！”
　　當路飛煙死後，遙遠的山林之間，壹座隱藏雨山谷深處的宮殿裏，壹個中年人旁邊的玉盞突然炸裂，讓原本閉目的他突然驚醒。
　　連帶著他身邊圍繞盤溪而坐的數人，都紛紛睜開了眼睛，各自的眼中難免多了幾份慌亂。
　　“毀了？”
　　玉盞炸裂，證明西川的又壹布局毀於壹旦。
　　之前賀源被抓，他身後那些搞風搞雨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連帶著隱世之地的那位好像都被滅掉了。
　　現在連薛沐辰祖孫兩個也死在了沈鈺手上，這才多長時間，這盤棋就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多年的謀劃，今日壹朝淪喪。沈鈺，壹定是他，真是壞了我們大事！”
　　“大堂主！”這時候，下屬的壹人突然開口“沈鈺這個人很聰明，要立刻把我們所有的痕跡全部抹掉，我可不願意正面面對這樣的高手。”
　　“不過我們也該有所動作了。再讓他這麽繼續下去，恐怕他會成為第二個沐子山，到時候……”
　　“第二個沐子山麽？”眼中狠辣壹閃而逝，為首的中年男子生生將旁邊的玉檀木座椅的把手握碎。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成為第二個沐子山。”
　　“那些人可不會聽我們的苦衷，他們只會看結果。結果不滿意，妳們應該清楚等待我們的將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