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麻煩不斷

　　收到直升機被擊落、四名機組成員全部遇難的消息，裏克爾也是大驚不已。
　　雖然瓊斯少校在報告情況的時候提到，襲擊他們的很有可能是雇傭兵，但是裏克爾並不相信，窮得需要打家劫舍的海盜請得起雇傭兵？索馬裏海盜那麽牛比，也沒請過雇傭兵。再說了，雇傭兵也不削於與海盜為伍。
　　如果說是日本社團請的雇傭兵，裏克爾還有點相信。
　　買得起壹座島的日本社團，請壹批雇傭兵當保鏢，不是什麽難事。
　　事已至此，裏克爾別無選擇。
　　返航的直升機半個小時後才能到達，瓊斯少校那幾十人肯定控制不住場面。裏克爾立即下令從驅逐艦與巡洋艦上調來四架直升機，將幾十名整裝待發的陸戰隊員送過去，協助瓊斯少校控制局面。
　　只是麻煩並沒就此了結。
　　四架直升機剛飛走，壹條新的消息就送到了裏克爾手上。
　　“韓國艦隊……哪來的韓國艦隊？”
　　“在亞丁灣執行完護航任務的韓國艦隊，四個小時後到達。”
　　“他們來幹什麽？”裏克爾真是壹個頭兩個大。中國艦隊已經是個大麻煩了，再來支韓國艦隊，局面就復雜了。
　　“他們說島上有韓國公民，而且接到了前去救援的命令。”
　　“島上有韓國人？”
　　傑克點了點頭，說道：“韓國統壹社，不過大都在幾天前去了吉隆坡，留在島上的只是兩名聯絡人員。”
　　“兩個人值得大動幹戈嗎？”
　　“統壹社與韓國當局關系密切，他們肯定是韓國國家情報院的特工。”
　　“操！”裏克爾咒罵了壹句，“讓他們把那兩個人的資料發過來，就說我們已經展開軍事行動……”
　　“韓國艦隊裏也有壹支特種部隊。”
　　“什麽！？”裏克爾壹下瞪大了眼睛。
　　這是什麽世界，怎麽到處都是特種部隊？
　　“就是在亞丁灣營救了韓國船員的青龍部隊，有十多人，是韓軍的精銳。”
　　“他們已經出發了？”
　　“韓國艦隊在島嶼南面壹百多公裏處，我們收到消息的時候，運載青龍部隊的直升機就已起飛，差不多快到了。”
　　裏克爾咬了咬牙，說道：“告訴瓊斯，派人接應韓軍，盯緊點，別讓韓軍亂跑。”
　　傑克沒再多問，立即去聯系瓊斯少校。
　　雖然韓國與美國是盟國，在軍事與情報領域的合作非常廣泛，韓軍青龍部隊師承美軍海豹突擊隊，韓國國家情報院實際上是美國中央情報局的翻版，只是規模小了不少，但是裏克爾並不關心韓軍安危，而是猜到韓國國家情報院與島上的事有關，不然不會如此湊巧，更不會如此積極。
　　韓國情報機構與此事到底有什麽關系？
　　裏克爾越想越覺得頭大，因為線索越來越復雜，讓他愈發覺得，由搜查俄羅斯貨輪引發的壹系列事件，比他之前預料的復雜得多。
　　此時，載著劉秀勛、李廷軒、劉威等人的兩架Z－8已經飛離小島，正在返回航母途中。
　　登機的時候，劉秀勛特意把李廷軒叫上自己乘坐的直升機，讓劉威等人去了另外壹架直升機。
　　跟隨劉秀勛上島的特種部隊沒有離開，在少校軍官率領下前去與美軍會合，然後裝模作樣的與美軍搜索殘敵。
　　既然是聯合打擊海盜，就得做點樣子出來。
　　說白了，就是壹起唱戲，等局勢穩定下來，該走陽關道的走陽關道，該過獨木橋的過獨木橋。
　　劉秀勛並不關心善後工作，他只想知道，劉威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劉二哥，這事能夠解釋。”
　　“我不要妳解釋，妳要知道，小威是我親侄子，是老四唯壹的骨血。”劉秀勛的臉色很難看，“當年要不是妳攔著，我就把他接回家了，也不會有後來的事情。妳救了小威，我當二爸的感激妳，可是妳又把他推入火坑，老子說什麽也不幹。”
　　“妳認為，我開始不擔心小威？”
　　聽到這話，劉秀勛的臉色稍微舒緩了壹點。
　　李廷軒沒有兒子，十多年來，壹直把劉威當兒子對待。除了沒有血緣關系，李廷軒才是劉威最親的親人。
　　“這事，也是妳惹上的。”
　　“我？”劉秀勛楞了壹下，“這與我有什麽關系？”
　　“擺脫MSS之後，劉威到香港找到黎定國，也就是周譽龍。為了賺筆跑路費，兩人以雇傭兵身份替張晉南賣命，到日本會所轉了壹圈。妳見過張晉南，他的真實身份是防安全局香港站站長。”
　　“那份情報……”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事情很湊巧，妳找我幫忙後，我讓劉威把偽造的情報送給張晉南，通過防安全局交給了CIA。”
　　劉秀勛暗自嘆了口氣，接著又皺起了眉頭。
　　“妳看到了，漠北狼跟小威在壹塊。”
　　“妳是說……”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妳催得緊，正常情況下組織策劃就要壹個月以上，只有小威與周譽龍能在兩天內救出漠北狼。”
　　“妳……”劉秀勛咬緊牙關，突然長出口氣，說道，“妳這麽有把握？”
　　“我見過袁常青。”
　　“他不是瘋了嗎？”劉秀勛皺起了眉頭，他知道袁常青是誰。
　　“瘋？裝瘋賣傻還差不多。事情搞砸了，袁常青不裝瘋，就算死不了，也會受盡皮肉之苦，說不定到頭來，還會被人滅口。”李廷軒稍微停頓壹下，轉口說道，“知道小威身上發生了多大變化嗎？”
　　“FOS實驗？”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實驗非常成功。用袁常青的話來說，小威是最完美、也許是唯壹的實驗結果。”
　　“這話怎麽講？”
　　“這麽說吧，從基因上講，小威已經算不上是真正的人了。”
　　“不是人……操，妳才不是人！”
　　“是超人，至少袁常青是這麽說的。更重要的是，小威到底有大的潛能，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劉秀勛楞了壹下，說道：“他自己都不知道，又如何發揮得出來？”
　　“這就是關鍵所在，也是我跟妳說這些事的原因。”李廷軒沒再啰嗦，把劉威在實驗最後關頭被洗腦，袁常青要在離開瘋人院之後才肯和盤托出等事講了出來，最後說道，“劉二哥，我不要妳參與此事……”
　　“小威是我親侄子，我能置身事外？”
　　“妳聽我把話說完。”李廷軒嘆了口氣，說道，“辦法我已想到了，而且會盡全力查出幕後真兇，只是必要的時候，得請妳出手。”
　　“沒問題，小威的事就是我的事，妳的事也是我的事。”
　　“此事千萬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即便是妳家老頭子。”
　　“我老漢？”
　　李廷軒點了點頭，異常嚴肅地說道：“我不是信不過劉大爺，只是妳得明白，能把小威逼得走投無路、讓我有力使不上、連袁常青都得三緘其口的人，絕對來頭不小，我們得做好最壞打算，多留幾張王牌不是壞事。”
　　劉秀勛本來就很聰明，立即明白了李廷軒的意思。
　　“還有壹件事，妳得答應。”
　　“什麽事？”劉秀勛已經平靜下來。
　　“小威將去日本發展。”
　　“日本？”劉秀勛差點跳起來，“去為妳賣命？”
　　“妳認為我手裏缺幾個間諜？”李廷軒苦笑壹下，等劉秀勛冷靜下來才說道，“知道小威殺那六個MSS情報官員的原因嗎？”
　　“聽說過。”劉秀勛知道李廷軒更清楚原委，也就沒有自作聰明。
　　“直接原因很簡單，MSS策劃指揮境外行動，卻在關鍵時刻拋棄了我們的人，小威最好的兄弟包瑞新死在他懷裏，他殺光了壹個連的美軍步兵，還幹掉了追擊他的幾十名美軍特種兵，毫發無損的逃了回來。”
　　“尋仇？”
　　李廷軒嘆了口氣，說道：“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沒能阻止他幹掉指揮那次行動的謝俊峰。”
　　“真要尋仇，就不應該找那幾個MSS情報人員。”
　　“小威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在幹掉謝俊峰之前，他肯定審訊了謝俊峰，而且有可能從謝俊峰的嘴裏獲得了新線索，只是沒告訴我。”
　　“沒告訴妳？”
　　李廷軒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時間緊迫，我也沒多問。只是哪想到，MSS的田季嚴半路殺出來。全怪我，竟然不知道身邊的人被MSS收買了，不然小威也不會遭到伏擊，更不可能被田季嚴生擒。”
　　“媽的，田季嚴的屁股肯定不幹凈。”
　　“我也知道，而且他肯定有份。追捕小威失敗後，他服毒自殺。”
　　“他只是個傀儡，幕後主使絕對不是他。”
　　“這才是關鍵。以田季嚴的身份，能逼著他服毒自殺的人，不簡單啊。”
　　劉秀勛立即瞪大了眼睛。
　　“田季嚴死沒死，我還無法肯定。檔案上是死了，但是我通過多方努力，沒能找到他的屍體。他那樣的人，早就給自己準備好了後路，絕不會輕易完蛋，服毒自殺也多半只是做給我看。”
　　劉秀勛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李廷軒的意思。
　　“線索全斷後，我只能倒過頭來，從事件源頭查起。”李廷軒笑了笑，說道，“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查出了壹些有用東西。”
　　“什麽意思？”
　　“現在說線索還太早，但是肯定與日本有關。”
　　劉秀勛壹楞，說道：“所以妳讓小威自己去查？”
　　“不是我讓，是他自己的決定。”
　　“妳要不說，他能知道？”
　　“妳認為妳侄兒很蠢嗎？”
　　劉秀勛壹下語塞，承認劉威蠢，也就等於承認自己蠢。
　　李廷軒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該說地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以劉秀勛的頭腦，很快就能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