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救災總指揮

　　陳偉雄帶著部隊，跑步趕到了唐山市。當然，臨近唐山市的地方，大約每隔壹公裏，陳偉雄就下令留下壹個幹部，要求他留守在這裏，對以後進入唐山的每個部隊下達到命令，要求所有部隊不要管其它的事，先到七壹廣場集結，然後由臨時指揮部統壹調配指揮。
　　“我告訴妳們，我的命令是所有後來到達唐山的部隊！不管它是什麽兵種，也不管它有多少人，帶隊的是什麽幹部。聽明白了麽？”說這話的時候，陳偉雄顯得很有殺氣。沒有辦法，不這樣就不可能在最短時間內，最大限度的拯救生命。
　　“是！，堅決執行命令！”幾個被點名的幹部堅定的回答到。
　　這個時候的唐山市，已經成了人間煉獄，用殘垣斷壁來形容唐山已經是誇大了，整個唐山已經被幹脆徹底的夷為平地。在跑向唐山市的中心――七壹廣場的路上，陳偉雄讓從參謀拿來了唐山市的地圖。他發現，根據地圖的指示，在到達七壹廣場的路上，會經過唐山市第壹和第二人民醫院。
　　“壹營長！”
　　“到！”跑得氣喘籲籲的壹營長薛登科很快出現在了陳偉雄的面前。
　　“帶著妳的壹營，迅速趕到第壹和第二人民醫院，想辦法扒開醫生宿舍，盡最大努力，用最短的時間，先救出壹批醫生，然後按照他們的指導，挖開醫院的藥房，搞出壹批藥品。記住，最主要的是外科用品。註意，不管救出了多少醫生、搶出了多少藥品，都馬上給我送到七壹廣場來。聽見沒有？”陳偉雄指導，現在每壹個醫生都是非常寶貴的，有了他們，許生命就有了希望。
　　“是！”壹營長沒有廢話。直接停下了腳步。
　　“壹營都有！聽我的命令，壹連和二連跑步趕到第壹人民醫院，由教導員帶隊，先搶救醫院宿舍的醫生，然後搶出藥庫的外科藥品，不管搶出多少，馬上送七壹廣場！其他人跟我來！”其實剛才陳偉雄發布命令的時候，壹營的教導員就在旁邊，薛登科這麽說，不過是強調壹下陳偉雄的命令。
　　等陳偉雄他們趕到七壹廣場的時候，天還很黑。廣場上已經集中了不少驚魂未定的市民。看到有部隊來了，許多市民開始拉拉扯扯的，想讓解放軍先去救他那個地方的人，漸漸的，本來整齊的隊列被拉散了架。等陳偉雄發現情況部隊的時候，已經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了。為了迅速改變現狀，陳偉雄沒有多嫁考慮，壹把把槍抽了出來。
　　“啪、啪、啪。”三聲槍響，陳偉雄開槍了。沒辦法，他必須迅速控制局面。
　　“各營、連長馬上過來，副連長、指導員收攏部隊。”陳偉雄下達了命令，他已經沒有心思管開槍的事了。
　　“王團長，團裏的參謀幹事有沒有唐山市人的？”現在，陳偉雄很需要壹個熟悉情況的當地人來當他的參謀。
　　“梁政委家就是唐山市的。”王團長話音剛落。梁政委就走了過來：“是的，我家就是唐山市的。”
　　“那好，我們現在兵力不多，需要集中使用，妳來看壹下什麽地方的居民最多？最好詳細到樓。”陳偉雄壹下將地圖鋪到了地上。
　　這會功夫，各營、連長也都來到了身邊。
　　陳偉雄頭都沒擡，直接說道：“各連匯報人員情況，二營壹連先說。”
　　“是！我連應到……”
　　還沒等壹連長說完。陳偉雄打斷了他：“告訴我現在有多少人！”他有點生氣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那麽教條，妳的連隊有多少人我出不管呢，我只需要指導現在妳能拿得出多少人。
　　“我連現有92人。”壹連長聰明了，直接給了壹個答案。
　　“我連現有88人”不用說，這是二連長。
　　“我連現有89人。”
　　“我連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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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各連匯報的功夫，梁政委已經在地圖上圈出了人員最密級的幾個地方。
　　陳偉雄看了看地圖。下達了命令。
　　“我命令。壹營壹連現狀趕到……執行搶險任務，直到指揮部給妳們新的命令為止，用最大的努力，爭氣救出每壹個人。”
　　“壹營二連現狀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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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清楚了沒有？”陳偉雄大聲問道？
　　“都清楚了！”幾個連長大聲的回答。
　　“好！我會很快給妳們送工具去，在工具沒有到之前，妳們就是用手刨、用牙咬，也要爭取給我多救些人出口來，救出來的人要動員他們跟妳們壹起救人，如果有傷員，馬上送到這裏來，記住，先救容易救的，動作壹定要快！明白了麽？”
　　“明白了！”有了明確的指示，各連長都清楚了應該怎麽樣救人，他們的信心更足了。
　　“明白了就馬上出發，不認識路的找人問，立刻給我趕到現場！”陳偉雄的命令被很快執行了下去。沒壹會，就聽見各連整理人員的聲音，很快，廣場上剩下的軍人不多了。
　　“首長，我們幹什麽？”幾個營長和教導員問道。看到這麽多受災的群眾，他們也非常著急。
　　“妳們？妳們現在馬上熟悉壹下妳們各連的位置，等壹下工具到了，就算是用肩扛，也要用最快的速度給我發到下面戰士的手裏。”陳偉雄沒再管這些營長和教導員，因為這幫人現在都已經趴在了地圖前面，留心記著自己部隊的位置。現在陳偉雄後悔了，為什麽沒有多拿幾份地圖出來，不過他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了，因為還有更多的工作需要他來安排。
　　“以我為中心，團部司令部和後勤部的同誌在右邊整理出壹片空地，準備接收傷員，政治部的同誌現在給我到附近去拆門板，有多少要多少，動員群眾去幫妳們拆。就說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來！”陳偉雄不知道，他最後的這句話，經過政治部的人壹番宣傳，很快就成了唐山市的壹個口號並迅速通過媒體傳遍了全國。陳偉雄壹下出名了。
　　“通信連立刻架設電臺，直接跟軍委聯系，詢問情況。團衛生所的所有外科醫生和護士，馬上原地休息。內科醫生現在開始救助傷員！”陳偉雄知道，現在能到這裏的傷員，壹般情況都不會太嚴重，可壹旦救災行動開始，就會陸陸續續的有越來越多的傷員趕到七壹廣場，那個時候，醫生們就沒有時間休息了。
　　“陳處長，我們不累，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救助傷員了！”壹個年級不大的軍醫說話了，看到到處都是傷員，小夥子的眼裏都是淚水。
　　“我讓妳們馬上休息就馬上休息，妳們現在是最重要的，難到妳們指望妳們可以休息多久麽？等壹會妳們就是想休息也沒有時間了。妳們現在休息好了，就說為了能救活更多的人！”陳偉雄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很敬佩這些醫生的熱情，但是，理智告訴他，這樣安排是最有效的。
　　壹個年級大壹些的軍醫什麽話也沒說，直接找了壹個幹凈壹點的地方，脫下自己的鞋子，就那麽席地躺了下來，枕著解放鞋，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有了統壹的指揮，效率變的大大提高了起來。當團部司令部和後勤部的幹部戰士整理出救護區的時候，政治部的人也運來了大量的門板和床板。沒壹會，負責運藥品和工具的車也到了，看著戰士們滿身的塵土和滿臉的汗水，陳偉雄不知道他們是客服了多少困難才來到這裏的，但是他知道，剛才過來的這壹路，跑步都要小心。
　　可是現在陳偉雄已經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了。他必須馬上安排後面的工作。
　　當第壹批傷員被擡過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壹營搶救的兩個醫院的醫生和藥品也陸陸續續的到了七壹廣場。見到這些地方上的醫生，陳偉雄放心了許多。雖然他們不少人身上都有傷，但是這並不影響他們的救災的熱情。因為他們知道，他們是第壹批被有組織的搶救出來的人。
　　“各位同誌們，我知道妳們不少人身上還有傷，但是妳們也看到了，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很需要妳們幫我們救助唐山市的人民群眾，就辛苦大家了！”陳偉雄非常認真的給這些醫生們敬了壹個禮。
　　“首長，妳不要說了，我們知道我們是幹什麽的，也知道妳為什麽最先想到的就是救我們。沒說的，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們知道該幹什麽！”壹個顯然是醫院領導模樣的人很是激動的說出了這番話，接著，沒等陳偉雄再說什麽，就轉身對他的同事們說到。
　　“同誌們，妳們知道為什麽解放軍最先選擇救我們嗎？就是因為我們是醫生，我們可以救更多的人！我們要對得起黨，對得起人民，對得起救了我們的人民解放軍！大家都不要聚在這了，馬上分科分組，找好自己的地方，我們開始幹活！”在那個年代，要想當領導，政治水平是第壹位的，顯然，現在說話的這位，政治水平就不壹般，說出來的話是有點水平。
　　陳偉雄好王團長默默聽著醫院領導說的話，擡起來的手臂壹直都沒有放下去。看著這些可以說是衣衫襤褸的剛被出斷壁殘垣下救出來的人，迅速轉變成了救助他人的醫生，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演壹場話劇，不過這場話劇是演出在現實生活中的。
　　陳偉雄的眼睛有點模糊了，利用轉身的壹瞬間，他偷偷的搽了壹下，接著下達命令。
　　“各營營長和教導員馬上分配工具，全團所有醫護人員帶上急救包和必須的藥品，分組跟上各營營長和教導員，把工具給分發到各個搶救點上，同時就近緊急處理傷員。現在馬上行動。”
　　剛才還在席地休息的團裏的醫生們壹下爬了起來，從團裏的中吉普上翻找自己需要的急救包和工具。在這兩個小時裏面，這些醫生開始懂得了什麽叫輕重緩急，他們明白，現在他們最大的任務就是盡可能多的利用他們的專業知識，救助更多的受災群眾。
　　這個時候，團裏通訊股已經接通了軍委的電話。
　　“首長，軍委的電話接通了，是二號首長，首長讓妳接電話。”通訊出名來報告說。
　　陳偉雄連忙跑到電臺邊上，接過了電話。
　　“妳是305團的團長？”電話裏，壹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陳偉雄聽出，這是華國鋒同誌的聲音。
　　“報告首長，我是x軍直工處長陳偉雄。”
　　“匯報壹下唐山的情況！”首長也急了。
　　“現在整個唐山可以說已經被夷為平地，我帶著305團是淩晨4點15分進入唐山市的，我已將305團分成了幾個不凡。現在我們正在積極搶救群眾。報告完畢。”陳偉雄站得很直，表情也很激動。那個時候，能夠聽見黨中央的聲音是壹件不得了的事情。
　　“好！幹得好！現在我告訴妳，唐山是這次地震的中心，妳能夠帶著305團這麽快就趕到唐山，我代表黨中央對妳們表示感謝！現在我授權給妳，所有到唐山參加搶險救災的部隊、民兵都由妳先負責統壹指揮，妳的這部電臺必須始終保存和中央的聯系，到時候有什麽變化，我再通知妳！”
　　“是！請首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陳偉雄站得更直了。
　　“妳們現在還需要什麽？我馬上讓人給妳調配！”
　　“報告首長，我們現在需要醫療設備和藥品，主要是外科藥品，另外我們還需要大型機械。在這些東西沒有來之前，我們需要大量的千斤頂和鋼鋸。”陳偉雄說的這些，都是他計劃書裏的內容。現在不過是照搬就是了。
　　“好的，我會很快給妳準備好的，記住，要讓戰士們發揮壹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為搶救唐山市的人民群眾多做貢獻！”華國鋒同誌交待著。
　　“是，我壹定交待所有參戰的指戰員，按中央的要求做！”陳偉雄大聲說到。
　　“好，就這樣！”電話掛上了。
　　陳偉雄整了整衣服，轉身壹看，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
　　“同誌們，黨中央剛才打來電話，唐山是這次地震的中心，首長要求我們所有指戰員，發揮壹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為幫助唐山市人民盡自己的力量！我們要想盡壹切辦法，救活更多的人！”
　　掌聲頓時響了起來，不少人開始高呼口號。當年的人就是那麽純潔，只要給他們壹點動力，他們就會發揮出最大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