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排除幹擾

　　在萬寧市市委小會議室裏埋頭寫著材料的楊榮松此時心裏又是憋火又是郁悶，他實在很想不明白，為了這麽壹輛破車的事竟然還要搞那麽大陣仗，連個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省紀委用接近雙規的處理方式讓自己立刻在小會議室裏“交代”起事實來。
　　不過，憋火歸憋火，郁悶還郁悶，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清楚的。楊榮松知道，只要把事情都搞清楚了，省紀委應該不會為難他。因此，在被勒令在小會議室寫材料之後，楊榮松便馬上提筆敘述起前因後果來，材料的內容自然是態度誠懇。
　　花去了不少時間，楊榮松終於將省紀委需要的材料搞定了，正準備著檢查壹遍，看看有沒有什麽問題呢。而就在這時，小會議室的門被敲開了。
　　“謝主任？”見到敲門進來的正是海南省紀委主任，楊榮松趕緊起身道：“我的材料就快準備好了！您再稍等壹會吧！”
　　“楊榮松同誌！”謝主任的語氣相比之前緩和了很多，畢竟頂頭上司的訓話到現在都纏繞在他耳邊，自己再不老實點，指不定會不會直接讓自己沒法不老實了呢：“妳的材料不用再搞了。妳的情況我們已經調查核實過了，雖然說在車輛使用方面有違規的現象，但是原因比較特殊。經過綜合考慮，我們認為，這並不違反原則。妳們前期的工作做得還是很好的，通過公示的方式，基本上消除了不良影響！因此，我們決定，這件事情不予追究了！”雖然這是上頭的命令，但是面子還是要照顧好的。
　　楊榮松壹聽這話，當下心情好了許多。這半天來，他壹直憋屈得很，現在問題解決了，看來紀委在這方面還是很能體諒人的。他現在哪知道，為了這事，陳兆軍差點沒跟中紀委幹起來：“謝主任！我很感謝您對我們的體諒，其實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就讓陳市長把那輛破車給賣了，可以的話就換壹輛奧迪，實在不行了，洪都斯巴魯也可以的。”
　　“不用那麽偏激！楊書記！這次確實是我們前期調查沒做好，讓妳受委屈了！那車妳繼續開，畢竟這是陳市長好心送給妳的！”謝主任笑著對楊榮松說道。
　　“謝主任！這輛車讓我難受兩次了，而且，我這樣也確實有違政策，對外影響真不好！至於陳市長那，我會好好跟他商量的！”楊榮松冤屈得解，而且謝主任說話也中聽了不少，因此他在語言上也是更多地替省紀委著想著。
　　“行了！怎麽處理那車是妳們的事，總之妳要知道，妳開這輛車，我們省紀委是不會反對的！好好幹好妳工作吧！”謝主任笑笑說道，又讓秘書拿出了之前沒收了楊榮松的各種鑰匙，還給了楊榮松，才又說道：“好了！妳現在去工作吧！記住，做好了，不管好壞我們可都是有眼看到的啊！哈哈！”
　　“謝主任！您就放心吧！”楊榮松也高興地說道。
　　“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妳今天應該擠壓了不少工作沒完成吧？去忙妳的去吧！”謝主任對楊榮松點了點頭，打了這壹聲招呼之後，帶隊離開了小會議室，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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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兆軍在給中紀委打完電話之後，便讓小黃關註壹下那邊的情況。沒過多久，他便接到了小黃的電話，得知省紀委的謝主任等人都離開了，而楊榮松好像也挺開心的。聽到這個消息的陳兆軍心頭壓著的大石落下去了不少，從這裏可以看出，張主任的動作還是挺麻利的，相信處理完這事，很快就會處理成睿那幫人的事了吧。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有了處理結果了就好，他知道楊榮松在這輛車上受了很大委屈，過去探望壹下還是有必要的。
　　其實在聽到楊榮松被“雙規”之後，陳兆軍就想過去了解情況的了。不過想明白這事是成睿那幫人搞起的之後，陳兆軍選擇了直接告狀的方式。而之後他也沒好意思過去，這畢竟是告了別人的狀，不管省紀委他們知不知道，見面總會有多少尷尬不是？
　　很快，陳兆軍便跑到了楊榮松辦公室，見到滿臉笑容的楊榮松之後，還沒等他開口問候呢，楊榮松就先說話了：“小陳！妳來了！正好，我還準備過去找妳商量個事呢！”
　　“哦？什麽事？別告訴我妳想賣車啊！”陳兆軍略微思考，很快便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喲！妳都知道了？”楊榮松笑了笑，小嘆了口氣說道：“小陳啊！妳也知道，為了這輛車，我已經難受兩回了！畢竟那是違反政策的啊，我可不想再被這車折騰了！妳看是不是把它給處理了，然後再買輛奧迪？”
　　“我說老楊，妳就放心開這車吧！這車我們又不是沒公示過，沒什麽大問題的！有什麽麻煩，妳讓他們來找我就行了！”陳兆軍可是花了大工夫才把這車留下的，現在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開了，他當然不想就這麽處理了。
　　“我說小陳，妳還嫌妳坑我還不夠深啊？”楊榮松語氣中帶有壹點指責的味道：“有麻煩來，讓他們去找妳？說得倒挺理想，可哪壹次麻煩不是直接扣我頭上了？要真來上壹次雙規，妳恐怕得等到換掉壹個市委書記才知道呢！總之啊，我可不想再被這車的事折騰了，太受罪了！”
　　“妳就開吧妳！沒事的！妳開這輛車的事啊，中紀委都知道了！我壹聽小黃說妳給省紀委雙規起來了，嚇了我壹跳，立馬給捅中紀委去了。否則，妳以為妳老人家能那麽快出來？所以呢，這車啊，不會再有人說什麽的了！放心地開吧！妳要是還想賣也可以，再買就不是買奧迪了，我給妳換輛勞斯萊斯，怎麽樣？”陳兆軍笑著勸說道。
　　“啥？中紀委……”楊榮松不可置信地盯了陳兆軍看了半天：“我的天！就為這麽個破事，妳就捅中紀委去了？嘖嘖！小陳，我知道妳牛，但妳也不能這麽折騰吧？我這真得給妳好好上上課了！”楊榮松心裏雖然挺感激的，但是陳兆軍這做法實在是太過分了點，為免陳兆軍在以後的工作中，會因為這個事而驕躁，所以有些話楊榮松還是有必要說的：“我說小陳哪，我們國家組織原則的，每壹層領導，他分管的內容不壹樣！如果都像妳這麽搞，那……”楊榮松還想說下去，但卻被陳兆軍給打斷的。
　　“哎喲！楊書記妳繞了我吧！壹聽到‘上課’這倆字我就頭痛！您想說什麽，我知道，我都知道！不就是壹輛破車的事嗎？有必要驚動中紀委主任他老人家嗎？如果個個都像我這麽搞，那國家不就亂套了？這些我都知道！”陳兆軍可受不了楊榮松的“上課”，趕緊打斷並解釋道：“其實啊，我這還不是擔心那省紀委把我的好搭檔給搞走了，再換壹個來，誰知道他品行怎麽樣，跟我配合行不行？而且，我打電話給中紀委主任，主要還有壹個原因！”
　　見陳兆軍這種態度，楊榮松是壹陣哭笑不得，好幾次都想好好地教訓他壹下，只不過沒機會插上話而已。而到最後，聽到陳兆軍說的那還有另壹個主要原因，他也來興趣了，忙問道：“什麽原因？”
　　“楊書記，成睿、蘇瑞龍他們妳都知道吧？”陳兆軍反問了壹句。
　　“知道，那是壹幫混蛋！怎麽？他們又來搞事了？”楊榮松疑惑地問道。
　　“不是！這超標車的問題，十有八九是那幫人搞起來的。要不然，妳以為這省紀委主任會那麽積極，親自跑過來監督？”陳兆軍分析的。
　　“嗯！有道理！我就說了，這超標車的事我們在萬寧市範圍都公示過了的，怎麽還出問題？原來是這樣！”楊榮松聽後點了點頭。
　　“是啊！那幫家夥肯定還有後招！為了治標治本，我才打的這個電話。否則，我們在萬寧恐怕沒法過上安寧的日子。”陳兆軍說道。
　　“那這事，都解決了？”楊榮松期待地問道。
　　“還不知道呢！不過我想，成睿他們以後都不會再來找咱麻煩了吧！應該能夠清凈下來！當然，您超標車的事算是徹底擺平了，以後啊，就算您開著那輛奔馳去省裏開會都沒問題，誰都不會說什麽！”陳兆軍笑道。
　　“那……這車真不賣？”楊榮松心裏也挺得意的，說句老實話，好車誰都願意用。再說了，有了這個事，自己的車已經在中紀委算是掛上號了，中紀委都不管，誰還來管他？
　　“賣！換輛勞斯萊斯！”陳兆軍開著玩笑說道。
　　“行！沒問題！我早就打聽過了！那勞斯萊斯真是好車！”楊榮松自從有了奔馳560之後，對車的研究深入了很多：“據說那個勞斯萊斯出的黑顏色那個車，只賣給皇室，其他人有錢都不賣給妳！要是能換壹輛黑色的就好了！不過其他顏色也湊合呀！小陳，妳打算給我買壹個什麽顏色的？”事情大部分都解決了，楊榮松也開著玩笑說道。
　　“我說老楊！”陳兆軍聽後臉頓時黑了下來，嚴肅地說道：“妳現在的態度很問題，我必須要好好給妳上上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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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兆軍和楊榮松兩個人在市委辦公室裏聊著天，難得在心情上那麽輕松，自然是得多聊會了。畢竟，很多問題找上門後，大大小小地都解決得差不多了。
　　臨近下班的時候，楊榮松的秘書突然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打擾了兩人的興致。在得到許可進來之後，秘書匯報著道：“楊書記！陳市長！剛剛門崗說，蘇瑞龍等人現在過來了，妳們看，我是不是該攔他們壹下？”
　　“蘇瑞龍？”陳兆軍和楊榮松兩個人對望了壹眼，剛剛滿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他們實在很不願意再見到這幫人了。兩人都很想不明白，這幫人怎麽還跑來啊？難不成中紀委還沒著手處理？還是他們膽子夠大？
　　“讓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想玩什麽花樣！我就不信了！哼！”陳兆軍此時腦子裏正想著，是不是該給壹號首長打個電話說說這事了。中紀委既然不願意或者不好解決這事，那就只能找壹號首長了。沒辦法，讓他們繼續這麽折騰下去，恐怕這個萬寧市市長還真沒法做下去了。
　　“對！聽陳市長的！讓他們進來！我看看他們還能把我們怎麽著？”楊榮松也是滿面怒容地應了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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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陳兆軍和楊榮松的許可之後，秘書直接將蘇瑞龍幾個人引進了市委書記辦公室。剛壹進門，見到陳兆軍和楊榮松兩人之後，蘇瑞龍便笑著說道：“兩位！都別來無恙吧？”蘇瑞龍幾個人這壹路上可是商量好了，只要跟陳兆軍他們好好說，告訴他們自己不再回來了，就應該沒事了。至於那什麽道歉，畢竟太丟臉了，還是免了的好。
　　“承蒙幾位的關照，我們最近實在是好得不行啊！”楊榮松不冷不熱地說道，既然上次彼此已經撕破了臉，就沒必要再對他們客氣什麽了。
　　“妳們做得確實不錯！”陳兆軍對於這幫人上次威脅楊榮松的話還是牢記在心的：“妳們的手段很多，讓我們煩不勝煩！妳們確實做到了！可是，我告訴妳們，我上次說的話也不是開玩笑的！我說過，妳們再折騰什麽事，就不會讓妳們有好果子吃！這次做得真好！我很佩服妳們！搞完還跑回來提醒我們！”陳兆軍這話是越說越冷，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事情捅到壹號首長那去了。他就不信了，出了這種事壹號首長會不理？真不行了，這市長不做也罷，省得在這活受罪。
　　“兩位！兩位！別生氣！”聽到陳兆軍的話後，蘇瑞龍幾個人全都驚出了壹身冷汗。他們當然清楚“沒好果子吃”是什麽意思，成睿就是壹個鮮明的例子，他們可不想被陳兆軍壹個電話就搞出國去。畢竟出了國就沒有父輩的福蔭依仗了，再想搞錢就困難了。而且這些人的父輩都是老革命、老幹部，原則性非常強，本身就沒幾個錢給自己。讓自己像成睿那樣，在國外無依無靠地自力更生，永遠不能回國，那種日子，想想都覺得可怕！至於坐牢，他們就更不想了。
　　“兩位！我們這次是來像兩位道歉的！”壹行人中唯壹的那名女士趕緊開口了，不管怎麽說，要是出了國或者坐牢，她壹個女人的結果肯定更淒涼：“以前是我們不好！我們……”說到這，她有點說不下去了，畢竟，道歉不管是誰都覺得很丟臉，特別是他們這幫人。
　　“道歉？”陳兆軍和楊榮松聽後，又是相互對視了壹樣，疑惑了。
　　“唉！陳市長！楊書記！我們這次是來向妳們道別來了！”道歉確實難開口，蘇瑞龍趕緊把之前商量好的話說了出來：“萬寧很美麗！只可惜，我們以後都不會再有機會回萬寧了！這次來到萬寧，實在是打擾二位了，希望二位多多見諒啊！”
　　這時候，陳兆軍明白過來了，原來自己給中紀委的電話起到作用了。看來，以後這幫人是不會再打萬寧的主意了，可以肯定萬寧以後徹底清凈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道不道歉就沒什麽必要了，只要他們不再來騷擾自己，就可以燒香拜佛了。因此，心情大好的陳兆軍也自然不會落下他們的臉面：“哈哈！幾位實在是太客氣了！萬寧確實是壹個美麗的城市！如果大家真心想來萬寧遊玩，我們是肯定會熱情歡迎的！這壹次是我們招待不周，幾位可不要失望啊！”
　　“不不不！不失望！妳們招待得很好！至於到萬寧來遊玩，我想我們以後恐怕都沒多少時間了！就不再打擾兩位了！”幾個人慌忙異口同聲地說道。
　　“呵呵！那就隨便幾位了！”陳兆軍笑了笑，突然發現這人群中好像少了誰，掃過壹眼後問他們道：“咦？成睿呢？”陳兆軍可不願意在萬寧還留著壹個成睿，像這些人，壹群是麻煩，壹個也是麻煩，要解決就得全部都解決了才行！
　　但是陳兆軍的問話落到蘇瑞龍幾個人耳朵裏卻不同了，在他們看來，這陳兆軍是特意提起成睿來提醒他們的。因此，他們的回答完全跟陳兆軍的問話不搭鉤：“陳市長！您放心！我們以後絕對不會再回萬寧來打擾妳們了！之前我們做得很不對！請求妳們的原諒！”
　　陳兆軍看著他們的表情和聽著他們的回答，眉頭微微皺了皺，思考了壹下，明白了過來。自己曾經跟張主任特別提醒了成睿，看來這次成睿恐怕是被怎麽處理了吧，所以自己這麽提起來，才會驚到他們了。知道情況之後，陳兆軍笑了笑，道：“哎！妳們放心！我們不是記仇的小人！以後我們萬寧還是很歡迎妳們來遊玩的！之前的事，就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壹旁的楊榮松也樂呵呵地搭上了壹句：“幾位！以後要想在萬寧投資，只要是符合政策的，我還是那句話，會盡量給妳們方便的！我們萬寧歡迎妳們前來投資！”
　　“不不不！我們真的沒機會再回到萬寧了！”幾個人趕緊回答道，接著，蘇瑞龍又加了壹句“兩位，我們還有點事，我看，不如我們先告辭了？”
　　“壹起到市委招待所吃了晚飯再走吧？我們叫大師傅準備好酒好菜？”楊榮松問道，其實他心裏是巴不得他們趕快離開。
　　“不了不了！我們有急事，不能耽誤！”蘇瑞龍趕緊回答道。
　　“也好！那我送妳們吧！”楊榮松說道。
　　“不用！不用勞煩了！”蘇瑞龍幾個人同時回答著，並轉身朝門外走去：“兩位！打擾了！”
　　“再見了！”楊榮松痛快地朝他們擺了擺手。
　　等到蘇瑞龍幾個人全都離開之後，陳兆軍和楊榮松兩人對視了壹眼，不由地哈哈大笑了起來，笑聲響徹了整間辦公室，兩人此時的心情還真是暢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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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了壹天的奔波，成睿終於回到了家，臨進家之前，在家門口他猶豫了半天。家是肯定要回，但是他覺得還是先探探老爺子的口風才行。老爺子的脾氣他還是知道的，搞不好，脾氣上來了，還真揍自己。因此，他還是找了個地方，先給父親的秘書打了個電話，問問情況如何。
　　“餵？李秘書嗎？”成睿小聲地問道。
　　“小成？妳現在回到了嗎？”李秘書反問道。
　　“李秘書！妳現在說話，方便嗎？”成睿繼續小聲地問道。
　　“老爺子不在旁邊，有什麽妳說吧！”李秘書自然知道成睿想問什麽，回答道。
　　“呼！那就好！”成睿聽後狠狠地松了口氣，聲音也不再那麽掩飾了：“李秘書！妳知不知道，老爺子為什麽那麽急著把我叫回來？到底出什麽事了？”
　　“唉！小成，妳這會漏子捅大了！老爺子是給妳氣壞了！為了妳的事，他專門被領導叫去批評了壹頓！這會，他可是受了不小牽連哪！我從來沒見過老爺子這麽生氣過的，恐怕回來之後，有得妳受的了！”李秘書沒必要隱瞞什麽，有些東西還是讓成睿早點知道的好。
　　“不是吧？李秘書，妳別嚇我啊！什麽事那麽嚴重啊？”成睿聽後心臟騰騰亂跳，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有什麽東西能牽連到老爺子那去。那真是這樣，那這會自己恐怕真的有麻煩了。
　　“唉！這次的事啊，我也有責任！那個陳兆軍根本不是我們惹得起的！妳趕快回來吧！事情到了這壹步，躲是躲不過去了！”李秘書略有自責地說道。
　　“陳兆軍？”成睿眉頭壹皺，嘀咕了壹句：“他爸不就是個副總參謀長嗎？怎麽可能？”
　　“這個事啊！跟他爸沒多大關系！我告訴妳，那個陳兆軍在壹號那兒都是掛了號的紅人！其實這些我也是剛知道，這壹趟，妳是運氣不太好啊！行了！先別講那麽多吧，趕快回來吧，躲是躲不過去了，免得老爺子更氣了！”李秘書勸說道。
　　“行！我這就回去！”成睿在心裏頭給自己打了打氣。不過他真沒想到，這陳兆軍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沒看出他什麽來，哪知道他會有這麽大的來頭。他實在不明白，圈子裏為什麽自己就從沒聽說這麽個人，看來是他隱藏得太深了。而自己就好死不死，踢上了這麽大壹塊鐵板！好在，還沒做出什麽太出格的事來，估計老爺子教訓壹頓也就拉倒了，看來以後還是得收斂壹點了，別再惹出什麽麻煩來。另外，他心裏已經開始為蘇瑞龍那幫人默哀了，估計那幫小子現在還在萬寧折騰不清楚呢，到時候壹個兩個都有他們好受的！不過這會，他開始抱怨起孫華來，那家夥真不是個東西，知道底細了他也不說壹聲，抽腳自個跑了。看來那個小子，是打算好把自己這幫人都坑死，那他就舒服了。下回逮著機會了，非得好好整整孫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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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睿的父親這會正在客廳裏面無表情地看著文件，自從被首長叫去訓斥了壹番之後，他也清楚，這恐怕是首長給自己最後壹次機會了。好在首長並沒有打算太深究這個事情，否則恐怕連自己都難受。生這麽個兒子，也太不爭氣了，想想看，那副總參謀長陳偉雄怎麽就有那麽好的兒子。又能幹，還省心，關鍵是，他竟然連壹號首長都那麽重視。要是換了成睿，該多好啊！他這輩子，就不會再有什麽遺憾的事了！只可惜，自己沒這個命啊！
　　正在這會，成睿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像是生怕驚動了父親似的輕聲問道：“爸！您找我有事？”
　　成老爺子擡頭看了成睿壹眼，將手上的文件重重地拍在了茶幾上：“妳還知道回來？妳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妳以前瞞著我幹的那些事，有幾件是人幹的？妳不知道，就在今天早上，首長找我談話的時候，我都恨不得有個地縫鉆下去！妳呀！我這把老臉可真是被妳給丟盡了！”
　　“爸！我、我沒幹什麽呀！”成睿蒼白地辯解道，他以前做的事壹直都瞞得挺好，甚少被家裏面發現什麽。
　　“哼！拉倒吧，啊！這些話，妳以後不要再說！恐怕妳也沒有什麽機會說了！”說著，成老爺子從沙發旁的矮幾上拿起了壹本護照，丟到了成睿的腳下：“看好了！這是妳的護照，今天晚上的機票！妳給我滾出中國去！以後別再回來了！我告訴妳！這是妳老爺子豁出了這張老臉才給妳要來的機會！本來因為這事，我該揍妳壹頓！不過現在，沒有什麽必要了！妳記清楚了，這壹輩子，千萬別再回來了！否則，妳就等著坐牢吧！妳別以為妳以前的那些事做得多麽隱蔽，妳以為瞞過了我就行了？長眼睛的人都盯著呢！”
　　壹聽這話，成睿頓時懵了：“您不能再去說說？再給我個機會嗎？出國？出國我怎麽辦哪？”
　　成睿要是不說這個話還好，這話壹說出來，成老爺子心裏的火再也壓不住了，“噌”地壹下站了起來，“啪！”地壹聲就給了成睿壹記響亮的耳光：“妳還嫌我的臉沒給妳丟夠啊？妳還想要什麽機會，嗯？人家就差沒抓妳了！妳想繼續丟人現眼下去啊？妳個小兔崽子，妳真想把我給氣死才舒服是不是！妳說我怎麽就生了妳這麽個兒子？”成老爺子說完，胸口急劇地起伏著。
　　李秘書其實早早就在門外守候著，他知道老爺子的身體不是很好，不能受到太大的刺激。這會聽到屋裏的動靜，趕忙沖了進來，壹下扶住了成睿的父親：“您別太激動！”說著，李秘書將成睿的父親扶坐在了沙發上。接著，對成睿說道：“成睿！這事別再想了，拿上該拿的東西，趕快走吧！妳再這麽下去，真會把老爺子給氣壞了！”
　　成睿結結實實地挨了父親的壹耳光，頓時楞在了原地。從小到大，老爺子就算是教訓，也從不打臉。這會他知道，老爺子真的是生氣了。不過，他也明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恐怕是無可挽回了。還不如先出去呆幾年，看看以後會不會有什麽變化！好在這兩年手裏的錢還有壹點，省著點用，花幾年是沒問題的。至於以後，看著辦吧！
　　想著，成睿從地面撿起護照和機票，又到房間裏隨手抓了幾件衣服。畢竟現在離飛機起飛的時間已經很近了，他得趕快趕到機場去，國際航班的通關手續還是挺麻煩的。臨走前，成睿還想著要跟父親打個招呼，畢竟自己以後能不能回國，就全看父親了：“爸！我走了！”
　　“滾吧妳！記住！再也別回來！”成老爺子依舊在氣頭上。
　　“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好好做人的！”成睿懷著壹絲的僥幸，試圖挽回點什麽。
　　成老爺子沈默了壹會，才又緩緩地說道：“妳走吧！別再叫我爸了，我就當沒生妳這個兒子！”
　　成睿還想說點什麽，可卻被李秘書拉了出去：“成睿，妳別再說了！趕快走吧！我告訴妳，妳爸給妳爭取到這個機會已經是不容易了！說真的，為了妳的事，恐怕妳爸爸很快就會退下來了！記住妳爸爸的話，別再回來了！”李秘書嘆息地說道。
　　聽完了李秘書的這番話，成睿的臉“唰”地壹下變得蒼白起來，李秘書的話就像判決書壹樣，直接宣判了他的未來。他當然清楚，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像李秘書說的，老爺子為了他的事，很快會退下來。那麽，他恐怕就真的沒有機會再回來了。
　　成睿沒再出聲，而是呆立了壹會，才默默地轉過身去，提起了放在地上的小包，緩緩地走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