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答案，片場

　　目前，華宜擁有影視娛樂、品牌授權與實景娛樂、互聯網娛樂三大事業群。
　　不過，華宜真正能被陳嶼看到眼裏的，只有他那龐大的片庫和院線。至於其他的，都是累贅罷了。但計算資產的話，大廈、藝人合約，下屬公司等所占份量又極重。
　　反觀瀚海娛樂，公司組成簡單，除了已經制作或者已有的版權電影，根本沒有多少資產可言。
　　能換購多少股份？
　　陳嶼好奇的問道：“王總，不管是多少，總歸有個數字吧。直接說個數吧，合適了我同意，不合適了咱們還是好朋友。”
　　小王總看向大王總，兩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麽。
　　大王總略作沈吟，說道：“最高不會超過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瀚海娛樂的資產評估超過這個數字，多出來的，華宜可以通過現金的方式支付。”
　　這個數字，是董事會通過的。現在的華宜，可不是他們兩兄弟的壹言堂，企鵝和老馬在其中可是有不少股份的。
　　聽到這個數字，陳嶼差點笑了。也許對華宜來說，這個數字算是格外開恩了。但是，百分之五的股份，他還真看不上。
　　以目前華宜的股價，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就是十個億出頭。
　　看起來不少，但是這裏面有個前提，那就是經過資產評估。經過資產評估後，瀚海娛樂值多少錢，他心裏也沒底。
　　而且，連馮鋼炮和明星的空殼公司都值10個億，他的瀚海娛樂怎麽都應該比這個更多才是。
　　再說了，區區10個億，隨便兩部電影的利潤就超過這個數字了。他要是為了這點錢賣了公司，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當然，這只是壹個意向。”大王總看他不說話，又補充道：“更具體，我們可以慢慢談嘛。”
　　陳嶼沈吟了壹會，決定直接拒絕算了，這種事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正常，也沒必要糊弄王氏兄弟把關系搞僵了。
　　“很遺憾，王總，妳的提議我並不感興趣。”陳嶼搖頭道：“我覺得，夢想還是靠自己實現才有意思。而且，有華宜這樣的榜樣在前方，我不認為上市會很難實現。”
　　也許對其他人來說，電影公司上市很難。但是對於他來說，真的很容易。就算上市失敗了，不得不出售公司，賣給萬大不比賣給華宜好？
　　小王總想要開口，大王總擡手制止了他，說道：“陳總，妳再考慮壹下，想要上市，瀚海娛樂需要發展多少年才能做到？而且小成本電影終究不吃香了，現在已經到了大片時代，是特效電影的時代。如今壹部電影動輒需要上億的制作經費才能拍攝，華宜作為上市公司都感到吃力，瀚海娛樂難道能例外？”
　　“如果壹部制作經費過億的電影失敗了，華宜可以融資，但是瀚海娛樂行嗎？靠著之前的盈利也許能撐壹段時間，但是失敗的次數多了呢？所以，合作吧，陳嶼。華宜有資本，有資源，瀚海娛樂有好項目還有制作精品電影的能力，我們之間的合作，絕對是天作之合。”
　　陳嶼沒有說話，反而在思考，當然不是在思考怎麽提高收購價格，而是在思考同華宜合作的可能？
　　現在的華宜還是很有價值的，比如幾個還在籌備中的項目。如果華宜肯放開門檻，讓瀚海娛樂參與進去的話。
　　大王總根本不知道陳嶼在想什麽，如果知道了，肯定會破口大罵的。
　　“妳有什麽條件，可以提。”大王總說道。
　　“王總，收購的事還是算了吧。”陳嶼知道王氏兄弟不會輕易死心，直接了當的說道：“雖然收購不可能，不過，我覺得華宜和我的瀚海娛樂還是有合作空間的。”
　　“什麽？”王總眉頭壹皺，拒絕了華宜還想和華宜談合作？
　　他立即擡頭看向陳嶼，這人剛剛拒絕了華宜的好意，轉過頭來又與華宜談合作？
　　沒想到這個人臉皮這麽厚，不愧是在三十歲能打造出這麽大集團公司的人。
　　只是，他怎麽好意思？
　　到了現在，大王總哪裏會不知道，即便很重視陳嶼這個人了，依然小看了他。
　　他就沒見過這麽厚臉皮，加異想天開的人。
　　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心裏也不怎麽痛快，到了他這個層級，已經很少被人拒絕了。
　　尤其是這些年，他用錢砸人的時候，壹直是無往而不利的。
　　作為商人，他也在快速思索，有什麽辦法能讓陳嶼答應？
　　大王總想了好壹會，壹時間也沒找到太好的辦法，瀚海娛樂的股權都握在陳嶼手裏，對付那些股權分散公司的手段在他這裏根本沒法用。
　　除非陳嶼同意。
　　陳嶼看到王氏兄弟臉色難看，適時的補充道：“就像妳說的，華宜和瀚海娛樂是有合作基礎的。”
　　“合作？”大王總陰著臉，沈聲問道：“怎麽合作？”
　　陳嶼開始努力把談話往他的節奏上拉：“根據財報顯示，華宜今年出現了上市以來主營業務的首次虧損吧？”
　　大王總警惕的看著陳嶼，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
　　“我想不只是虧損，華宜也出現了資金緊張的問題吧？”陳嶼平靜的看著王氏兄弟，說道：“據我所知，僅在2013年至2016年的這四年間，華宜相繼收購了銀漢科技50.88％股權、浙江常升70％股權、東陽浩瀚70％股權、英雄互娛20％股權、東陽美拉70％股權等。據不完全統計，這些收購合計耗資約48.64億元。”
　　大王總只是靜靜的看著他，陳嶼所說的都是有據可查的。
　　至於資金短缺？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回答的必要。
　　因為華宜可是上市公司！
　　“超高溢價收購形成巨額商譽，巨額商譽可能造成的影響我就不說了。”陳嶼接著自言自語道：“現金流枯竭的話，華宜會怎麽做，要麽甩賣資產，要麽融資。而融資的對象呢？我猜是企鵝和阿貍吧？”
　　“如果通過增資擴股的形式增加現金流，王總的持股會被進壹步稀釋吧。”陳嶼也不需要大王總回答，說道：“既然如此，為什麽華宜不找壹個更可靠的方式呢？華宜有項目，瀚海娛樂有資金，我們完全可以互補。”
　　“瀚海娛樂不缺資金嗎？”大王總似乎非常意外。
　　而且壹家成立不久的電影公司，竟然想和華宜合作拍片，怎麽想怎麽魔幻。
　　“瀚海娛樂有自己的資金來源。”陳嶼回答道。
　　他沒有說出基金會的事情，那是他的商業秘密。
　　大王總想到了陳嶼還有壹家遊戲公司，那家遊戲公司現金流非常健康。不，已經不能用健康形容了，那簡直就是現金奶牛。
　　這麽壹想，瀚海娛樂的資金來源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雙方之間的位置突然調換，陳嶼又說道：“王總，瀚海娛樂成立時間不長，與華宜不在壹個檔次，每年制作的項目也不多，產量十分有限。不像華宜，每年的項目數十個。但是項目多了，占用的資金也多，想必華宜並不會輕松。瀚海娛樂就沒有這種快樂的麻煩了，我們有資金，妳們有項目，我們兩者結合，就是雙贏的局面。”
　　大王總自陳嶼說出合作方法後，陷入到了沈思中。陳嶼說的沒錯，華宜確實有融資的想法。之所以想融資，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壹個是這兩年頻繁的收購公司，而且都是高溢價收購，耗資幾十億，卻沒有見到利益。
　　還有壹個是重資產的投資，比如‘1942電影基地’改造成的遊客遊玩的園區。類似的投資不少，可是產生的利益卻與壹開始預計的相差甚遠。要知道，這壹項的投資，也用去了數十億元。
　　最後壹個原因就是華宜還有投資的想法，今年和萬大的明爭暗鬥是華宜輸了，因為萬大有院線，而華宜沒有。為了不被下暗手卡脖子，買院線已經成了必然的結果。而院線並不便宜，也需要大量的資金。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壹個合作夥伴，可以為華宜提供電影項目在資金上的缺口，無疑可以極大的緩解華宜在各條戰線上的壓力。
　　“我們要想找人合拍，為什不找其他公司，而是找瀚海娛樂？”問話的人是小王總。
　　是啊，華夏的電影公司那麽多。瀚海娛樂作為電影行業的新秀，並沒有占據什麽優勢。
　　“因為瀚海娛樂不是上市公司。”陳嶼非常自信：“瀚海娛樂作為新秀，並不會謀求領導地位。我們只是想讓資金流動起來。二位知道的，我們的資金非常充裕，缺的是項目。”
　　他舉例道：“其實，我們瀚海娛樂已經同印度的電影公司合作拍片了。我們提供資金，他們提供項目。我們不會幹涉他們怎麽拍電影，但是資金方面，絕對不會讓他們擔心。到時候電影制作成功，我們壹起賺錢。”
　　“我會認真考慮。”大王總讓陳嶼搞的腦袋有點亂，主動結束這次會面：“陳嶼，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們保持聯系。”
　　陳嶼站起來跟大王總握手，反客為主：“我非常希望能與華宜合作，也希望能幫助到華宜。這麽多年了，華宜真的拍攝了太多太多的好電影，已經成了壹代人的回憶。如果華宜真的能成為世界壹流的電影公司，真的是壹件很棒的事情。”
　　小王總快無語了，怎麽談著談著，收購變成了合作拍片了？
　　等王氏兄弟離開之後，陳嶼才和柳燕走了出來。
　　現在兩人都沒有睡意，陳嶼和柳燕找了壹處休息區，坐了下來。
　　陳嶼說道：“今天的事情妳怎麽看？”
　　柳燕聳聳肩：“妳是老板，我只是打工的，我又能有什麽發言權呢？”
　　“是嗎？”陳嶼隨口說道：“看來妳是想當上市公司的總經理了。既然如此，這筆生意可以做，我得了錢，妳也可以在上市公司工作，兩全其美啊。”
　　柳燕可憐兮兮的求饒道：“老板，我開玩笑的，妳別當真啊！”
　　“回答問題，別皮了。”陳嶼說道。
　　柳燕連忙說道：“當然不能賣了，先不說我們現在形式大好，華宜上市後的這些年太狂了，投資沒有目的性，早晚要吃虧的。反而他們的主業影視制作，竟然想放棄。甚至提出來了可笑的的‘去影視化’戰略。現在幾項投資沒有利益，反倒開始重視起影視制作了。結果就是，他盯上了我們瀚海娛樂。”
　　陳嶼點頭：“沒錯，正是因為他們在電影制作遇到了困難，挑選的項目盈利很難，所以盯上了瀚海娛樂。”
　　他嘆了口氣：“影片成功也能帶來麻煩啊。”
　　柳燕想了想，說道：“不過，和華宜合作拍片真的可以嗎？我們雖然有資金優勢，但資金並不是無限的，使用也有著限制。”
　　陳嶼招呼服務生要了兩杯咖啡。
　　“華宜加大業大，加上底子厚，更是上市公司，目前的困難，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麽。”陳嶼喝了口咖啡，提提神，然後說道：“反而因為其在業內的地位，總能拿到好項目。別的不說，華宜有些項目，我可是眼饞很久了。如果能和華宜合作，甚至由我們占據主導，這次也就不虛此行了。”
　　柳燕點頭道：“現在就看華宜的選擇了。”
　　兩人又聊了會兒，喝完這杯咖啡後，就回去了。
　　《妳的名字。》依舊在熱映，陳嶼專門去了壹趟《嫌疑人X的獻身》劇組，那裏正在進行著緊張的拍攝中。
　　陳嶼看到劇組暫時進入拍攝間隙，拍了拍約克的肩膀，說道：“做好財務監督。”
　　穿過劇組外圍，繞過攝像機滑軌，陳嶼找到了導演忻鈺坤，忻導經過多部執導電影的歷練，已經在劇組中顯現出導演的威嚴了。
　　見到忻鈺坤在座椅上休息，陳嶼拉來壹張椅子，坐在他旁邊，低聲問道：“拍攝進行的順利嗎？”
　　忻鈺坤說道：“非常順利，這部戲的外景不多，大部分拍攝都可以在攝影棚裏完成。副導演和制片也給我提供了很多幫助，而且主演都很好打交道，這次拍攝，算是我拍攝電影以來最順心的壹次了。”
　　陳嶼說道：“順利就好。我對這部電影的拍攝只有壹個要求，那就是保證質量。拍攝進度不用趕時間，演員們有需要的話給他們放假就是了，我們在時間上還是很充裕。”
　　翻牌電影其實是很麻煩的，因為觀眾們會拿老版電影壹幀壹幀的和新電影比對。但凡有壹點點瑕疵，都會被放大。
　　所以，在時間充裕的情況下，壹定要保證電影的質量。
　　“放心吧。”忻鈺坤信心十足的說道：“老版的兩部電影我都看過，我有信心將華夏版的《嫌疑人X的獻身》拍的出彩。”
　　“唐川和石泓，壹個是物理系的副教授，壹個是數學天才。按照拍攝計劃，唐川的實驗室裏的黑板上會寫出很多算式，為了避免出現紕漏，但凡出現在鏡頭裏的算式，劇組都是花錢請教了物理專家指導的。還有石泓，他家裏也有壹個黑板寫了很多算式，這些請了哈爾濱工業大學的數學教授把他們正在研究的數學問題寫在石泓家裏的黑板上，都是當代世界頂級的數學難題。”
　　“不止這些，但凡涉及到辦案的鏡頭，我們也有請魔都市警察學校的老師指導。面對命案電影中的警察應該怎麽做，都有詳細講解，總之，我對每個細節都力求真實。”
　　陳嶼說道：“有了妳的嚴謹和細致，我也放心了。”
　　忻導笑了笑，在陳嶼手下這麽多年，他已經知道陳嶼對電影拍攝細節所追求的嚴謹和真實了。而且，他也很認可陳嶼的想法。
　　陳嶼接著問道：“今天拍攝的場景是什麽？”
　　“今天拍攝的是石泓的犯罪布局。”忻導回答道。
　　陳嶼點頭：“我在這兒看看，妳繼續拍吧。”
　　忻鈺坤叫了壹名助理導演，陪著陳嶼視察劇組，自己則去繼續拍攝了。
　　陳嶼還看了忻鈺坤拍攝的壹個長鏡頭——石泓親手殺死了“技師”，並且設計了他的全套。
　　此時，忻鈺坤正在拍攝毀屍的戲份，石泓把“技師”面部砸得稀爛，毀掉牙齒、燒掉指紋，把他剝光，同時把傅堅的衣服放在旁邊垃圾桶，燒掉壹小部分留下絕大部分。
　　由於鏡頭比較長，難度比較大，忻鈺坤時不時就會喊停拍攝，對演員進行現場指導。
　　在片場，陳嶼還看到了穿著壹身中式校服的趙金麥。
　　只是，趙金麥臉上沒有了往日甜美的笑容，那壹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顯然是遇到了什麽難題。
　　他看了壹圈沒有見到趙夫人，於是走向了趙金麥所在的方向。
　　陳嶼走到她身邊，和她打了聲招呼：“嗨，小姑娘，我們有見面了。”
　　趙金麥之前壹直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註意到陳嶼的接近。直到他出聲後，才驚覺有人靠近了她。
　　她擡起頭，壹看是制片方的大老板，立刻慌慌張張的站起來：“您……您好，陳……陳總。”
　　看著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她的臉蛋瞬間變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