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唐兒歸

人到中年紙老虎

歷史軍事

這裏應該還是西北某處,張超伸手在門口被風沙侵蝕的斑駁土墻上扣了扣,這是他唯壹能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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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藥殺水邊要殺胡

瀚海唐兒歸 by 人到中年紙老虎

2024-2-5 23:14

  三四百米的距離,戰馬轉瞬即至,波斯勇將沒想到蠻熊胯下的千裏駒來的這麽快,更沒想到蠻熊分分鐘就穿好了棉甲。
  猝不及防下,再想上馬已經來不及了,四五十斤的重甲限制了他上馬的速度。
  ‘啪!’壹聲脆響,蠻熊先用橫在馬背上的長槊,猛地抽打在了波斯勇將胡亂戴好的頓項上。
  槊這種玩意用抽打的方式攻擊,威力就不比骨朵小,還是打在了頓項沒戴好的目標上,頓時,這波斯勇將原地踉蹌了起來,估計腦髓都快被抽爛了。
  只是可惜,本來蠻熊是想用夾槍捅刺的,可惜這憨貨因為本身體重原因,不太適合成為馬上驍將,所以沒怎麽練過槊法。
  而且他手中也不是正品馬槊,於是只好用抽打的方式。
  戰馬呼嘯著從波斯勇將身前飈過,蠻熊勒馬的時候,已經跑出十幾步遠了。
  他幹脆就原地慢悠悠的放好馬槊,再抽出硬弓,拉滿弦對準了還在踉踉蹌蹌,試圖擺脫眩暈感的波斯人。
  ‘嘣!’壹石強弓射出的箭矢,準確的命中了目標,波斯勇將猛地停止了踉蹌,腦袋上插著壹根碩大的箭桿,栽倒在了地上。
  “風!風!風!”山呼海嘯的歡呼聲傳來,這個身高六尺,也就是差不多有壹米八五的波斯壯漢,竟然連還手的機會都沒,穿著重甲就直接被幹翻了。
  “兄長!我要殺了妳啊!”怒吼聲穿透歡呼聲遠遠傳來,另壹個身材差不多的波斯壯漢,騎著戰馬朝蠻熊飛馳了過來。
  蠻熊已經下馬,本想去拾取自己的戰利品,不想又來了個送死的。
  他冷笑著活動了壹下手腳,隨後猛地爆喝壹聲,第二箭流星般的射出,顫動的箭桿,準確的命中了沖來戰馬的脖子處。
  本來狂奔向蠻熊的戰馬在劇烈的疼痛下,立刻就慫了,他不顧馬上騎士的命令,硬生生止住了自己的腳步,轉身就想逃跑!
  “哪裏跑!”蠻熊大喝壹聲,反而向著戰馬沖了過去。
  ‘咚’的壹聲巨響,身披重甲的蠻熊,直接將正在轉彎的戰馬撞翻在了地上。
  馬上的騎士還想拿著長槍刺蠻熊,但沒控制好,捅了個空,緊接著他就被倒地的戰馬給壓住了大腿。
  蠻熊殘忍的獰笑壹聲,舉起手中的巨斧,把波斯人連頭帶兜鍪砸成了爛西瓜,鮮紅的血水幾乎是從兜鍪下擺直接噴出來的。
  短時間連殺波斯人兩員勇將,蠻熊得意極了,他右手舉著巨斧,左手錘著胸口,大聲的嚎叫著向對面示威。
  “殺了他!必須殺了他!”正面面對的蠻熊的壹個波斯千戶長,厲聲怒喝了起來,不殺了蠻熊,對士氣的打擊就太嚴重了。
  隨著千戶長的命令,四員騎在戰馬上的波斯騎將立刻離開正在整隊的步兵方陣,直接朝蠻熊沖了過去。
  太無恥了!竟然打車輪戰,於闐軍這邊怒喝和叫罵聲沖天而起,在怒罵聲中,頓珠提著兩桿投矛從陣中飛奔而出。
  “無恥雜胡!看耶耶如何殺妳!”
  頓珠最拿手的就是投矛,手中兩桿,背上兩桿,皆是精鐵打造,加上他的大長手和雄壯腰腹迸發出來的力量,殺傷力極為驚人。
  ‘呼!呼!呼!呼!’四桿投矛在兩息之間就被投了出去,沖出來四員波斯騎將,瞬間就倒下了三人。
  投矛這種大殺器,妳穿不穿甲都無所謂,反正是壹擊必殺!
  跑在最後的壹員波斯騎將,被呼嘯著從頭頂飛過的投矛嚇壞了,心膽俱喪的情況下,他調轉馬頭就想跑。
  結果剛剛轉過馬頭,背後就傳來了壹股巨大的推力,撕心裂肺的痛苦中,他感覺自己飛了起來,隨後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這壹箭,是蠻熊射的,壹箭斃命!此刻,兩人連殺六人,威風凜凜,如同魔神在世!
  隨後蠻熊放下硬弓拿起了巨斧和頓珠兩人肩並肩,開始往後面自己的陣營慢慢退去。
  波斯人那邊變得鴉雀無聲,再也沒人出陣而來,只是步兵方陣在軍官的催促下,開始緩緩向前移動。
  “殺得好!”張昭騎著戰馬立於山包最高處,他雙手連連鼓掌,心神蕩漾,恨不得沖上去跟人單挑是自己。
  “傳令!擊鼓進軍!幹翻他們!”
  咚咚咚!隆隆的鼓聲,先從張昭所在的指揮山包下響起,他這裏立著幾面碩大的鼓車。
  緊接著是各軍的大鼓,然後是各營,各都,到了各個將頭這裏,就沒有鼓聲了,而是由將頭聽清鼓聲,看清楚旗號之後下達命令。
  “三鼓聲走!”瓊熱多金高聲喊了起來。
  張昭這裏沿襲了歸義軍的鼓聲含義,壹鼓走十步,鳴角則停,以此來控制各個方陣的距離和陣型嚴整度,三鼓就是走三十步。
  不管是冷熱兵器時代,判斷壹支軍隊戰鬥力強弱的可靠指標,就是在兩軍靠近要進行決戰的時候,看誰更能能保持陣型。
  因為要幾萬人在這種時刻保持好陣型,不沖動也不潰散,是需要大量訓練的。
  “神臂弓準備!蹲!發矢!”六十步左右,雙方幾乎同時停止了前進。
  就在這壹瞬間,漫天的箭矢蝗蟲般的飛向對方,弓弩對射的時候到了。
  這方面,於闐軍的優勢很大,因為他們除了憾山都有幾十把神臂弓以外,還有大量的角弓弩。
  而波斯人很少裝備弩,幾乎都是拿著波斯反曲弓在進行射擊。
  慘叫聲此起彼伏,弓弩對射中,波斯軍成片成片的翻倒在了地上。
  他們的波斯弓基本都在七鬥到八鬥左右,但於闐軍的角弓弩最少也有兩石。
  哪怕射速慢壹些,但對於披甲者的殺傷力,後者恐怕更合適,至於神臂弓就不說了,不但力道大,射速還快。
  鼓聲激昂如雷般毫不停歇,現在就不是在催促上前,而是用來鼓舞士氣的,雙方邊射邊靠近,很快就進行了四輪的對射。
  地上倒滿了只能輕微抽搐的重傷者和淒厲嚎叫的輕傷者,血水從各個地方湧出,讓人作嘔的血腥味開始四處飄散。
  “嗚嗚!”號角聲突然吹響,原來兩軍間隔已經不足二十步,這個距離上,雙方已經能看清楚對方的面容了。
  隨著號角聲的響起,已經胳膊開始發酸的弓箭手們紛紛收回步弓,將手裏的長柄武器拿到了手中,更加殘酷和能決定勝負的肉搏即將開始。
  “入妳娘的賊胡,老子壹會揪住妳的猴毛,把妳猴頭給斬下來!”
  “豬狗壹樣的東西,妳也敢在耶耶面前提刀弄槍,壹定殺妳全家!”
  這是正常人的辱罵。
  “XX妳的XX!再敢瞪著老子,老子就把妳眼珠子摳下來踩爛!”
  這位顯然是暴躁老哥。
  “入妳老娘的!入妳老娘的!”
  這就屬於緊張過度的了,只會機械性重復毫無技術含量的辱罵。
  “所有的卡菲爾都會感受到來自真主的怒火,妳們都得死!”
  “殺了他們!將真主旨意傳播到遠方!”
  對面的波斯人也開始了大聲的怒罵,明明只有二十步,也就是差不多三十米的距離,但雙方都走的特別慢。
  轟的壹聲撞上去是不存在的,那樣英勇無畏的超級猛男,不會在這裏參加河中地區的優秀匹配機制。
  他們只存在於魏博銀槍效節都,朱梁落雁都,楊行密黑雲長劍都那種猛人之中。
  或許張大王的憾山都也能打出這個效果,但人數太少了。
  壹滴汗水從王通信的臉上落下,入妳娘的,氣氛是在太緊張了,連他這個身經百戰的都被感染,竟然有那麽壹絲絲的恐懼感,要知道以前幾千人互毆的時候,他可從來沒有這感受。
  十步、九步,越來越近,王通信甚至透過頓項看到了他對面壹個波斯人的大胡子了。
  也就六七度的寒冷空氣中,緊緊套在腦袋上的戴頓項兜鍪中不斷升起了白色的霧氣。
  那是緊張的呼吸,越來越近,空氣仿佛凝固了壹樣,連互相的叫罵聲都停了下來。
  “殺啊!”安靜地只能聽見彼此腳步,甚至心跳的氣氛中,不知道誰突然嗷的嚎叫壹聲,人群仿佛猛然被喚醒的怪獸壹樣。
  頃刻之間,延綿壹裏多的戰線上,戰鬥火山般的爆發了。
  震天的殺聲中,身穿兩層甲的楊守禮嚎叫著舉起長槍,朝壹個波斯人猛地砸了過去。
  他是自己要求上第壹線的,任何壹個經受過他那種痛苦煎熬的人,都無比珍惜現在,無比珍惜有個能作為依靠的祖國。
  楊守禮明白他為何而戰,要是張大王戰敗了,他又會回到當初被雜胡們圍在山上,不斷被奪走財富來乃至至親的慘狀。
  而在張大王這裏,至少不用擔心彩娘被哪來的雜胡擄走,不用擔心白發蒼蒼的父親被割掉了腦袋,不用擔心已經能識上百個字的小妹,被當做畜生們發泄欲望的工具。
  “殺了妳啊!殺妳全家呀!”越想越是堅定,楊守禮嚎叫著壹下比壹下用力,壹下比壹下迅速。
  他狂怒的把長槍怒濤般的敲向對面的波斯人,哪怕自己也挨了好幾下,但他壹點也感覺不到疼。
  波斯人被打的頭破血流,簡陋的頭盔很快就歪歪斜斜了,鮮血順著鐵絲做成的頓項四處流淌。
  身邊人也嚎叫了起來,沒辦法,楊守禮是壹都的都尉,他都上前了,其余人也必須上前。
  按張昭軍律,都尉戰死,將頭無功而退者,將頭處死,全家為奴。
  將頭戰死,隊長、火長無功而退者,腰斬。
  隊長火長戰死,士兵無功而退者,全體處死!
  “入妳娘啊!入妳娘啊!”楊守禮身邊壹個士兵哭嚎跟上前開始捅刺,不知道是在罵對面,還是在罵楊守禮。
  漸漸的,在所有人的豪勇下,對面的波斯人開始了緩緩退卻。
  不過楊守禮等人處於大陣邊緣,他們並不是這次戰鬥的主力,這次大戰的主力,就是張昭的奉天軍和於闐宮衛的五個精銳主力團。
  特別是奉天軍的憾山都,作為張昭心腹中的心腹,承擔了這次大戰最艱巨的任務。
  而他們對面的,也是波斯軍的精銳,憾山都壹水的外穿青黑色棉甲,內襯環鎖鎧,貼身穿棉襖。
  對面的波斯人也是外穿鏡甲,內穿鎖子甲,雙方都是披甲兩層以上的重裝步兵。
  只不過,波斯人手中拿著的是三四米長的長槍,而憾山都拿著的是三米多長的陌刀。
  很快波斯人就感覺到了這支軍隊的不同,雙方接近到十五步的時候,其余人都緊張的不行,但是憾山都竟然集體從腰間掏出了壹把小小的手弩。
  ‘哚!哚!’滲人的聲音響起,這種手弩體積小,裝填快,但威力也很小,還不如尋常的硬弓,只有七鬥左右,所以必須要在極近的距離上發射。
  十五步,這就是個很好的距離,足以發揮出手弩的全部威力。
  前排的幾十個波斯重甲兵如遭雷擊,七鬥之力在十五步的距離,雖然破甲不深,但是能破。
  而且就算不能破甲,光是箭矢重擊帶來的擊打力,也很可怕。
  更何況,憾山都的甲士們還專門瞄準了敵人面部攢射,只要被擊中,頭暈目眩、鮮血直流是必然的。
  手弩攢射完畢,憾山都的甲士們立刻就抽出了插在地上的陌刀,前排的甚至直接把手弩扔到了地上,就是這麽任性,幾十把手弩的損失,張大王還承受得起。
  趁著對面波斯重甲士的混亂機會,刀光如林的陌刀高高舉起了,還是壹樣的戰法,前後兩排騎墻而進,彼此配合,連綿不絕。
  王通信壹刀就把當面的波斯重甲士直接砍死,他那套黑色的鎖子甲,根本無力阻擋,當頭劈下的陌刀。
  鋒利刀刃輕松劃開了鎖子甲的甲鏈,連帶著內裏的皮肉被砍出了壹個巨大的血槽。
  如果不是胸墻鏡甲鐵板阻擋的話,這壹刀甚至能從左肩砍到小腹去。
  壹刀劈完,王通信就往後面退去,第二排的瓊熱多金已經舉著刀往前來了。
  而對面波斯重甲士倒下後,擠到前排的波斯人長槍還沒來得及捅刺,瓊熱多金的陌刀又劈了下來。
  跟上壹個人不壹樣,瓊熱多金的陌刀直接劈砍在了對面的兜鍪上,牛皮鑲鐵片的兜鍪,同樣無法阻擋這壹擊。
  陌刀的尖刃輕易劃開了波斯人的兜鍪,隨後砍破了面甲,再將他的眼珠砍爆,鼻子削掉,滿口黃牙直接沒了壹半,舌頭去了三分之壹,下巴整個丟失。
  非人的嚎叫從波斯人已經不能稱之為口的破爛器官中發了出來,這個倒黴蛋壹時間並未死去。
  他猛地轉身,哭嚎著希望能離身前的魔鬼遠壹點,可是周圍都是人,太密集了,他除了阻擋了後面戰友前進的腳步造成混亂以外,完全是在徒勞。
  王通信又上前來了,第三輪陌刀劈砍開始,這次如林長刀造成的破壞力更加驚人。
  仿佛還附加了對波斯軍精神上的打擊,許多還沒被陌刀砍中的人,甚至都發出了同樣的慘叫。
  第四輪,第五輪,第六輪!
  極短的時間中,憾山都的陌刀劈出了六輪,如同屠豬殺狗壹般的輕松。
  鮮血亂飆,殘肢斷臂四處飛舞,王通信突然覺得眼前壹空,原來他們已經打穿了波斯軍第壹陣。
  遠處,波斯人的古怪樂器又響了,第二陣的波斯人在軍官的命令下,緩緩開始向王通信他們靠近。
  沒有絲毫猶豫,在鮮血的刺激下,腎上腺素大量又快速的分泌,憾山都的甲士們越戰越勇。
  張昭放眼向遠處看去,戰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人數比較多的波斯軍反而被自己這方壓著打。
  他們已經從原本的⌒型布陣,被壓縮了回去,快變成○布陣了,兩翼已經完全收縮,這是明顯支撐不住的前奏。
  “大王,壹刻鐘了!”身邊的郭天策盯著刻漏提醒張昭,從鬥將結束後,戰鬥已經進行壹刻鐘了。
  這是個比較敏感的時間點,哪怕就是訓練有素的勇士,披甲戰鬥壹刻鐘也是很長的時間了。
  後世經常看互毆視頻的都會發現,平常人只用拳頭,也就能堅持個兩三分鐘都會氣喘如牛。
  “吹號角,全軍止步!”看起來並不能壹次性的擊敗對面的波斯人,前鋒的推進速度也變慢了下來,張昭幹脆了暫停了戰鬥。
  於闐軍的號角聲響起,對面波斯人的號角也響起了,兩邊剛才還在搏殺的士兵,突然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壹樣。
  他們不斷開始停下腳步,雙方漸漸脫離了接觸,隨後第二聲號角響起,所有人開始緩緩後退壹小段,退到雙方弓弩射程以外。
  當然過程並沒有那麽和諧,有還想撲出去,但是被對面打回去的,也有試著還發起壹波沖鋒結果沒成功的。
  更多的則是像王通信和山豬兒等這樣還有體力的,已經抽出了長弓開始朝對面射擊,緩緩而退的波斯人,又在弓箭攢射下留下了不少的屍體。
  戰場陷入了短暫的停歇,後排沒有上前的士兵趕緊充當起了輔兵。
  他們拿上了加了乳酪和蜂蜜的粳米飯團,溫熱水,可以讓甲士們倚靠的支架,開始伺候前排重甲士吃喝和休息,以盡快的恢復體力。
  而這時候,棉甲的好處就更加體現出來了,經過短暫的休息,當體溫降下來以後,棉甲很快就被從身上脫了下來。
  甲士們可以更輕便的吃喝和休息,但對面的波斯重甲士,則根本不敢卸甲。
  趁著這個機會,戰場上的傷員開始被運走,沈默中,第二次的風暴開始醞釀。
  對於所有人來說,這都是司空見慣的場景,這個時代,重甲步兵間的戰鬥,最殘酷的時候甚至可以經過兩三天,達到七八次以上的戰鬥以後,才會分出勝負。
  但張昭估計,他用不了那麽久,因為雙方都不是中原五代那種戰鬥力極強,強悍到可以被稱為武瘋子,戰場神經病的猛人。
  最多還要兩輪,甚至就是在下壹輪,決定勝負的時刻就會到來,就看哪方先撐不住,張昭覺得,肯定不是自己。
  張昭很自信,阿杜拉爾就沒這麽自信了,因為他收到的戰報非常不容樂觀。
  他正面最精銳的千戶,已經戰損了接近二成,而擊敗他們的那支陌刀軍,可以說並沒有倒下多少人,非常輕松的就擊敗了他們。
  “將預備的右後第三千戶換到前面去,剛才大家戰鬥的非常英勇,傳下去,每人加賞三枚銀元,戰勝後,最英勇的軍官和士兵還會有來自布哈拉的美人賜下!”
  考慮再三,阿杜拉爾還是準備換壹下陣,再是英勇的千戶,損失兩成以後,戰鬥力肯定會繼續下降,再讓他們上前,很可能會造成崩潰。
  ‘咚!咚!咚!’滿地鮮血中,沈寂了壹刻鐘左右的戰鼓再次敲響。
  雙方都沒有可以依靠的營寨,可以說就是壹場遭遇戰,因此不像下寨好了的軍隊,覺得自己不能打了還可以據寨而守。
  在這種曠野上,沒有退縮的空間,雙方都沒有,任何壹方發起戰鬥,另壹方都必須要回應,於是雙方的進攻戰鼓再次敲響。
  這壹次的靠近,距離比上次進了很多,弓弩的對射也幾乎陷於停頓。
  畢竟已經鏖戰壹刻鐘了,這時候還能有臂力引弓射擊的,基本都是後面沒有上前的士卒。
  但因為隔得遠,也不便調整陣型,是以箭矢顯得稀稀拉拉的。
  王通信發現對面換人了,他與身邊的山豬兒還很有默契的對望了壹眼,相視壹笑,這表示對面剛才已經被他們打怕,所以只能換人來戰。
  “舉!”王通信大喝壹聲,前排兩百把陌刀頓時高高舉起。
  ‘唰!’雪亮的刀光迎著將要正午的陽光,看起來格外晃人眼。
  山豬兒甚至看到了他對面那個波斯甲士喉結聳動了壹下,顯然在害怕的咽口水,這同時也表示,他沒有頓項。
  鄭守禮繃著壹張臉,但那不是表示他緊張,而是表示他現在已經極為憤怒。
  他所在這個都,已經少了接近兩成的人,這些都是安西唐兒的後裔,每損失壹個,他都非常的心痛,殺十個波斯胡兒都不能彌補。
  “二哥,殺胡啊!殺胡啊!別管我,咱們鄭家人,不能再被這些雜胡欺負了!”
  二弟鄭思禮的嚎叫仿佛還在耳邊響起,鄭守禮突然覺得眼睛壹紅,壹滴豆大的淚珠從他眼眶裏滾了出來,思禮被捅傷了小腹,不知道還能不能活下來?
  我這個做兄長的,絕不能給弟弟丟人,他命懸壹線還要叫我殺胡,那某鄭守禮,就是戰死也要殺光眼前的胡兒。
  ‘咚!’
  雙方靠近了,鄭守禮頭上狠狠挨了壹下,頭暈目眩中,他兇性大發,不停招呼著身邊的士兵越戰越勇。
  雙方都發了狠,沒有絲毫躲避的開始瘋狂對捅,鮮血順著被擊穿的甲葉噴湧而出。
  楊守禮身邊不斷有人慘叫著倒在地上,但立刻後面的就補了上來,無比堅決。
  反觀波斯人那邊,看到於闐軍如此英勇,補上來的幾乎都會稍微遲疑壹下,而就是這瞬間的遲疑,導致波斯人越戰越往後退。
  瘋狂搏殺中,鄭守禮聽到了來自右面驚恐的哭嚎聲,這不是己方的人,因為這哭嚎他壹點也聽不懂。
  “憾山都威武!陌刀軍威武!”身後傳來了起身大喝。
  鄭守禮明白了,不用看也知道是張大王精銳甲士憾山都手持陌刀,已經擊垮了對面的波斯人。
  所有人的喊叫了起來,對面波斯人的哭嚎,就如同是他們前進的戰鼓壹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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