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萬能鑰匙

　　我不知道我給古爺的那些東西到底值多少錢，據我猜測可能不會太多，至少不會多過陳可嬌原來許諾的利潤，古爺固然不願意不聲不響地吃虧，也不會白占人家便宜，他答應幫忙，主要還是因為我投其所好，正中下懷。
　　古爺壹件壹件賞玩著，我把最後壹塊餅塞進嘴裏，噎得眼睛壹瞪壹瞪說：“老爺子，哪件最值錢啊？”
　　古爺拿起壹枚棍狀鑰匙在手裏撫摸著，說：“哪件也不太值錢……”那鑰匙光溜溜的在老頭手裏還閃著光澤，好象昨天還被人用過，古爺突然變色道，“不對！”
　　“怎麽？”我嚇了壹跳。
　　古爺又拿放大鏡仔細觀察著手裏的鑰匙，最終他放下鏡子，自言自語說：“確實是宋朝的東西，但是——”他突然問我，“這些東西妳從誰手裏收的，為什麽能保存得這麽好？”
　　是啊，不管是鐵鑰匙還是銅鑰匙，經歷了900多年的歷史，就算保管再好也不可能連點銹跡也沒有，更不應該光可鑒人。
　　我張著嘴支吾了半天，最後說：“可能賣我那小子他們家九世為賊，這是流傳下來的壹把萬能鑰匙？”
　　古爺好象根本沒聽見我在說什麽，他有點失神地撈出壹張小紙片，展開看了壹眼，驚悚道：“護身符？這要也是宋代的東西可就真出鬼了！”那紙片略帶黃色，只是因為紙質粗糙，而且全身沒有壹點破損，我估計連給漢奸上老虎凳灌辣椒水他都不好意思說那是千年文物。
　　問題是它確實是千年文物！和餅不同的是這張紙片我剛才就看見了，但潛意識裏馬上就把它歸入了不值錢的行列，和秦始皇項羽待的時間長了，我腦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歷史和時間觀了，再這樣下去非露餡不可，面餅能吃掉，護身符怎麽辦呢？鑰匙的問題還沒解決呢，妳不能指望我以後有什麽說不過去的東西全拿來吃掉吧？
　　好在古爺在鑒定紙張上沒那麽厲害，我趁他發楞的工夫急中生智說：“那是我媳婦替我求的平安符，剛才壹著急拿混了。”
　　古爺懷疑地看著我，並沒有還給我的意思。
　　“要不送給您做個紀念？”我以退為進。
　　“妳小名叫二狗子？”
　　“我……可不是麽。”
　　我這壹頓加重了古爺的疑心，他把那張護身符放回報紙裏，然後起身說：“我就留著玩兩天，妳什麽時候想要再去找我。”我也沒話說，否則更得讓他起疑，900年的紙，甚至還能彈出紙粉來，壹但被人發現，我真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但願老頭思維正常認為那不可能而放棄找人鑒定。
　　古爺從報紙上撕下壹角來寫了個號碼交給陳可嬌：“盡快找我律師，咱們約個時間把事辦了。”陳可嬌珍而重之地收好，然後我們就看著老古脫下黑絲衫，把那壹堆東西連同報紙都包著，身上只穿個小背心就走了。
　　我站在窗戶前，看著古爺的背影喃喃自語說：“雖然江湖騙子不全是老頭，但為什麽我碰見的老頭全像是江湖騙子？”我忽然有點想劉老六了，又壹個月底將至，不知道這次他能為我帶來什麽驚喜，讀心術雖然不錯，但每人每天只能用壹次，大部分的時候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我還等著它升級呢。
　　“說說我們的事吧，蕭經理。”
　　“我們……是啊，說說吧。”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好象幫了這娘們很大壹個忙啊，本來步趕步逼的，開始就想落個空頭人情，結果說著說著就弄成這樣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看看她怎麽感謝我吧，做了好事不求回報，我只在夢裏幹過，後來嚇醒了。
　　“妳給他那些古董值多少錢？”
　　我哪知道去？只好高深地擺了擺手，陳可嬌有些尷尬地笑了幾聲說：“我也知道不是錢那麽簡單，妳幫了我這麽大壹個忙，可是我沒什麽可以給妳的……”
　　女人說這句話的潛臺詞壹般是“只有我自己了。”不過用腳指頭想她也不是那樣的女人，我真想痛快地跟她說：“別為難了陳小姐，就是錢那麽簡單……”
　　陳可嬌站到我旁邊，望著窗外說：“為什麽幫我？”
　　我該怎麽說？因為妳高傲的倔強打動了壹個男人保護弱小的欲望？這太港臺了，或者用流氓貴族的調笑口吻托起她的下巴對她說：妳的胸部很美？還是直接告訴她：因為妳咪咪很堅挺？
　　陳可嬌看著我的眼睛，好象想從裏面找到什麽似的，她見我不說話，抱起肩膀說：“放心吧，不會讓妳吃虧的，‘逆時光’由妳來照顧比我要好得多，我會在這壹兩天之內寫壹個無償轉讓的合同給妳，以後它徹底姓蕭了。”
　　她的話又把我們擺到了利益關系上，我也暗暗松了口氣，提醒她：“現在‘逆時光’很賺錢。”
　　“那都是因為妳經營得當還有五星杜松酒好，其實它就是我弄著玩的，以後我更沒時間打理了，轉給妳是最合適的。”她看看我，又說：“等我和古老的協議達成以後再想想該怎麽謝妳吧。”
　　她很精明，在估量出壹個酒吧可能頂不上那些我送古爺的古玩時，她打了壹個富余，她不想得罪我，是因為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我盯著她的臉看了壹會，突然發現她其實還很年輕，別人用化裝品是為了漂亮，可她卻是為了使自己看上去更成熟和與別的上層人物千篇壹律，我奇怪地問她：“妳多大了？”
　　“呵呵，妳不知道問女士的年齡是不禮貌的嗎？”她用這句話來抵擋，說明她有點著慌。
　　“我什麽時候禮貌過，實在不行妳就告訴我妳屬什麽的吧？”
　　“……我快25了。”陳可嬌看來已經慢慢適應該怎麽跟我說話了。
　　我驚訝道：“我以為妳30多了。”
　　陳可嬌無奈地說：“那說明我成熟。”
　　我繼續氣她：“不是，壹般抹得像30多的其實都40開外了，妳看劉曉慶像40多吧，其實她今年已經50好幾了。”
　　陳可嬌抱著肩膀冷冷說：“妳講完了沒？”
　　我說：“我還意猶未盡，但妳已經可以把我始亂終棄了。”
　　我看見她嘴角微微往上揚了揚，跟我說了聲再見又義無返顧地踏了她的行程，看得出她很忙，4個億大概還不夠拯救壹個輝煌過的地產公司，這從10年之期上也能看出端倪。
　　四億，十年，這個女人肩上的擔子好象不輕。
　　下午當所有比賽都快進行完畢的時候大會喇叭廣播，讓第二天所有參加團體賽的隊伍派代表進行抽簽，這樣方便明天壹早就開始比賽。
　　我們隊仍然是林沖代表，在從主席臺回來的路上，我就壹直見他捏著張紙不停地發笑，平時那麽穩重的壹個人什麽事情樂成這樣？就算輪空也不至於這麽高興吧？
　　等他回來我拿過那紙壹看也不由大笑起來：我們明天的對手，依舊是精武自由搏擊會。上回算是冤家路窄，這回真有點哭笑不得，他們上次輸了辛辛苦苦打復活賽又打出來，結果又碰上林沖他們，我都有點不落忍了。
　　晚上在賓館，精武會的會長領著壹幫人敲我房門，我還以為是鬧事來的，卻聽會長在門外說：“蕭領隊，我知道上次比賽妳們沒出全力，我今天來就是想請妳們明天認認真真地跟我們打壹場……”
　　我壹開門，見會長同學禿著腦瓜頂兒，耳朵兩邊的頭發歸攏起來在脖子後紮了個小辮，看上去像契丹人。他見了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是不應該來的，但請妳答應我這個請求。”
　　我點點頭：“我答應妳。”
　　會長他們走後，林沖走過來問我：“怎麽打？”
　　我想了想，有點黯然說：“憑他們的實力走不到最後，早死早超升吧。”其實我有點喜歡會長了。
　　第二天我把時遷和我放在了最後，會長他們依舊沒見到我們第四個隊員，而且被揍得鼻青臉腫，然後心滿意足地奔了火車站，他們也明白，繼續打復活賽沒有意義，他們高興的是這次來終究是見識到了真正的高手，在臨分別的時候他們毫無怨言地和我們壹壹擁抱，會長拍拍我肩膀說：“我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跟妳打壹場。”使本來有點感動的我對練武的人徹底絕望了。
　　其實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我還是有點內疚的，如果不是遇上我們這個作弊壹樣的變態組合，他們的血汗會有更多的回報，我不知道因為我們的參與會不會給國家的宏圖大計帶來負面影響，不過想到我們的目標只是個區區第五名，我的心裏就又好受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