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八字
夢女降臨 by 藍胡子小女孩
2025-2-20 19:42
初冬頭壹個月,是學期裏學生最清閑的時間。鞠義坐在等候室,給圍巾系了個重結,扭頭替陸恩慈整理額發。
“妳壹個月要來眼科三次,不嫌麻煩嗎?”
她觀察著恩慈眼睛的情況:“唔,我看著……恩慈,妳的眼睛壹切正常啊?”
“陪我查查嘛,萬壹是青光眼,老花眼什麽的…那可怎麽辦?好嚇人的。”陸恩慈笑著說,臉色有些蒼白。
第壹次出現視幻,是秋日那次發表,在演說臺。
第二次是坦誠後和紀榮做愛。
而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最嚴重的壹次,是紀榮月前出國的晚上。
深夜做愛到壹半,老登很有興致地抓著她的腳腕舔逼,灰發埋在腿間,在腿根咬出紅痕,澀得不得了。
可陸恩慈睜大眼睛,只看得到淩晨四點五十三分的辦公室。
那感覺像是自慰,或者人外控制,眼睜睜看著自己身處生前的世界,可身體的快感分明告訴她,紀榮在,要操她。
陸恩慈是真的有點害怕,不敢耽擱下去了。
偏偏視幻的癥狀在紀榮離開後減輕,她更覺得心慌,頻頻到醫院檢查,做了腦部ct片不放心,又叫上鞠義陪伴自己。
鞠義追問:“怎麽不讓那個…那誰,帶妳看病呢?也不用這樣,大早上就來排號。”
陸恩慈可憐巴巴瞅著她:“他最近不在國內,我也不敢告訴他。壹把年紀了,讓人家帶我看病……鞠義,妳忍心嗎?”
鞠義恨不能用圍巾勒死她:“妳說這話,妳都對人老頭子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了,還在意這個?”
陸恩慈疑似失去所有力氣和手段,靠在她肩頭裝聽不到。
兩人坐在壹起咬耳朵,很快叫號叫到陸恩慈的名字。鞠義在外面等著,沒想到還不到五分鐘,陸恩慈就出來了,垂頭喪氣坐下,也不說話。
“怎麽了?”鞠義有些緊張。
“醫生說我沒事,讓我別胡思亂想。”陸恩慈抿唇:“可是,我真的真的能看到……”
鞠義本要問好友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轉念壹想,突然記起另壹個法子。
“我帶妳去看看神婆吧?”
她把陸恩慈手上的片子接過來,裝進塑料袋,道:“說不定是招到了不幹凈的,這種東西都是可以算的,我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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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義家裏生意做得大,自有神婆的門路。她打了個電話約到時間,當天正午就開車跟陸恩慈趕過去。
神婆姓徐,南方人的長相,住在二環口壹個老胡同裏。陸恩慈直到下車,才恍然發現這地方自己其實來過。
二十七歲的夏天,她曾回來A市,參加當年的高中同學聚會。
有個女生讀書時同她格外要好,後來嫁給壹個外地軍官。巧的是沒幾年男方轉政落戶回來,兜兜轉轉,又定居回A市。
陸恩慈對這個地方印象深刻,是因為當時女同學開車,在這兒停車換乘地鐵。
“A市二環內外地牌照進不了,我開我老公的車,每次上班都得停在這兒,可麻煩,下次還是開我自己的。”
如今也說得上壹句時移事往,時過境遷。有人家庭幸福,恩愛美滿;有人孑然壹身,命如飄萍。
陸恩慈心裏感慨,亦有些恍惚,跟在鞠義身後走進屋內,小心翼翼合了防盜門回頭,擡眼滿室神佛入目,壹時間定在原地,驚驚青青,出嗮冷汗。
“來了?”
徐姨從臥房走出,盤著頭發,身形纖瘦,露出的十指幹凈蒼白。
陸恩慈眼睛發疼,竟然想逃。她強忍著不適,像個第壹次算命的靦腆女孩兒,眼眶通紅坐到徐姨對面。
鞠義在旁側的小沙發上,垂著腦袋挑金珠新串的紅繩,並未對當下環境有任何不適。
“小姑娘把八字寫在這兒。”徐姨很耐心,遞了張紙過來。
日頭正盛,窗外偶爾有貓經過。陸恩慈心下稍安,默算時間,比照當下的年月反推自己理論上的八字,寫給對方看。
怎麽樣呢,她大著膽子盯緊了被供奉的瓷像。
有本事就克死我^^
沒想到徐姨不滿意。
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女人拿著紙條註視片刻,卷成壹團丟進供臺的蠟燭,重抽了張遞給陸恩慈,盯著她道:
“要寫‘自己’的八字,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