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出了問題

“不應該啊！”邢炙道，“馮詹事當初不是很屬意妳的麽？是不是詹事府那邊出了什麽岔子？”

大夥回來不過幾日，這是頭壹次聚首，哪裏知道這麽些細節。

“詹事府平靜得很。莫不是跟前陣子馮良意想排擠武將勛貴那事兒有些幹系吧？”

戚子赫吐著瓜子殼說，“馮良意跟馮詹事沾親帶故，沛英當初寫文章替武將們說話，駁斥他們那壹黨的挑釁，最後雖然是沒讓他們搞出什麽浪花來，但馮詹事興許是要避嫌。”

自西北回來之後，蘇沛英便即跟馮良意他們有意無意地對上了。

以他的身份，當時敢於直擊身為閣老的馮良意壹黨還是很有風險的。

尤其當燕棠他們此戰若是敗了，或者沒有取得後面雙勝的結果時，馮良意等人勢頭必然高漲，到時他被冠上莫須有罪名針對打壓也是可以意料到的事。

而在他們最後大勝之前，他似乎也的確受到了壹些波及，但他並沒有退縮，壹直堅持到底了。

隨著北真落敗，眾人用戰績狠打了馮良意等人的耳光，他這邊也才開始逐步解壓。

近日也因為力挺燕棠而連續受到肯定，連公務的重心都逐步轉到東宮去了。

這些大夥都已經知道，兄弟之間動不動說謝字就矯情了，也就沒有人刻意把這些掛嘴上。

“至於嗎？”戚子煜聽完了就說道，“馮良意跟馮詹事都隔多少層了？頂多也就是個堂叔輩。

“他馮良意就算在內閣，也管不了皇權的事，馮詹事是太子的人，就算權不如馮良意大，也犯不著看他的眼色行事。”

說完他看向蘇沛英：“馮家要沒別的事，那會不會是馮小姐有什麽想法？”

蘇沛英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笑了下：“妳們到底看戲不看戲？不看就吃飯去，晌午在衙門裏我可是沒吃飽。”

……

首次回來碰頭燕棠就不在，總覺得缺點什麽。

晚飯在翠湖邊找了個館子吃的，出來時新月早已升上天空。

藍明仙回到府裏，輕悄悄地避開藍夫人回了房，剛進門丫鬟就上來道：“姑娘，鎮北王妃下晌差人來請姑娘過府做客。來的時候您剛好出去了，然後留下話來。”

戚繚繚找她麽？

她想不出來會有什麽事。

丫鬟便就笑道：“姑娘，奴婢聽說靖寧侯府上晌差了媒人過來說親。也許，王妃請您過府，是因為這樁親事呢？”

藍明仙沒想到被自己的丫鬟打趣，聽完頓立半刻，臉上又泛起了熱。

不過倒不覺得戚繚繚找她會是為了婚事，戚繚繚又不是那多事人，雖是他小姑姑，卻向來不管家裏事兒，不可能為這個找她。

想了想，就道：“妳明兒壹大早回個話到王府去，就說王妃若方便的話，那我上晌就去拜訪。”

泰康坊裏這壹行浩蕩進坊，便在大槐樹下各歸各府了。

戚子赫跟著戚子煜進了門，又拐到他屋裏蹭茶吃：“淮之心裏頭那個人是誰妳知道麽？”

戚子煜邊解袍子邊哼笑：“我哪裏知道？我跟妳知道的壹樣多。”

說完坐下來，端了杯子，他倒是又道：“不過聽他這意思應是從前有過接觸，妳只要想想早年他跟誰走得親近，後來又生份了，便差不多有數了。”

戚子赫若有所思點頭。

戚子煜問他：“妳操心人家做什麽？”

他笑了下，撣撣袍子，起身走了。

屋裏空下來，戚子煜端茶到了唇邊，不知想起什麽，擡手在唇上摸了摸，又禁不住揚唇笑了。

邢小薇壹不小心吃多了，下了馬之後揉著肚子在坊間消食。

戚子卿說：“那我回去了。”

“妳回去唄。回去看看子湛睡了不曾，沒睡的話煩他給我弄點消食的酸梅湯來喝唄，改天我請他。”

隔了幾個月沒吃上燕京館子裏的飯菜，這會兒回去又哪裏睡得著？

戚子卿頓了下，又次翻身上了馬：“他做的酸梅湯不好喝，出去遛兩圈就好了。”

邢小薇：“……”

幾個人席上都喝了幾杯酒。

蘇慎慈讓人準備了醒酒湯到蘇沛英房裏才回房。

陳福跟進來：“爺，給東宮的折子是直接明兒您拿去給太子殿下，還是遞去詹事府？”

每日夜裏他都得負責將主子要用到的東西分類歸納好。

蘇沛英泡在浴桶裏把湯喝幹凈，頭仰在桶沿望起屋頂來。

馮淩對他的欣賞其來有自，與馮良意的交鋒雖然讓人捏了把汗，但馮家並沒有因此做出過什麽避嫌的舉動。他欣賞馮淩的風骨，也漸漸接受了娶馮小姐為妻這個事實。

也許是因為從小並沒有感受過正常和睦的家的溫暖，又早早地擔起長兄如父的職責，在婚娶的事上他的想法其實較為實際，相較於戲裏的才子佳人，他更想擁有細水長流般的穩定平凡的兒女之情。

——他不想圖那些虛的，兩個人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給將來兒女多給予些關懷也就夠了。

他仔細斟酌過馮家的家風，以及馮淩夫婦的為人，覺得以他們這樣端正的家庭出來的馮小姐，意念上應該不會與他差到哪裏去。

之後又輾轉看過她的壹些詩詞文章，也頗合誌趣。所以對這門婚事，他倒是真上了心的。

事出在壹個月之前，那會兒燕棠他們差不多正準備打北真的時期。

下衙時與馮淩在承天下遇見，邀他同往府裏吃茶議事。

半途馮淩離席去會臨時造訪的客人，傳了馮小姐的哥哥前來作陪。

兩人就是家事及文章閑聊了壹會兒，又說到坊間壹些貴族間傳聞，總之話題雜七雜八，具體他都想不起來說了些什麽，但那之後就風向變了，原本約定的文定之期改了，到拖到如今沒了音訊。

這可不像是馮家作風……

當然，未及文定，便不算訂親，沒有訂親，對方不談了，也不算悔婚。

但終究應該有個說法。

他直覺是那次談話有問題，只不知道是哪個節骨眼上出了錯，媒人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盯著梁上雕花看了會兒，他接過折子來看了兩眼：“遞個帖子去馮府，我先去問問馮詹事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