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说不清是原谅，还是发泄，妻子真的挥拳，不停拍打在我胸膛哭诉道既然你爱我，既然舍不得我，又为何这么狠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丢给别人？我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想不清是由，一切都发生的有点失控，也出乎我的意料。在答应肖阳的条件时，我只自私的考虑了自己，没想到事情发生后舍这么心痛，也没想到会给妻子带来这么大的痛楚。
面对妻子的质问，我无法回答，也无法解释。她拚命的捶打，我只能默默的承受，这一切都是我犯下的罪，后果自然应该由我承担。
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十分钟？反正我感觉很漫长。或许是打累了，也可能是哭累了，妻子终于停手，呆呆的看着我。
人，很多时候，就是会不经意的犯下不可饶恕，让人无法原谅的错误，从而伤害到身边最爱你的人。此刻的我，或许就是这其中之一，是被生括压垮？还是被欲望迷惑？我伸手，想抚干妻子脸上的泪水。她的每一滴眼泪，都流在了我心里，她的眼在流泪，我的心在滴血。我不能去庆幸，事情没走到哪一步，也不能把所有都怪罪到肖阳头上，因为我也是罪魁祸首。
我没资格怪罪任何人，任何事，这都是我的选择，这里唯一有资格怪罪，审判的，只有她。
手刚碰触到她的脸颊，她就再次放声大哭，扑倒在我怀里，紧紧的抱着我。胸襟又一次被热泪淋湿，温温暖暖却让我全身发冷。
泪水永远洗不去我的罪孽，也冲不走她心底的伤痛。我们就这样搂在一起，她不停痛哭，我无法安慰，因为我没有那资格，只能默默的抱着她，希望还能给她点残存的温暖，让她那颗破碎的心，能感受到些许的暖意。
不知站了多久，经历这么多事，她或许是真累了，哭泣变成抽泣，然后变成哽咽，最后就这么站着，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害怕面对她的眼神，害怕再次看到那认命，绝望的眼神。直到她呼吸均匀，闭眼睡着，我才敢低头看她。
原本光亮整齐的长发已经凌乱，妆容也早己被泪水洗净，面窖有些憔悴。想到和我出门时的容光焕发，我都干了些什么，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把自己揍个半死。
拨开她额头的头发，还有那被泪水沾湿，贴在脸颊的长发，她似乎有点惊醒，躲避似的偏了偏头。我停下动作，看到她的倦容，想把她抱回床上。站太久，弯腰时才感觉全身酸麻，我一点点玩下去，慢慢将她拦腰抱起。
不知为何，才走几步就全身乏力，有些抱不住的感觉，担心将她惊醒，就近走到沙发边慢慢坐下。让她的头枕在我腿上，似乎终于不用支撑，躺在沙发上后，她舒服的翻了个身。
轻轻擦乾她脸上残留的妆容，看着她的泪颜，我想了很多，不知何时在沙发上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沙发上已经没了妻子的踪影。我瞬间惊醒，跌跌撞撞的闯回卧室，没有人，冲到浴室，厕所，全都投人。心里很害怕，害怕失去她，更害怕她做出傻事。
慌乱的拿出电话，翻找她的号码，按了半天才过去拨打过去。通了，但投人接听，很快就被挂断。我不死心的打了很多次，直打到她关机。
我像只丧家之犬，有愤怒，还有无奈，打翻了台灯，摔坏了那个我们共用的杯子，胡乱发泄了一番。
无力的躺在床上，止不住胡思乱想，想着她是不是还怪罪我，怪罪也没错，不管那个女人，遇上这种事都不会轻易原谅吧想到她会离开多久，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和我离婚之类。
很慌乱，很无助，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倒，错乱，崩塌。看到墙上，我们结婚时，她依偎在我怀里，我们幸福亲吻的婚纱照，真的很痛苦，痛的让我抓狂。差点忍不住拿起东西，砸烂墙上的相框。
不过最终还是下不了手，我的愤怒，不是对她的离去，而是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后悔。昨晚没扇下去的几巴掌，今天终于打下去，啪啪的脆响连续传来，脸上火辣辣的疼，但还是解不了心里的疼。
我不敢在看那张有着无数美好回忆的照片，狼狈的逃出卧室，像只死狗般躺在沙发上。我只想睡着，然后什么都不去想，可怎么也睡不着。无意间，看到沙发前的案桌上，压着张信纸。
像是迷失在野外，已经精疲力竭，即将饿死的遇难者，看到前方冒起炊烟的房屋。突然有了生气，翻身从沙发上坐起，可伸到信纸边的手，又颤抖着不敢去拿。
害怕空欢喜一场，害怕屋里是坏人。我此刻害怕的是，那是她失望，绝望的弃笔，更害怕是纸离婚协议。
犹豫，抉择都没用，我咬牙拿起信纸展开。
我最爱的爱人，磊当你看到这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你不用太自责，我知道，昨晚的事，不是出自你自愿，我也知道，那不是你所希望的。我很想原谅你，留在你身边，一起度过这段难熬的时光，我很努力的想说服自己，但最终说服不了，我很怕面对你会再次失控，做出错误的决定。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冷静下，冷静下来思考，该现在怎么办，要怎么办，是缅怀过去，还是迎接未来。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想回家住段时间，让自己能好好想想。
请你不要打电话，也不要来找我，我害怕见到你，会失去自我。等一切都想明白，我会回来找你，爱你的芸涓拿着信纸的手有些颤抖，短短几段，我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上面还未乾透的泪痕清晰可见，像是一朵朵凄零的小花，眼前浮现出她写这封信时，不停写不停流泪，想擦却怎么也擦不干的画面。
脑中很混乱，但基本的意思还是看明白，有一点点松口气，至少地不会想不开，做出让我终生后悔，自责的傻事。
感觉自己现在是个被关在看守所，等待宣判的囚犯。承担这一切的后果，我没有任何借口，只是希望后果不会来的让我无法承受。
拿着信纸坐立不安时，电话突然响起。以为是妻子打来，欣喜的拿起，看到是岳母家的号码。脑子嗡的下炸开，感觉捧的是个烫手山芋。
犹豫着要不要接，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现在打来，肯定是为妻子一大早跑回家的事，不知道等会如何解释，也不知道妻子跟他们说了什么。她应该不会把昨晚的事说给岳父岳母听，可如果在被追问出来，恐怕就再也没回旋的余地。
即使害怕，也不敢不接那边的电话。
喂！磊啊。电话刚接通，岳母的声音就传来，和平时的语气不同，有点焦急，严肃。
我是，妈什么事？』心里颤抖的很厉害，还是要装镇定。
你是不是跟芸涓闹矛盾？没有客套，岳母开门见山的问。
啊？什么意思？果然猜中，现在一切都还不明朗，这不是小事，自然不能不打自招。
别装糊涂，想瞒我，她怎么突然跑回家来了。岳母质问说。
这么快就到家了，看来我醒来时，妻子已经离开有一会了。
呃我沉吟道，想着说辞，很快编造说她说想回家住几天，我也不是很清楚，早上起来她留下张纸就走了。
还想骗我？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清楚，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打她了？岳母指心头一跳，没想到那一巴掌的指痕还没好，都怪肖阳那死肥猪，想想都觉得不解气，昨晚要不是妻子拦着，真可能把那肥猪打废了。
难怪被岳母看出端儿，但这事无法解释，虽不是我打的，但是因为我的关系。只能信誓旦旦道没，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动手打她？那她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岳母追问。
这真是哑巴吃黄连，根本就无法解释，我沉吟着没有出声。
即使她做错什么，你们闹出矛盾，你也可以跟我们讲，我会好好说她，你做为她的丈夫，怎能动手打她呢？等了半天，见我不说话，岳母责问说。
有点郁闷，听岳母的口气，以为是妻子做错什么，但打她的事，被贯在我头上了。看来妻子什么也没跟岳母说，不然她不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知道就好办，现在只要搞定岳母，说谎也在所不惜。我否定说没有，妈，你想太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跟我说说，她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岳母抓着这一茬不放。
有点百口莫辩，我只能继续装傻。
原本你们两夫妻的事，我不想管太多，日子是你们在过，时间长了，磕磕碰碰难免会有。但不管怎样，不管她做错什么，你都不能动手打她。岳母教训似的说。
是，是，妈，你说的对，但我真没有打她。有点想死，已经够乱了，还惹出这么多麻烦，如果现在肖阳出现在我眼前，肯定会再次被痛揍。
别狡辩了，我还不了解我女儿？她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跑回来，在说她脸上的伤，还有眼睛都哭的都肿成那个样子，我都心疼。
我的解释都白费了，被岳母自动忽略，在她心里，已经坐实那伤是我打的。这么猜也不是没有理由，任何女人突然跑回娘家，脸上还带着伤，谁都会理所当然的想成是闹矛盾，男人造成的。
悲剧的是，我现在只能默默受着，不能说，也不能解释。担心说太多露出马脚，只能继续沉默。
她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问什么也不说，你这儿也不说。你们不愿把事情跟我们将，我理解，但现在事情闹成这样，做为一个男人，你准备怎么办？问不出个所以，岳母转而求其次道。
呃，她说想静静，等过些天，她冷静下来，我就来接她。我讨好似的说。
行！我就在家等着你，现在不说，来接人的时候，一定要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不然这次别想轻易接走。岳母警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