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九章 盤山石階

　　彭凡前來挑戰。
　　蘇庭壹瞬便將他打飛了出去。
　　門中的動靜，引來了諸多同門。
　　有陽神境界的長老，有與彭凡同輩的弟子，俱都往這邊趕來。
　　彭凡並沒有性命之憂，但這天眼神通畢竟不凡，哪怕蘇庭已經刻意減弱了其威能，也讓彭凡昏厥了過去。
　　“走罷。”
　　蘇庭揮了揮手。
　　紅衣深深看了他壹眼，點了點頭，在前領路。
　　然而這時，又有弟子攔在前頭，喝道：“尊駕初來乍到，便傷我元豐山弟子，未免太過囂張了些。”
　　蘇庭摸了摸下巴，正要說話，卻聽得壹個蒼老的聲音。
　　“不得無禮。”
　　這時扶起彭凡的壹位老者，身材魁梧，氣息沈厚，他看了過來，道：“這位是蘇長老，信天翁師兄招回來的外門長老，乃是妳們古字輩的師叔，不得以下犯上，還不賠罪？”
　　那弟子面色難看，終是施禮。
　　而其他弟子見狀，也俱都安靜了下來。
　　“嗯？”
　　蘇庭朝著那看了過去。
　　而那老者似是未有察覺，已經轉過頭去，扶著彭凡。
　　但蘇庭知道，老者是故意轉過頭去的，壓根不想與他對視。
　　這老者或許在彭凡出現之時，便已在旁邊，但卻沒有阻攔，任由彭凡挑戰。
　　只是在彭凡受創之時，老者才禁不住現身出來。
　　但現身出來後，性質便不同了。
　　先前隱在暗處，可以任由彭凡試壹試蘇庭的斤兩，睜壹只眼，閉壹只眼，只當不曾看見……但既然已經現身出來，作為長老，不顧眼前之事，縱容門下弟子犯下規矩，便說不過去了。
　　這才是老者阻止門下弟子以下犯上的原因，而並不是他多麽看好蘇庭。
　　“總之，多謝了。”
　　蘇庭笑了聲，笑得極為敷衍。
　　紅衣看了過來，神色異樣，但還是領著蘇庭，繼續前行。
　　蘇庭走了幾步，才問道：“這老者是誰？他似乎地位不淺，頗有威嚴，這些弟子倒是都不敢違逆他的話。”
　　紅衣解釋道：“這位長老名為陳獄，據說在百年之前，就是八重天巔峰的道行，但止步於此，未能成就半仙……他掌管的是門中刑責，但凡犯了門規，便都是他這壹脈的人來處置，所以威嚴不淺，地位極高。”
　　蘇庭摸了摸臉，道：“這貨貌似不大喜歡我。”
　　紅衣看了過來，嘆道：“妳認為門中會有幾個喜歡妳的？”
　　蘇庭怔了下，思索片刻，認真道：“應該不少。”
　　紅衣緩緩說道：“妳作為本門長老，卻不是自幼在本門修行的弟子，而是外來之士，居外門長老之位，難免會有隔閡。”
　　蘇庭點頭道：“這個我懂，畢竟外人嘛，不過話說回來，妳能與我明說，倒也不算把我當外人了……唔，元豐山中，想必也僅妳壹個而已了。”
　　紅衣沒有解釋，只是繼續說道：“妳年歲太輕，資歷太淺，而且妳之前受封長老時，道行太低，根本沒有資格成為我元豐山的長老……當時我父定下妳為外門長老，引起了不少爭議，但是我父親仍然力排眾議，強行將妳定在長老位置上。因此，我父親與不少門中長老為之交惡，而其中鬧得最厲害的，反對最是強烈的，便是這位陳獄長老。”
　　蘇庭嘿了壹聲，道：“難怪我覺得這老頭兒對我十分不善。”
　　紅衣嘆了聲，說道：“不過妳先前對彭凡出手，頗有偷襲意味，門中長老弟子，只怕對妳印象不好。”
　　蘇庭無奈道：“我可沒有出手，我只是看了他壹眼，而且我都讓他先出手了，這個……”
　　紅衣略感無言，終是繼續說道：“不過還好，至少掌教這壹脈，對妳並沒有什麽惡感，而在妳奪得京城盛會魁首之後，掌教便對妳頗為上心，誅殺天嶺老人之後，更是十分贊賞。”
　　蘇庭嘿了壹聲，道：“掌教這麽有眼光？”
　　小精靈翻了個白眼，四處打量著這座仙宗名山，這洞天福地。
　　紅衣則繼續說道：“妳在東海的事跡，尚未在中土傳開，但我想掌教應當是知曉了……妳此番成就陽神，可以坐穩長老之位，算是貨真價實，不會有太大的異議，而掌教想來對妳會更為器重。”
　　蘇庭點了點頭，心中感慨道：“不愧是能夠作為壹宗掌教的人物，果然是眼光不凡。”
　　……
　　來到主峰。
　　壹路再無阻攔。
　　只是門中多數人，看向蘇庭的目光，並沒有太多善意。
　　僅有壹部分人，略帶笑意，略帶善意，並沒有壹味排斥。
　　“登山。”
　　紅衣說道：“不要動用法力，不要騰雲駕霧，腳踏實地，壹步壹步，沿著階梯走上去。”
　　蘇庭應了壹聲，倒也按照規矩來。
　　這應當算是壹種禮數，也是壹種規矩。
　　但他壹步邁上階梯，便發覺這不僅僅是壹種禮數。
　　這還是壹種考驗！
　　“初次踏上，便是壹層考驗。”
　　紅衣緩緩說道：“這階梯三千六百道，用異石鋪就，布滿仙家陣法，每走壹步，都有壹層壓力，妳已是七重天道行，按道理說，最高可以走過兩千八百道……這是考驗，也是壹次難得的修行。”
　　頓了下，紅衣再度說道：“這算是壹場機緣，好生把握，今次之後，妳的氣息烙印上去，下次便不會再有這樣的考驗，除非掌教親自操縱石階陣法。”
　　“哦？”
　　蘇庭嘿了壹聲，道：“聽起來並不差。”
　　紅衣停頓了壹下，說道：“這階梯是本門創派祖師建造，內中蘊藏了壹門驚天仙術，乃是本門創派祖師，前往天宮拜見道祖，受道祖所傳，壹般來說，唯有仙家才能悟得其中奧妙……但我父親說過，妳修成道意，凝練五行，當妳成就陽神，便有三成希望，能獲其中機緣，只看妳有多少福緣了。”
　　蘇庭摸著下巴，低聲道：“蘇某人的福緣，壹向不淺。”
　　小精靈忽然從他身上落了下來，落在階梯上，然後看向紅衣，問道：“我可以算壹個麽？”
　　紅衣點了點頭，微笑道：“妳若有本事，自也可以。”
　　小蛟龍聞言，頓時也從蘇庭身上落下，停在階梯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