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來去自如

　　在王淵被安排到宅子裏的時候，此時在西樓之上，另外壹位女眷望著王淵進入府邸中。
　　她服飾華貴，年紀三十歲上下，頭上高高挽著發髻，看起來蠻和氣的。
　　她是喬夫人。
　　這壹次劫了喬大老爺的胡，探聽到了喬大老爺的動靜之後，搶先把人截到了喬府之上。
　　方才王淵進門，喬夫人壹直在觀望！
　　看眼前少年舉子的品貌，喬夫人已經是大為滿意了，謙謙君子，豐神俊朗。
　　至少不是獐頭鼠目的。
　　還別說，往年也有不少舉人從東陽縣直入黃河，從此進入京師。
　　但這些舉人有些老的老，呆的呆，還有不少獐頭，或者鼠目！
　　壹言難盡！
　　譬如東陽縣城中，那號稱風流倜儻的周通周公子，李閑李公子為何那麽受歡迎，還不是因為長得在水準線之上，又有才氣。
　　當然在時下，才情相貌，相貌往往被放到後面，但總歸是要能看的。
　　而眼前這位王小郎君完全超綱，溫潤如玉，長得又好看，又有出身，遠在周通，李閑這樣的秀才之上。
　　“若是能夠招下這位小郎君為婿，豈不遠遠勝過錢家那兩個小丫頭！”
　　這壹次被錢家“搶”走了兩個女婿，“賢惠”如喬夫人也動了怒火。
　　唯壹可慮的是才學如何，千萬不要是個花架子。
　　喬夫人心有想法，當下喬夫人便是在數個丫鬟的簇擁之下，從西樓往下而來。
　　當然喬夫人並不準備如此直接前去見王淵，這樣未免太過於失禮。
　　……
　　東陽縣縣衙，喬南楚此時等正心焦，皇榜之事迫在眉睫，宮中欽差已經在從濟陽郡趕來的路上了。
　　等宮中欽差到了。
　　到時候壹切都晚了！
　　等的正焦急之時，卻見前衙門口，火光傳來，馮師爺和幾個衙役匆匆出現在衙門口之上，然而讓喬南楚惱怒的是，並未看到想象中的舉人。
　　“馮先生，人呢？”
　　喬南楚站了起來，嘴上胡須都翹了起來！
　　“回稟東翁，人已經被夫人截走了！”
　　“夫人？”
　　喬南楚壹呆，旋即怒道。
　　“胡說八道，我家夫人賢良淑德，怎會行半途截人之事？”
　　“的確是夫人，是夫人派了金大娘子前來，我等無法，才不得已讓她們接走了王公子！”
　　馮吉武臉上也是為難。
　　喬夫人尋常的確是壹團和氣，對待衙門眾屬吏的家眷也是極好的，逢年過節，都會派人送禮，但壹旦關系到府中兩位小娘，卻是極不好相處。
　　喬大老爺頓時心頭松了口氣，但旋即有虎著臉道。
　　“此趟倒是爾等倒是出力不小，都下去休息吧！”
　　馮吉武連忙道：“東翁，這壹次這個女婿恐怕不好召！”
　　說著，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是趕路熱的，也是急的！
　　“這是為什麽？”喬南楚目露不悅。
　　好不容易找了個舉人，老爺我容易嗎？
　　“這位舉人是瑯琊郡王氏的子弟，其父還是瑯琊郡中王通判！”
　　“王通判？哪個王通判？”轉瞬喬大老爺頓時反應了過來，如同壹道驚雷劈中，瞪大眼睛道。
　　“是王紹衡王大人？”
　　“是啊！”
　　馮吉武抹著汗點點頭。
　　喬大老爺瞬間壹跺腳，大叫道：“不妙！”
　　說著便是匆匆朝著縣衙南街的喬府跑去！
　　馮吉武見此頓時搖搖頭，目露感嘆，他也是見過喬家兩位小娘的，那兩位小娘頓時才貌過人，極為難得，若是就此進宮，未免太過於可惜。
　　也難怪喬夫人著急，甚至顧不得世俗規矩。
　　不過趕回喬宅之後，喬南楚發覺，意想中的事情並未發生，這讓喬南楚松了口氣。
　　夫婦兩人壹番計較，很快有所定論。
　　……
　　第二天，喬家前廳。
　　王淵得到東陽知縣，喬南楚相請的消息，壹番洗漱整理之後，便是到了前廳，準備見壹見這位科考前輩。
　　王淵只是在花廳裏等了片刻，便見壹個珠光寶氣，服飾華貴的美婦人從珠簾後走出。
　　旁邊還擁簇著幾個清秀雅麗的侍女，其中壹個沖著王淵說道：
　　“王公子，這是我們夫人！”
　　東陽縣喬南楚的正妻，宋氏！
　　王淵腦海中瞬間閃過相應的訊息，宋氏出身於京師永寧伯爵府，也是高門貴女。
　　出身於永寧伯爵府的嫡系，並不是庶女，以及旁支的女兒。
　　國朝目前有列爵九等：曰王，曰郡王，曰國公，曰郡公，曰縣公，曰侯，曰伯，曰子，曰男。
　　伯爵府地位並不低。
　　而且永寧伯爵府，還是開國伯爵。
　　事實上，自開國以來，得爵位的並不多，大部分是皇親國戚，只有少部分因為特殊的際遇得以襲爵。
　　宋氏嫁給喬南楚，顯然是高門貴女低嫁了，不過喬南楚是進士出身，有這個身份在，低嫁就談不上了。
　　不過不是喬南楚要見他嗎，怎麽會變成了喬夫人，這未免太過於突兀！
　　喬家雖然不是世代簪纓，但也是詩禮傳家啊！
　　心中訝異，當下，王淵拱拱手道：“晚生王淵見過夫人！”
　　自報家門，通常用名！
　　“小郎君不必多禮，聽聞小郎君乃是來自於瑯琊郡王家，瑯琊七子之名，便是濟陽郡中有所耳聞！”
　　“妾身雖然只是壹介婦人，但也不禁有些好奇，索性老爺昨夜另有要事，脫身不得，妾身便是自做主張，先行招待公子！”
　　這位喬夫人落座之後，身畔頓時有兩位侍女分別拍拍手，旁邊側廳中頓時有壹位位花枝招展的侍女從旁走了出來，端上了不少果子，以及甜點濃茶。
　　喬夫人眸中露出不少歉意之色。
　　“原來如此，縣尊當以公務為重！”
　　王淵面上含笑，表示並不在意，並且隨手撿起幾個甜點，這玉盤上端上了不少精致的糕點。
　　……花糕、蜜糕、糍糕、蜂糖糕，色香壹流，俱是非常可口！
　　見王淵小口吃著點心，喬夫人目光輕輕頷首，這位公子無論是舉止，還是品相，便是在簪纓世家當中，都是相當難得。
　　喬夫人是越看越不甘心，壹想到喬府的兩個花容月貌的小娘要被送入那冰冷冷的宮中，不禁絞了絞手中的帕子，口中卻道。
　　“小郎君，慢點吃，若是少了，妾身還可以讓後廚再做！”
　　“不必了，多謝夫人，已經足夠了！”
　　喬夫人聞言輕輕頷首，話語壹轉，突然問道：“小郎君，妳乃瑯琊郡中舉人，才學過人，前段時間，妾身有壹個閨中好友給妾身出了個難題，妾身壹直對不上，小郎君可否幫個忙？”
　　王淵拿起旁邊的白帕子輕柔的擦了擦嘴角，微微壹笑，直接道。
　　“夫人請說！在下盡力壹試就是了！”
　　宋氏聞言，柳眉上多了壹絲笑容，目光示意旁邊的女婢，壹個相貌清秀的女婢頓時讓人端來筆墨紙硯，還有數張宣紙。
　　很快來到王淵身前，其中壹張宣紙之上有壹行娟秀小巧的顏體字！
　　“新月有情臨鵲舫？”
　　王淵看了壹眼，頓時壹笑，這種對子自然攔不住他，不過心底這會兒也明白這夫人背後這番考量的意義所在。
　　這是在招女婿呢！
　　王淵自然是無意留在東陽縣城給喬家當女婿，另外婚姻乃五倫之首，他的婚事還要得孫氏點過頭才行。
　　不過就算要拒絕，也要拒絕的理直氣壯，而且不傷喬家顏面！
　　王淵心底為難，念頭壹轉，王淵頓時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