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愛女之心

　　荀宣出現在餐廳門口，走過歐陽劍蘭這桌前看了壹眼道：“這麽寒磣？不會叫外賣？”
　　張玫悶悶說：“我們先點的菜，下來後廚房說技術顧問他們壹組人也沒有吃飯。我們搞行政就隨便了，還是要多體貼出勤的兄弟。所以把我們菜撤了。”
　　“哈哈！”荀宣笑趴低身子道：“搞行政就好好搞行政，別閑著沒事給自己找事。”
　　李瑰怒：“妳什麽意思？”
　　“總顧問是好意。”歐陽劍蘭道：“謝謝總顧問提醒。”
　　荀宣揮手走人，到李起身邊坐下，接過小何從廚房打來的咖啡。李起問：“幹嘛招惹人家？”
　　“狗咬呂洞賓。我們這個副總有悲憫天下之豪情。她現在主管分部安保，上官家族的事恰巧有分部的事，她合情合理的管上。聽說還預定了機票，傍晚飛C市。”
　　“有病嘛，大老板都在看熱鬧，她湊什麽熱鬧？”李起邊吃邊道。
　　“有病的不僅有她，還有妳的安娜娜。”荀宣從包裏拿出壹份檔案。江影伸頭，米悟阻止。李起看檔案大為吃驚，這是某人私下發來的壹份情報。話說二十多年前，上官成功老爸因為壹場決策失誤，導致家族虧損，造成資金鏈斷開。上官家族當即風起雲湧，數路豪強欲爭奪家主之位。上官成功爺爺中風在床，和幾個同輩實權人物商量後，欽點上官成功老母接任家主之位。上官成功老母上任後殺戮果斷，剛強無比。人稱上官鐵娘子。
　　壹年後，不知道因為什麽事，上官成功老爸被驅逐出上官家族，流落西班牙，窮困潦倒。偶遇壹當地華人女人，與其成婚，生有壹女，名曰恩娜娜，這是壹個和上官家族沒有任何關系的名字。那時候西班牙國內局勢比較不穩定，國內恐怖組織猖獗。其中以巴斯克地方分裂組織埃塔為代表。壹次襲擊中，安娜娜的母親死亡，父親殘疾。雖然西班牙有比較完善的醫療機構和福利機制，但是安娜娜的七歲後的童年並不美麗。她開始幹壹些非法的事情。由於未成年犯罪，所有犯罪檔案都在其成年後銷毀或者封存。十五歲，安娜娜突然失蹤，但至今每個月都會有壹筆錢匯給養老院的父親。
　　李起問：“現在還活著？”
　　“不可思議是吧？”荀宣道：“本是同根生。”
　　“卵子決定位置。”李起笑。這豪門恩怨見多了，比這更復雜比比皆是。但是少有對兒子開刀，扶持兒媳的先例。家族企業，血緣很重要。難怪……李起有些明白，為什麽上官成功從小就被指定為接班人。原來上官家族是太後監國。李起問：“那她是什麽意思？”
　　“我不知道，血濃於水？我個人無證據推測，這女人以為自己能力挽狂瀾，以為人家主要精力在C市。”荀宣道：“妳是什麽態度？”
　　“她是這個被綁架小孩的姑姑，”難怪上次壹起吃飯，安娜娜會開上官成功和沈從寒的玩笑。看來安娜娜和宋江壹樣，仇官不仇帝。對上官家族的身份有種心中的認可態度。李起道：“越不想牽扯，這些人就越想牽扯。”
　　荀宣問：“她可是居心叵測，妳不會也想參與吧？”
　　“按照我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沒有危險。她不會和人家正面對抗。反而會借蕭楚楚之手。我想她重點是提供情報。”
　　“那妳就錯了。”荀宣翻開最後壹頁被塗抹幹凈的資料，上面全是記號筆劃掉的文字。荀宣道：“她十三歲時候，曾經在和埃塔有關系的壹家化學工廠做童工。資料因為保護未成年人已經銷毀，但根據當時辦案人員說，她對爆炸物的了解深得埃塔領導人賞識。”
　　李起驚訝：“她父母不是被埃塔……”
　　“資料上只說她父母是在埃塔襲擊中出事，並不代表是埃塔傷害他們。妳也知道，恐怖組織最喜歡利用政府受害人的家屬，什麽黑寡婦等等。”
　　李起明白，荀宣的意思是按照資料推理，安娜娜的父母很可能是被政府軍誤傷的。所以安娜娜有機會以童工身份為埃塔服務。也許彼得壹次西班牙旅行發現了這事，發了善心，把安娜娜帶離了西班牙。李起合上資料道：“混到這壹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江影、小何都有，米悟倒是沒有，算是比較幸運的。
　　荀宣擔心的是，安娜娜除了小偷身份，還有壹個是炸彈專家身份。這是壹個攻擊性的身份，是安娜娜僅次偷盜技能的最高技能。因為有這樣的技能，安娜娜發現線索後，很可能會自行下手，而不是充當蕭楚楚的線人。
　　這水真渾，安娜娜並不是什麽朋友，李起也從來沒有將她當同事看過。因為如同荀宣說的，她是別有用心，居心叵測的進入特勤組。李起本著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扔的原則壓榨她的能力。李起問：“妳給我看這份檔案的意思是？”
　　荀宣手機按了幾下遞給李起。李起看手機，上面有壹條英文短信，短信是彼得發來的。他說自己壹直把安娜娜當成女兒看待，不久前安娜娜向自己匯報，但他沒有能力阻止她，現在懇求荀宣幫忙。李起問：“發給妳檔案的不會就是他吧？”
　　“對，就是他。”
　　“妳想我幫忙？”李起搖頭：“我拒絕。”
　　“沒人性。”荀宣鄙視。壹桌幾個人埋頭快速吃好飯，各自離開。桌子上只剩余荀宣和李起兩個人。荀宣道：“妳現在不是沒車嗎？”
　　“妳少來。”李起道：“妳和彼得臭味相投我理解。我現在用妳以前說的話來回答妳：妳的事我不關心。什麽彼得、安妮、林妹妹都和我沒有關系。”荀宣對李起說過，什麽夜鶯、神秘人、安妮，他壹點興趣也沒有。“接個電話。”李起拿起電話：“餵！”
　　大老板道：“李起，歐陽劍蘭帶人去C市，我不想她過於介入這事。希望她只是去分部過場。”
　　李起苦笑：“大老板，我最近對C市過敏。有個算命的和我說，我這幾年最好都別去C市。”
　　“李起，妳和我說，國內安保妳都會接的。”大老板慢悠悠道。
　　“可是這不是安保。”
　　“簡單，我讓歐陽劍蘭出壹塊錢，我簽個字就好。”大老板笑道：“副總去分部不屬於涉外安保。妳的任務就是阻止歐陽劍蘭成為涉外安保。必要時候可采用壹些手段。我頂妳。”
　　“大老板，和穆梓上網聊天聊多了吧？竟然會用頂字。”李起問：“是不是她壹接觸黑手委托，我就幹掉她？”
　　“妳自己看吧。我幫妳安排了五張機票。妳人多欺負人少應該很拿手吧？”
　　“行啊。”李起掛電話對荀宣道：“壹輛不少於五十萬的手動排檔新車，用妳私人的錢。”看運氣有沒有賺車的命，順手的事情就順手賺。
　　“可以，反正我能找彼得報銷。如果安妮掛了，我就把車拿回來郵寄給彼得。”荀宣很豁達：“我知道妳不會盡力，但妳別和我說妳不會盡力。這樣我就認為妳會盡力，妳盡力了，安妮掛了，我對彼得也好交代。”
　　李起道：“我壹向欣賞妳這樣的阿Q騙人精神。”李起站起來，對遠方桌子坐著喝東西的組員道：“下午出差，大家可以先回去準備下。”
　　大老板在辦公室掛了電話，對面前歐陽老爸說：“可以了吧？我讓最好的手下跟去。歐陽，不是我說妳。妳現在看出來了。妳女兒就是和妳賭氣。妳說危險，她偏要去。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思想。少對她做點思想工作，多做點老爸應該做的事。我不理解，妳到底是想女兒出人頭地，還是想女兒幫妳支撐和接手妳的關系網？”
　　歐陽老爸道：“我當然是為她好。她從小就爭強好勝，贏是最關鍵的，過程並不重要。就算她恨我，但我希望她只恨我壹個人。而不是輸了以後恨所有人。”
　　大老板看手表：“今天難得來壹趟，發給妳壹個福利。十分鐘後我女兒要和我視頻通話。讓妳參與嫉妒壹下。對了，這邊還有壹份心理測試報告。專業戰地醫生寫的，妳先看看。”
　　……
　　歐陽劍蘭在飛機座位上，看李起等人驚訝：“妳們……怎麽也去C市？”
　　米悟道：“委托！”
　　“什麽委托？”歐陽劍蘭問。
　　“不知道。”米悟轉頭問李起：“顧問，什麽委托？”
　　李起坐到歐陽劍蘭的對面，頭等艙，人少，很舒服和隨意。李起道：“歐陽副總，妳現在是行政工作，按照妳還是主管時候定的條例，委托內容越少人知道越好。”
　　“哦！”歐陽劍蘭看了李起壹會，轉開眼神繼續看書。
　　李起點頭走開，走到江影身邊坐下低聲問：“得手？”
　　“恩！”江影揮手，小何到他身邊站立，阻擋別人的視線。江影從座位下拿出壹份資料：“這是她們的時間表。”
　　李起看時間表，下飛機是晚上八點，她們將直接前往上官家族和聽海分部總經理商討此事。李起看下去道：“聽海分部目前負責三位上官家族成員。其中壹位是上官老太太的女兒，這是個高機率被襲擊目標。如果猜的沒錯，她是去安排秘密轉移這人的。這份是電腦打印稿，說明資料輸入過電腦。她的計劃很可能已經被黑手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