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真相

　　與狂怒元之間的戰鬥結束後，善後工作也正著手展開。
　　樹海的魔窟不但已被堵死，其上的封印也已經修補完畢，並且經由夢無涯用天界的術法加以強化，相信沒那麽容易就能破壞。而經過這次慘痛的教訓，那些地底民族想必再也不敢打地面上的主意。
　　前來支援的日月星三流和葉家也已退去，樹海再次恢復往常寂靜的氣氛。
　　既然八岐大蛇不存在了，須佐也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加上須佐聽夢無涯描述天界亂況，讓他有心想回天界看看。
　　但是對於大明，須佐和夢無涯等人確實相當令他頭痛。
　　大明對天人充分表現出不合作的態度，當須佐問起蒼冥是從何而來時，大明僅僅是用壹句“撿來的”回應。而且還把蒼冥插在門口，壹副“誰要就拿走，請自便”的模樣，然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看著蒼冥劍身上交織的雷炎之氣，還真令天人望之卻步。太昊不信邪的伸手去拔，卻連蒼冥的劍身碰都沒碰到，就被雷炎之氣所傷，要躺幾天還不知道。
　　天帝的生死去向全系在大明身上，這怎能叫他們不著急，可是他們也不能逼的太緊，大明的個性喜怒無法捉摸，要是到時弄巧成拙，蒼冥反過來砍的是自己這些天人們，那可就尷尬了。
　　須佐的提議是讓壹切暫時維持現狀，他們壹方面留下幾位天人繼續和大明接觸，壹方面則靜待天界的反應。畢竟蒼冥已認主，而且對象是個普通的凡人（大明自稱），天界的那些人會怎看待這事還是個未知之數。
　　雖然夢無涯等人已經承認大明是天帝的繼承者、蒼冥的持有人，但是夢無涯的地位還不足以代表整個天宮，她仍要往上報才行。
　　而且侍劍的樣貌讓她十分掛念，因為夢無涯在天宮曾看過壹幅圖，圖上的人和侍劍長的十分相似，這事除了她自己外沒有人知曉。
　　只是夢無涯苦無機會和侍劍獨自見面詳談，也就沒有更進壹步的了解。
　　※※※
　　在大明的房外，每人對這場戰役的討論是熱鬧異常，他們都很訝異自己能存活下來。但是此刻大明房間內的氣氛可輕松不到哪去，甚至顯的有點沈重肅穆。
　　房間內只有四個人，大明、詩函、無痕，以及侍劍。
　　“【無】！事到如今，妳就將妳該說的都說明白。還有，妳到底是誰？”大明開口說完不久，壹道黑影從他身上閃了出來，站立在房間的中心。
　　那黑影的樣子起先相當模糊，後來才慢慢的清晰起來。不過那黑影的真正模樣卻讓在場的四人嚇壹大跳，尤其以侍劍最感錯愕。
　　“我是【絕】和天帝所遺留的意識集合體，同時也是侍劍所遺失的靈魂和記憶，藉由大明妳從虛無之中誕生。所以我的名字，是【無】，也就是本來不存在的事物。”
　　無的長相和侍劍完全壹模壹樣，只是把侍劍身上的素白衣裳全換成黑色而已，不然兩人站在壹起真叫人無從分辨。而且，無連聲音也變回和侍劍相同的語氣，與以前和大明說話時的語調全然不同，看來這也是無刻意掩飾的結果。
　　“我所遺失的記憶……為什麽我自己沒有印象？”侍劍的眼神有些迷惘。雖說她記憶裏是有小小不合邏輯的矛盾和錯誤存在，但其他都沒問題才對，侍劍也沒覺得自己缺少了些什麽。
　　“妳腦中的記憶有許多都是虛構的，其中包括妳的出身及當年【絕】被封印的真相。”
　　“為什麽要這麽做？又是誰決定的？”侍劍都被弄糊塗了。
　　“這是【絕】和天帝共同所下的決定，他們都認為上壹代的錯誤和痛苦不該延續到妳身上。當然，妳可以從我這取回妳自己真正的記憶，這樣過去的事實真相妳自然能了解的壹清二楚。但是在那之前，天帝有壹段話要留給妳，希望妳聽完後再做決定。”
　　無說完後，雙眼失去焦距變的漆黑，說話的語氣也全然變了個樣，變成壹個沈悶且憂郁的男聲。
　　孩子……當妳聽到這段話時，相信妳就站在真相的大門前。請原諒我和【絕】在妳身上所做的手腳，但我們真的只是希望讓妳往後生活的無憂無慮而已，過去的悲傷不該加諸在妳的身上。
　　也請妳不要打開這扇真相的大門，雖然妳有這個權利，可是這座門的彼端只有無止境的哀傷與悲痛，對妳而言反而是種負擔。
　　然而不管妳的決定如何、身處何地，請小心三聖靈這些人。他們挑起我和【絕】之間的戰爭，最後卻累的妳母親慘死在我和【絕】的手上，這筆仇恨我們是無法向他們討還了，希望我和【絕】的繼承者能為我們做到這點。
　　最後……永別了，我未曾見面的女兒……
　　侍劍聽完這些話後，已是淚流滿面。雖然沒有這些記憶，但從自己身體的顫抖和心中傳來的陣陣撕痛感，讓侍劍知道無說的都是真話。
　　“三聖靈？！”詩函聽到無的話後，小小聲的叫了出來。不過她隨即制止自己，沒影響到房中央的侍劍和無，但是身旁的大明和無痕都已經註意到了。
　　“妳知道這些家夥？”大明在詩函耳邊小聲地問，熱氣呵的詩函耳根癢癢的。
　　“嗯，侍劍姐的事情結束後，我再說。”
　　無的眼裏恢復了光彩，慢慢的伸出左手平舉，同時掌心朝上：“妳可以慢慢考慮無妨，並不需要急於壹時。”
　　“這種事不需要考慮！”侍劍毫不猶豫的說，並且伸出右掌心覆蓋在無的左掌上，隨即兩人身上冒出耀眼的光華來回流轉著。
　　但是侍劍的舉動讓壹旁看著的大明和詩函等人十分憂慮，他們都知道這是侍劍自己的事，所以並不好開口建議任何事。
　　可沒想到侍劍說幹就幹，讓他們壹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大明等人擔憂的是侍劍壹旦恢復她原本的記憶，那她是否還會是原來的她——那個性格有些脫線，但和他們情同家人的侍劍。
　　當侍劍和無身上的光華淡去後，兩人的手掌也已分開。無安然的退到壹旁，侍劍則是閉著眼睛站在原地，詩函有點擔心的來到她身邊。
　　良久後，侍劍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我還是叫妳侍劍姐嗎？或者是……”詩函此刻真的是很擔憂，侍劍和她的關系比大明還親密，要是侍劍突然變了個人，詩函肯定會是最傷心的那個。
　　“傻ㄚ頭，我仍是我，沒有什麽改變的。”侍劍嫣然壹笑，拂去了詩函和大明心中的不安。
　　可是詩函卻在侍劍向來開朗的眼中，看到了壹抹揮之不去的深沈哀傷。詩函知道，還是有些什麽事在侍劍身上產生了改變。
　　大明看侍劍無啥異常的言行舉止，於是將問題轉向詩函：“老婆，那妳又是怎麽知道三聖靈的？”
　　“何止知道，我們還見過面，打上壹場了。”詩函遂把救援王怡君時的遭遇，甚至和娜希瓦翻臉的事都說了壹遍。
　　聽到詩函的描述，無和侍劍同時臉色微變。
　　“沒想到他們居然那麽快就出手，看來往後妳自己和詩函要多加小心了。既然三聖靈當初可以費盡心思挑起【絕】和天帝的戰火，相信也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妳們。”無這話是向大明囑咐的。
　　“這些叫三聖靈的家夥，難道同【絕】和天帝有仇？”大明相信他和詩函之間的感情，所以還不太把三聖靈的事放在心上。不過大明對三聖靈找上詩函挑釁的舉動相當反感，這筆賬他記下了。
　　“應該是沒有，因為【絕】和天帝的記憶裏並沒有這號人物。若非侍劍的母親坦白出壹切，【絕】和天帝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壹直被設計在內。”
　　“那麽天帝現在何處？”大明想既然【絕】存活下來，那天帝應該也是壹樣才對。這樣壹來的話，他就能向天人們交代天帝的去向，甩開麻煩了。
　　“不。”無搖了搖頭：“【絕】和天帝的最後壹戰，結果是壹死壹狂，不然妳以為當初妳服下的真元是誰的？【絕】也是遇到妳之後才清醒的，結果它也是放棄了自我，將力量交由妳繼承。妳不會天真的以為壹條力量足以毀天滅地的神龍，會那麽簡單就被妳們吃掉吧？！”
　　大明聽到這就頭大了，他吃的真元竟然是天帝的，那不表示他永遠甩不開天人這票麻煩了？！
　　“既然天帝和【絕】的力量相當，那為何只有天帝壹人身亡？”大明覺得有點說不過去。
　　“因為我。”悶在壹旁的侍劍出聲了，同時眼眶中的淚水也滑落下來。
　　“在秋月的那件事情裏，大家是否還記得我曾說過有靈魂轉化的案例？那時我怎想也想不起來，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個人就是我。”
　　“那時我的母親阻擋在【絕】與天帝的最後壹擊中，回天無力。在我母親臨死的請求下，【絕】為當時還沒出生卻胎死腹中的我進行轉生，憑依的物件就是蒼冥。”
　　“天帝……也就是我父親，為了我，毅然拿出唯壹能讓他保命的蒼冥，最後同我母親隨風而化，留下壹顆凝聚他畢生修為的真元。”
　　“【絕】不是被蒼冥封印在島上，而是為了保護在蒼冥裏慢慢轉生成長的我，才將自己和蒼冥壹同封印隱藏起來，希望不會讓三聖靈的人找到。只是當這壹切都完成後，【絕】自己也受到先前傷勢的影響而狂化了。”
　　侍劍說到這裏，已經哭的像個淚人似的，詩函和無痕趕忙上前去安慰她。
　　“三聖靈……”大明再次默念了這三個字。雖然他並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身為【絕】和天帝的共同繼承者，自己絕對有義務為他們報這筆仇，更何況三聖靈已經盯上了他們。
　　大明接著問無：“【絕】和天帝有留下任何訊息給我嗎？”
　　“有是有，但是時候還沒到。目前妳連自己的力量也掌握不住，先傷腦筋妳自己的事要緊，時機成熟後我自然會將【絕】和天帝留下的訊息告訴妳。”
　　“誰！給我出來。”
　　話才壹說完，無和大明同時發現房內有外來者偷聽，氣的急忙怒喝。大明左掌的骨鏈更是應聲飛出，沒入房間右邊的墻壁裏，而後握緊骨鏈壹拖，從墻壁中拖出壹個人影來，將她重重的摔在地板上，痛的來人悶哼壹聲。
　　骨鏈在那人身上緊纏了好幾圈，大明看清楚來人後，用著非常冰冷的語氣說：“夢大小姐，妳知不知道偷聽別人說話是壹種很不道德的事，而且有時還會因此丟了自己的小命？！”
　　夢無涯被大明身上所散發的驚人殺氣嚇到了，慌慌張張的辯解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向侍劍問個明白而已。”
　　雖然詩函在這房間布下結界防範外人闖入或偷聽，但以夢無涯的道行要無聲無息的潛進，實在是太輕而易舉了。只是夢無涯所聽到的事情太過震撼，以致讓她露出了行蹤，而被大明逮到。
　　“算了，放開她吧！這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出言勸阻大明的是侍劍。
　　“我想，妳要知道的事情都有了答案，那麽就請妳離開吧！嘴巴長在妳身上，愛說不說是妳的自由，我管不著。但是我先警告妳，天帝的事已經是過去，和我完全無關，要是有任何天人因為此事來騷擾我們的話，我絕對不會客氣。懂嗎？”
　　大明威脅完夢無涯後，就直接將她丟出房門，壹點憐香惜玉的風度都沒有。這可怪不得大明，因為連詩函和無痕也是怒氣沖沖，只不過大明比她們快壹步動作罷了。
　　圍在大明房外的壹些天人，看到夢無涯從房間裏被丟了出來摔在地上，壹時間都被驚嚇到了，紛紛搶上前去。
　　“郡主！妳沒事吧？”
　　第壹次在下屬面前出糗，夢無涯有點尷尬的站了起來，揮揮手表示沒事。從小到大，她何曾受過這種對待，但是比起自己所受到的侮辱，夢無涯更擔心的是大明對天人們的看法。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夢無涯知道大明對天人似乎相當反感，而且經過這件事以後，情形會演變的更加嚴重。
　　“通知大家準備壹下，我們要回天界了。”夢無涯左思右想後終於下了決定，目前他們再留下來的話極有可能會和大明撕破臉，這是夢無涯最害怕發生的事。
　　“郡主，我們就這樣回去？”壹幹侍衛愕然的說。蒼冥就在眼前，難道他們就這樣眼睜睜的空手而回？
　　“別說了，這事我自有分寸。”夢無涯知道她再留下來對這事也是無能為力，而且她所聽到的事也必須趕快回稟天宮上的那幾位。天帝是被人設計身亡，這件事可是相當嚴重，傳出去的話足以引起天界壹場大騷動。
　　“還有，讓康離來見我。”夢無涯末了又加上壹句。
　　就她這幾天的觀察，發現天人之中就屬康離和牧童走的最近，於是夢無涯決定讓康離留下來，試看看能不能打入大明生活的圈子裏。
　　在和晴川等人告別，感謝他們這幾天的幫助後，夢無涯率領著余下的天人開始飛升回天界去。
　　須佐自然也跟著壹並回去，不過卻將天之叢雲留在神殿內，讓樹海所蘊藏的靈氣慢慢凈化它，壹方面也有鎮壓住魔窟的意思。
　　晴川仍可繼續使用須佐的力量，有必要時甚至可以直接召喚他或是他的分身。耀日守護他這麽久，這點情分須佐並不會忘記。
　　這時，房間內的大明等人並不知道天人們已經離去，依然在繼續討論他們的事。侍劍的事已經明朗，接下來就該輪到大明了。不過大明看到侍劍的樣子，已經沒多少心思再去追究了。
　　毀滅元素就毀滅元素，那又怎樣？就像大明說過的，這些都是過去的事，現在的他是王大明，接下來該怎麽做都是由自己決定。
　　無看大明默不吭聲的，於是問道：“還有問題要問嗎？”
　　“【絕】既然是毀滅元素，為什麽妳以前都不提？”
　　“妳又沒問。”無很理所當然的回答。雖然大明早猜到無會這麽說，還是氣的牙癢癢的。
　　“什麽毀滅元素？”詩函好奇的問，於是大明大致上為她們解說壹下七元素體的事，他並不認為這種事該瞞著詩函她們。
　　“大體來說，妳們老公我，是個滅世大魔頭就對了。”
　　大明的這句話，使得詩函想起她對娜希瓦所說過的壹段話——那到時我就幫他把這世界毀了。
　　仔細想想，當邪惡大魔王的女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啊！其實，我很有當壞女人的資質呢！
　　想著想著，詩函不禁笑了出來，笑嘻嘻的說：“這麽說來，我還真的就是滅世大魔頭的女人。老公，那我們要努力壹點，聯手把這世界給毀滅了喔！”
　　明知詩函是在說笑，大明還是摟著詩函：“老婆，真是愛死妳了。”說完後不顧在場還有別人，抱著詩函深深就吻下去。
　　侍劍和無長久以來壹直待在大明體內，對這些肉麻事早已是司空見慣，見怪不怪。只是無的心中感觸良多——這對夫妻，還真不是普通的可怕啊！
　　大明吻夠後，接著又拉過壹旁的無痕要做同樣的事。但是無痕臉嫩，不敢在侍劍和無面前這麽開放，在無痕討饒的眼神下，大明僅僅是輕啄了她嘴唇壹下，沒讓她多難堪。
　　玩夠了之後，大明又把話題拉回正事上來。
　　“若依狂怒的說法，元素體中的恐懼和疫病已經蘇醒，若將來我壹次對上它們兩個，勝算又怎樣？”
　　“妳目前的力量，大約是【絕】和天帝全盛時期的各三成左右。如果只和壹個元素體硬拼，應該還是有勝算，至於兩個的話，我就不敢保證了。但是相信妳自己也知道，這股力量已是目前的妳極限所在。”
　　“這點我自己清楚。”大明點了點頭：“身體裏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湧出，又無處發泄，好像快把身體撐裂開壹樣。我光是坐在這，全身就痛的要死。”
　　大明說的是事實，要是獸化的話，可能還不會這麽難過，但他不願在詩函和無痕面前展現這種姿態，於是強忍了下來。而且他害怕自己太習慣獸化狀態的話，會加劇獸化的速度。雖然他現在是個怪物沒錯，但他心底還是想當壹個人。
　　“那怎麽辦？！”詩函和無痕壹齊驚慌的問著。
　　無作勢要她們先冷靜下來，然後對著大明說：“這段時間內，妳盡量不要和人動手，因為妳越活動的話，這股力量越會被激發脹大。妳暫時先靜心潛修，學著去適應掌握住這股力量，非到不得已千萬不要輕易獸化。”
　　無的顧慮和大明完全壹樣，不過接下來的話卻是對詩函和無痕說的。
　　“妳們跟媚兒學過采補吧！”壹聽到無那麽露骨的問了出來，兩女霎時整張臉都泛紅了，像是水蜜桃壹樣令人垂涎欲滴，十分可愛。
　　“喔喔！妳們兩個……”大明壹聽，總算明白自己在她們面前為何那麽不堪壹擊，原來她們玩陰的。
　　無瞪了大明壹眼要他安靜，然後繼續說：“這段時間內，妳們盡量把大明榨幹沒關系，不需要顧慮到他，這樣對抑制大明力量的爆發多多少少會有點作用。我說這話絕不是在開玩笑，除非妳們真的願意見到大明喪失理智，最後獸化成壹只野龍。”
　　聽無說的十分嚴重，詩函和無痕拼命點頭表示知道。
　　大明則是聽的冷汗直流，自己壹夜十四郎的紀錄恐怕還要往上翻個幾翻。那……不成人幹了？！
　　※※※
　　本來這裏的事情壹結束，大明幾人應該要回去了才對。但是美幸說式神大會快要到了，大明不如等結束後再回去，免的到時還要來回奔波壹趟。大明想想反正回去也沒什麽事要做，當成在日本度假也好。
　　詩函和無痕擔任榨光大明的重責大任，自然要與他同行。於是詩函打電話回去交代琉璃雙胞胎，這幾天的公務由她們自行處理，除非有重要事項才找她定奪。
　　雙胞胎接到詩函的電話後，才放下了驚慌的心情。可是當她們問詩函究竟在哪裏時，所得到的答案卻讓她們愕然。
　　為什麽好端端在辦公室批閱文件的兩人，居然在壹瞬間跑到日本去？這種問題，雙胞胎怎麽也想不到答案。看來除了那個身兼明月禦主的胖子姑爺行為古怪外，她們這位大小姐上司全身也是充滿了神秘感。
　　葉若秋對接下來的事沒興趣，和葉驊壹起離開了。牧童因為某些事，所以暫時還是跟大明泡在壹塊。至於康離，則是和葉若秋等人壹同離去，等候牧童和他聯絡。
　　由於大明不喜歡人多和太過嚴肅正經的生活，拒絕搬到明月的神宮住，僅用私人的名義在比較僻靜的鄉鎮租下壹間小小的溫泉旅館，壹行人就在那暫住到式神大會開始為止。
　　千代和葵因為事務繁忙，所以僅有美幸跟在大明幾人身邊照顧。
　　這些天美幸看著大明和詩函無痕之間親昵的模樣，心下不覺有些黯然。尤其是每當夜晚聽到從他們房間所傳來的令人臉紅心跳的呻吟聲，更是讓她徹夜難眠，獨自躲在被窩中啜泣。
　　美幸好後悔，為什麽才壹段時間沒見，她和大明之間就變的那麽疏遠。如果她當時堅持留下來，情況說不定會變的不壹樣。
　　※※※
　　白天，詩函和無痕倆都是春風滿面。可反觀壹旁的大明，卻是憔悴的令人慘不忍睹，雖然沒有電影裏的幹屍那麽恐怖，但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唉啊！真的變成人幹了。”牧童翹著二郎腿，戲謔著大明。
　　“喵……”變成小貓的阿呆也附和著。平時都是大明欺負它，它不趁機嘲笑回來才是呆瓜。
　　大明沒有理他們，只是閉上眼睛盤腿打坐，讓天地心法運行壹遍。隨後整個人就恢復了精神，又是壹副生龍活虎的樣子。
　　“要是給妳老婆看到妳現在這樣子，肯定把妳給吃了。不過說真的，妳自己現在的感覺怎樣？”
　　牧童當然知道大明等人夜夜春宵，盡情放縱其背後的真正意義。只是那場面兒童不宜，牧童和阿呆便移到離他們最遠的角落房間去睡。
　　大明站起來活動了壹下，對空虛揮幾拳，速度快的讓阿呆只能看到殘影。牧童雖然看得清楚，但已有些吃力。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明顯，不過至少身體脹痛的情形沒有之前那麽嚴重了。”
　　“都把妳吸成這樣了，還叫效果不明顯。”牧童搖著頭苦笑。好在大明的兩個老婆不在這裏，沒聽到這句話，不然大明晚上會被整得更慘。
　　“她們說媚兒還有很多東西沒教她們，回去後她們會努力學習的，這表示我往後的日子會更慘。老頭，妳那有沒有什麽帝王神功之類的，教壹下。”
　　牧童白了大明壹眼說：“學那做啥，依妳目前的狀態就是被榨的越幹越好，現在學那些鎖精固腎的功夫，反而對妳有害。”
　　“喔……”大明發出壹聲不知是痛苦還是幸福的悲鳴。
　　“等妳先能掌握自己身上的力量再說吧！妳這次的情形和煉妖塔時完全不同，不能再用瘋狂發泄的手段，這樣反會激發妳體內所蘊藏的力量。現在的妳，只有磨煉自己的意誌和精神去駕馭它。”
　　“可是我近來每天去山裏打坐，好像都沒什麽改善的樣子。”
　　“這種事又不是壹天兩天就能速成的。記住！如果妳的意誌不夠強大，那麽下次妳的力量再次成長時，妳將被自己的力量反噬而迷失自我。到時候事情會變的怎麽樣，沒人可以預測。最糟的情況是我和詩函等人都要對妳兵刃相向，我們大概無法打贏妳，極有可能全死在妳手上。等妳清醒後發覺自己做了些什麽事，妳會感到比死還痛苦千百倍……”
　　牧童察覺到有人接近，於是閉上嘴巴沒再說下去。
　　這時，美幸端著早餐從門外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說：“早安。”
　　美幸白天出現在他們面前時，總是將自己憂郁的情緒隱藏的很好，展現在臉上的，還是以往親切可人的笑容。
　　美幸看到大明整個人有點呆滯的樣子，連忙到他身前問：“怎麽了，妳還好吧？”
　　大明回過神後，笑著對美幸搖了搖頭說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雖然牧童的這些話，大明隱約間在腦海裏有想過，但他都下意識的去回避忽略這個問題。如今牧童那麽清楚的提出來，當然會對大明的心理產生震撼。
　　“別把自己逼得太緊，凡事順心而為就好，盡量讓自己處於心境平和的狀態。上天既然讓妳走上這條路，最後壹定會給妳個答案。”牧童並無意讓大明逼的自己太過緊繃，但讓他太松懈也不好，故才出口點醒大明。
　　“怕只怕……這只是老天爺的壹場玩笑。”大明嘆息著說。


第十壹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