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喜樂

　　八年的歲月，讓美幸原本就平易近人的氣質顯得更加的成熟，令人倍感親切，很想與她靠近。不過她的臉型本來就是偏向娃娃臉那類，看上去依然年輕嬌小得很，不說的話，誰也不會知道她已近三十。
　　就如同大明望著她發楞壹樣，美幸在看到大明那雙眼睛時，整個人仿佛被石化了般，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大明。
　　美幸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回事，她只覺得心跳的好快，同時間還有股想流淚的沖動湧上心頭，就好像找回了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壹樣。
　　看著互望出神的兩人，名為喜樂的小男孩倒是壹頭霧水，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們……見過面嗎？”良久，大明才訥訥地問了壹句。
　　這女子給他的感覺好熟悉，也好懷念，就好像他十分親近的人般，但是大明遍尋腦海，卻想不起關於這女子的任何事情。
　　“應該……沒有才對。”美幸心中的激動壹直平復不下去，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壹個陌生人產生這樣的感覺。
　　“我想也是。”大明習慣性的用左手搔了搔腦袋，渾然忘了左掌的傷勢。但如果說只是錯覺，那麽此刻他心中的那股熟悉感要如何解釋。
　　“妳受傷了！”美幸見到大明左掌的傷勢，低呼壹聲，雙手搶著捧起大明的左手看著，心中滿是抽痛的感覺，完全沒發覺到自己對這陌生人的關懷大過異常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聽見美幸提及大明左掌的傷勢，喜樂顯得壹臉的愧赧，“我不知道他是美幸姊姊的男朋友。”
　　喜樂接著補上的壹句，讓美幸和大明都羞紅了臉。尤其美幸發覺自己還死命的牽著人家的手，慌的她趕緊放開。
　　不料甩的太用力，讓大明的左掌撞到壹旁裝飾品上的尖銳處，直直的插進傷口內，就算大明忍耐力再好，這下也疼的齜牙咧嘴。
　　“沒，沒事吧？”美幸這下可慌了，內心的關懷焦慮全壹清二楚的寫在臉上，要說兩人之間沒任何關系，旁人恐怕就是打死也不信。
　　“沒事。”大明深吸了幾口氣。
　　“我幫妳包紮去。”美幸也不管大明的意願如何，拖著他就跑。而大明全無抵抗，似乎很習慣這樣子被對待了。
　　喜樂茫茫然的完全不清楚狀況，不過這個陌生的環境裏除了美幸外他壹個也不認識，害怕被留下來的他也趕緊跟在美幸後面去。
　　宴會是在飯店裏舉行，因此美幸跟服務生要了壹個房間和急救箱，然後就把大明拖進浴室裏開始沖冷水。
　　望著美幸焦急的側臉，大明慢慢的冷靜下來思考。
　　打從見面起，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都太不正常了，尤其美幸表現出來對他關懷的模樣，大明都看在眼裏。
　　就算眼前這位女子再有愛心，這種舉動也不可能出現在壹個毫無相幹的陌生人身上，倒像是在關懷很親密的伴侶。
　　這個認知讓大明是滿頭疑雲，久久找不出頭緒。
　　相對於大明，美幸這邊也開始慢慢的冷靜下來，並且發現自己正身處於壹個非常尷尬的場面。
　　因為拉著大明左手沖水的緣故，美幸是用兩手抱著大明的左臂，所以兩人的身體很自然而然的貼合在壹起，看上去頗為曖昧。
　　剛開始美幸是內心急過頭沒註意到，現在壹冷靜下來，臉頰就開始紅燙上了耳根。她從未和男人有過這麽親密的行為，更何況對方還是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子。
　　“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大明有點遲疑的慢慢說著。
　　美幸紅著臉望著大明在沖水的左手，死都不敢擡頭。
　　大明看到美幸側臉的模樣，那展現出來的風情真的很迷人，讓大明看的有點迷醉的同時，臉上的神情也顯得頗為不自在，他記憶裏可還沒跟女孩子這麽親近過。
　　因為詩函和無痕的緣故，大明下意識的會排拒和女孩子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不過美幸顯然是個例外。
　　至少，此刻大明沒有推開她的念頭。
　　“這個……”對大明的話，美幸也是老半天的回答不出來。難道要照實說出在大腦思考前，身體就自動拖著他跑了嗎？這麽羞人的話，女孩子家怎可能說的出口。
　　“我們應該認識才對，但我卻怎樣也想不起來。”大明提出他的疑慮，反正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妳也有這種感覺麽！？”
　　美幸聞言擡頭壹望，恰巧對上大明的雙眼，凝視須臾後又滿臉通紅的低下頭去。大明也被美幸這壹望看的蠻尷尬的，壹時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饒是如此，兩人還是貼得緊緊的，誰也沒有冒出想分開的念頭。
　　“差不多了，我幫妳上藥吧！”
　　沖完水後，美幸細心的拿起毛巾擦幹大明的左掌，並且壹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弄疼了他，然後牽著大明的手走出去，動作自然的連大明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
　　這幾年的經歷下來，大明的性格變得不是普通的剛毅，行事也很有主見，絕不是那種會乖乖聽命而任人擺布的角色。可是在這個女孩子面前，大明發現自己壹絲性子也使不上來，乖的跟被豢養的寵物壹樣。
　　美幸先用針過火消毒，把大明左掌的水泡給挑破，接著再抹上自己帶來的燒傷藥膏，最後才把左掌用繃帶給小心包紮好。
　　這藥膏的效果的確不錯，大明感覺左掌—陣涼意散布，疼痛感去了大半。只是看起來，藥膏是這女子早就隨身攜帶的，大明猜想這跟那個小男孩大概脫離不了關系。
　　“那個……我還不知道妳叫什麽名字。”
　　大明又習慣性的舉起左手要搔搔臉頰，不過馬上被美幸給按下。每當大明遇上有點苦惱或尷尬的問題時，總是會不經意的做出這個小動作。
　　“剛上完藥，別亂動比較好。我姓禦堂，禦堂美幸，妳呢？”美幸微微笑著回答。
　　禦堂美幸……
　　大明聽到這名字，感覺上好像有想到什麽，但任憑他怎樣用力想，還是想不起來，於是隨口回答著，“我啊，壹般人都叫我亞格斯，不過本名則是姓王，王大明，老家在臺灣。”
　　王大明三個字像鐵槌壹樣狠狠的敲向美幸的腦袋，頓時讓美幸覺得頭暈目眩，身子往前倒去。
　　原本兩人就側坐在床沿，美幸這壹傾身差點滾到床下，多虧大明及時扶住她。
　　“還好吧？”大明不禁懷疑，自己的那個菜市場名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嗎？
　　“頭有點痛。”美幸伸手摸著額頭。
　　原本美幸對大明的感情就不輸給詩函和無痕，這在她心中刻畫下相當深刻的印跡。
　　不過有壹點和兩女不同的是，當初封印時她純粹被當成壹個普通人類來處理，因此封印的力量可說是很普通，不像詩函和無痕那樣被特意加強過。
　　所以在第壹眼看到大明時，大明那熟悉的感覺已經牽動美幸心底的刻印，王大明這名字更是壹記強力的重擊，可惜力道還是不足以敲開封印的枷鎖。
　　然而，如今封印已多少有點松動而不復完整，美幸往後開始會回想起壹些片段，或許有那麽壹天，在給予個更強烈的刺激下，能完全恢復記憶也說不定。
　　但現階段，他們也不過是對彼此的好感度好到破表的陌生男女罷了。
　　“謝謝。”美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了，多虧大明扶住她才沒滾到床下。
　　“哪裏，是我該說謝謝才對。”大明舉起左手晃了晃。
　　“不，這傷口是喜樂造成的，我有必要負起這責任……喜樂！？”
　　美幸大吃壹驚的站了起來，她完全把小男孩給忘了。
　　“我在這裏……”小男孩哀怨的聲音從房間的壹角傳來，終於有人想起他的存在了，讓他感動的差點流下淚來。
　　這對白癡情侶，根本就沈浸在他們的二人世界中，哪還註意的到別人……
　　喜樂心中小小的抱怨著。
　　“妳沒怎麽樣吧？”美幸走到喜樂的面前蹲下，伸手整理著喜樂身上的衣服。
　　大明壹開始還嚇了壹跳想出言阻止，不過看美幸什麽事都沒發生，就很自然的把嘴巴給閉上了。
　　“沒事。”喜樂雖是這麽回答，但其中的語氣顯得相當的哀怨。
　　“不過美幸姊姊有了男朋友就不管喜樂了……”
　　喜樂這句話讓美幸紅透了臉頰，壹時間也找不出話來反駁，而大明則發現喜樂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多帶了壹絲的敵意。
　　“小孩子別亂講，我們才第壹次見面。”有大明在壹旁，美幸趕緊出言制止。
　　騙人……
　　小男孩很大剌剌的反擊回去，不過這話也只敢在心裏說。
　　“他是妳弟弟嗎？”雖然大明現在心裏有很多話想跟美幸聊，不過有喜樂在場不太方便，所以把話題轉到喜樂身上。
　　“嗯。關於剛剛的事，我希望妳別對外提起，我沒想到才離開壹下下，就發生了這樣的情況。喜樂他……和壹般人不太壹樣。”
　　雖說不是親弟弟，但美幸真的很關心喜樂。
　　“這我了解。”大明點了點頭，美幸的顧忌他能體會。目前社會上還不能接受異能者的存在，壹般都是投以異樣的眼光相對待。
　　“不過……他也是個異能者吧？”大明大概知道馮今天要他來保護的是誰了。
　　“妳知道這個名詞？”美幸用略為詫異的眼光看著大明。
　　“雖說不算是正式的成員，但我跟PACC合作很多年了，所以看的也不少。妳弟弟的力量已經小有規模，只是自己似乎無法控制。”回想起初見喜樂時的情況，大明慢慢說著。
　　“沒錯，喜樂只要壹激動起來就無法控制力量，這樣下去……”美幸似乎有些顧忌，並沒有把話給說完。
　　“這種案例在PACO不算罕見，不過妳弟弟的異能是屬於罕見的強力攻擊系，破壞力會隨著異能增長越來越強，所以我能了解妳的顧慮。”大明可沒忘記左手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這小子初期就有這樣的破壞力，將來那還得了，不及早學會自我控制的話，將來很容易釀成大禍。
　　“我們來PACO也是為了尋求協助的，不過……”美幸輕輕地嘆了口氣。
　　當初喜樂壹聽到要跟美幸分開，簡直激動的快抓狂，好幾次險險成大禍，美幸怎說也安撫不下，情況就壹直僵在這。因為美幸是唯壹把他當人看，對他好的人，喜樂當然不想離開她。
　　“妳又知道什麽了！妳這種正常人又怎會了解？”聽到大明的話，喜樂神色陰暗的回答，並且情緒漸漸開始激動了起來，因為這牽扯起他記憶的黑暗面。
　　“喜樂，冷靜點。”美幸見狀，趕緊出言叫喚喜樂，每次喜樂這樣都會鬧出事來。
　　然而，隨著喜樂的情緒激動，空氣中的緊張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不過大明卻是從身上摸出了壹張卡片，用兩指夾著在喜樂面前晃了晃，在吸引住他的註意力後，卡片瞬間化成壹把巨劍在手上。
　　美幸和喜樂看到這壹幕部楞住了，室內緊張的氣氛也跟著消失的壹幹二凈。
　　大明握著巨劍壹陣揮舞，劍風吹得呼呼作響的，證明巨劍的質量不輕，然後大明才把劍柄倒轉，對著喜樂開口，“這可不是魔術，要不要拿看看？”
　　那把寬三十公分的巨劍長度比喜樂人還高，他看都看傻了，哪還敢伸手去接，被壓死都有可能。
　　大明也不在意，便倒轉巨劍隨手插在墻壁上，就像插入豆腐般容易。
　　“我跟妳都是壹樣的，現在我們有資格談談了嗎？”
　　好半晌後，喜樂才開口說：“妳……是怎做到的？”
　　“妳怎麽做到的，我就是怎麽做到的。雖然每個人所擁有的異能部各個相同，不過目前都通稱為‘異能者’這詞，妳是，我也是，另外還有數十、數百，甚至更多的人。”
　　“所以……”大明伸手摸摸喜樂的頭，“並不是只有妳壹個特例。雖然我不清楚妳過去有什麽樣的遭遇，但擁有力量並不是壹件錯誤的事，看的是要如何去應用它。也許這份力量就是妳痛苦的來源，給妳帶來很多令人心痛的回憶，可越是如此，妳就應該越努力的去學會駕馭它。”
　　“當然，妳也大可放縱它不管。但妳的痛苦並不會因此減少，反而會給周圍關心妳的人帶來同樣的痛苦，甚至是造成傷害，然而這同樣的也是在傷害妳自己。在如此的惡性循環之下，心只會越來越痛，越來越封閉。”
　　“沒有人會關心我的……”喜樂的記憶裏翻出了好幾個畫面，他是被父母稱為“鬼”而拋棄的小孩……
　　大明蹲下來和喜樂正視著，“看著美幸，妳能將同樣的話再說壹次嗎？”
　　喜樂看著美幸關切的臉龐，無言了。
　　“改變壹切或維持現狀，決定權在妳的手中。”
　　那壹夜，喜樂接下來都呆呆的沒什麽反應，宴會也很順利的結束。除了大明被馮調侃了壹番，說居然把護衛目標泡上手了，搞的大明訕笑外也不知怎回答。
　　之後，大明送美幸和喜樂回他們居住的地方去，那裏是屬於明月的產業，不過大明卻被美幸挽留了下來。
　　他們相當清楚，兩人彼此間都有壹大堆的疑問要解決。
　　美幸住的地方是間私人的別墅住宅，坐落的地方不算偏僻，但卻是很清凈。喜樂已在樓上的房間被美幸哄入睡，客廳裏只剩她和大明在。
　　“今天真的很謝謝妳。”美幸泡了壺茶出來給兩人斟滿，坐下來後開口就是這壹句。
　　“又提這事了，那我還不是得謝謝回去。”大明舉了壹下左手。
　　“不，我指的是喜樂的事，謝謝妳對他說的那些話。雖然這些年來我們很努力的想開導他，卻總是徒勞無功，也許就是因為我們和他之間有點不相同，所以無法了解他的心境吧！不過和喜樂同屬於異能者的妳，今天這番話比什麽都還有用。往後，喜樂就要拜托妳多加照顧了。”
　　美幸帶喜樂來英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喜樂交由PACO來照顧，因為明月透過某些管道得知PACO在研究特異人士這方面相當有經驗，並且也會教導他們學習控制自身的特殊能力，所以才把喜樂送到這來。
　　這還是美幸極力爭取的，因為繼續留在本家的話，喜樂面臨的結果將是死亡。
　　喜樂的能力很強沒錯，但本家不需要個無法控制的麻煩。這裏的無法控制，指的是喜樂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已經惹出了相當多的事，而且隨著喜樂年歲增長，這份力量也越來越強，本家已經開始考慮將他給處理掉。
　　雖說明月在式神和陰陽道術上的鉆研有很長的歷史，但喜樂的異能卻是超出兩者的範疇之外。
　　每個人多少都有潛在的特殊能力，資質合適者在經學習陰陽道術略有小成之後，可以發出風、火、雷、電等法術，成為壹名術者。
　　但喜樂不是，他這份能力是突然湧現出來的，而且明月曾經想指導他學習陰陽道術來控制自己，卻發現沒什麽效用，因為兩者根本是不壹樣的東西——前者需透過符文相咒言借來外力，後者卻是人體異變自然而生。
　　天生就是超能力者的案例並不是沒有，但壹般來說不可能出現像喜樂這樣明顯且易造成破壞的能力，而且在他本人無法控制之下，所造成的傷害更是難以估計。
　　這幾年喜樂都是被關在布滿結界的小房間裏長大，而且結界壹年比壹年還多。除了美幸外，誰都無法靠近喜樂，因為只有美幸天生的親和力才能安撫下喜樂激動的情緒。
　　“喜樂本來是禦堂分家的—個很普通的孩子，但是因為這個能力，他被親生父母視為鬼而拋棄，又遇上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後來雖然破接到本家照顧，可那時他整個心已經自我封閉住，對每個人都十分戒備害怕，雖然不是出自他的意願，但他那無法控制的能力確實傷害了很多的人。我也只能安撫住他的情緒，可卻是無法進壹步的開導他。”
　　“放心吧！在PACO裏，他會慢慢好起來的，因為在那裏有很多人都是這種遭遇，所以應該會比較容易成為朋友。而壹旦有朋友之後，他會比現在的情況好很多的。”
　　大明這種案例看得多了，因為突然擁有的異能而被稱為怪物的情況並不少見，他們大多無法控制，所以也隱藏不了自己特殊的地方，這樣在常人眼裏很容易引起恐慌，其中最壞的下場通常是被迫離家或遭社會排斥，壹般PACO都是以收容這種人為主。
　　當他們在異能運用與控制上略有成果後，基本上只要不特意顯露，沒人會看得出來他們的特殊之處，也不用再擔心別人對自己投以異樣的眼光。在這時候，他們可以選擇留下來或是回到社會上，不過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留下，因為他們已經無家可歸了。—
　　“我將他的名字改為喜樂，就是希望他有天能既喜且樂，像個正常人壹般過日子。”美幸臉上露出淡淡的哀愁。
　　“我想會有那麽壹天的。PACO裏雖然有些家夥很古怪，老拿異能者做些奇怪的研究，但他們是真心的想幫助異能者。”
　　至少目前是……大明在心中偷偷的補上壹句。
　　他也不知道PACO這個好的理念能維持多久，會不會有壹天異能者全淪為它的利用工具。
　　這點大明不敢保證，畢竟歷史不只壹次的點明這點，就算創造出多麽偉大的國家，最後還是會慢慢走向腐敗，註定終有滅亡的那壹天。
　　也因如此，大明才壹直不願意正式加入PACO，但只要PACO還持續遵照這個理念方向做事，他就樂意相PACO繼續合作下去。
　　“他們不會傷害喜樂吧？”大明的話讓美幸聽的有點擔憂。
　　“傷害是不會，我待那麽久的時間，到現在還沒聽過有人做出太過份的事。”大明心想那票家夥瘋歸瘋，拿活人解剖這種事還不至於做得出來，但死人就不壹定了……
　　“但是我最怕的，還是喜樂不習慣那邊的生活，也怕我不在後，他會鬧出事情來。”
　　“這樣吧，這幾天我有空，帶妳們去看看。”雖然PACO對外人出入盤查相當嚴格，但大明想有自己帶路應該沒問題，他相信美幸不會是什麽壞人。
　　“那壹切就拜托了。”
　　聽大明這樣說，美幸對喜樂的事總算可以稍微放心下來了。
　　但是她自己的問題才正開始，為什麽她心裏對大明會有那麽奇異的感覺，而這也同樣是大明壹直想知道卻苦無答案的疑惑。
　　雙方各自沈默了良久，均在思考要怎樣開口詢問比較好，最後是大明先打破沈默。
　　“感覺上，我們像是已經認識了很久壹樣，可是我卻又是第壹次看見妳。想來想去，我也只能說，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
　　“看來不是只有我壹個有這種感覺。”
　　美幸笑了，她的感覺也是壹樣，盡管她和大明今天才剛認識，但是她卻感覺不到大明身上有屬於陌生人的那層隔閡，就如同極為熟稔的友人般，說起話來真的是無所不談。
　　“不知道妳柑不相信，和妳在壹起時，我會有壹種很安心的感覺，仿佛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妳能依賴。”
　　“妳這麽說，我會臉紅的……”大明怪不好意思的，這還是第壹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美幸的反應則是撫著嘴，輕輕笑著。
　　感覺好輕松……
　　過去幾年不知為何，美幸發現心底總是有股莫名的郁悶感，但是遇上大明後，那股郁悶頓時消散壹空，這種輕松的感覺真的很久沒有了。
　　除此之外，心中還有些悸動的莫名情緒，美幸不知道那是什麽，也沒有去想太多。
　　現在的她，心神祇專註在和大明共處的時光上。
　　兩人徹夜長談，天南地北無所不聊，從美幸的近況，最後又扯到大明這幾年的經歷上。
　　這些年所經歷的事，大明對誰都沒說過，本也不打算對人提起的，但是在美幸面前，卻很自然而然的全都招了。甚至於談話的語言也從日文慢慢的變成了中文，畢竟他們以前都是用中文交談的，所以不知不覺中習慣性的改了回來。
　　直至深夜，大明看看時間，赫然才驚覺已經三、四點多了，沒想到光聊天而已，時間居然過的那麽快。雖說大明仍意猶未盡，可為了不打擾美幸休息，他便開口打算告辭。
　　只是聽到大明說要走，美幸心中突然覺得有點失落，並差點脫口而出讓大明留下來過夜這句話。不過他們畢竟是才第壹天認識，這種話實在不怎合宜，所以美幸最後並沒有說出來。
　　望著大明漸漸消失的背影，美幸問自己，為何……她心中會這般的不舍。
　　往後的幾天裏，大明和美幸睡覺時總是輾轉難眠，腦海裏想的都是對方的事。
　　大明壹有空則是成天往美幸的地方跑，反正與其待在總部跟那票瘋子玩捉迷藏，大明倒不如選擇跟美幸在壹起。
　　這期間，大明還陪美幸、喜樂去了幾趟PACO的總部看看，先讓喜樂熟悉壹下環境，也好讓美幸能夠安心。
　　喜樂知道自己要被送來這，因為這點美幸在帶他離開日本時就有說過。起初他的反應相當大，因為他不想和美幸這個唯壹對他好的親人分開，但這幾天下來，喜樂除了臉色陰沈了點，倒也沒再吵鬧。
　　不過大明跑去跟亞契協調過後，亞契已經答應讓美幸留在總部住壹段時間，等到喜樂能完全習慣。
　　這消息對美幸真是再好也不過了，因為她原先就有這種打算，不過這種要求實在太過唐突，所以壹直沒開口。
　　只是進去的前幾天，大明和美幸成天出雙入對的，頓時總部內謠言四起，說亞格斯那鐵心木頭人的春天終於來了，搞的那票女瘋狂科學家個個扼腕不已。
　　大明和美幸之間的相處也越來越融洽，任誰都把他們看成是壹對的了。只是當事者兩人雖互有好感，但誰都沒有主動的更進壹步，兩人依然是維持著朋友的關系。
　　就在這時候，馮傳來了消息。戒指的來源有下落了……


第十八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