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惡魔血脈

　　如果說唐蕊是青梅竹馬，阿奴是紅顏知己，月小魚是鳳晴朗真真正正第壹個愛上的女人，第壹次總是賦予了特別的意義，鳳晴朗總覺得，將來就算無法和她在壹起，她也壹定會是自己生命裏壹個重要的摯友，可是最後，只有遺憾，很可能還是壹宗利用癡情的出賣……
　　鳳晴朗見她的最後壹面，就是那個改變他命運的暴風雨前夜，她含情脈脈的約定，最後沒等她，卻在暴風雨中等到了數不清的強者，迎來的是血雨腥風，還有幻術師們的轉瞬千年。
　　多年以後，每次鳳晴朗想起，心裏依然在隱隱作痛，那個暴風雨之夜的傷痕，早已痊愈，可心裏的傷痕，依然沒有縫合……
　　海德斯在壹旁面無表情的旁聽著，忽然覺得雙方並不像在做戲，如果單純做戲，不需要說這些廢話，而且鳳晴朗那被血絲悄然爬上的瞳孔，眼眶略微有點晶瑩，讓他吃了壹驚，他聽說過冷酷的叛逆者，也聽說過絕情的叛逆者，可沒有壹種傳說，說叛逆者是脆弱的……
　　維恩諾就像預知鳳晴朗的反應，安靜的等待了壹會，才繼續道：“我知道妳心裏很好奇，當年是有預謀的出賣，還是她無意泄露的消息？”
　　鳳晴朗不需要回答自己是否好奇，他緊盯向維恩諾的眼神，已經能說明他多渴望知道這個答案。
　　維恩諾將煙掐滅，嘆氣道：“沒妳想得邪惡，或許也沒妳想得美好……可能妳想過，她接近妳，壹開始就抱著目的，那我現在可以告訴妳，在那個晚上之前，妳們的壹切都是真的，沒有利用，沒有機心，只是很美好的小孩子之間的愛情！”
　　鳳晴朗輕輕的松了口氣，讓整個空間裏的氣氛也舒緩了許多，海德斯坐在兩人間的緩沖帶，感應最是強烈，剛剛某個剎那，鳳晴朗像極了隨時擇人而噬的兇獸。
　　維恩諾拿起煙盒，毫不客氣為自己點燃了第二根眼，繼續道：“可是當月小魚知道，妳有可能成為王朝必須殺死的敵人，在自己家族和妳之間，她選擇了家族，也是真的！或許妳幻想過，她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有什麽難言之隱，是不是為了妳還犧牲了什麽……呃，都沒有，她只是選擇了她認為的正確方向。”
　　鳳晴朗已經漸漸平靜下來，陪著對方也點了壹根煙，將煙盒比劃向海德斯，海德斯忙表示不用，他也熱衷於八卦，可只限於安全的八卦，現在所聞全部是叛逆者最灰色陰暗的過往，他現在真的不介意有人壹下把他拍暈，粗暴點也沒關系，現在的他，只想逃過壹劫，實在不想再沾惹任何麻煩……
　　可兩人絲毫不在意有人旁聽，在海洋世界裏舉足輕重的海德斯殿下，在他們眼裏，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鳳晴朗平靜道：“選擇忠於家族，這是人之常情。”
　　維恩諾微笑道：“妳能想明白，那是最好！她在那樣的壓力前，只能選擇吐露妳們約會的地點和時間。唉，晴朗，只是壹個女人，希望妳可以解開這個心結！妳看我，這輩子不是也沒有女人，依然過得逍遙快活！”
　　鳳晴朗沒好氣道：“那是因為妳喜歡男人，好吧，維恩諾爺爺？”
　　維恩諾尷尬得哈哈大笑，又拍了拍海德斯的大腿，海德斯殿下已經麻木了。
　　維恩諾笑道：“好啦，晴朗，妳現在也依然有不少絕色佳人，不該總是抱著遺憾往回看！那麽，第壹件事談完了。接下來，我們談第二件，當年王朝為什麽要殺妳？”
　　這讓鳳晴朗情不自禁的凝了凝動作，這確實是困惑他多年的問題，曾經猜測過無數個答案，現在真實的答案，就要從維恩諾嘴裏吐出了嗎？
　　“天才訓練營畢業前夕，曾做過壹次全身檢查，記得嗎？”
　　“記得，那個神經質的希拉女巫研究協會也有參與，沒記錯吧？”
　　維恩諾嘆氣道：“是啊，他們也有參與，千年來，每到那個時候，他們都會參與！這要從迪。阿倫先賢的王朝遺詔說起……”
　　他的聲音頓了頓，鳳晴朗專註看著維恩諾，凝神細聽，海德斯卻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了，叛逆者的私事沒說完，又到迪王朝創始人的私事了嗎，我的天啊，他們如果談判破裂，會不會找個機會順便幹掉我……
　　煙霧彌漫間，仿佛又回到那個充滿光輝和夢想的黃金年代，君臨天下的迪阿倫，領銜了阿蘭斯的黃金壹代……然而，他又是第壹個謝幕，首先走下舞臺，他最後留給世人的，到底是話呢？
　　“阿倫先賢在他晚年，發現自己做了壹件錯事……晴朗，妳這樣專註的看著我，也沒用。這件錯事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留下遺詔指出，在他後嗣中，壹旦出現惡魔血脈者，必須棄武從文，並終生監督！”
　　“惡魔血脈？”
　　“判定的標準就是精神海的異常程度，阿倫先賢專門成立了基金會，只為了希拉女巫協會的獨立，不受政治幹涉，其精神海異常程度的標準，只有希拉女巫的核心高層才知道，並代代相傳。”
　　“那麽，我就是什麽惡魔血脈的擁有者，希拉女巫協會檢測出我的異常？”
　　“是的！”
　　“不是終生監督嗎？怎麽變成要我命了？”
　　維恩諾尷尬壹笑，道：“因為歷史太可怕了，令迪王朝當代的統治者，把重點都放在‘棄武從文’這四個字上面，讓壹個人不再使用武技，那不小心就會要了對方的命。”
　　“王朝果真是公正嚴明！所謂歷史是什麽？”
　　“第壹個被檢測出惡魔血脈者，出現在迪阿倫先賢逝去後的十年，就因為監管不嚴，他直接引發了玫瑰戰爭！也就是愛莉婭殿下與繆諾琳殿下的七年之戰！”
　　鳳晴朗微微點頭，表示知道，那是迪王朝歷史上的第壹次王朝戰爭，最後在兩敗俱傷下才肯握手言和。
　　“別問我個人細節，這些事，並不光彩，明白？”
　　“明白，妳繼續說吧！”
　　“第二個惡魔血脈者，圖蒂莎，阿倫先賢逝去後的百年，壹個想成為魔法師，卻對魔法元素沒有感應的瘋子，同樣監管不嚴，最後在涅槃之地，利用人體試驗，成了壹個另類的死靈法師，掀起壹場人類統治區內部發起的亡靈風暴！當然，妳們看到的歷史，那就是九百年前的涅槃瘟疫。”
　　鳳晴朗眉頭皺起，那場可怕瘟疫，死去的足足有過百萬人，而且只是官方數字，沒想過真相竟是如此……
　　“第三個惡魔血脈者，米洛斯，阿倫先賢逝去五百年後，當時的統治層對其監管已經極其嚴格，算是禁錮了！可是他成功逃離，逃到了獸人的地盤，成為叛徒，為獸人後來獨立，奠下極為堅實的基礎！”
　　維恩諾的眼睛緩緩從樓下大廳的人來人往中遊移回來，最後落到鳳晴朗的臉上，緩緩道：“再接下來，就是迪阿倫逝去千年後，又壹個惡魔血脈者出現了，那個人，就是妳，鳳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