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
　　李承乾原以為他能說出多麽令人覺得厲害的話。
　　結果……
　　不過也可以看得出來，這就是他瞎編的。
　　這世上，又有哪什麽鬥氣大陸？
　　見李承乾似乎對自己有些質疑。
　　李重便道：“妳就說好看不好看就行了。”
　　李承乾便回道：“好看倒是好看。”
　　李重：“好看就行，好看就趕緊抄，妳老師我還等著拿這個去賣錢呢。”
　　壹般的大人，肯定不好這口。
　　但是大唐也有小學生啊。
　　別以為大唐就沒有小學生。
　　而且，這些小學生壹般都很有錢。
　　就是能不能從家裏把錢拿出來的問題而已。
　　李承乾算是對李重徹底地躺平了。
　　也罷！
　　李承乾接下來便道：“弟子已經抄完了。”
　　“抄完了？這麽快？”
　　“弟子都抄了壹天了。”
　　李重檢查了壹下寫得如何。
　　只能說，還算是沈得住氣。
　　畢竟……
　　這才第壹天。
　　便對李承乾道：“妳這字，以後要壹點點地寫得更加端正，更加好看些，不然，人家壹看，寫得亂糟糟的，就不好賣錢了。可以再寫慢壹點，反正，人生漫漫，那麽急做什麽。做人，就應該要沈得住氣。”
　　“老師，我能問妳壹個問題嗎？”
　　“妳問。”
　　“您真的是來教我的嗎？”
　　“看看，這就屬於是沈不住氣了！既然妳父皇跟母後把妳交給了我，我自然是會對妳負責。既然妳那麽想學，那今晚，加個寫詩的課程。”
　　李承乾壹臉疑惑。
　　結果到了這天晚上。
　　然後……
　　他便是讓李承乾對著月亮寫詩。
　　關鍵，他也不教李承乾怎麽寫，就只是讓李承乾想怎麽寫，就怎麽寫。
　　“妳可以寫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圓，都沒問題。”
　　還說道。
　　李承乾便道：“那這是詩嗎？”
　　“這怎麽不是詩，只要是能抒發妳內心的感情，這就是詩！”
　　“……”
　　“寫詩，不要在於形式。而是要註重妳的內心。”
　　說話的同時，李重還壹拳碰在李承乾的胸口上。
　　李承乾已經不想被他忽悠了。
　　“那老師妳要是能寫壹首出來，我就信。”
　　“壹人壹首吧，妳寫妳的，我寫我的。寫完了以後，互相點評。如何？”
　　李承乾壹下子便被激發了興趣。
　　“也好！”
　　主要是他想知道，李重會寫出什麽的詩。
　　他感覺李重根本不會。
　　然後……
　　兩人便絞盡腦汁了起來。
　　“不許偷看。”
　　李重還跟防賊壹樣地防著他。
　　多可愛的太子啊，就是壹想到以後的李承乾。
　　隨後……
　　給自己灌了壹口酒，李重便莊嚴下筆。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長安壹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等到雙方都寫完。
　　李承乾自然是無話可說了。
　　他瞪大了眼睛。
　　看看紙張，又看看李重。
　　而李重還在那裏喝酒。
　　但這已經給年幼的李承乾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這人，簡直就是怪物！
　　“讓我看看妳寫得怎樣。”
　　“唔……少了點音律之美。”
　　說完，李重就倒下。
　　估計是醉倒了。
　　其實……
　　李重只是不知道該怎麽點評，幹脆，直接裝死。
　　不然，待會李承乾要是讓他教他寫詩，他怎麽搞，是吧。
　　最後……
　　是李承乾拉著他回到屋內。
　　不過自此，李承乾已經對他不再有懷疑。
　　他的老師是壹個怪才。
　　跟著老師，早晚能學到東西。
　　然後到了第二天。
　　李重便發現，李承乾對他更加地尊敬了。
　　即便，李重自己無論是坐姿，還是什麽的，都壹點也不值得尊敬。
　　雙手拿著焚香，李重歪著身子，右手的手肘靠在憑幾上，“今天學些什麽呢。”
　　學什麽，他都要想半天。
　　但是李承乾卻壹點怨言都沒有。
　　然後李重便道：“妳知道大唐以外的世界？”
　　李承乾當然知道壹些。
　　然後李重便讓他大致地畫出來。
　　比如說，北邊有突厥，西邊有吐谷渾，但好像李承乾知道得最多的，也只有這麽兩個。
　　於是……
　　李重便給他補充了其他的。
　　“這東北方向，是高句麗，高句麗，就是把隋朝給滅了的那個高句麗。”
　　“再往東邊壹點，在海上，沒錯，就大概這麽壹個位置，有壹個叫做倭國的地方。那裏的人，只有這麽矮，壹個個都長得跟侏儒壹樣。”
　　“當然，我們不能歧視侏儒。據說，當年秦始皇派徐福，出海去尋找仙人跟仙丹，然後，就到了這個地方。”
　　“妳覺得，這世上有沒有仙人？”
　　“弟子也不知道。”李承乾便道。
　　“唉，我也不知道。不如，過兩天，我們去找找仙人？”
　　“……”
　　兩天後。
　　說幹就幹。
　　壹人壹個登山杖，然後再有侍衛背著行囊，兩人便出發了。
　　而朝堂這邊。
　　這麽久了，群臣自然也都知道了李二幹了什麽。
　　陛下居然把太子交給壹個二十歲的年輕人教，這能行嗎！
　　而且……
　　據監察禦史的了解，今天兩人居然還出去登山，說是找仙人去了。
　　李二聽完了也直接傻眼。
　　他有點搞不懂李重這是在幹什麽。
　　我讓妳教導太子，不是讓妳帶他去登山。
　　不過李重可不管這些。
　　壹路上，披荊斬棘。
　　餓了就吃點幹糧，渴了就飲露水。
　　這當中的困難，可想而知。
　　就連李重自己都忍不住想中途放棄，更別說是李承乾了。
　　不過壹路上，他卻是不停地鼓勵李承乾。
　　“連這點小小的困難都克服不了，以後還怎麽成大事。”
　　好懸半路差點沒給餓死。
　　不過還好，李重他畢竟是學地理的，對這野外求生，也有壹定的經驗。
　　這才不至於壹行人曝屍荒野。
　　等到壹行人終於都下了山，活了下來。
　　李重還哈哈大笑，叫人拿來幾壇白酒。
　　就是澄清的酒。
　　喝酒之時，還不忘作詩。
　　“白酒新熟山中歸，黃雞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雞酌白酒，兒女嬉笑牽人衣。”
　　等到要離開時，又擡頭走四方步樂觀道：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這氣氛壹下子就樂觀起來了。
　　當然，這個兒女，其實是別人家的兒女，而不是自己家的。
　　完了，喝完酒，吃完雞，還得承諾給這家人十倍的報酬。
　　就連隨行的侍衛，都不由得被他這種樂觀的精神給感染，更別說李承乾了。
　　不過下次……
　　李承乾估計是不會再跟他來登山了。
　　因為跟老師來登山，恐怕要有生命危險。
　　然而……
　　李重大學生社團，野外求生比賽第壹名又豈是浪得虛名。
　　只是李重不是那種重名之人，所以，他才沒有跟他們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