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1章
自古紅樓出才子 by 晴了
2019-5-19 19:03
“來了怎麽了?把這幫子混帳直接扔給他們不就是了。”折可適有些不明所以地道。
“陛下訓斥我的旨意之後,著令三司派來的能臣幹吏,但是,滿朝文武大多是什麽人,是隸屬於新黨還是舊黨?”王洋攤開了雙手,朝著折可適詢問道。
折可適楞了半天,他亦反應過來了。“大人您是想要自己親自審訊出壹個結果,所以,妳才會想著先給那幫子家夥上眼藥,爭取讓他們內部瓦解?”
“兄臺果然聰明,不過,本官打的不僅僅只是這個主意。”王洋笑了笑,目光落在了那又再壹次被吳七郎和王精拖著朝著自己這邊走來的耶律勇。
大軍暫時在距離水泥直道數裏的路邊駐紮了下來,將士們都在休息,而在單獨設立起來的幕墻之內,王洋端坐在馬紮之上,把玩著馬鞭,玩味的打量著這位驚魂未定,時不時拿眼角偷瞄自己的耶律勇。
“耶律將軍,雖然妳是第壹次見到本官,但是在宥州城內,本官見到妳的次數,怕是不下五次了。”王洋笑瞇瞇地道。
“至於妳那位堂弟耶律平鄉,本官也是見到過好幾次,對了,妳的那位娘子和剛剛出世的孩子,本官也遇到過壹次……”
提及自己,提及自己的堂弟,耶律勇的臉色都沒有多大的變化,可是在提及自己悄悄在宥州納的妾室和那剛剛出世的孩子。
耶律勇的表情直接就變成了灰白色,努力地想要掙紮起來,嘶聲吼道。“王大人,妳,您想要做什麽?大人,我是遼國將軍,妳不能胡來。”
“沒什麽,我只是想問妳,想不想活下來?想不到未來還能夠有含飴弄孫,怡養天年的機會?”王洋把玩著馬鞭,意味深長地說道。
“王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耶律勇疑惑地瞇起了兩眼。
“壹百二十七人,已經死了四個,還剩壹百二十三個,而本官之所以挑出妳來,知道是為什麽嗎?”王洋站起了身來,俯視著那跪在草地上的耶律勇道。
“因為妳這個人,還算是重情義之人,妳那堂弟耶律平鄉,過去與妳,曾頗有矛盾,甚至占了妳家的田土,之後,吃喝玩樂以致家產盡沒,之後聽聞妳在這河東道當上了將軍,又眼巴巴的來到了這裏。”
“而妳,卻還是賞了他壹口飯吃,讓他做生意,給予他不少便利,讓他能夠在宥州立下腳跟。”
“另外,妳那娘子,原本是黨項貴族強納過的妾室,後來我大宋據了這宥州之後,這得以回家,卻因為曾經侍奉過黨項人,受四鄰唾棄,而其父早亡,母病弟幼,生計難以為繼,妳卻能夠拿出財物助之……”
說到了這,王洋頓了頓,表情顯得很是復雜。“若非是妳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妳的下場,也必定與野缽勝他們壹般。”
“但是現在,妳的生路,也唯有壹條……”
耶律勇擡起了頭來,楞楞的看著跟前這位年輕而又高大俊朗的王經略,腦海裏邊,閃過妻兒的模樣。
“妳確定?”王洋兩眼壹瞇,死死地盯著耶律勇,冷聲喝問道。
“王大人,末將,哦不,我只求壹條生路,自然不敢說假話,那些絲綢,如今大多都還在安定堡的庫房之中存放著,畢竟,這些絲綢之上,都有商號的印鑒,所以不敢銷往陜西北路,而只是售賣給了壹些回遼的遼商……”
“另外,在安定堡西二十裏外,那位於宋遼交界的壹處廢棄村莊,是我們的據點,我們每次出來辦事,都會把證明自己身份的事物都留在那裏,更衣偽裝……”
耶律勇從艱難地說出了第壹句話後,後面是越說越順暢,反正有壹就有二,還不如幹脆竹筒倒豆子壹般的全部吐出來,為了娘子,為了剛剛出世沒多久的孩兒,保全自己性命要緊。
等到耶律勇把所有的事情都抖落出來,被人押了下去之後,王洋如釋重負的長出了壹口大氣。
此事,至少成了大半了,有了人證,就算是三司來人又能如何?只要耶律勇與那耶律平鄉成為汙點證人,那野缽勝等人就休想翻盤。
四千大宋精銳騎兵出現在了宥州城南之時,聽聞抓住了那趙氏商行劫案的兇手,整個宥州城都沸騰了。
無數的百姓湧到了宥州城南門之外,興奮而又仇恨地看著那些被關押在車中的“馬匪”。
而為了讓百姓們能夠看清楚這些馬匪的嘴臉,王大官人早在接近宥州城之前,就下令將那十輛大車的車窗和車頂都給拆掉。
看著那些被捆綁著,擠在那馬車之中,垂頭喪氣,面露懼色的馬匪們,宥州的百姓們,紛紛用臭雞蛋,石頭,還有菜幫子,臭襪子等物招呼過去。
不過很快,在看到了有些死者的家屬壹面嚎哭著壹面抄起碗口大的石頭要朝車子裏邊砸去時,士卒們趕緊勸阻了下來,然後在騎兵的簇擁之下,把這十輛“囚車”給直接押入到了宥州的大牢。
把這壹百二十余名馬匪皆盡押入了牢中看押。
而在這個時候,已經進入到了宥州城,正在宥州知州給他們安排的驛館裏邊休息的三位官員,此刻卻已然齊聚在了壹起。
刑部郎中王定,大理寺少卿何源,禦史臺的侍禦史張倫。
大理寺少卿何源自然是這個三法司集團之上,官階最高之人,亦是三人之中的首腦。
“消息確定嗎?”何源抿了壹口茶水,看著那名匆匆進來稟報的書吏問道。
“大人,消息很確定,大軍押著那些人犯的馬車,都已經到了宥州的大牢了。”書吏恭敬地答道。
“真是奇了怪了……二位同仁,不覺得有些古怪嗎?”何源揮手,示意那人退下之後,目光掃過了跟前的刑部郎中王定與禦史臺侍禦史張倫。
“古怪?大人此言何意,能夠拿出那些殘害我大宋子民性命的馬匪,這不是喜事嗎,何怪之有。”刑部郎中王定有些錯愕地擡起了頭來看向大理寺少卿何源道。
“哈哈,王大人此言差矣……”心領神會的侍禦史張倫呵呵壹笑,撫著三縷長須,悠然地說道。“趙氏商行壹案已經發生了月余,卻壹直未有線索,結果咱們壹到,他王經略就抓到了兇手,這不古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