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4章
自古紅樓出才子 by 晴了
2019-5-19 19:07
而仁多宗保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自然也是想到了當時大夏國最危急,也是最恥辱的那壹幕。
“折可適……這個混帳東西,居然還敢來!”李乾順的暴脾氣也終於暴發了。“嵬名阿吳,朕命妳調精兵五萬,立刻趕往耀德城增援。”
“若是耀德城有失,妳……妳也就不用再回來了,明白嗎?!”
“老臣遵旨!”嵬名阿吳還能說什麽,只能領命之後,匆匆地離殿而去。
“來人,立刻將那名宋使立即斬殺!”李乾順的表情此刻顯得那樣的扭曲猙獰。
這個時候,仁多宗保趕緊快步越眾而出,拜倒在地。“陛下,萬萬不可如此,若是我大夏真的這麽做了,那我大夏與宋庭之間,可就再無半點的周旋空間了,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不錯,中書令大人所言極是,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朝中的臣工,足足有大半隨著仁多宗保拜倒在地。
看到了這壹幕,李乾順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仁多宗保,汝欲意何為?!”
“陛下,臣以為,我大夏就不該挑釁宋庭,而今,事已致此,其壹,嵬名將軍出兵耀德城,不為爭戰,而當守禦,其二,當派出使節,速往宋都,向宋皇解釋誤會,以寧兩國兵事,此為上策。”
“不然,以我大夏如今之局勢,激怒了宋國,實在是……”說到了這,仁多宗保看到李乾順那張猙獰扭曲的臉龐,生生咽下了後面“不智”這兩個字。
李乾順鐵青著臉,看著那發言壹滯之後,再度拜倒在殿中沈默不語的仁多宗保,連吸了幾口氣,這才控制住自己差點想要脫口而出,喝令士卒將仁多宗保拖下去的沖動。
那雙陰梟的雙目掃過殿中,但是那些之前還口口聲聲要讓大宋見識壹下西夏兵威的那些將領們此刻也全部都拜倒在地,不敢多言。
李乾順兩眼壹黑,若不是伸手扶住禦案,怕是有可能會壹頭倒在榻上。沒有想到,已經過去了數載的光景,但是宋庭留在這些西夏文武心中的陰影,仍舊未曾消散半點。
想來,方才的那些什麽願意率軍與宋國大戰三百回合,其實也不過就是想要在自己的跟前,順著自己的意思,表露壹下自己的赤膽忠心罷了……
果然,都是壹幫子投機取巧的臣子,這讓李乾順心中不禁壹陣苦澀。這幫子混帳,剛剛不都叫喚得挺兇悍的嗎?怎麽現在壹下子就秒慫了?
不過想想也對,這些家夥倒也不是傻子,妳若是讓這幫子欺軟怕硬的家夥去幹西域,或者是去打北方的那些原始部落,他們絕對會分分鐘跳出來。
可是,面對那讓西夏連番吃盡了苦頭,已經被打出了心理陰影的宋國,哪裏還有昔日聞戰必定磨拳的擦拳,奮勇爭先的勁頭。
看樣子,原本我黨項勇士,也多是壹些欺軟怕硬之輩……李乾順不由得笑了起來,只是笑容顯得那樣的冷,甚至還有幾絲悲涼。
這壹刻,李乾順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孤單,原來,孤家寡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子。
“來人,傳朕旨意,先讓那位宋國使節羅某,留在驛館之中,暫不許其出城……”
“陛下聖明,臣以為,就如今我大夏之國力,該當養精蓄銳,而非以殘破之國力,意圖與宋庭分出高下……”壹位老大人松了口氣,然後又再次開口勸道。
“夠了!”剛剛坐下的李乾順又不禁跳將了起來,拍擊著禦案厲聲怒吼道,嚇得那名大臣拜伏在地,不敢再多言壹句。
壹眾朝臣都被趕出了王宮,而唯有那仁多宗堡被李乾順給留了下來。打量著表情陰晴不定的國主李乾順,仁多宗保的內心也是份外的苦澀。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只是這個話,他實在不好,也不敢說出來,現如今驚怒交加的國主李乾順的脾氣,他已經摸不透了。
此刻,他也只能安靜地等待著,期望這位年輕而又暴厭的國主能夠冷靜下來,好好的考慮下壹步棋該怎麽走。
良久,壹直沈默之中的李乾順才擡起了頭來,面容顯得有些蕭瑟地道。
“朕自繼位以來,我大夏就連遭變故,損兵折將,失土喪邦,諾大的大夏,近萬裏河山,如何卻只剩西陲壹隅之地。實朕之過也……”
“陛下,這些事情,焉能怪到陛下身上,實在是臣等無能,讓陛下煩心了……”仁多宗保拜倒在地,顯得有些痛苦地道。
“不,這怪不得妳們,是朕太心急了些,本想著北疆已寧,西域諸國已然臣服,就想對那宋庭試探壹二,可誰能想得到,那高世則,居然與那王巫山壹般,皆是睚眥必報的卑鄙小人。”
是啊,說實話,仁多宗保也真沒有想到,傳聞之中,那位新任經略安撫使高世則明明是壹個為官十分謹慎的人。
所以,國主李乾順與那嵬名阿吳的策略,雖然他反對,可是最終還是沒有直面於君,其實也是考慮到了這位高世則的反應,或許會與那些過去的宋臣官吏壹般,多壹事不如少壹事。
結果沒有料想到的是,自己居然看錯了此人,從其反應來看,實在是太過暴烈了點,簡直讓人有壹種那位王巫山似乎還在陜西北路主政,睚眥必報,壹點就炸壹般。
“仁多卿,這裏就妳我君臣二人,依妳之見,我大夏,該如何與宋庭交道?”李乾順輕吐了壹口胸中濁氣問道。
仁多宗保沈吟片刻之後,這才沈聲言道:“當然是嚴斥宋國陜西北路妄動刀兵,犯我大夏疆域。讓宋庭懲治破壞盟約的陜西北路經略安撫使高世則、陜西北路鹽、宥、洪三州防禦使折可適等壹幹官員。”
“嗯?”李乾順不禁壹愕,不過,仁多宗保也看到了李乾順的表情變化,面泛苦澀地壹笑。
“這些,只不過是明面上的理由,而實際上,這只是為了我大夏在與大宋交道之時,不至於過多的落入下風所采取的策略罷了……”
“畢竟如今之大宋,勢比我大夏強,而且,那高世則乃是宋國太皇太後最為看重的侄孫,想來這位身為陜西北路經略安撫使的意見,宋庭的態度自然會十分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