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喬安

程劍心

玄幻小說

冬日清晨,寒風呼嘯。積雪皚皚的荒原上,壹頭毛色潔白的獵犬正拖著雪橇埋頭飛奔。 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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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變人

法師喬安 by 程劍心

2021-10-11 21:36

  守衛健身館的四尊黏土魔像也還是老樣子,活像龐大的人體模型,體表用鮮艷的油彩描繪出血管和內臟,看上去有點嚇人。
  健身館對面的走廊依舊霧氣彌漫,遠遠傳來摩擦地板的動靜。
  喬安記得走廊裏有壹尊“蠟魔像”,是城堡裏唯壹具有智慧的構裝生物,便開啟結附在義眼上的“真知術”,望向迷霧籠罩的走廊深處,果然看到壹條朦朧的身影,跪在地上,似乎正在擦拭走廊地板。
  “餵,好久不見!”喬安揮手喊道。
  蠟魔像被他嚇了壹跳,匆忙掀開壹塊翻板,打算鉆進陷坑裏躲起來。
  “妳別跑!”喬安急忙勸阻,“我只想跟妳聊聊,不會傷害妳。”
  蠟魔像遲疑地望過來,弱弱地問:“法師老爺,我知道的壹切都已經如實告訴您了,您還有什麽好問的呢?”
  喬安看到它這慫樣兒,既好笑又有些許內疚,看來是之前兩次揍得它太慘,給這家夥留下了心理陰影。
  “別緊張,只是隨便聊聊,這壹年來妳過得怎麽樣?”
  “還不就是老樣子,跟過往千百年來沒啥區別。”蠟魔像壹臉落寞的回答。
  “整天待在這條走廊裏,妳不覺得無聊嗎?”喬安隨口問它。
  “當然很無聊,但是沒辦法,以前我還能偷偷溜出去,在莊園裏閑逛解悶,後來不知怎麽的,果林裏冒出壹只出奇聰明又愛多管閑事的大甲蟲,某次我散步時被它瞅見,追著問我怎麽可以拋開自己的職責,偷偷溜出來閑逛,還威脅說要把這事兒告訴法師老爺您……”
  蠟魔像悻悻地哼了壹聲。
  “拜那只愛打小報告的甲蟲所賜,往後我就不敢再離開城堡啦!”
  “我好像認識妳說的那只甲蟲。”喬安忍笑安慰蠟魔像,“其實它並沒有向我告密,只是嚇唬妳而已。”
  “唉,這年頭,連甲蟲也學壞了,真是世風日下啊!”蠟魔像搖頭嘆氣。
  喬安註意到它身後的地板閃閃發光,均勻塗抹了壹層蠟膜,好奇地問:“走廊地板,是妳打的蠟?”
  蠟魔像驕傲地點了下頭,擡起雙手展示給他看。
  喬安註意到它的手掌已經磨去壹層,照這個勢頭,如果它要將整條走廊的地板全都打上蠟,半條胳膊怕是保不住了。
  “虧妳狠得起心,竟然用自己的身體給地板打蠟。”
  “反正我又感覺不到疼痛,閑著也是閑著,就當成壹種消遣唄。”蠟魔像滿不在乎地笑了笑,“至於被磨損的手掌,您也不用替我擔心,壹天過後迷鎖重置,城堡中的壹切設施,包括我在內,都會自動修復如新。”
  喬安皺了皺眉,問蠟魔像:“走廊地板也會恢復原樣?”
  “沒錯。”
  “那妳不是白忙壹場?”
  “至少在迷鎖重置之前,地板會保持打蠟的狀態,光滑而潔凈。”蠟魔像嘆了口氣,眼中難掩落寞,“況且對我而言,地板重置也不是壞事,否則明天我就無事可做了。”
  喬安聽了它的話,莫名感到壹陣心酸。
  “我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妳曾經抱怨說自己明明具有媲美活人的智慧與情感,卻被囚禁在這棟冷清的城堡裏,被迫與巖石、泥土以及鋼鐵塑造的無意識的魔像為伍。”
  “如果我給妳壹個機會,妳是否願意離開雲中城,去外面的世界闖壹闖,嘗試另壹種生活?”
  蠟魔像眼睛壹亮,不敢置信地望著喬安:“法師老爺,您不是在拿我尋開心吧?”
  “我當然是認真的。”喬安正色道。
  “我願意嘗試!”蠟魔像興奮的嚷道。
  “我得提醒妳壹件事,當妳離開這座城堡,也將隨之喪失不死之身,倘若受到損傷,可就無法再被迷鎖重置了,冒這樣的風險,值得嗎?”
  喬安盯著蠟魔像的眼眸問。
  蠟魔像擁有人類的心智,當然也會有怕死的本能,聽了他的警告,不由變了臉色,壹時間拿不定主意。
  “如果我是壹個真正的,有血有肉的活人,法師老爺,我肯定會接受您的建議,可惜我並不是……”
  “這有什麽區別嗎?”喬安費解的問。
  蠟魔像苦笑壹聲,攤開雙手:“您看,雖然我能用超自然能力模擬出人類的身材和容貌,可我畢竟不是血肉之軀,倘若與人近距離相處,很快就會被揭穿真實身份……在這種情況下,我必然會被視為異類,在人群當中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很難交到真心相待的朋友,與其過那種處處遭人排斥的日子,還不如壹個人呆在這條走廊裏擦地板。”
  喬安下意識地摸了摸頸後,仿佛對蠟魔像的顧慮感同身受。
  思索了壹下,他問蠟魔像:“如果我施法把妳的身體,由冰冷的蠟質變成活生生的血肉,妳願意接受這樣的改變嗎?”
  “真的可以嗎?”蠟魔像面露狂喜,“不愧是法師老爺,輕易就能做到我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其實我也沒妳說的那麽厲害,只是湊巧學過壹個塑造肉身的法術而已。”喬安害羞地撓了撓頭,“如果妳決定接受轉變儀式,最好趁現在就把自己的性別確定下來,畢竟血肉的可塑性不如蠟質,我不敢保證妳在獲得血肉之軀以後,還能完整保留改變形體的超自然能力。”
  “說的也是。”蠟魔像摸著臉頰陷入思索,“法師老爺,您覺得做男人好,還是女人更好?”
  “妳問我,我問誰去?”喬安兩手壹攤,“我連宇宙的盡頭在哪裏都不知道,怎麽會知道這個?妳自己拿主意!”
  “呃……那我就……選擇女性吧!”
  蠟魔像終於做出決定,激發超自然能力,沒有性別特征的蠟質身軀壹陣蠕動,變成凹凸有致的性感胴體,容貌清秀可人,原本光溜溜的頭頂,也生長出烏黑靚麗的齊耳短發。
  當然,這些毛發也是蠟質品,只能遠觀,伸手壹摸就會發現是假貨。
  喬安打開儲物袋,從中扯出壹條鬥篷遞給蠟魔像。
  “妳的身材和個頭跟我差不多,不嫌棄的話,就用這件鬥篷遮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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