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持久戰

　　多隆牛逼到什麽程度？
　　在阿裏初期商城代碼量已經很多的情況下，有次壹個技術團隊，幾天都沒解決的問題，他單槍匹馬，在壹堆“屎山”中精準找到問題源頭，然後壹並解決。
　　就此壹戰封神。
　　後期也有很多神級操作和亮眼表現。
　　這樣的程序員，說實話，價值起碼得幾個小目標，甚至更多。
　　當然，壹般的公司，也根本養活不起。
　　而且，還要看時勢。
　　在行業還沒有成熟規範的時候，很容易湧現出那種“壹人可抵百萬雄師”的個人英雄。
　　但當行業進入成熟期，很難了，近乎不可能的事情。
　　開發規範、代碼指南、檢驗流程……各種措施都已經很完善，每個人都按部就班當螺絲釘就好，團隊不需要英雄，出現英雄反而是壹種危險。
　　看了壹眼多隆，楚堯心中浮現出這樣的感觸。
　　內心對此有著極其清晰的認知。
　　但，也有點莫名的渴望。
　　自己是有這樣的條件的，也有可能書寫這樣的傳奇，而且，自己正在做這樣的事情。
　　或許，還是會顯得刻意。
　　但，世人向來只看成果，不問過程和動機。
　　江振華的位置並沒有很靠前，就在大廳後面，雙手托著膝蓋坐在椅子上，壹個人生悶氣，旁邊還站了兩個保安。
　　倒是沒什麽過激的舉動，但看上去，顯然吃了點暗虧。
　　老江原本打理的壹絲不茍的頭發有些淩亂，額頭微微見汗，臉色也不太好看，眼神中更是有種被欺負過後準備報復的陰郁和狠辣。
　　楚堯認識他這麽久，還是第壹次見到戾氣如此之重的江振華。
　　心中……
　　莫名的有點心疼。
　　如果非要Gay裏Gay氣的說，那就是……哥哥辛苦了，只有我心疼giegie！
　　如此想著，哈哈壹笑，楚堯大步朝他走過去。
　　“怎麽啦？發這麽大火？”
　　楚堯語氣頗為放松。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憤怒也沒有任何裨益，反而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江振華擡頭看了壹眼，見到楚堯，深呼吸口氣，瞬間也是平靜了很多，像是有了主心骨。
　　“真他媽陰，這輩子沒見過這樣的陰賊，真是壹點臉都不要了。”
　　“顏面掃地！”
　　“妳罵的真沒錯！狗日的！”
　　看來老江也是真被氣著了，都爆了粗口，壹副吃了蒼蠅般的惡心表情。
　　楚堯：……
　　能把老江氣到這個程度，這仇恨拉的，嘖嘖，還真是……
　　“走，出去抽根煙，別著急，有話慢慢說。”
　　楚堯拉著他的胳膊，把他薅起來，拉到門外的抽煙區，老江精神頭緩和了幾分，掏出煙遞給楚堯壹支。
　　點的時候，楚堯卻擺擺手，只聞了聞，沒點燃。
　　戒了已經有壹段時間了，不想因此破戒。
　　不知為何……
　　此時此刻……
　　看到江振華這幅模樣，楚堯心中悄然生出壹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心態。
　　當然指的是自己。
　　毫無疑問的是，自己在江振華這裏學到了很多東西，無論是做人的，還是做事的，因為年齡的緣故，也壹直覺得，他是亦師亦友的角色。
　　其中“師”的比例要更大壹些。
　　雖然自己要面子，嘴上沒怎麽承認，但心裏的確就是這麽想的。
　　而現在嘛，則是悄然感覺，在真正面對事情的時候，自己境界似乎比他高了那麽壹點。
　　或許，其中有投入度的差異。
　　畢竟在老江看來，嚶嚶美業是他的全部事業。
　　而對自己來說，嚶嚶美業只是自己事業的壹部分。
　　但，即便如此，還是會覺得，這座山峰，自己已然超越了，而且更進壹步。
　　“要不我現在去把阿裏的系統給妳黑了，解解氣？”
　　楚堯笑著調侃。
　　江振華看了壹眼他，再看看他沒點上的那支煙，側頭，朝另壹邊噴出口煙霧，擺手道：“得了吧，且不說有沒有那個本事，真要黑了，誰給妳送飯？”
　　“那些姑娘們不得把我吃了？”
　　黑服務器，肯定是違法行為，尤其是像阿裏這種的。
　　即便真有這個技術實力，真這麽幹了，大概率會牢底坐穿。
　　“看開點，他也不敢對咱的服務器怎麽樣，只能打打嘴炮過癮，咱們做了初壹，還能不讓人做十五？”
　　“把眼光放長遠壹點，這種明裏暗裏的摩擦，要持續很長時間，甚至有可能成為壹種常態，我覺得這也是壹種好事。”
　　“沒有壹個行業霸主是安安穩穩，和平發育就當上行業霸主的，沒有壹路披荊斬棘就走上的巔峰，也毫無任何含金量。”
　　楚堯猛灌雞湯，開導他。
　　這樣的道理，江振華自然不會不清楚。
　　只是壹時被憤怒蒙住了心智。
　　現在抽了半支煙，和楚堯聊了壹會兒，心情也逐漸平靜下來。
　　“招人！”
　　“必須招人！”
　　“招技術！搞牛逼的東西！什麽數據庫，什麽雲，什麽人工智能，什麽al算法，全部都給我去開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我就不信，我能比他死的早！”
　　“到老子死之前那天，總得超過他！”
　　楚堯：……
　　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
　　“比誰活得久”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不至於，真不至於。
　　不過，這也是好事。
　　至少，從此刻開始，人到中年的江總，那種銳氣和鬥誌，又被淋漓盡致的開發了出來，在接下來可能持續的長時間高強度商業競爭中，絕對是壹件好事。
　　心氣兒在，夢就在。
　　……
　　壹支煙抽完，重新回到會場。
　　此刻，場上多隆還在講述，不過話題已經開始升級，場上也多了個人，是阿裏雲部門的壹位高管。
　　他倆結合起來，在詳細闡述“高並發”和“雲服務”結合的重點要點。
　　客觀上來說，講的還是極其精彩的。
　　楚堯站著聽了壹會兒，其中夾雜各種各樣的案例，深入淺出，翔實有趣，顯示出壹流的技術實力。
　　很多人都是聽得入神，掌聲頻頻響起。
　　相比之下，站在最後排的楚堯和江振華，壓根沒人關註。
　　哦。
　　最關註他們的，應該是保安。
　　“走啦，明天見。”
　　楚堯看了壹會兒，碰碰江振華的肩膀，起身朝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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