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三章 壹劍光寒

　　“沒想到妳居然能活著回來。”密室裏，天外天的知世人淡淡說道。
　　他依舊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風煙道：“妳好似篤定我是壹去不回。”
　　知世人道：“妳知道我向來好奇心比較重，故而請人算了壹卦，卦象顯示，妳是有去無回。”
　　風煙道：“妳請誰算的？”
　　知世人道：“既然算錯了，妳又何必要知道是誰。”
　　風煙道：“他確實沒有算錯，正常而言，我確實有去無回。”
　　“但妳回來了。”知世人道。
　　風煙淡淡道：“因為我失敗了，卻沒有死，為活下來，我應下他提出的條件。現在我回來，只是想請妳幫壹個忙。”
　　知世人道：“什麽忙？”
　　“讓陸乾從今就此死去，我知道妳能幫我做到這件事。”風煙道。
　　知世人道：“好，從今以後陸乾不會再出現在世間了。現在我可以問，妳應下了什麽條件？”
　　風煙道：“做壹把劍的劍奴。”
　　知世人不由壹驚，說道：“妳居然會答應這樣的條件，我以為……”
　　“妳以為像我這樣的人，寧死都不會接受這種屈辱。”風煙道。
　　知世人道：“早知道會如此，我無論如何都會阻止妳去完成這個任務，那個人確實很特別，因為正常人都不會委托天外天去殺自己。”
　　風煙道：“我確實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甚至比死還難受，但讓我就此認命，我是不會甘心的。我想到如果還能活下去，就有再次挑戰他的機會，便寧願接受這份屈辱。”
　　知世人道：“妳可真是執著。”
　　風煙道：“今後我只是風煙，卻跟天外天再無關系。而且天外天也不需要壹個任務失敗了的風煙，但我還是得勸妳們，最好撤銷這個任務。”
　　知世人道：“為什麽，妳要知道那把劍，值得天外天派出任何壹位殺手。”
　　風煙淡然道：“妳或許還不知道，他身上還有兩把劍，壹把寒鋒絕世的劍，以及壹把看不見的劍。這兩把劍，都可以徹底摧毀現在的我，妳覺得天外天還能派出幾個我這樣的人。難不成派三老去？”
　　知世人沈吟道：“妳說的話，我會轉告上頭，至於他們聽不聽，便不是我能左右的。”
　　風煙道：“我的話已經說完，現在我也不想繼續問是誰算的，我得走了。”
　　他轉身走到門口，頓了頓，突然回頭道：“還是想問妳壹件事，壹直以來，我都沒見過妳的真面目，現在可能是我最後壹次到這裏來，妳難道不打算讓我見壹見妳的真容麽？”
　　“沒有人可以見我的真面目，哪怕是妳，也不行。”知世人淡淡道。
　　風煙忽然露出笑容，說道：“天外天的頂級殺手風煙，在外界的身份是白鹿書院的講師，這絕對讓人沒法聯想到。而作為天外天的知世人，守屍鬼中最神秘的老六，妳在外界的身份，應該比白鹿書院的講師更加離奇。如果我還是自由身，真想壹個個去排查，畢竟符合這個條件的人，並不多。”
　　“還好妳沒有去查，否則我可不會心慈手軟。”知世人淡然道。
　　風煙笑了笑，走出密室。
　　過了壹會，知世人道：“妳出來吧。”
　　劍狂出現在密室裏，他聲音略帶顫抖道：“我會把我今天的記憶清除掉。”
　　知世人道：“不必，我只是想說，妳既然傷好，便不要留在這了。至於這份委托的報酬，妳更不用擔心，壹旦任務完成，即便妳在天涯海角，組織也會將報酬給妳。”
　　劍狂小心翼翼道：“妳也認為組織會繼續派人去殺那個季寥？”
　　知世人道：“這不是妳該操心的事。”
　　劍狂道：“我確實多嘴了，我這就走。”
　　他向密室上方拜了拜，然後飛壹般地離開。
　　待到劍狂離開，知世人的聲音飄蕩在密室裏，幽幽道：“妳若是在天涯海角，組織確實能找到妳，但妳去了陰曹地府，組織再是神通廣大，也沒辦法把報酬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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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狂養好傷，第壹時間便是想去找淩霄。
　　因為他知道此女實是罕見的天才，每過壹日，對方的危險性就增加壹分。
　　深仇大恨已經結下，不可化解，唯有及早斬草除根，方是上策。
　　東方既白，紅日從地平線躍起。
　　劍狂看向東方，那裏也正是章臺柳家的方向。劍狂低聲自語道：“等我殺了那個女人，接下來就該輪到二弟妳了。”
　　他雖然狂，卻並不傻，養傷這段時間，正好想清楚自己二弟柳雲虎在自己兒子的死上，絕對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即使是親兄弟，這筆血債，也得還。
　　突然間劍狂感覺渾身發冷，即使朝陽，也驅散不了他身上的寒意。
　　壹股冷風從天而降，還帶著龐大的壓力。
　　“是誰，竟敢偷襲我。”劍狂不由大怒。
　　他正要催動溫養已久的飛劍。
　　壹股劍意凜然而至。
　　壹劍光寒，蓋過朝陽的光芒。
　　在刺眼的劍光下，劍狂憑著本能，使出飛劍，漫天飛舞，可謂是密不透風。無論是什麽樣的劍，在這樣的劍法下，都能擋壹擋。
　　只需要壹點時間，他就可以從容反擊。
　　鏗然的金鐵交鳴聲出現。
　　壹瞬間，兩把劍在虛空交擊了上百次。
　　劍狂憑借老道的經驗，判斷出這驟然而至的偷襲者，力量在他之下。
　　正因如此，他放松了。
　　這是自然而然的放松，因為他是更強的那個。
　　突然間上空的壓力再度激增，劍狂沒有慌亂，飛劍在虛空泛起璀璨的劍芒，他同樣加大了力量。
　　同時他順勢看到了偷襲者。
　　“是她。”
　　陽光在透明劍身下分解，偷襲者的劍居然是由冰晶做成的。
　　冰屑碎裂開，耀眼奪目。
　　劍狂立即閉眼，而且他早以用靈覺鎖定對手。
　　即使不是慶祝的時候，劍狂也有壹絲念頭泛起，他為自己的應變得意。
　　飛劍劃破偷襲者耳畔的肌膚，銳利的劍氣，擴大傷口，血花即將從偷襲者晶瑩剔透的耳根下四濺出來。
　　但是突然間偷襲者消失了，再度出現時，壹只手已經插入劍狂的胸膛。
　　這只手周遭布滿清霜。
　　劍狂的眼神恐懼至極，他這壹下子，仿佛被百鬼撕咬。疼痛深入神魂，可他的肉身已經徹底凍絕，難以讓他發出慘嚎。
　　偷襲者正是淩霄，可她沒有穿上壹貫的紫衣裝束，取而代之的是青色勁裝。
　　眼神亦無過去的溫婉，只有壹片如冰山般不可化解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