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國

　　成婚之後，生活似乎變得簡單起來，漢庭在美利堅能夠占據的利益已經到了極限，更有了壹支聽命於自己的軍隊，這已經是目前能達到的極致了。
　　舊金山的造船廠開始嘗試造航母，這對漢庭來說，是個大工程，而美利堅內部顯然是不希望呂布這邊擁有屬於自己的航母的，是以在原材料上經常進行暗中限制。
　　1935年五月，也就是呂布成婚的第二年，妻子為呂布誕下壹對雙胞胎，取名呂文乾，呂文坤，呂書賢抱著兩個孩子笑的合不攏嘴，妻子楊文悅溫柔賢淑，將家裏管的井井有條，呂布對這位妻子還是很滿意的。
　　1936年，島國在嘗到甜頭之後開始變本加厲，到了第二年，借著西方各國因為大蕭條而開始將主要精力放回西方，無暇東顧之際，倭國的行動更加肆無忌憚。
　　而美利堅這邊，忙於恢復經濟，不止是美利堅，英格蘭等國都在舔舐傷口，無暇東顧。
　　“親愛的呂，妳要明白妳現在的身份，我們管不了，也不該管，妳平時暗中援助他們，已經影響到美利堅和倭國之間的邦交了，妳現在的立場應該是美利堅而非華夏！”
　　“我想任何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的祖國被旁人欺淩，而且那彈丸小國現在心態很危險，跟他們言和，未來很可能反咬這邊壹口，妳要想清楚了我餓朋友。”
　　“那也是將來的事情，現在，我們不會出兵，同時妳造出來的輪船必須受到監管，不能向東方走，這是我們共同的決定，希望妳能理解，如果妳壹意孤行，那將會受到所有人的制裁，呂，我親愛的朋友，我理解妳的心情，但也希望妳能明白妳現在壹定程度上是這邊的代表。”
　　“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場，在我華夏有壹句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妳不能阻止我自己返回自己的故土，對麽？”呂布看向議員。
　　“那裏即將爆發戰爭，朋友，妳這又是何苦？這對妳來說，並沒有任何好處！”
　　“並非所有事情，都要好處，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高於利益的，對我來說，祖國高於壹切！”
　　“好吧，如果妳個人回去的話，是允許的，而且為妳安全考慮，妳隨時可以以美利堅大使的身份尋求駐華使館的幫助，另外……我可以額外讓妳帶些隨從前去，但不能太多，而且只能是華人，妳要明白，這事關乎兩國交情，不能胡來。”
　　“多謝，我去準備，不會帶太多人。”呂布點點頭，告別離開。
　　“雖然不該說，但呂，妳的這份對祖國的熱愛讓我很敬佩。”
　　“沒人會不愛自己的祖國。”呂布正了正衣冠，與其握手告別。
　　回到家時，已經傍晚了，呂布將自己準備回國的計劃在飯桌上跟呂書賢說了說。
　　“不能不回嗎？”呂書賢苦著臉看著呂布：“乾兒和坤兒還小，萬壹……唉。”
　　嘆了口氣後，呂書賢看著呂布道：“這些年，妳不管公司困不困難，都要拿壹部分錢出來幫助國家，這個為父可以理解，也從未攔過妳，只要妳願意，妳把整個漢庭公司都送了，為父都不會在意，但……若妳上了戰場，有什麽三長兩短的，妳叫為父白發人送黑發人嗎？乾兒和坤兒怎麽辦？文悅年紀輕輕的，妳讓他守活寡麽！？”
　　呂布沒說話，只是默默地夾著菜，不時給妻子也夾上壹筷子。
　　“妳說話呀！”呂書賢大概第壹次以這種粗暴的語氣跟呂布說話。
　　“孩兒不知該說什麽。”呂布平靜的看著父親：“以利益而言，我們華人背後需要壹個強大的祖國，這樣我們這些漂泊海外的華人才能挺直了腰桿。”
　　“如今不直嗎？誰敢小覷我父子？”呂書賢看著呂布道。
　　“那不壹樣。”呂布搖了搖頭道：“猶太人也沒人小覷，但若起戰爭，他們便是最好的肥肉，都說猶太人聰明，但在孩兒看來，連存身之道都不懂，只會賺錢的人，充其量也只是金錢的奴隸！”
　　“妳莫跟我說這些，我只問妳，不回去成不？”呂書賢怒視呂布，講道理，漢庭公司上下綁壹塊兒都講不過呂布。
　　“不行。”呂布搖了搖頭：“有些東西，錢解決不了，父親難道不想回山西，看看中陽樓，看看大槐樹，看看那汾河？”
　　“不想，這裏挺好！”呂書賢搖了搖頭：“奉先，妳自小便極有主見，為父知道勸不了妳，但這次不壹樣，打仗啊，會死很多人的……”
　　“我去，便是為了少死些人。”呂布笑道：“爹，我們還是華人麽？有壹天，有人喚妳倭人妳會否認？”
　　“總會有人出來的，我們好不容易在這邊站穩了腳跟，為何要回去？”呂書賢很不解的看著呂布。
　　“誰？”呂布反問道：“那些今天吃了壹頓，下壹頓在哪裏都不知道的人？憑什麽？若所有人都如父親這般想，誰來救國？”
　　楊文悅默默地吃著飯，沒有參與父子二人的討論，最終呂書賢說不過呂布，但也還是不同意呂布回國，壹頓飯，最終不歡而散。
　　夫妻回到臥室，楊文悅將兩個孩子交給奶媽照顧後，開始整理床鋪，呂布則拿來張治中給自己的書信看，除了信，還有金陵政府給呂布頒發的軍銜、證件，上校軍銜，只要帶著這個回國，就能立刻生效。
　　“夫君，夜色已深，該休息了。”楊文悅看著呂布輕聲道。
　　“嗯。”呂布點點頭，收起了信和證件，關了大燈，只留下壹盞昏暗的臺燈開著。
　　楊文悅溫柔的幫呂布除去衣衫，而後又默默地將呂布的手拉到自己身上，平日裏很文靜的她，這壹夜卻是分外主動，柔柔弱弱的聲音壹直持續到深夜方才結束，昏暗的燈光下，已經筋疲力盡的楊文悅默默地趴在呂布懷中，享受著丈夫的愛撫，雙手緊緊地摟著丈夫，好像要將自己的身體融入進去壹般。
　　呂布將薄被拖來，將妻子嬌小的身軀蓋住，壹手輕撫著她的秀發，半晌方才道：“夫人為何不言？”
　　“文悅若挽留夫君，夫君會留嗎？”楊文悅反問道。
　　呂布沒有回答，有時候懂事的女人才更讓人心疼。
　　“當初公公上門為夫君說媒，文悅是很歡喜的，不是因為漢庭集團有多強，而是因為夫君是英雄，是這舊金山，乃至整個美利堅所有華人的英雄，能成為英雄的妻子，文悅很驕傲，夫君能不以文悅出身卑賤，待文悅如至親，文悅亦是感激無盡，然文悅也知，夫君是英雄，英雄自當心存大義，妾身其實也想跟隨夫君共赴國難！”楊文悅的聲音柔柔弱弱的，此刻卻在這份柔弱中透著壹股鏗鏘之氣。
　　“為夫不知何日可回，父親年邁，還有乾兒、坤兒也不能父母皆無，夫人還是留在此處，待我歸來。”呂布輕笑道。
　　“妾身知道，所以妾身不會說什麽，妾身會在家中等待夫君歸來！”楊文悅輕聲道：“若有壹日……夫君殉國，文悅不會獨活！”
　　呂布深吸了壹口氣，沒再說什麽，只是將妻子嬌弱的身軀摟的更緊了壹些。
　　次日壹早，呂布開始準備回國的行程，在漢庭公司，在呂家，所有人都知道呂布向來壹言九鼎，這次雖然呂書賢罕有的駁斥呂布，但結果也不會例外，只是父子二人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壹句話都沒說。
　　“妳這是做何？”呂布看著背著行囊回來的萬宗華，詫異道。
　　“跟少爺壹起回國啊，少爺這次回去，身邊總得有個跑腿的人不是？”萬宗華理所當然的道：“誰比我合適？”
　　“若男剛出生不久，妳就這麽離開？”呂布皺眉道。
　　“有我老婆管著，怕什麽？再說少爺不是也有兩個公子？少爺去得，我為何去不得？”萬宗華說完又道：“再再說了，少爺妳要回國為國而戰，我也是華人，我為何不能回國為國出力？沒道理是吧。”
　　“會死人的！”呂布笑道。
　　“嘿~”萬宗華跟在呂布身邊笑道：“少爺，您看我像是怕死的？”
　　“有點兒。”
　　“……”萬宗華無語片刻後道：“反正我不管，老爺吩咐了，必須跟在少爺身邊。”
　　“嗯？”呂布皺眉看向他。
　　“老爺也是怕少爺出事，這世上哪有父子仇？”萬宗華嘿笑道。
　　“不必因此便涉險。”呂布嘆了口氣，這些他自然懂，不過這樣離開或許也好。
　　“少爺。”萬宗華將行禮放下，肅容看著他道：“雖然是老爺的命令，但就算沒有老爺的命令，宗華也不能坐視少爺獨自去，我沒少爺那麽大的誌向，但國家遭難，我看著也不是滋味，我也願意為國出壹份力，不只是我，這次跟著壹起的弟兄們，哪個不是如此想的？我們想報國，妳總不能攔著吧？”
　　呂布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走吧，不過回國這段時間……算妳曠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