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時間天使的檢查

　　盧浮宮內。
　　近代藝術專區。
　　除了‘惡魔派巴黎之魂’畫展的13幅畫外，略顯空蕩。
　　其他珍貴畫作都被搬到國外去了，準確來說是搬到了紐約的大都會博物館，暫時存在在那裏，等著戰爭結束後再歸還。
　　調查員組織‘九天使’的代表人物‘時間天使’呂克·維利耶到達盧浮宮的時間，是畫展開始後的第三天上午，這個時間段，來參觀畫展的人數，明顯稀落了不少。
　　雖然巴黎市民對這次畫展很感興趣，也很熱衷，但上午的這個時間點，是政府組織的各大教堂正在發放救濟的時間，絕大部分市民都在那裏排隊領面包，等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能看到捧著領到的面包來參觀畫展的市民了。
　　而世界其他地區的藝術愛好者、評論家和商人，雖然也對高凡的嶄新創作理念表示出了興趣，但巴黎此刻正在歐洲戰區的核心地帶，在壹般人心目中，藝術的吸引力是無法抵抗戰爭與死亡的威脅，所以這些興趣和好奇心也就停留在紙面上。
　　所以，參觀者很少，但這並不影響此次畫展的偉大。
　　呂克·維利耶站在其中壹幅被命名為《拉辛之堡》的畫前。
　　瞧著這幅被大片藍色塗滿的畫作。
　　這很神奇。
　　在畫中，明明就是壹些色調壹致的藍色被均勻塗抹，但觀者卻能夠從畫中分辨出這座古堡的建築格局，甚至能夠體會到它來自十五世紀的厚重歷史感，這些藍色奇妙的超越了人類視角的局限，將壹些畫面直接印入了觀者的腦中。
　　這種技巧，這些顏色，神乎其神。
　　已經超越了傳統藝術的局限。
　　有壹位居於巴黎的藝術評論家在親身參觀過‘巴黎之魂’畫展後，對高凡與惡魔派非常感興趣的評論家，通過壹篇深度解析文章，來解讀高凡的創作之路。
　　這位評論家認為，高凡近些年來在油畫藝術上的創作和探索，不像其他評論家所分析的那樣，既精彩又混亂，他認為高凡與惡魔派壹直的創作理念都是壹致的，都是致力於創作‘超越人類感觀’的藝術形式。
　　只不過之前需要線條、結構、色彩等等配合，才能達到這樣的表達結果，而隨著畫家本人技巧的進步，表達手法逐漸簡化，目前為止，才是壹個巔峰，因為畫家僅憑著兩種顏色，就讓觀眾體會到了壹切。
　　聲、光、影、觸覺、感情、回憶、空間、時間……
　　等等人類能感受到的壹切的壹切。
　　……
　　呂克·維利耶昨天才從送到柏林戰場上的壹份報紙中，讀到了這篇報道，今天便出現在巴黎盧浮宮畫家的畫展上。
　　此刻站在這幅《拉辛之堡》面前，呂克·維利耶深刻體會到，果然不親自來看，無法體會到這些畫作的偉大之處，這是超越感觀的奇跡。
　　再參觀其他畫，呂克·維利耶特別註意到，畫中的那些白色，白色很少，但卻是整幅畫的靈魂，大量的藍色與白色的對比，造成了城市與人的意像與表達，當觀者把焦點與註意力代入那些白色中，則會體會到……嗯，死亡。
　　比如《拉辛之堡》中以爆炸形態鋪在古堡內的那壹小抹白色，只是壹點白色，卻仿佛是死亡，甚至會讓觀者感受到絕望，完全表達出了生命無常的意境。
　　“很偉大，不是麽？”壹個聲音響在呂克·維利耶身邊。
　　“是的，偉大的創作，偉大的作品。”呂克·維利耶點頭，他不必轉頭，熟悉的神秘氣息，就讓他知道是接線員的化身之壹，正站在他身邊。
　　呂克·維利耶壹邊說，壹邊掏出自己的懷表，打開這只價值超過1億美元的世上最貴懷表，呂克·維利耶看到懷表的指針並未指向這些畫。
　　“您的脫離戰場，導致了聯合國軍隊被迫後撤了十公裏，有三個團級單位被惡魔軍團吃掉。”韓梅梅說，“只為了來看壹眼畫展麽？”
　　“我欣賞藝術。”呂克·維利耶合起懷表。
　　韓梅梅知道，呂克·維利耶手中的懷表，是來自壹位與時間有關的偉大存在的特質體現，雖然偉大存在們的特質，特別是舊日的特質，彼此之間相較並無高下之分，但對人類世界的影響力的確不同，時間相關的令咒，毫無疑問是最強大的權柄之壹。
　　“並沒有發現能夠擾亂時空的神秘吧？”韓梅梅問，“不相信我的判斷，壹定要親自來看壹眼麽？”
　　“看壹眼更放心些。”呂克·維利耶說，他重新站回到‘拉辛之堡’這幅畫面前，“‘畫家’是個危險人物。”
　　……
　　畫家正好人在盧浮宮。
　　他聽到有人評價他，便走出來瞧瞧，恰好看到了‘時間天使’呂克·維利耶和韓梅梅正在交談。
　　“這不是窮的沒錢買畫只好去搶劫的呂克·維利耶先生麽？”高凡笑著問，“您這次又想搶哪幅畫呢？”
　　高凡是相當記仇的，之前在紐約時，九天使想要毀掉他的畫展和他，這件事他能記壹輩子。
　　“妳好，‘畫家’先生，我聽說妳是想要巴黎的‘城市遺物’來交換這些畫作。”呂克·維利耶微微欠身。
　　“沒錯啊，如果您是巴黎人的話，因為您的精彩經歷和滿手血腥，您的遺物是可以交換到幾幅畫作，問題就在於，您打算什麽時候去死呢？”高凡肆無忌憚得噴著毒液。
　　……
　　呂克·維利耶心態很好，被嘲諷了很久也沒露出慍怒之色，告別了高凡和韓梅梅後，就離開了。
　　而韓梅梅則說：“如果您需要‘城市遺物’的話，我可以為您提供壹位巴黎市民的資料，或許您聽過他的名字，他叫Eugene Francois Vidocq（弗朗索斯·尤根·維多克）。”
　　“還真沒聽過。”高凡搖頭。
　　“他是波洛、福爾摩斯、愛德蒙·鄧蒂斯、冉·阿讓的原型人物。”呂克·維利耶說。
　　波洛（Hercule Poirot），著名推理小說作家阿加莎·克裏斯蒂筆下的主角，《東方快車謀殺案》、《尼羅河上的慘案》的主人公。
　　福爾摩斯（Sherlock Holmes），英國作家阿瑟·柯南·道爾筆下的經典人物。
　　愛德蒙·鄧蒂斯，大種馬小說《基督山伯爵》的主角。
　　冉·阿讓，維克多·雨果經典名著《悲慘世界》的主角。
　　高凡眼睛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