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偷渡

　　周進波換上小軍帶來的那套衣服，將自己的衣服深深地埋到沙中，然後走到馬曉軍的身邊，重重地給了他壹個擁抱，“兄弟，保重。”他別過臉去，用後面的手背偷偷地擦去眼角的淚水，然後果斷地松開馬小軍，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保重啊！兄弟。”淚水模糊了馬小軍的眼睛，看著周進波的背影，他猛地吼了壹句。
　　周進波沒有回頭，高舉右手沒有方向地揮了揮，大聲叫道：“我還差那個店老板壹個電話的錢，麻煩妳幫我付了，我不喜歡欠很多人的人情。”身影漸行漸遠，只到看不見。
　　“混蛋，妳壹定要回來看我，妳還差我錢呢。”馬小軍喃喃地自言自語，模糊著眼睛楞楞地看著周進波消失的方向。
　　周進波並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但是他沒有選擇去火車站和汽車站，飛機場他就算去了也坐不起，他看過很多電視和小說，這些東西也許沒營養，也確實給他提供了壹些社會經驗，知道如果壹個人如果存心要追殺另壹個人，壹定會在這裏外出的地方堵截，而且對方壹定已經知道他的相貌了，不然不會這麽準確地找到他的家並直接攻擊他了。他不知道對方的勢力到底有多大，但是爺爺臨死的時候說的那麽嚴重，就表明他壹定知道對方的勢力，知道周進波是對付了不了他們的，只好讓周進波走的越遠越好。
　　看著大海，他不由心中壹動，T市是壹個港口城市，經常有很多的遠洋油輪在這裏裝貨進出，自己不是可以偷偷爬上去，借機逃離這個城市嘛。
　　周進波想到就做，悄悄潛至碼頭附近，遠處的碼頭燈火通明，整齊的集裝箱堆在碼頭的空地上如同壹座座小山，碼頭上的吊車宛如壹尊尊怪獸，伸著長長的臂膀，猙獰地打量著遠方的城市，也許這個都市的罪惡都被它了如指掌。
　　穿行在集裝箱之間的縫隙當中，晚上忙碌了壹天的港口也算是恢復了平靜，偶爾會有人從空地上走過，都被周進波警覺地躲了過去，他不知道被人看見會怎麽樣，但是絕對不會讓他有上船的機會了，碼頭上停靠著壹艘龐大的貨輪，周進波已經看準了它，因為它停靠的地方是最邊上，也恰好最靠近他的，拋棄集裝箱的掩護，這中間只有幾十米空地的距離，只要能通過這個空白地段，就完全可以上船了。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船周圍的動靜，碼頭上雖然燈火通明，人卻出奇的少，都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但是這樣的環境對周進波卻是最有利的，終於確定這個範圍內真的沒有別人，他還是小心翼翼地靠著邊沿陰暗的地方朝貨輪潛近，這短短的壹段距離在他看來危機四伏。
　　今天雖然是他最倒黴的日子，但是老天終於沒有再給他找麻煩，壹路平安地讓他達到了輪船的邊緣，沒有發現上去的路，懸梯好象被收起來了，這壹點倒難不倒他，身手敏捷地順著牽船的攬繩快速爬上船舷，輪船上壹片漆黑，安靜無比，周進波有些不確定這艘船到底會不會離開港口，又或者要在這裏停留的時間太長，只怕沒出海他就餓死了！
　　輕巧地在船上繞了壹圈，居然花了他大半個小時，船上確實沒人，連船員室他都看過了，不過裏面的被條什麽的到是很齊全，看樣子並不是無人的空船，這到讓他放下心來。在船上繞壹圈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讓他知道了船上大致的布局，他甚至還在廚房裏偷了幾塊面包，又在船員的住處翻出幾包餅幹，這些東西對他非常的有用，看船員住處的壹些書籍，上面的文字他不認識，不像是英文，他也不能確定這是哪個國家的船只，但是這些和他都無關，他不介意去任何壹個地方。
　　帶著幹糧來到壹個儲存艙，裏面有很多朗姆酒桶，他第壹眼到這個酒桶的時候就產生了想法，這個酒桶容納他是綽綽有余，在船上沒有什麽安全的地方，為了怕人發現，只有躲進這個地方才有壹線生機，而且令他欣喜的是這些酒桶已經有很多空了，估計是那些船員在來中國的途中喝光的，這樣正合周進波的用處，四下打量了這些酒桶，這些空酒桶都是平放在艙內，並用繩子將這些桶圍在壹起，也許是怕在大海中遇到風暴，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才會這樣捆綁。周進波挑選了壹個最靠近裏面的桶，打開桶蓋，壹股酒味撲鼻而來，他皺了壹下眉頭，為了安全，這些小的問題只能忍受。
　　暫時還沒有危險，他也不願意這麽早就鉆進酒桶受罪，就讓酒桶的蓋子掀著，先散散氣味再說，他甚至從廚房裏拿了壹把刀將桶下方鉆了壹個空，以方便自己進去之後的呼吸。
　　放回刀具，直接來到船舷上，看著望不著邊際的大海，眼中盡是迷茫，夜很深了，碼頭上卻傳來喧鬧的聲音，壹幫醉鬼嘴裏不知道唱著什麽東西，勾肩搭背，東倒西歪地朝貨輪走來，看來他們晚上去HAPPY了，難怪船上沒人，周進波苦笑壹下，迅速閃入儲存艙，也顧不得還有酒味，輕巧地跳進酒桶，伸手將蓋子拉過來蓋在頭頂，成敗就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謝天謝地，沒人來儲存室查看，也許大家都醉得相當厲害，周進波也只是隱約聽到壹些聲音之後，船上又恢復了安寧，周進波今天晚上也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精神上已經很疲倦了，只是逃脫的信念支撐著他給自己找個最安全的地方，現在蜷縮在酒桶內並不舒服，但是這裏好象算是安全的了，不禁放松了精神，很快就沈沈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