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截拳道

　　“我？”周進波大吃壹驚，楞楞地看著傑西·格洛弗。
　　“不錯，我進來的時候看見過妳對付我徒弟的速度，可以說妳的速度非常快捷，已經很接近小龍的速度，而且妳的手也很有力，他雖然沒有學到截拳道的精髓，但是雙腿常年踢樁，應該算是堅硬如鐵，碰到妳的手掌卻會露出疼痛的表情，由此可以看出妳的力量非常的大，我不知道妳學過什麽功夫，但是兩者相結合，我認為妳有學習截拳道的潛力。”傑西·格洛弗認真地說道。
　　周進波有些心動，他的功夫很駁雜，都是壹些流傳很廣的格鬥技巧，遇到師傅修煉了‘自然心經’之後，內力是深厚了，但是他的打鬥方式卻保留在以前的水平。
　　“我在美國停留時間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夠學到多少。”周進波試探地問道。
　　“沒關系，截拳道更多的是靠領悟，只要妳理解了截拳道的原理，到什麽地方都可以修習，我的目的是想讓截拳道找到壹個真正的傳人，讓它發揚光大下去，我不希望若幹年後，所有的截拳道修習者練習的都是截拳道的皮毛，卻沾沾自喜地到處宣揚自己已經是個截拳道修煉者，那樣是對截拳道的壹種羞辱。”傑西·格洛弗堅定地說道。
　　“我願意學習截拳道，並且答應將截拳道發揚光大。”周進波肅然起敬，認真地想傑西·格洛弗保證道。
　　“好，妳不是說妳學習過截拳道的壹些皮毛嗎？能用妳所學的截拳道和我過兩招嗎？”傑西·格洛弗溫和地看著周進波說道。
　　“可以。”周進波欣然答應，能夠和這樣的功夫高手較量，對他的格鬥經驗也是壹個很大的幫助。
　　周進波所學的截拳道更多的是崇拜時期，來自電影和書籍上的模範，他的姿勢壹擺出來，傑西·格洛弗就大搖其頭，不過並沒有說話。
　　為了尊敬傑西·格洛弗，周進波首先發動進攻，雙腳迅速移動，兇猛地踢向傑西·格洛弗的左手，用的是李小龍在電影裏慣用的動作。
　　傑西·格洛弗果然不是徒有虛名，左手快速壹個黏手，繞開周進波的攻擊，倏然闖入周進波懷抱，迅速起腿壹連擊中周進波兩下，幸好周進波動作用的是模仿的空手道，但是體內循環的卻是內功心法，自然地卸去傑西·格洛弗的腿勁，但是傑西·格洛弗的移動速度和攻擊速度還是讓周進波大吃壹驚。
　　壹擊得手，傑西·格洛弗就停下攻擊，搖頭說道：“不用比了，我已經知道妳對截拳道的理解程度了。”
　　周進波也停手，恭敬地聽著傑西·格洛弗的教誨。
　　“可以說，妳根本不懂什麽是截拳道，從妳刻意去模仿小龍的動作就已經落入下乘，不過妳的速度和力量確實很強大，真正打鬥起來也許我不是妳的對手，但是如果妳想學習截拳道，那麽我可以毫不留情地告訴妳，妳真的是什麽都不會！”傑西·格洛弗嚴肅地盯著周進波的眼睛，看見周進波絲毫沒有氣憤的表情，暗暗點了壹下頭。
　　“小龍曾經說過，‘截拳道’只是他創造的壹個名詞，如果讓他來解釋‘截拳道’是什麽，那麽他也無法將‘截拳道’具體地規劃起來。截拳道與傳統武術不同的就是沒有那種獨特的規律、分類技術，而且也沒有嚴格的哲理，截拳道對於武術的看法是站在各種有利的角度上，因為截拳道能夠充分利用了多鐘路子和方法，所以不手任何約束而完全自由的，換壹句話說：截拳道包羅萬象，但不被萬象所包羅。”傑西·格洛弗頓了壹頓，繼續說道。
　　“截拳道沒有準備好的課程，而且也無此需要。每個人都有壹種直覺，可以法相自己的天賦以內最有效和最有利的條件，卻獲得實際的平衡、動作的重心與力量的使用。規律和姿勢只不過是能摸到純正了解的門路而已，而純正了解卻是隱藏在每個人心底伸出的，所以我們首先要明了自己的能力，因此，武術的知識，根本就是每個人的知識，學習絕對不是模仿，也不是原有固定知識的累積，學習是壹種過程，永遠不終止的發覺，在截拳按道理，我們只是去發掘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並不是把人家現成的東西給拿過來。”
　　周進波聽了震動不已，這些東西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他壹直都是在沿襲著前人創造的功法在那裏修煉，對李小龍的功夫更是停留在表面的模仿，看來這就是創造者和學習者的差距。
　　“武術其實就是生活，是永恒的動作，有節奏而沒有固定目標，假如學習不能夠跟上生活的潮流，到結果壹定陷入呆板方式的迷津，那是相當可惜的事情，壹名優秀的老師，絕對不是壹名‘真理’的向導，至於‘真理’本身，是要靠學習者去挖掘。”傑西·格洛弗充滿智慧的眼神淡定地註視著陷入深深沈思的周進波。
　　周進波從迷茫中醒來，深深地朝傑西·格洛弗鞠了壹躬，真誠地說道：“謝謝先生的教誨，我壹定牢記與心。”
　　“哈哈，不用謝我，無疑妳也是壹個聰明的中國人，能夠這麽快就理解了這些話的意思，要知道，我可是整整花了二十年才整整領悟小龍的話。”傑西·格洛弗哈哈大笑地看著周進波，滿眼贊賞地意味。
　　壹老壹少就坐在內堂大廳，傑西·格洛弗仔細地向周進波講解截拳道的原理和攻擊技巧，周進波將這些話吸收容納，在自己的腦海在不停地演練。
　　興奮之處，周進波閃身至內室演武廳，身形展開，結合傑西·格洛弗所說的截拳道原理，配合著內功心法，在演武廳上如影隨形，不停變化著身姿，拳頭的勁力在空中發出‘嘶嘶’地尖嘯。
　　傑西·格洛弗已經停止了述說，訝然地看著大廳內幾乎化成虛影的周進波，他所表現的功夫和他以前見到的截拳道又是完全不壹樣，但是其中散發的強大威力，確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沒有見到過的。
　　門外的學員和剛才和傑西·格洛弗的徒弟已經註意到內廳的情形，全部張大嘴巴吃驚地看著已經陷入癡迷狀態的周進波，他們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周進波的速度，特別是拳頭上附帶的空爆，那是壹種什麽樣的恐怖力量！
　　半個小時之後，周進波終於收勢，他緩緩地吐了壹口氣，睜開雙眼，剛才他幾乎是閉著眼睛練完瞬間感悟的‘道’。
　　啪啪啪……
　　響亮的巴掌在周進波耳邊響起，周進波才猛然驚醒，自己還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不好意思地朝傑西·格洛弗笑了笑。
　　“妳是我見到過的最聰明的中國人，這麽快就領悟到截拳道的精髓，如果小龍知道的話，壹定會非常的高興。”傑西·格洛弗高興地拍著巴掌說道。
　　“大師過獎了，我也只是沾了李小龍前輩的光，他已經系統地整理出這套功夫的原理，不然我也不可能這麽快領悟。”周進波謙虛地說道。
　　“不用謙虛了，小龍的功夫原理早已經在世界公布，他們發展出各種的截拳道，但是卻無壹得到其中精髓，雖然妳的功夫底子和深厚，但是妳的理解能力更是超強，看來真正的截拳道精髓只能由中國人自己繼承！”傑西·格洛弗認真地說道。
　　傑西·格洛弗高度的評價沒有讓周進波沾沾自喜，他知道，自己在這條路上的道路還很長。
　　從振蕃武館出來，已經是下午時分，中午被傑西·格洛弗拉住，非要和他好好地喝兩杯，周進波不好推辭，陪著傑西·格洛弗可不是喝幾杯，而是整整喝了壹瓶，幸好周進波的酒量不錯，才沒有醉倒，席間，傑西·格洛弗嘮嘮叨叨地說起和李小龍在壹起的往事，可以看出他非常懷念自己這個亦師亦友的夥伴，可以說，沒有李小龍，就沒有他今天的榮耀。
　　周進波壹直做壹個默默的傾聽者，李小龍這壹生雖然短暫，但是去活得熱血沸騰，多姿多彩，他縱橫香港和全美武術界，幾乎沒有嘗過敗績，可以真正算的上‘獨孤求敗’，同時他也是壹個非常活躍的人，居然還拿過全香港恰恰舞公開大賽冠軍，這讓周進波真的痛恨自己為什麽會晚生這麽多年，如果生在李小龍的同期時代，他壹定要想方設法成為李小龍的朋友或徒弟。
　　回到小旅館，劉家松正驚惶不安地在櫃臺裏打轉，壹看見周進波回來，趕緊從櫃臺裏鉆了出來，跑到周進波面前，焦急地說道：“兄弟，妳到什麽地方去了，怎麽現在才回來？妳趕快換地方吧。”
　　周進波莫名其妙地看著劉家松問道：“怎麽了？為什麽要我走？”
　　“不是我要妳走，我是為了妳的安全著想，剛才有人來我這裏打聽妳有沒有住在這裏，我壹聽他們描述的相貌，就知道是妳，妳怎麽剛到美國就惹上那幫人了？如果妳不想死，最好趕緊回國。”劉家松壹臉痛惜地看著周進波，好像他已經是壹個死人了。
　　“是誰找我？”周進波心中隱約有些底了，他沈穩地問道。
　　“先是華青幫的馬仔，到處打聽妳這個人，後來洪門也來人了，我說兄弟，妳到底幹了什麽？為什麽兩大黑幫都找到妳頭上來了？”劉家松緊緊地看著周進波問道。
　　華青幫不用說，是來找自己報仇的，不過洪門到不壹定是找自己麻煩的，他笑著說道：“沒什麽，我昨天晚上打了華青幫的人，大概他們來找我報仇，我立即就走，妳放心好了。”周進波到不怕那些人找上門，他是怕給劉家松的小旅館帶來麻煩。
　　“妳打了華青幫的人？”劉家松張大嘴不相信地看著周進波，他怎麽看周進波也不像壹個會功夫的人。
　　劉家松苦著臉說道：“兄弟，不是我趕妳走，是妳留在唐人街實在太危險，唐人街就是華青幫的地盤，只要妳在這裏露頭，只怕就走不出這個唐人街，我看妳還是等天黑趕緊離開這裏吧。”
　　“沒關系，我沒有怪妳，我倒是很抱歉給妳帶來麻煩了，不用等天黑，我立即就走。”周進波笑著拍了拍劉家松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多呆幾分鐘，就會給劉家松帶來更大的危險，黑幫是從來不會放過包庇對手的人。
　　劉家松歉然地看著周進波上樓，不壹會的功夫，周進波就拎著自己的行禮下樓來了，周進波將房錢給他，劉家松死活不收，知道周進波生氣地說：“我知道妳的小旅館也只能維持生活，如果妳認我是妳的朋友，就收下，這點錢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麽。”
　　劉家松才不好意思地接過鈔票，楞楞地看著周進波走出旅館大門。
　　周進波徜徉在人流之中，唐人街看來是不能留了，免得給別的旅店老板帶來麻煩，他打算到唐人街以外的地方找壹家酒店住下。
　　現在已經接近半晚，周進波慢慢悠悠地朝唐人街正牌樓走去，張向國正在自己的餐館門口招呼客人，突然看見周進波提著行禮朝這邊走來，不由驚訝地看著他，正準備上前打招呼，突然看見幾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朝周進波圍去，不由驚愕地停下腳步，他在唐人街幾十年，自然認出那幾個男人，他們就是唐人街負責收取保護費的華青幫馬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