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贅入深淵

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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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皇朝,新州,天翼府,桃花縣。
晨光裏,漏雨的小屋,麻衣少女坐在小爬爬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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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金仙寶船破滄海,蒼生有靈可成丹

開局贅入深淵 by 蟒雀

2022-9-19 22:38

  冰火國。
  北地。
  峽谷,西側。
  魏初手持壹階法器的黃葫蘆。
  這葫蘆叫“豆兵葫蘆”,其中藏著壹百個能化豆兵的黃豆。
  這些豆兵刀槍不入,水火難侵,很是厲害。
  白山早就知道了。
  這是他隨著寧寧來到宋府後的第壹天,魏初就拿著展示給寧寧看的。
  不過,在青雲宗待了壹段時間後,他也大概知道這些豆兵的“防禦”雖然強大到可以匹敵洗髓境,可“力量”卻普通的很,無法動用真氣,也就是擁有著怪力的二階鍛體水準。
  不過這豆兵的怪力,卻可以撕開普通的真氣防禦,也算不錯了。
  在同階鬥法之中,這“豆兵葫蘆”的作用顯然有限。
  可在“虐菜”、“防消耗”、“探索環境”的情形下,“豆兵葫蘆”的作用卻很是明顯。
  此時……
  “無面火柴人”四處探尋,清掃積雪。
  眾人屏住呼吸,凝神看著。
  忽地,壹個豆兵身形陡然下沈。
  但這豆兵反應也快,壹雙長手很快伸出,搭在裂隙的邊緣,繼而借力騰起,輕飄飄地落在雪地上,顯然沒什麽事。
  眾人稍稍舒了口氣。
  豆兵繼續探查。
  壹炷香時間後,眾人所在區域的雪被粗略的清掃開了,露出壹個個幹裂縫隙。
  豆兵從這些幹裂縫隙旁走過、跳過,顯然沒有任何事發生。
  然而,白山心裏卻有壹種莫名的古怪,他身體素質早就達到了人類的極限,此時雖然無法感到那些裂縫裏有什麽,可本能卻讓他生出壹種大恐怖。
  “看來沒事兒嘛……”壹個宗門弟子舒了口氣。
  其他人看著豆兵走來走去,也是稍稍放松了下來。
  宋冷陽本是身形微弓,此時也直起身子,正要揮手示意“繼續前進”時,他身後卻傳來了白山的聲音。
  “宋供奉,我們退回去吧……這些裂隙有古怪。”
  宋冷陽沈聲道:“豆兵開道能持續壹段時間,我們正好在後跟著,就算這些裂隙有古怪,我們不從上面走就是了。
  白山……謹慎是好,但不需要過於謹慎。”
  “供奉說得對,白師叔這是在宗門裏待久了,歷練少了,所以畏首畏尾也不奇怪。
  可真要怕這怕那的,那還歷練什麽,不如回山裏坐著,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了。”另壹個宗門弟子見安全了,便開口說了兩句,然後似是為了表現,直接踏步,離開了原本的站地。
  眾人急忙看去,卻見那宗門弟子走了幾步,完全沒事。
  於是,眾人也離開了原地。
  豆兵開道,眾人跟著。
  白山也站直了身子,卻沒跟著。
  沒兩秒,忽地壹聲慘叫傳來。
  壹名供奉武者似乎是走到了縫隙的某個範圍,便忽地被壹股無形的吸力給攥著,往縫裏死死拖去。
  他身子忽地撲倒在地,然後雙腿好像被無形的鬼手拉著,飛快倒退,在冰冷的雪地上拖出壹道痕跡,只是……他半點反抗都沒有,身子僵直,硬邦邦的,好像除了慘叫,就無法做其他任何事了。
  “老曾!!”
  宋冷陽反應也快,身形抄水燕子順滑的掠出道電光,便抓住了那供奉武者的手,想將他甩向遠處。
  可他手指才碰到那武者的手,便也是身形猛地壹僵,壹種難以想象的無力感傳來,全身的力量竟似是遠離而去了,就連動壹下手指都做不到。
  他的手被那供奉粘著,竟是被拖著壹起往裂縫飛速而去。
  宋冷陽焦急無比,可是壹點辦法都沒有,他連咬舌頭用疼痛刺激清醒都做不到。
  忽地,
  壹聲突兀的轟響,似白日雷霆平地起。
  地面無端端地生出了壹道狂風揉成的猛獸。
  這猛獸呼嘯著直竄而過,好似狂潮怒浪忽起,翻滾之間已然拉開數十丈距離,繼而拍打在宋冷陽的身體上,把這位皇家供奉生生地拍開了。
  宋冷陽直接被撞飛,落在七八米外,滾了兩圈兒,力氣才緩緩恢復。
  他壹個打滾,起身,再看時,那名為老曾的供奉已經被拖入了裂隙。
  大地深處,傳來絕望的慘叫聲……
  聲音在逼仄的土壁間撞出回音。
  逐漸去遠,不見……
  眾人都看呆了。
  之前那喊著沒事沒事的宗門弟子也是傻眼了,嚇得壹動都不敢動。
  宋冷陽看了眼狂風掠來的方向,卻看到自家妹夫正雲淡風輕地站著。
  ……
  ……
  眾人不敢再探,壹路沈默,緩緩退回。
  傍晚時分,眾人退到了“神劍營”營地。
  宋冷陽拉著白山入了帳篷,這才道:“救我那招可以啊,那不會是法術吧?我聽說妳們青雲宗有壹門壹級法術叫做【符字初解:風】,妳修成了?”
  白山道:“那只是真氣的應用,不是法術。”
  他只是實話實說,也不多說。
  宋冷陽愕然了下,旋即道:“有妳這妹夫,還真是值了……今天妳救我壹命,我記下了。”
  白山問:“剛剛妳怎麽回事?”
  宋冷陽道:“好像靈魂被凍住了,和身體之間的關系全斷了,壹點力量都用不上。要不是妳,我真的已經死了。
  妳先回去吧,和寧寧報下平安。
  明天,我們再探探右邊那條道路。”
  ……
  ……
  入夜。
  午夜。
  宋冷陽面色冷峻,在伏案而書。
  他要把今天的經歷記錄下來,這是身為“斥候”的任務。
  他作為逍遙侯家的二子,其實可以不聽這調動,但是……這“冰火國之行”的任務其實是他自己接下來的。
  正書寫著,
  忽地帳篷外亮起火光,緊接著嘈雜聲、拔劍聲響起。
  宋冷陽眉頭壹皺,收起書寫的卷宗,繼而抓起細劍,縱身掠出了大營。
  營地外,卻見壹片火光,不少裹著火油的火把正往大營扔來。
  而再外,卻是壹張張麻木、仇恨的臉龐。
  壹個士兵跑來道:“宋供奉,這些難民瘋了!!”
  瘋了麽?
  宋冷陽神色裏藏著壹些陰霾。
  他們當然會瘋。
  這個國家的國主為了成為大乾侯位,這個國家的第壹高手為了窺探更高級的法術,都已經把他們全部賣了。
  他們怎麽會不瘋?
  冰火國連帶老弱病殘,合計不過三四十萬人,戰死的戰死了不少,有錢的有能力的逃掉了不少,如今這剩下的,不過就是活死人墓裏的待死之人罷了。
  ……
  ……
  另壹邊。
  白山躺在床榻上,宋小娘子已睡熟。
  紅衣的小浪貨如約而至,很媚氣地躺在男人手臂上。
  白山忽地輕聲道:“今天,我和宋冷陽去北地,結果遭遇了不少雪地裏的裂縫。那些裂縫很深,而且有些詭異……”
  “喲,有多詭異呀?”小浪貨托著腮,媚著聲,糯糯地問。
  “開始還好,只是深不見底,後來……但凡靠近就會被無形的力量拖拽下去。
  宋冷陽說他好像靈魂和身體都隔離了,完全用不上勁。
  可奇怪的是,魏初放出了他的豆兵葫蘆,那些豆兵卻不會受到影響。”
  小浪貨嘻嘻地笑了下,“豆兵什麽的當然沒影響。”
  “為什麽?”
  “妳傻呀,姑爺,妳自己都說了好像是靈魂和身體被隔離了。那豆兵有靈魂不?”
  “沒有。”
  “那不就行了,睡覺。”小浪貨放下支腮的手,纏著白山,閉上眼。
  可她的眼皮還沒閉上,卻被白山伸出的雙指給撐開了。
  小浪貨翻了個白眼,媚聲問:“幹嘛呀,姑爺?”
  白山道:“那縫隙……”
  小浪貨嘻嘻笑道:“白天我腦子不清醒,晚上我可不上當喲,姑爺除非和我做妳和宋小娘子愛做的事,否則我可不會說。”
  白山問:“是深淵吧?”
  小浪貨:“嘻嘻嘻。”
  白山道:“果然是深淵吧?”
  小浪貨:“嘻嘻嘻。”
  白山什麽都問不出,便正色道:“其實我和寧寧最愛做的事是壹起練武。”
  小浪貨伸手塞上耳,不聽,但蒼白的小足卻是在被窩裏“拱火”。
  正在這時,船艙外忽地傳來隱隱的喧嘩之音。
  白山側耳傾聽。
  “敵襲!”
  “有敵襲!!”
  “快防住欄桿,他們劃著小木板船過來的,人很多!”
  “防住!現在海水漲潮,船舷過低,他們不需要多費力就可以爬上船了!”
  白山聽到了。
  小浪貨自然也聽到了。
  兩“人”對視壹眼,白山道:“我去看看。”
  小浪貨點點頭,沒有半點阻止他,也沒有半點跟著他的意思,而是道:“去吧。”
  白山踏步而出,走到陽臺的欄桿前。
  “白公子!”
  “白公子!”
  兩名協同值守的女供奉見他出來,紛紛行禮。
  白山趴到欄桿前。
  月光下,近乎壹千多人正劃著木板船往這裏而來,那些人手裏拿著簡單而粗糙的兵器,以及熊熊燃燒的火把。
  他可以清楚的看到那火把之後壹張張木然、仇恨的臉龐。
  有些甚至還是孩子。
  “怎麽回事?”白山問。
  壹名女供奉道:“這裏的百姓瘋了吧?”
  另壹名女供奉道:“或許他們覺得我們很弱,想要搶船?”
  白山瞥了壹眼甲板上,甲板上的神劍營雖然只有兩百人,可個個裝備精良,相較而言,此時沖來的那壹千多人實在如是壹群綿羊在奮勇地沖向狼群。
  他再聯想到路上遇到的城鎮裏那些人的惡毒目光,以及二舅子所說的“加錢”,忽地猜到了些原因,心裏頓時泛起了壹股異樣的感受。
  忽地,他身後傳來門開的聲音。
  白妙嬋裹著棉襖,也站到了夜風的高臺上。
  “妙妙姐,妳怎麽來了?”
  “動靜大,我來看看……”
  說著,白妙嬋就趴在白山身旁,眺望遠處。
  沒多久,那壹千多人已經和兩百神劍營接觸了。
  手持大斧的異族男人們沖在前面,不過這些男人只有些蠻力,或是從狩獵中學來的技巧,在和神劍營士兵交鋒幾回合,就被直接刺死,壹頭栽到海裏。
  但後面的人卻毫無畏懼,前仆後繼。
  這種程度的沖殺或許對普通士兵有用,可對神劍營這種精銳來說,確是半點用處沒有。
  就在這時,忽地兩道青色身影掠來,卻是兩名女子,這兩人內穿著青衣,外裹著獸皮鬥篷,但手裏抓著的卻不是粗糙的兵器,而是鋒利的鍛紋彎刀,行動之間很是敏捷,宛如兩只狂猛狩獵的母豹子。
  刀刃揮舞之間,撕破夜間風流,發出哧哧裂帛之聲。
  隨著這兩女登場,那些沖鋒的人又有了血氣,顯然……這兩女在他們之中是類似“大將”的人物。
  壹名女供奉稍作觀察,道:“是五境的!”
  然後露出不屑的笑:“區區五境,也敢來此沖陣?”
  說罷,她壹拍腰間長劍,供奉長袍烈烈而揚,如大鷹般飛身而下。
  戰場上,兵對兵,將對將。
  神劍營士兵雖然厲害,可在沒有郭守鶴統帥的情況下,對付這種五境的高手還是很有些費力的,壹個不小心還會折損許多。
  另壹名女供奉正要下去,白山卻攔了攔她道:“我去。”
  那女供奉楞了下:“怎勞白公子?”
  白山道:“我去吧。”
  說罷,他看了壹眼身側的白妙嬋。
  白妙嬋的眼睛裏是有同情的,雖然她什麽都沒說,可白山看得出來她有些難過。
  其實別說白妙嬋了,就連他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這哪裏是沖鋒?
  這簡直是送死。
  這些人哪裏是戰士?
  這根本就是異國的普通百姓。
  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才讓這些本是在過日子地百姓憤怒地抓起了刀劍,願把頭顱掛在腰間,願把熱血填滿胸腔,不顧生死地來此沖殺?
  白山轉瞬落地,看到那女供奉選定了壹個女子動手,他便直接奔向另壹個女子。
  沒幾回合,女供奉直接壹劍刺穿了那女子的心臟,然後將那女子隨意踹飛到海中,這是連審壹下的想法都沒有。
  顯然,她作為供奉,已經很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了。
  而和白山交手的女子看到那女子慘死,雙眼頓時紅了,尖叫壹聲,手中彎刀舞作呼呼戾響的銀盤,往白山的脖頸割來。
  白山身形壹閃,以碾壓的速度直接掠過了她的攻擊,來到了她身後,然後隨手壹擊,砸在這女子後頸處。
  女子頓時暈了過去。
  白山上前提住她,繼而飛身旋起,回到了觀景臺。
  臺上,另壹名女供奉詫異道:“白公子這是缺錢呀?”
  白山楞了楞。
  這女供奉如果問“白公子要留活口”,“白公子還好這壹口”,他都能理解。
  可這“缺錢”兩字和他抓了這“女人”又有什麽關系?
  但也不用他問,下壹刻,這女供奉自己就說了。
  “也是,現在眾星拱月閣的黑市裏,這五品高手的價格若是炒得得當,賣上萬兩白銀也是可以的,尤其這還是個女人。
  白公子現在修仙,靈石可以需要很多的,這女人也許能換十多個下品靈石呢。
  只不過,這路途上還要看著守著,也忒麻煩了,值不值,就看自己掂量了。”
  ……
  ……
  壹個多時辰後。
  深夜的襲擊被打退了。
  而那女人則是被綁起,安置在了皇家靈鶴號上配備的囚室中。
  因為這艘船的某些特殊設計和功用,囚室都是獨間,且具備著不錯的隔音功能。
  寧寧睡得迷迷糊糊,雖然醒了,但沒完全醒,就又睡了下去。
  白妙嬋則是和白山來到了囚室中。
  那女人穿著淡青色衣裳,看樣子二十四五,身形高挑,胸腿結實,皮膚雪白,臉龐上掛滿疲憊,眼窩有些深陷。
  此時,女人幽幽醒來,死死瞪著兩人。
  室內空氣有些壓抑。
  白山問:“這島上究竟有什麽秘密?”
  女人厲聲道:“妳們這些惡魔,殺了我吧!”
  她奮力掙紮著,帶動鐵鏈子顫動,發出清脆的聲音,顯是寧死不屈。
  白妙嬋忽地道:“白山,妳去艙裏廚房,端碗粥過來……”
  白山楞了下。
  黑漆漆的囚室裏,只有兩盞油燈亮著。
  “去呀~”白妙嬋推他。
  白山應了聲,便推門而出。
  青衣女人看著白妙嬋,只覺這少女面善的很,便也不想對她發什麽怒,就低下頭,沈默著。
  忽地,她若有所感地擡起頭,只見面前這仙女般的女孩子輕輕咳嗽了聲,然後從袖子裏抓出壹個巴掌大小的葫蘆。
  少女撥開葫蘆塞子,小心地倒了些白色的粉末在把掌心,又小心的塞起了蓋子。
  青衣女人警覺起來。
  可與此同時,壹股奇異的香味鉆入她雙鼻之中。
  她的警覺讓她本能地要屏住呼吸,可是……她的身體卻拒絕了她大腦發出的“警覺”,而貪婪地呼吸著這香味。
  白妙嬋微微往前,柔聲道:“沒事的。”
  說著,她托起巴掌,壹口氣吹了出去。
  粉末飛了起來,落在了青衣女人的面頰上,繼而……如水入海綿壹般,直接沒入了肌膚之中,混入了血液,沖入經脈,又往眉心紫府湧去。
  詭異的是,青衣女人沒有半點反抗,而是很享受這個過程,她甚至下意識地盤膝入定,進入到了某種感悟的狀態之中。
  壹炷香時間後,青衣女人緩緩睜開眼,吐了壹口濁氣,她只覺自己功力再上層樓,而且神清氣爽。
  至於面前的少女,她卻生出了壹種發自靈魂深處的崇拜和憧憬,哪怕要她為之去死也沒有任何關系。
  雖說冰火國的事比她生命更重要,可卻絕沒有眼前少女重要。
  雖說她對所有大乾人都抱著強烈恨意,可若是為了這少女,她願意把所有恨意都化作火焰吞在肚子裏,寧可燒死自己,也不願傷到面前的少女半分。
  青衣女子忽地垂首恭敬道:“葉青,見過主人,今後主人的命令便是葉青的意誌。”
  白妙嬋輕聲道:“小青,叫小姐吧。”
  “小姐。”
  青衣女子無比恭敬,視面前少女只如視著神靈。
  白妙嬋微微回頭,對著身後敞著壹條縫隙的門扉道,“白山,別楞著了,快進來吧,想問什麽直接問。”
  ……
  吱嘎……
  鐵門被推開了。
  刺耳嘈雜的聲音裏,壹道幽暗到仿似和這黑暗融為壹體的身影走了進來,又旋即關上了鐵門。
  燭焰跳動,顯出來人面龐。
  “妙妙姐。”白山輕輕喊了聲。
  兩人對視著,彼此的臉龐都在光明和黑暗之間閃爍不定……好似這麽久了,彼此重新認識壹般。
  白妙嬋輕聲道:“我說了,我會幫妳。”
  可是……這也太厲害了吧?
  白山心底暗暗道了聲。
  只是吹了壹口粉末,就把壹個人變得死心塌地,忠心耿耿,這種力量……真的是太過恐怖。
  白妙嬋又道:“而且,我也是不忍心她就這麽死了……我在她,還有那些人的眼睛裏看到了痛苦,悲傷。
  我想去知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麽。
  我……
  我並沒有把這力量用在邪惡的地方,不是嗎?”
  說完,她又有些患得患失地低下了頭,生怕自己這“恐怖而邪惡”的力量會成為壹道隔閡。
  白山道:“我們是壹起的,正義邪惡有什麽好說的?以前在乞丐窩的時候,我們壹起打的人就都是壞人麽?”
  白妙嬋楞了下,眼中的回憶之色壹閃而逝。
  她起身抓過他手上的粥碗,捧著遞給青衣少女,然後又取了鑰匙為她解開手腳的鐐銬。
  哐當~
  鎖鏈落地。
  青衣少女低頭吃起了米粥,空空如也的肚皮得到了米粥的填充,然後,她才開始講起“白山所想知道的隱秘”。
  “小姐,原本冰火國的北地是壹處正常的礦產之地,也為大乾正常提供著礦石。
  但四年前,有人在礦山的核心之地發現了石靈礦,也就是那壹階靈鐵。
  這個消息本是讓冰火國的百姓歡欣鼓舞,卻沒想到成了災難的開始。
  隨著采礦,百姓在靈礦深處發現了壹只沈睡的魔獸。
  那魔獸是壹個鳥類魔獸,尾巴非常漂亮,我也不知道是什麽魔獸……
  可國主知道後,他似乎覬覦那魔獸,就秘令紀野王帶人去秘密殺死魔獸。
  結果,魔獸沒被殺死反而被驚醒了,從而發動獸潮,殺死了不少人。”
  白山和白妙嬋默然地聽著。
  去年,他們在冰火國時,只聽說突然爆發了獸潮……卻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國主貪婪”的緣故。
  葉青繼續說著:“之後……國主調動舉國軍隊,又招募外地人,共同對抗獸潮。
  在死了不少人之後,獸潮逐漸平息……
  那魔獸似乎發泄完了怒火,又返回沈睡去了。
  我們本以為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可大乾,妳們的人似乎也知道了這件事,妳們也想著獵殺那魔獸,於是……妳們和國主聯合,壹而再再而三地想去殺死那魔獸,結果……卻惹出越來越大的動靜!
  這動靜再度引出了魔獸,更多的魔獸!
  許多人死去,可死的都是普通人,普通士兵。
  國主的心思,我們也都知道,他無非就是想壹走了之,去大乾做個逍遙自在的侯爺,然後把冰火國的覆滅全部推給魔獸!!
  那些有錢的,有勢力的人都已經走了,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些弱小的人。
  國主……他不在乎,因為他早就準備好了壹切,他就準備逃離,他要我們成為他走向未來的踏腳石!
  可他並不這麽說,他說他要所有人來保護冰火國,去抵禦邪惡的魔獸入侵!
  他說了許多。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
  妳們大乾其實都知道這些,可妳們根本不在乎。
  妳們所想的,也是能夠得到那只魔獸!
  我恨妳們!
  恨妳們!
  恨恨恨恨!!
  妳們為什麽要覬覦那個魔獸!?
  為什麽要毀了我們的家園!?
  為什麽?!
  妳們要我們如何好好生活在這片故土……”
  青衣少女歇斯底裏地慟哭著,她不明白為什麽。
  只是為了圍殺壹只魔獸,就要把整個國家置於萬劫不復之地麽?
  就為了這個麽?
  ……
  ……
  怒濤萬裏,色調暗黑。
  大洋裏好似有群蛟翻動,動的深不見底的海浪起伏不止,不時掀起排山倒海的巨浪,宛如流動的山巒,宏偉壯觀。
  可在這巨浪的浪尖上,卻有壹艘散發著金光的小船。
  小船穩穩當當地航行著,如壹顆明亮滾燙的寶珠,隨波而去,沈沈浮浮。
  可無論那巨浪如何滂湃,如何洶湧,哪怕是能吞噬壹切海上行船的海嘯,漩渦都無法拿這小船怎麽樣……
  小船好似在自己的世界裏前行著,即便是海浪都無法濺到小船的船艙之中。
  船頭,坐著個風姿瀟灑的男子。
  男子面如冠玉,頭戴金冠,身裹壹件浮繪著法陣的白金色法袍,此時正看著遠方的海浪,壹臉漠然的表情。
  他身後的船艙裏,忽地走出壹個拇指大小的人兒。
  可那人兒走出船艙後,卻是見風就長,很快長到了正常人的大小。
  不僅是正常人,這人還穿著青雲宗宗主的道袍。
  再細細去看,卻發現那船艙裏竟是別有乾坤,壹切物件皆是微如毫毛。
  “仙師,您說,到了海上就把計劃告知,嬴洪特來請教。”
  嬴洪,正是當今青雲宗宗主。
  可在他前頭的男子卻是頭都不回,淡淡道:“嬴家也是我青雲仙宗的大家族,鳳仙仙子又在寒雲峰修行,再加上妳為我準備的這具容器不錯,所以我才叫妳壹起來,妳可明白?”
  “明白,這是嬴洪的機緣,多謝仙師提攜。”
  那男子點點頭,道:“妳要做的事很簡單,用妳的名聲,把冰火國所有的百姓帶到這艘船上來,說這是仙神顯靈,帶他們離開。”
  “這又是為何?”
  “為何?”男子笑笑,“妳可知‘生靈’兩字?”
  “略知……”
  “那妳可知天地‘生靈’中為首的是什麽?”
  “嬴洪不知……”
  “是人。”
  “天造萬物,卻獨眷於人,生靈之首,自是非人莫屬。
  而這庸庸碌碌的萬千生靈,不知報天之眷,反倒浪費這份寵眷……
  我,不過是來代天收之。
  取之於天,又還之於天,再贈予當受之神。
  正謂自然。”
  “如何收?”
  男子拍了拍坐下金船,道:“此丹船壹旦放開,能載人三十萬,如今那冰火國的人卻早不足此數,待到上了船,入了海,我便催動丹船,煉得生靈大丹壹枚,以供聖人之用。”
  嬴洪身子顫了下,“仙師,這天下人都祭拜著上面的那位……若是被知道了,怕是不好吧?”
  男子打斷道:“怎麽會知道?
  魔獸這麽兇猛,冰火國的士兵擋不住,大乾派了人也無法對抗……
  冰火國能逃的人都逃了,他們每壹個人都會告訴所有人‘冰火國的魔獸太兇了’。
  而我們會確認,說出現了更厲害的二階魔獸,三階魔獸,獸潮奔騰之下,冰火國蕩然無存。
  再之後……
  我們顯神跡,大乾重新奪回冰火國,繼續再移居百姓上島,再度開采石靈礦,到時候這些礦石還都是免費的了。
  若在外面倒難封鎖,不過在這汪洋孤島之上,誰知道呢?”
  嬴洪:……
  這位青雲宗宗主的喉結忍不住滾動了下。
  他對於冰火國的事也是了解的。
  他以為他已經明白了真相,可其實還是壹無所知。
  所有人都以為皇朝是為了那石靈礦而去的,可其實是也不是……
  但,冰火國的知情人卻以為皇朝是打著“為石靈礦”的名義,卻“為壹階魔獸身上的材料”而去的。
  可事實上……
  這“壹階魔獸”也不過是個名義,這位仙師要的其實是“以數十萬生靈練得這壹枚生靈大丹”。
  到時候,不僅賺了這“生靈大丹”,還得了許許多多的好處,可謂是有百利而無壹害。
  而期間所有的探索,所有的動作……都只是壹種真真假假的勢。
  這就是仙人的長生智慧嗎?
  果然不是短視的凡人可以比擬的。
  青雲宗宗主道:“仙師,不瞞您說,那冰火國的島嶼上還有我青雲宗弟子……皇室供奉……如何處置?”
  男人淡淡道:“他們不是有船麽?等事情妥了,就讓他們先行返回。”
  青雲宗宗主又道:“聽說島上可能還要隱士會余孽……”
  男人道:“他們若以壹己之私,阻攔百姓登仙船逃命?這等無德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青雲宗宗主:……
  男人問:“還有問題麽?”
  青雲宗宗主恭敬道:“嬴洪都明白了,多謝仙師解惑。只是……這生靈大丹……”
  男人淡淡道:“仙宗之事,妳莫多問,若妳修煉有成,上了仙箓,自可窺探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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