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再啟人間道，天地陰風起

　　為何小梅姑娘能夠幫紅衣女屍看到輪回？
　　白山思緒飛轉。
　　忽地，他想起深淵的來歷，便有些恍然。
　　“深淵曾是陰曹地府，那麽會帶有不少陰曹地府的特色，也實屬正常。
　　這壹點從小梅姑娘能吹奏黃泉曲，就可窺見壹些，而黃泉曲就如孟婆湯壹般，能讓人忘記壹段記憶……”
　　“可是陰曹地府裏不止有孟婆湯，卻還有生死簿。
　　傳說生死簿上記載著人的前世今生，如果小梅姑娘能看到這生死簿，自然可以知曉紅衣女屍的母親是誰。”
　　“唐小芽口中所說的那般艷麗裝束，不是小梅姑娘又是誰？”
　　“至於托夢時間，卻是十五年前。
　　而這十五年前不就是我剛好進入深淵，她和寧寧剛好死了沒多久的時間點麽？
　　這才剛走，就又去忙其他事了，這業務……還真是繁忙。”
　　白山暗暗苦笑，只覺宇宙很大，卻又很小，有些人妳就算跑到了幾十幾百光年外，該遇到還是會遇到。
　　同時，他又暗暗舒了口氣，之前他雖然相信小梅姑娘沒事，可畢竟小梅姑娘的屍體還在桃花源的棺槨裏躺著，現在……總算是得到新消息了。
　　如此說來，寧寧就算死了，那麽……小梅姑娘也完全會知道寧寧這壹世在哪兒。
　　諸多念頭湧入白山腦海，峰回路轉，便來到了昨日的峽谷。
　　這才壹過山峰轉角，白山瞳孔便縮了起來。
　　“怎麽回事？”
　　他喃喃了聲。
　　視線裏，陰沈沈的天空下，山峰圍簇的峽谷裏，昨天那些才完成了精神汙染的變異花草竟是……壹片狼藉，蕩然全無，全部死絕！
　　花朵淩亂，莖葉摧折，那些利爪般的根部則被扯得粉碎，亂糟糟的鋪疊在這峽谷荒原上，好像有無數的翻土機從此處碾過。
　　但即便是翻土機也不可能。
　　因為，這些花草已經變異，它們會跑。
　　是野獸麽？
　　不像。
　　因為這些變異花草的根須已如利爪，若是野獸到了這裏，說不定反倒會被這些花草的根須撕裂。更何況，野獸不吃草。
　　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是峽谷原因，還是其他原因？
　　白花縮在他懷裏，看著眼前這壹幕，憤怒無比，這對它而言，就好像花費了三天工夫堆出了壹個玩具，現在卻被推倒了。
　　白山沒憤怒，他眉心靈根閃爍，壹只透明的眼睛於虛空生出，然後逐漸浮空，俯瞰大地，地面壹切皆是無所遁形。
　　運用這天眼觀察了片刻，竟是什麽端倪都未發現。
　　壹炷香時間後，白山收回了天眼。
　　“爹~~”變異彼岸花難受地扯著他的衣裳。
　　白山想了想，對白花比劃著道：“草，小。樹，大……我們，樹。”
　　他的意思是這裏雖然植被繁茂，但大多是雜花雜草，就算變異了也只是變異雜花雜草，而今天他想帶著白花去找些原本就厲害的植物，讓那些植物變異，如此壹來……即便再遇到危險，也能夠抵抗，而且還能通過“釣魚”來看看，到底是這個峽谷特殊，還是其他什麽。
　　老爹這麽壹說，白花直接就聽了。
　　嗖~~
　　嗖嗖~~
　　白山帶著白花繼續往無盡山深處挺進，開始兢兢業業地重新選點汙染。
　　片刻後，他停在了壹個生著紫花的蔓藤植物前。
　　蔓藤密布，卻比白山印象裏的藤更為粗壯堅韌，覆蓋著壹片近乎百米大的區域，將所有的樹木都包裹了起來，顯得格外“囂張”。
　　“這是……摘星塔藤？”白山的【木篇】和【木魔章】裏有許多植物的知識，這讓他壹眼就看出了這個本世界的特殊植物。
　　摘星塔藤，就好像是尋常藤的擴大版，而因其蔓藤粗大，能隨樹上雲，也能自行互纏，化作壹個又壹個高聳入雲的尖尖，就好像壹座座寶塔似的，所以才有這“摘星塔藤”之名。
　　這種植物只有在極其古老的原始森林裏才可能出現，沒想到這就遇上了。
　　白山捧出白花，指著雲藤道：“這個。”
　　白花了然。
　　白山掘土，挖出個小坑，把白花放入。
　　汙染的精神之源再度開始了運作，火焰的漩渦從植物們原本的神魂中毫無阻礙地抽取部分，在汙染後又化作濃濃的煙霧予以返回，如同壹個講究且隨性的靈魂藝術家，在重建著生命。
　　白山坐在白花身側，盤膝閉目，開始全神貫註地研讀“人間道”裏記載的力量，他得先讀懂人家的，才能完善這力量模型。
　　而在這種“讀懂”的過程裏，他也時刻在印證著自己的所學。
　　壹天，風平浪靜地過去了。
　　……
　　第二天，也是風平浪靜。
　　……
　　第三天，無事。
　　……
　　……
　　第九天的時候，唐恨終於走出屋門，來到院中，開始揮舞拳腳。
　　俗話說“傷筋斷骨壹百天”，他這斷了筋也只花了十天時間，就恢復了，自是欣喜若狂。
　　這幾天裏，他堅持使用“前輩贈予的藥膏”，手筋腳筋完好如初，不僅如此……他的實力也恢復到了原本的六七成水準，但他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靠自身的練拳才行。
　　而有了力量在身，這讓他壹切的自信和感覺都回來了。
　　唐顏看到大哥恢復，又看到老父親天天散步，臉色越來越好，精神矍鑠，鶴發童顏，也是心情大好。
　　另壹邊，摘星雲藤的汙染並沒有那麽快速，而汙染的過程裏也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夜晚也不曾出現“襲擊”事件。
　　摘星雲藤這種怪物植物，汙染所需的時間自然比雜化雜草要長。
　　白山有的是耐心。
　　他等著白花汙染成功，也等著自己能夠獲取其中先賢的功法，再融於己身。
　　無盡山，時已臨近八月中。
　　這放在其他地方還是夏天，可這壹日白山卻已看到了小雪。
　　他仰頭看著灰蒙蒙的天。
　　忽地，壹絲莫名的明悟從心底生出。
　　“通過人間道觀看先賢們的功法”，好似給了他壹個跳出自己圈子的機會。
　　所謂“欲窮千裏目，更上壹層樓”，樓高壹層，就成了旁觀者，再無當局者之迷，而可以將他原本修煉的力量看的壹清二楚。
　　白山的武道實力本就已經等同那歷代人族先賢，此時更得了這個機會，便是百尺竿頭，雖是茫茫不見，但卻又能再往前躍出壹步，這壹步是哪兒，沒人知道。
　　此時，這明悟告訴他，過往人間所學的壹切武道，皆為薪柴，如今是時候拋入這力量的熔爐裏了。
　　這意味著他之前的那些“鯨吞氣，龍吐珠”，“金剛不壞”、“無我”、“極情”、“四海極流道”等也會徹底消失。
　　不過……他也可以拒絕。
　　只要拒絕了，就能維持原樣。
　　然，不忘其法，焉得其妙？
　　白山根本沒有拒絕，他直接投入了這種頓悟之中。
　　瞬時間……他腦海裏除了【開天經】之外的壹切武道皆是投入了這熔爐，開始拆解，升華，重組，當然，也有不少變成渣子而被遺忘。
　　良久……
　　他再記不得什麽“鯨吞氣，龍吐珠”類的功法了，腦海裏浮現新的信息。
　　——您觀人類先賢所學，以畢生所學創出壹門可以比肩先賢的功法——
　　隨著這信息的浮現，
　　人間道之中那復雜的力量模型忽地動了動，那許多先賢功法的閃光點中再多了壹點，這意味著白山領悟的這功法也已被人間道吸收了。如果白山失敗了，若幹年後，這人間道又落到了別人手裏，那麽……這個別人也能看到白山領悟出的這功法。
　　與此同時，壹種既熟悉又陌生的全新力量在他體內湧出。
　　白山仰頭，吸了口氣，頓時間……風雲來朝，盤旋周身，壹片區域裏的天地好似開始以他為中心，旋轉不朽。
　　他再吐壹口氣，這域裏的旋風，如得君王金口玉言的敕令，壹氣往前，化作滾滾劍潮，奔襲，席卷，滌蕩，端的是聲勢極大，威風無比。
　　“上天成風，入地化龍……”
　　“此法……就叫【第壹篇】吧。”
　　有第壹篇，就有第二篇，這說明了白山的雄心。
　　而因為此法並非外來，而是白山感悟融合所得，所以並未曾付出什麽“等價”的代價。
　　新的信息於腦海浮現。
　　白山直接掃向了功法部分，之前那許多冗長的信息消息了，顯目的三項浮現而出。
　　【功法1：開天魔經（殘）】
　　【功法2：人間道.第壹篇（白山）（武道功法），大圓滿】
　　【功法3：地形夜叉法典（法術功法）】
　　第壹篇（白山）：妳對氣機的掌控出神入化，且能以身通達天地，勾動五行，化而成域。只不過，今後何去何從，還需再度思量。
　　白山閉上眼。
　　“人間道.第壹篇（白山）”的意思有兩個。
　　壹，這功法已經成了人間道的壹部分。
　　二，這功法不是人間道的第壹篇，而是白山貢獻給人間道的名為【第壹篇】的功法，他借用人間道裏的先賢功法領悟了力量，如今又給了回饋。但他領悟的力量並沒有比先賢更特殊。
　　同時，他已明白“今後何去何從”是什麽意思。
　　他的功法並未到盡頭，“域”只是壹個“妥協的產物”，是既沒有選擇人，也沒有選擇天地的產物。
　　所以，如果想要再進壹步，就必須進行選擇。
　　第壹，選擇人，將天地化入人。
　　第二，選擇天，將人融入天地。
　　這分歧很有趣，就如同三本大道奇書的正魔之分壹般。
　　而武道到了此處，竟也是有了分歧。
　　這分歧不同於低武時候的“劍宗氣宗”之分，而是類似於“道派”的“天人之爭”。
　　可相比於“天人之爭”的理論，此處毫無疑問更為誇張，也艱難了不知多少倍。
　　白山忽地想起人間道先賢們的功法。
　　先賢們，其實終其壹生也就只是將自己的力量推進到了這壹步，然而也開始面臨和自己壹樣的選擇。
　　而絕大部分人的想法必然是“選擇第壹個，將天地化入人”，所以才有了這半成品模型的搭建。
　　然而人力終究有時而盡，終不如惶惶天道，便是拋出這麽壹個觀點，卻還是不知該如何做。
　　“將天地融入人的每壹個細胞”，這說來簡單，做來卻已不是難了，而是不可能。
　　先賢們就不停地推進著，但這推進……便是連登堂入室都未做到。
　　而現在，白山也面臨了這個選擇。
　　他需要進行選擇，還需要進行思考……
　　如果他能走出這第二步。
　　那麽……人間道裏，那無窮的先賢功法，不看也罷！
　　……
　　……
　　小雪的街道。
　　忽有壹行十余壯漢，面色蠻橫地走過大興古城的街道，來到城北，到了這唐家寄居之地，然後直奔中間的院子去了。
　　這十余壯漢正是義幫幫眾，得了幫主命令來此。
　　待來到門前，為首壹名穿著獸皮的男子率先入內，擡手壓在半開半掩的木門聲，重重壹推。
　　嘭！！！
　　大門被推砸開。
　　巨響傳出，風雪打旋。
　　屋內正在煮粥的唐顏嚇了壹跳，急忙從土竈屋探頭往外看，卻見壹群壯漢立在門口，頓時不知所措。
　　幸好，唐恨很快走了出來，他剛練好拳，身上猶然冒著熱氣。
　　為首獸皮壯漢直接質問道：“那獸牙刀是妳的？”
　　唐恨也不回答，甚至未曾看著他。
　　那壯漢冷哼壹聲：“那等異域刀器，是紅方壹族的東西吧？不是親密之人絕對無法持有！紅方壹族可是在幫著大炎的異族，妳拿著那等東西，是想做什麽？”
　　他話音落下，又有人接著道：“我們雖地處大興古城，卻也知道為國效忠，我們查過妳是誰！妳是大將軍唐恨！難怪南方疆土數年未曾變化，原來妳不僅和江南叛黨勾結，還和敵國勾結！！”
　　“妳這等不仁不義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憤怒的聲音壹個接著壹個。
　　唐恨還沒說話，後面屋檐下走出個青衣男子，正是唐守。
　　唐守遠遠道：“義幫的人吧？”
　　為首之人道：“不錯！我們正是義幫的人！”
　　說罷，他又對著天空拱了拱手道，“幫主他老人家義薄雲天，忠君愛國，這便是在邊境看到了賣國的賊子，也需得管上壹管！”
　　唐守嘲笑道：“不就是仗著壹個‘義’字，胡作非為，明搶暗奪麽？事事都拿這‘義’說事，也實在是低劣的很。
　　今兒妳們來，不就是看中了前段時間我們賣出的獸牙刀，所以想要再看看我們家還藏了什麽好東西麽？
　　之前沒動，也就是在查我們，現在查好了，覺得我們唐家好欺負了，這才如蒼蠅壹般叮了過來。”
　　義幫之中，壹名幫眾厲聲道：“別和這些狗賊多說，先拿下他們，帶回去！！”
　　鏗鏗鏗！
　　壹把把刀頓時拔了出來，在飛雪天裏暗啞無光。
　　義幫的人早得了消息，唐家無人。
　　唐恨雖說是大將軍，但卻被斷了手腳筋的，這直接往死裏弄，弄死了只剩下老弱婦孺，那就直接吃絕戶，充實下義幫的家底和底蘊。
　　此時，這十余人皆是目露兇光，沒有任何遮掩，而門外遠遠兒即便有人看到，卻也不敢靠近。
　　在這大興古城，死點人再正常不過了。
　　唐恨側頭看了眼唐守。
　　唐守微微點頭，顯然他早對今日局勢有所估計。
　　不過，他也沒準備立刻動手，而是往前踏出壹步。
　　這位原本眸子裏都是憤恨之色的男人顯然重新沈穩了下來，那曾經的憤恨都化作了極度的銳利，宛如眼裏藏了兩支浴血殺伐、踏破冰河的鐵騎，氣勢駭人。
　　只這壹踏，便是強大的氣魄和煞氣散開，覆過了這些幫眾。
　　頓時間，幾人只覺身子壹冷，心底發毛。
　　壹名幫眾厲聲道：“怕他個球，我們這麽多人，都是武者！他不過壹個廢人！！”
　　說罷，他又看向唐恨道：“家裏還有什麽東西，全部交出來！饒妳壹命！！”
　　至於是不是真饒，那就再說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彌散開。
　　唐恨往前再踏壹步，來到壹塊院子裏的巖石前，擡手摸向那巖石。
　　哧哧哧……
　　巖石頓時傳來粉碎的聲音。
　　再擡手，卻見巖石上顯出壹個清晰的掌印。
　　幫眾們有些發懵。
　　而就在這時，壹道哂笑聲傳來，半空之中壹道模糊的身影飛快射出，那身影手抓壹把鬼頭刀，整個兒化作弧光劈向唐恨。
　　唐恨身經百戰，哪怕這種偷襲，真氣稍吐，身形微頓，風馳電掣地往旁掠去。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卻見壹個穿著黑衣漢子被唐恨揪著狠狠砸在地上。
　　嘭！！哢哢哢！！
　　泥地受巨力，而轟出個小坑，那人的骨頭也碎了幾根。
　　義幫幫眾看清了，忙喊：“五當家！”
　　唐恨抓起這黑衣漢子，直接甩了出去。
　　義幫幫眾們急忙去扶，可卻幾人都沒扶住，而是連連往後退了七八步，壹起坐倒在地。
　　唐守走到大兄身側，揚聲道：“去告訴妳們大當家，我們唐家受罰來此，只安家，不想生事。今日我大哥手下留情，算是彼此重新認識壹下吧。”
　　義幫幫眾鴉雀無聲，然後忽地攙著這五當家轉身出門。
　　眼見著這幫兇神惡煞的幫眾去遠，唐顏才探出頭，問：“大哥，妳的傷……”
　　唐恨道：“好差不多了。”
　　而另壹邊，唐守卻喊道：“四妹，趕緊燒壹盆水，妳大哥要洗澡。”
　　“洗澡？”唐顏不太能跟上二哥這思維的跳躍性。
　　唐守道：“洗完了，穿上幹凈衣裳，今晚我和他連夜去山幫。”
　　“啊？”
　　唐顏有些發傻，卻又明白過來，“二哥，妳不是說只安家，不生事，井水不犯河水嗎？”
　　唐守道：“那是說給義幫聽的。山幫那邊我已經找到契機了，今晚大哥和我壹起去，肯定成事！
　　妳別管了，快去燒水。
　　還有，別告訴咱爹，爹老了，擔不起這心思。”
　　……
　　……
　　千裏之外。
　　皇城。
　　深宮。
　　窗上貼著兩道人影，顯在秘議。
　　“消息放出去這麽久了，紅方那邊的動靜如何？”
　　“啟稟皇上，紅方公主領著她的人，騎著火雲豹，直奔北地，然後到了葫蘆山再繞折往東，現在應該已經在往東方的路上了。”
　　“真是個癡情的女子，唐恨是怎麽讓這般的異族女著迷如斯的？朕實在好奇。”
　　“啟稟皇上，這等異族女子，本就還有著野獸習性，這自是野蠻粗暴，見著同樣野蠻粗暴的男人，那當然會喜歡。
　　要不，她們怎麽能降服火雲豹，以之作為坐騎呢？
　　到時候擒到了這紅方公主，皇上壹看便知了。
　　說不定這公主見到了皇上的雄偉，便將星鐵和龍牙的秘鑄之法全部交出呢。
　　世人皆以為皇上真正喜歡方術，被落塵子那等方術騙子所欺，然後自毀長城，滅了安國公壹家。
　　可卻沒人知道，這是皇上為了掩人耳目，麻痹那大炎皇朝。
　　事實上……皇上早是成竹在胸，下臣實在是佩服萬分。”
　　“哦？那妳說說，我為何要滅安國公壹家？”
　　“安國公素有賢名，桃李滿天下。
　　唐恨又有威名，威鎮兵部。
　　有賢名不是罪，有威名也不是罪。
　　可這賢名，威名落到了同壹家子，那就是罪了。”
　　皇帝沈默了下，沈聲道：“朕給了他機會，要送他幾個美女，他卻不要。
　　朕又讓他去賑災，結果他半點不貪。
　　朕讓他做任何事，他都只求賢名……怪不得朕。”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安國公也是活該。”那說話的臣子繼續討好著。
　　皇帝默然了下道：“下去吧，紅方公主壹定要抓住……她可是我們大容未來神兵的來源。”
　　“是，皇上！！”
　　皇帝擺擺手，那臣子便緩緩告退了，繼而快步離開。
　　深宮書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長明燈的油花輕輕炸響著。
　　此間天氣不比大興古城，猶然酷熱，門外太監送了消暑的酸梅湯，又告退而去。
　　皇帝取了勺子，自顧自地舀滿，可是卻沒喝，而是恭敬地往桌邊推了推，又起身道：“您來了嗎？”
　　壹道黑影緩緩走出。
　　皇帝忙道：“仙師，您請坐……嘗嘗我人間的秘制酸梅湯，雖說比不上仙物，卻也算美味。”
　　“嗯……”詭異的嗓音應了應，然後龐大的軀體緩緩坐到了書桌前，好像壹座令人震撼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