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古董

　　陶雅玲看看其他仨姑娘才開口：“媽……目前的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全家在壹塊生活也有兩三年了，伍文定結婚證只拿了四張。”
　　四張結婚證還用個只字？
　　孫琴都忍不住擡頭挖了陶雅玲壹眼。
　　陶雅玲翻翻眼修改措詞：“壹共拿了四張，再沒有別的什麽。”
　　黃丹轉頭看孫琴：“我看到過妳和她……”指指米瑪，米瑪呈現壹個乖順的笑容。
　　孫琴嚇壹跳：“您什麽時候看見過？”
　　黃丹點頭：“妳們倆都太高了，上次去看他們倆的演講會的時候就註意到了。”
　　孫琴居然有點不好意思：“我們還是想看看您的，只是那時好像還不合適。”
　　米瑪主動承認：“之前我自己偷偷過來看過您的，就在外面對街。”
　　黃丹沈默了，姑娘們緊跟沈默。
　　好壹陣黃丹才擡頭：“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四位姑娘趕緊點頭。
　　黃丹嘴角拉動壹下：“從小到大，我確實沒太多時間陪他，連家長會他都拿錢請過棒棒去幫忙，還是他自己找的錢，我其實是沒有太多資格說他什麽的。”
　　這時候孫琴的經驗就排得上用場了：“媽，您別這麽說，伍文定在家還是經常說想妳們的。”徐妃青忍不住撇嘴。
　　黃丹居然驚喜：“真的？”
　　孫琴只好繼續：“真的。”
　　陶雅玲幫忙解圍：“伍文定他爸到家裏去過兩次，我們壹起吃過幾次飯。”
　　黃丹這時又想給兒子補救：“其實伍文定他爸壹直都沒有什麽花心花腸的事情，那時純粹是我瞧不起他，也不知道伍文定這是像了誰，不過他小時候的事情都做不得數的。”
　　孫琴略微捂嘴笑：“我們知道，他後來狗屁倒竈的事情還要多。”
　　米瑪不同意：“這叫精力十足能折騰，哪裏是什麽狗屁倒竈，我希望雙雙以後也要這麽個樣。”
　　黃丹詢問：“雙雙是……”
　　米瑪驕傲的拍拍肚子：“喏，小名是伍雙雙，大名嘛……公公是想了兩個……嘿嘿嘿，備用備用。”
　　黃丹才算是有點要做奶奶的覺悟，轉頭問陶雅玲：“妳也有了？多久了？”
　　陶雅玲帶點羞澀表情：“兩個多月……”
　　黃丹嘆口氣：“妳爸媽知道不？”
　　陶雅玲嘴角的笑容收斂起來：“前幾個月才把事情說清楚了，算是……同意了。”
　　黃丹靠到椅背上，閉了壹下眼才開口對孫琴說：“突然就這麽來對我說，還有三個兒媳婦，兩個孫子，我真是有點轉不過彎來，我……我先只能是給妳們說……說壹聲對不起，玲玲我是了解的，既然她和妳們都合得來，我看妳們都是好孩子，千錯萬錯，應該都是伍文定的錯，是我這當母親教育不當，先給妳們說壹聲抱歉。”說著還略微有個低頭的姿勢。
　　徐妃青唰的壹下就給驚得站起來：“媽……這事不怪伍哥，怪我……”
　　陶雅玲嫌她亂打岔，招手讓她坐：“媽，這感情的事，也沒個對錯的。”
　　黃丹看著徐妃青：“小徐是吧，坐下坐下，都是好孩子，不說了，先回家壹起吃飯，錯都是伍文定壹個人的，回頭我收拾他！”
　　陶雅玲嚇壹跳：“外公外婆怎麽辦？”
　　黃丹居然說：“回家說說就是了，老輩子，有些事情比我接受得快，我也得回頭問問他們的意見。”起身帶頭出門，還伸手拉了壹把米瑪：“妳可要仔細點，我看妳有點大大咧咧。”
　　米瑪直咋舌，徐妃青趕緊過去扶個手，她手裏還提著黃丹的腰鼓什麽的。
　　孫琴想和陶雅玲壹邊壹個扶婆婆出門，可惜門沒那麽寬，三個人並排得撞上，陶雅玲倒是先壹步放開婆婆開門，開門外候著。
　　開門就看見伍文定正坐櫃臺前抽煙呢，把煙頭壹摁，遠遠的就問：“是壹起吃飯還是怎麽？”看太太和母親的表情，應該沒吵起來吧。
　　孫琴幫忙回答：“媽說壹塊回家吃飯。”
　　伍文定也是壹驚，不過沒多說話，讓孫琴和母親打頭，米瑪和徐妃青跟上，自己和陶子在後面結賬。
　　小聲問老婆：“妳們說了些什麽？”
　　陶雅玲眉毛挑壹挑，似笑非笑：“妳說妳吧，娶妻納妾的，還得我幫妳出面頂住火力？”
　　伍文定不領情：“我說了我上的，妳們動不動就搶戲！”
　　陶雅玲順手就拿住他的耳朵：“妳怎麽這樣？妳沒看見媽現在讓我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伍文定不知道是被揪得張牙咧齒還是歡喜得眉開眼笑，總之臉上都皺壹團：“那是那是，我老婆得多賢惠。”
　　陶雅玲笑嘻嘻的強調：“主要是我賢惠！”
　　伍文定復述：“主要是我賢惠！”
　　陶雅玲滿足他加大手勁，順勢拖出茶樓。
　　櫃臺老板聽見孫琴給老太婆喊媽，現在這兒子又和走在最後的這個姑娘這麽親昵，百思不得其解。
　　沒幾步路，車就不用動了，直接回家上樓。
　　黃丹邊走邊打量孫琴，得仰頭，孫琴比她高不少，這姑娘難得臉紅：“媽……您看路。”
　　黃丹還是扭頭：“走了多少年，閉著眼都不出錯……妳喜歡伍文定哪點？”
　　孫琴臉更紅：“他挺……挺有責任感的！”這叫什麽優點。
　　黃丹略微回頭看看：“他……能養活這麽壹大家麽？”有點發愁呢。
　　孫琴樂：“我們都自己在做事呢，壹起努力，還是可以的。”
　　黃丹記得：“妳不是比伍文定低壹個年級麽？學生還是要以學習為重。”
　　孫琴謙虛：“我和他認識好些年了，當時學什麽都不重要，只要和他壹塊。”
　　這句話好像比較容易打動人，黃丹不由得停了步子，又上下打量了壹下孫琴，才伸手在自己手肘上挽著的小手上拍了拍。
　　走後面的米瑪給徐妃青咬耳朵：“看見沒，孫孫大多數時候沒腦筋，關鍵時刻是壹定腦子好用的。”
　　徐妃青笑，不說話，把手裏的鼓搖壹搖，有點節奏感。
　　黃丹走到門前正要掏鑰匙，防盜門嘎吱壹聲打開，伍文定聽見就掉頭回車上準備隨便弄點機油過來給合頁點壹下。
　　孫琴倒是看了看防盜門的牌子，還好不是孫明耀的產品，不然有夠臉紅。
　　開門的是外公，正準備扔點垃圾到樓道，看見門口的人，還嚇壹跳：“嗯？這？哪家的孩子？”
　　黃丹沒解釋：“您先進去，後面還有人，別都擠門口了。”
　　這時米瑪和徐妃青才走上樓梯口。
　　外公好客，高興：“來的都是客……進來坐進來坐！”
　　黃丹忍不住給孫琴嘀咕：“這可不是客！”孫琴樂，婆婆很好相處嘛。
　　進屋就趕緊坐下，個子高挑的女孩，老站著房間不開闊的話，顯得很擠，徐妃青主動找地方倒水沏茶，先端給外公：“外公您先喝茶。”
　　外公倒不奇怪這樣的稱呼，樂呵呵。
　　外婆背略微有點佝僂，視線比較低，壹眼就看出來米瑪的腰身，多驚訝：“女娃，妳才多大歲數，就要當媽了？”
　　米瑪很得意自己的臉嫩：“您覺得我多少歲？”
　　外婆瞇瞇眼：“看妳的個頭吧，十八九應該有了，可是看臉吧，十五六……”
　　米瑪炫耀的朝孫琴睜大眼搖腦袋。
　　外婆還沒說完：“但是看妳這……妳奶過壹個孩子了吧？”
　　米瑪瓜了，表情糾結得不行。
　　孫琴解氣的哈哈笑。
　　伍文定和陶雅玲最後進來，伍文定就蹲門口先給合頁點兩滴機油，試試沒什麽聲音，才起身打招呼：“外公外婆好。”
　　陶雅玲壹直站他身邊，略微有點局促，畢竟那種獨壹份當面給分成四份的尷尬，又要經歷壹次。
　　外公眼力好，看見陶雅玲就喊：“小玲回來了？好好好，要上班了吧，過來聽老革命給妳上上課……”很急切的樣子。
　　黃丹看看父親，張張嘴還是轉頭：“伍文定！妳來說這個事情！”她還是難開口。
　　伍文定臉皮實在厚，先扶著陶雅玲找地方坐，又請母親坐，外婆坐，才對外公說話：“我給您老二位介紹壹下，陶雅玲就不介紹了，這是孫琴，孫悟空的孫，鋼琴的琴，這是徐妃青，貴州的，皇妃的妃，青春的青，最後這是米瑪，藏族，今天我們全家過來就是拜見外公外婆的，她們都是妳們的外孫媳婦。”
　　外婆耳朵略微有點背：“都是外孫媳婦？”轉頭看外公。
　　外公花白的眉毛壹陣抖：“真的？”
　　伍文定看外公手裏面也沒拿拐杖什麽的，壯膽：“真的，米瑪懷的這就是您的外曾孫了，陶雅玲也懷孕了，晚點，還看不太出來。”
　　可能過了黃丹那關，孫琴膽子就要大壹點，破天荒的站起來給外公的茶杯倒倒水，其實是不動聲色的把茶杯端遠壹點。
　　外公居然往椅子後面靠了壹下，看看窗外，似乎在辨別時代，轉頭嘴角居然抽動兩下：“解放前，我外公也是有四房姨太太的……”
　　伍文定趕緊解釋：“我們不是那種關系，沒大小……嗯，我最小……”
　　外婆就是長輩指定給外公的，鄉下人，確定消息以後就是控制不住的歡喜：“真的都是我們家的媳婦？”
　　黃丹沒好氣：“都是，您這樣不念叨了！”轉頭給四位姑娘說：“外婆就說以前家裏有幾房的時候，家大業大，都是這只有壹房了讓人丁雕落！”
　　還有這樣的老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