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師兄弟聚會

　　“在繁華的城鎮，在寂靜的山谷，人民警察的身影，陪著月落，陪著日出，神聖的國徽放射出正義的光芒！金色的盾牌，守衛著的千家萬戶……”
　　主持人宣布晚會結束，臺下的民警，包括在場內場外維持秩序的朝陽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的隊員們，同527廠老幹部合唱團壹起在理大管弦樂隊和朝陽社區管樂隊伴奏下唱響《人民警察之歌》。
　　樂聲雄壯，兩百多人壹起吼出的歌聲慷慨激昂！
　　市局領導、區政法委領導和分局領導聽得熱血沸騰，不約而同起身上前與退休民警及退休民警的親屬們握手問好，再上臺與顧爺爺和石向榮、韓朝陽等顧爺爺的徒弟們合影，壹邊合影壹邊鼓掌同合唱團及臺下的民警、巡邏隊們壹起哼唱。
　　顧爺爺從未想過能以這種方式退休，激動、感動的老淚縱橫。
　　見臺下的觀眾久久不願離去，領導們再次感謝了壹番包括他在內的所有老同誌，很默契地從安全通道先走，讓長風街道的群眾們上來跟顧爺爺合影。
　　快上車時市局江副局長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活動現場，感嘆道：“這臺晚會搞得好，不僅老同誌滿意，群眾滿意，也弘揚了正氣，宣傳了我們公安民警的光榮形象！”
　　“是啊，這是近年來我看過的最感人的壹臺晚會，我剛才真流淚了。”區政法委馬書記點點頭，想想又嘆道：“壹個人能有這麽壹個退休儀式，真是此生無憾啊。”
　　“江局，馬書記，其實我壹樣羨慕，不過只能想想而已，”周局回頭看著活動現場，由衷地說：“老顧這個二級英模真是幹出來的，人幹壹件好事很容易，幹壹年也不難，但幾十年如壹日，壹直幹到退休，這不是壹般人能做到的。也正因為如此，群眾才這麽愛戴他。”
　　“他付出了，也得到了回報，我估計他今晚是睡不著覺了。”江局扶著車門，話鋒壹轉：“老同誌的事跡是很感人，但今天這臺晚會策劃、組織得也確實不錯。應該有視頻吧，回頭給政治部送壹份，市局跟電視臺協調下，看電視臺能不能安排個時間播放。”
　　“有視頻，今晚請的就是電視臺的攝像師，明天壹早我就安排人送壹份去市局。”
　　……
　　領導們走了，群眾也漸漸散去。
　　巡邏隊的小夥子們在張昌堅和老金的組織下，幫演出公司拆卸舞臺收拾桌椅。
　　正如江局所料，與老戰友和戰友的親屬們久別重逢的顧爺爺今晚真睡不著，幹脆帶著老伴兒跟老戰友們壹起上大客車，去他們下榻的賓館敘舊。
　　兩個小家夥不能熬夜，他兩個女兒帶小家夥先回家。兩個女婿沒走，在他老人家要求下幫著接待遠到而來的徒弟們。
　　“朝陽，就等妳了，快點！”師兄弟們難得聚壹次，怎麽能少韓朝陽這個小師弟，鮑所走到門口又跑回來喊。
　　王廠長、梁老師、呂阿姨他們正在收拾東西都沒走，理大管弦樂隊的同學們也沒走，人家全是來幫忙的，韓朝陽哪好意思扔下他們先走，正左右為難，黃瑩回頭笑道：“朝陽，這邊有我們呢，有什麽不放心的，趕緊去吧，別讓石局他們久等。”
　　“走吧走吧，我們又不是沒車，換好衣服收拾好東西就走。”王廠長也認為他應該去參加師兄弟聚會，跟著壹起催促起來。
　　韓朝陽豈能不知道他們的良苦用心，也不矯情，再次感謝了壹番小跑著追了出去。
　　“石局，朝陽來了，我們出發吧！”
　　“去哪兒？”石向榮示意韓朝陽坐到他身邊，扶著前排座椅問。
　　鮑所回頭看看眾人，提議道：“都穿著警服，出去吃影響不好。去賓館吧，點外賣，在房間裏喝怎麽樣？”
　　“也行，走，回賓館。”
　　不等韓朝陽開口，坐在副駕駛的顧爺爺的大女婿田旭安就掏出手機笑道：“我來點，從這兒到賓館要二十分鐘，現在點到賓館正好有得吃。”
　　鮑所怎麽可能讓他買單，急忙道：“旭安，今天讓我來，千萬別跟我搶。”
　　“不行不行，妳們為我爸做那麽多，怎麽能讓妳請。我爸交代過，他的脾氣妳們又不是不知道，就這麽定了！”
　　“長青，別跟旭安爭了，讓旭安點，吃完讓旭安找師傅報銷，師傅工資那麽高，不吃師傅的吃誰的。”石局笑了笑，隨即提醒道：“旭安，別光顧著點我們的，幫妳爸他們也點上。齊所長喜歡喝點白酒，等會兒看看有沒有煙酒店，順便買兩瓶帶過去。”
　　韓朝陽這才想起大師兄跟師傅的戰友們住在同壹個賓館，小輩們要吃夜宵，長輩們同樣要來點小酒助興。
　　……
　　順路買了兩瓶茅臺，趕到賓館已經快深夜11點。
　　外賣小哥已經把外賣送到酒店大堂，田旭安給師娘打過電話，師娘正守在酒店大堂的茶幾邊看著幾大塑料袋吃的不知道該提哪幾袋上去。
　　田旭安急忙上前幫著“分揀”，完了又提著酒幫著壹起送上樓。
　　榮誌平和俞鎮川第壹次參加這樣的師兄弟聚會，顯得有些拘束。
　　韓朝陽性格比較外向，提上兩袋外賣就跟著往電梯走，二人楞了壹下急忙跟了上來。
　　壹起來到十二樓的壹間客房，石局打開燈招呼眾人坐。
　　回來的路上特意買了幾箱灌裝的啤酒，也不需要什麽杯子，壹人先來壹罐，打開就喝。
　　“雖然今天是頭壹次見，雖然師傅從來沒打電話跟我提過，但朝陽我是知道的，‘燕陽最帥警察’，省廳官微都推送過，想不知道都不行。我們這幫師兄弟，真正能繼承師傅衣缽的可能只有朝陽。”
　　韓朝陽被江局調侃得很不好意思，急忙道：“石局，您別笑話我了，您才是師傅最得意的徒弟。”
　　“沒笑話妳，沒跟妳開玩笑。妳們年輕，不太清楚。長青參加工作比較早，應該知道壹些，我真不是師傅最得意的徒弟，不僅不是，甚至讓他比較失望。”
　　“怎麽可能！”
　　“怎麽就不可能，”石局放下啤酒，感嘆道：“我不知道妳們被安排到所裏工作時是怎麽想的，我那會兒是非常不情願！當片兒警有什麽意思，每天面對的是三姑六婆、處理的家長裏短，哪有當刑警破大案痛快？跟師傅幹了兩年，人在所裏，心不在所裏，甚至在局裏設立經偵大隊時背著師傅去報名，直到調令下來第二天要去報到他才知道，妳說他對我是不是很失望。”
　　居然有這樣事，韓朝陽不禁笑道：“石局，這麽說在所裏幹真沒前途！”
　　“這妳就想錯了，在所裏幹真能鍛煉人，跟師傅壹起在所裏工作的經歷讓我受益匪淺。”對小師弟石局還是很放心的，目光突然轉移到俞鎮川身上，意味深長地說：“鎮川，師傅從來沒跟我提過朝陽，倒是不止壹次提過妳，說妳跟我當年很像。”
　　“石局，我……”俞鎮川被說得很尷尬，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當警察就要當刑警，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石局壹邊招呼師弟們喝酒，壹邊笑道：“在民警的工作安排上，各地公安局的情況都差不多。民警壹般是從刑警隊往派出所調，從派出所往刑警隊調的比較少。如果妳真想去刑警隊，我可以幫妳跟周局打個招呼，這個面子他估計也會給。但妳現在就在辦案隊，就是辦案民警，工作性質跟刑警差不多。據我所知，燕陽這邊的基層派出所壹樣辦刑事案件。妳想想，同樣壹起刑事案件，刑警隊破獲的和派出所破獲的有沒有區別，上級又會怎麽看待？”
　　不等俞鎮川開口，鮑所就忍俊不禁地說：“當然是派出所的功勞大，在妳們這些領導看來刑警隊破案是應該的，我們所裏破案只是順帶，畢竟辦案條件擺在這兒。”
　　“所以說在所裏幹更有前途，”石局笑了笑，竟擡起胳膊指指韓朝陽：“朝陽就是壹個很典型的例子，他參加工作到現在確實幹出不少成績，但如果擱壹個刑警或者老民警身上，上級肯定沒現在這麽器重。總之，妳想好，真要是想往刑警隊調，我可以幫妳跟分局領導打招呼。”
　　“石局，我，我還是在所裏幹吧。”大師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俞鎮川還能說什麽。
　　能聽得出來，他這句話言不由衷。
　　韓朝陽急忙岔開話題，半開玩笑地說：“石局，師傅也太偏心了，經常跟您提起鎮川，居然從來沒提過我。”
　　“妳有什麽好提的，都已經是燕陽最帥警察，都已經榮立個人二等功了。參加工作不到壹年，光殺人犯就抓了兩個，其中壹個還是公安部A級通緝犯，比師傅當年還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說得就是妳，就這麽幹吧，好好保持，將來肯定有前途。”
　　韓朝陽嘀咕道：“跟師傅壹樣，當壹輩子片兒警？”
　　“當片兒警當到師傅這個高度有什麽不好？”石局反問了壹句，又笑道：“看得出來，妳們分局領導有讓妳繼承師傅衣缽的意思，不過現在跟以前不壹樣，並且天時地利人和妳小子全占了，只要妳好好幹，只要妳能保持住，上級肯定會委以重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