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萬小霞情緒很不穩定，壹會兒哭，壹會兒笑。
　　韓朝陽和顧爺爺剛走進物業辦公室，她又掙紮著要下跪，淚流滿面地哀求道：“韓警官，我認罪，我交代，我願意伏法！就求您壹件事，千萬別告訴淩斌，也別讓馨馨知道，帶我去公安局，送我去看守所，去哪兒都行，就是別呆這兒……”
　　韓朝陽暗嘆口氣，低聲問：“不想讓淩斌和馨馨看到妳現在樣子？”
　　“嗯，求您了。”
　　“妳的事能瞞他壹時，還能瞞得住壹世？”
　　韓朝陽反問壹句，緊盯著她雙眼很認真很嚴肅地說：“就算以前交友不慎、遇人不淑、誤入歧途，但在被撫江市公安局處理時還是有機會爭取寬大的。當時妳懷著馨馨，如果能主動交代犯罪事實，積極檢舉揭發，別說死緩，估計輕判有期都有可能。妳倒好，辦案單位給妳機會，甚至讓妳取保候審，妳不僅不把握機會反而畏罪潛逃，這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什麽。現在居然又跟公安機關講條件，也不想想自己的處境！”
　　“有什麽好想的，反正是個死。我不怕死，怕也沒用。”萬小霞流著淚滿是期待地哀求道：“我也不是跟您講條件，我是在求您，我是真不想讓他們知道，真不能讓他們知道。”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顧爺爺輕嘆口氣，找來壹包紙巾抽出幾張，遞到她面前，慢聲細語地說：“萬小霞，妳的心情我們可以理解，但妳和淩斌雖然沒結婚，跟結婚也差不了太多，他可以說是妳女兒實際上的監護人，也可以視作為妳的親屬。而且妳不辭而別之後，他心急如焚，去公安機關報過案。無論從哪個角度出發，我們都有義務通知他。”
　　“壹定要告訴他？”萬小霞用顫抖地語氣問。
　　“必須通知。”
　　“好吧，既然壹定要告訴他，能不能給我壹個機會，讓我們在這兒見壹面？”
　　張博宇仍逍遙法外，並且她前段時間不可能無緣無故扔下淩斌和孩子不辭而別，想到對撫江同行而言抓獲她只是剛剛開始，想進壹步擴大戰果需要她配合，韓朝陽低聲道：“這要向上級請示，不過問題應該不大。”
　　“謝謝韓警官。”萬小霞回頭看看康海根、吳俊峰，又擡頭看看剛走進辦公室的苗海珠，目光再次轉移到韓朝陽身上，欲言又止地問：“韓警官，您能不能再幫我壹個忙，讓我去洗個臉，我要……我想收拾壹下，我不能這樣見淩斌，不能這樣見馨馨……”
　　說著說著，又哭了。
　　梨花帶雨，真有那麽點我見猶憐。
　　審訊是撫江刑警的工作，撫江刑警要再等壹會兒才能到，穩定住她的情緒比什麽都重要，並且韓朝陽對淩斌心存歉疚，內心深處也確實想幫她，同意道：“沒問題，就在這兒吧，我讓人給妳去打盆熱水。”
　　吳俊峰很默契出去打來壹盆熱水，還不忘拿來壹條毛巾。
　　苗海珠則很默契地檢查她的包，把手機、錢包放到壹邊，取出幾瓶化妝品放到臉盆旁。
　　此刻的萬小霞怎麽看怎麽不像毒販，不僅不像毒販而且非常有禮貌，不斷感謝，謝完之後壹邊洗臉壹邊問：“韓警官，魏姐也被妳們抓了吧？”
　　“妳說呢？”韓朝陽模棱兩可地反問道。
　　“請您相信我，不關魏姐的事，她沒賣過粉兒，她都沒見過張博宇，她只是可憐我，她也是個可憐人，求求您，別為難她好不好。”
　　“她到底有沒有賣過粉兒，到底關不關她的事，要調查完之後才知道。”韓朝陽不想讓她有什麽抵觸情緒，想想又說道：“妳放心，我們公安機關不會放過壹個壞人，同樣不會冤枉壹個好人。”
　　正說著，外面傳來壹陣急促地腳步聲。
　　緊接著，保安小柳從外面推開門，三位身穿便衣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
　　刑警老宋顧不上跟韓朝陽等人打招呼，壹進來就厲喝道：“萬小霞，擡起來頭，認識我嗎？”
　　萬小霞嚇了壹跳，看著他戰戰栗栗地說：“認……認識。”
　　嫌疑人居然正在梳妝打扮，王建平意識到事出有因，加上壹進門就見顧爺爺站在壹邊，急忙推推老宋，上前敬禮問好：“顧警長好，顧警長，康所，這次麻煩妳們了。”
　　“不客氣，應該的。”
　　丘根茂反應過來，急忙湊到老宋耳邊：“師傅，顧警長是石局的師傅。”
　　老宋楞了壹下，連忙也上前敬禮問好。
　　顧爺爺握著他的手，回頭看看已被嚇傻了的萬小霞，用商量地語氣提議道：“王隊，老宋，我們出去說吧，再急也不急這幾分鐘。”
　　“行，我們不急。”王建平背對著嫌疑人笑了笑，帶著部下跟顧爺爺壹起走出辦公室。
　　韓朝陽送走眾人，輕輕關上門，轉過身緊盯著剛緩過神的萬小霞意味深長地說：“剛才妳讓我相信妳，現在我也請妳相信我，現在真是態度決定壹切，想自救只有主動交代，積極配合。多想想淩斌，多想想孩子，不要再提什麽條件，更不能有所隱瞞！”
　　“我，我還有機會嗎？”萬小霞忐忑不安地問。
　　“張博宇還沒落網，我想應該有，到底能不能把握住就看妳自己了。”
　　苗海珠也很同情淩斌和馨馨，禁不住來了句：“相信韓警官的話，現在能救妳的也只有妳自己。”
　　“謝謝。”
　　等她化完妝，韓朝陽轉身拉開門。
　　王建平、老宋和丘根茂再次走進辦公室，顧爺爺沒跟進來，韓朝陽、康海根和苗海珠也很默契地走出辦公室，連嫌疑人帶辦公室壹起移交給他們。
　　顧爺爺讓吳俊峰和小柳在門口守著，隨即低聲道：“王隊同意她和淩斌見壹面，同意她在這兒見見孩子，但見面時妳必須在場。”
　　韓朝陽最見不得生離死別的場面，下意識問：“師傅，為什麽是我？”
　　顧爺爺輕嘆道：“幫人幫到底，如果妳不在場他們就要在場。他們站在邊上，這個面見得會有多不自在？尤其孩子，壹下子見那麽多陌生人，肯定會被嚇壞的。”
　　“好吧，我盯著他們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