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邀請討論

　　“嘿，夥計，來杯威士忌怎麽樣？這裏的芝華士很正宗。”嬉笑的說話傳進了耳朵，讓喝著悶酒的男人壹陣厭煩。
　　“走開，我沒興趣請別人喝酒。”他不耐煩的說了壹句。
　　誰知充滿意外的聲音馬上又響了起來：“誰說讓妳請喝酒了？我是說，我想要請妳喝壹杯，艾瑞克。”
　　男人不由壹怔，隨即轉過頭來，然後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肖……肖恩？”
　　“是的，是我，艾瑞克，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妳。”面前的肖恩·唐帶著笑容，很親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最近還好嗎？”
　　本來心頭就是百般滋味，聽到這句話，煩悶的情緒當即再次湧了上來，不過這個時候可不好發作，所以艾瑞克·裏斯只是悶悶的回答了句：“就那樣。”
　　“怎麽？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肖恩覺察到什麽的問道。
　　裏斯張了張嘴，最終化成壹副苦笑，看著面前的年輕人卻始終說不出話來，誰能想到，當初要靠自己才能翻身的壹個小小的臨時演員，幾年之後卻已經躋身巨星的行列。
　　“妳在這裏做什麽？”他沒有回答，而是另外問道。
　　“嗯……”肖恩仔細觀察著他的神色，“我和壹個編劇約好了在談事情，談他的劇本，也許會投資做成電視劇。”
　　裏斯的臉色頓時有些發黑，還有什麽比……壹個落魄編劇在酒吧遇到以前的小人物現在的大人物，而他正和別的編劇討論劇本的事更糟糕的了？
　　“過來壹起怎麽樣，艾瑞克？”肖恩忽然這麽說道。
　　“壹起？”裏斯楞了下，隨即露出壹絲苦笑，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壹起過去有什麽意義。
　　“算了吧，肖恩，”他有些低沈的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寫出個好作品了，我現在只是什麽都做不好編劇，幫不了妳什麽。”
　　他這兩年倒黴透了，基本上沒有寫出過好點的作品，制作的兩部電視劇，收視率都無比慘淡，壹季不到就被砍掉了。從去年10月到現在，裏斯壹份工作都沒有接到，和當初的風光相比，現在的他要說壹無是處還真不差，以至於現在連嫉妒肖恩的心思都沒有了。
　　肖恩的眨了眨眼睛，閃過了然的神色，然後繼續勸說：“沒關系，壹起過去吧，哪怕說幾句無聊的話也好過壹個人在這裏喝悶酒。”
　　然後他嘆了口氣：“而且，妳知道，他們雖然都說我眼光好，但實際上我也只是憑直覺做選擇。我正在談的這個劇本，雖然看起來不錯，但還有很多問題，我能感覺得到，但沒法說出來是在哪裏，所以我需要壹位經驗豐富的編劇來為我把關。雖然我也帶了幾個編劇過來，但他們起的作用不打，就在我很無奈的時候，看到了坐在樓下的妳的身影。”
　　他看著他，目光很是真誠：“妳以前幫過我，艾瑞克，現在也能幫我，對嗎？”
　　裏斯再次楞住了，完全沒想到肖恩會說出這種話來，壹種莫名的感覺從心裏湧了出來，有那麽壹點點激動以及壹點點的不知所措。
　　喉嚨聳動了下，他終於答應了下來：“既然這樣……好吧。”
　　如果只是過去聽聽，然後給點意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而且如果能……
　　很快來到了樓上，肖恩他們的包廂當中，裏斯見到了他口中說的那個編劇，蒂姆·克林。這讓裏斯略微松口氣，克林作為資深編劇和制作人，彼此自然是認識的，不過這個認識只是見過幾面，不算熟悉但也不算陌生。裏斯最擔心的，是上來之後見到的是自己討厭的人，誰在好萊塢沒幾個永遠都不想見到的人呢，那樣的話他就有些進退不得了。
　　“這是艾瑞克，我最尊敬的人，當初是他引領我進入好萊塢的，在編劇方面很有壹手，今天正好碰到，我想要聽聽他的意見。”肖恩將他這麽介紹給了克林他們。
　　裏斯微微有些臉紅，但他很調整了過來，禮貌的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然後聽他們介紹起來。
　　“我得承認，至少聽起來的確很不錯。”在大致了解了壹番後，思考了片刻的裏斯這麽說道，“但有壹個問題，也是所有超能力電視劇都面臨的問題，能力的平衡。”
　　“所以我安排每個角色至少有壹名編輯專門負責性格設定，同時交流意見安排情節。”克林有些不以為意。
　　“我承認，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能很好的調整劇情，以及讓角色更好的服從設定的性格，”裏斯先是這麽說道，然後話鋒壹轉，“但這並非無懈可擊，我們都知道，越是精密的儀器，維護起來越是麻煩，只要中間環節出了問題，那就會影響到整部電視劇的制作。”
　　“妳是在說，我的編劇有可能出問題，而且還是很大的問題？”克林皺起眉頭。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裏斯攤開手。
　　“那麽妳有什麽意見呢，艾瑞克？”肖恩出來打圓場。
　　“超能力必須進行限制，或者說必須要有弱點，要相互有所克制。像塞拉那種，要觀察人腦的內部結構才能竊取對方的超能力，就是壹個不錯的設定，而皮特的設定的確太過，只要靠近就能復制，那麽多能力在手，很容易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從而心生煩悶。”裏斯如此說道。
　　克林不說話了，看他的表情應該被說動了，只是不想承認而已。
　　裏斯張了張嘴，本來想要繼續分析陳述，證明自己是對的。但轉念壹想，自己是肖恩邀請過來給出，還是不要那麽咄咄逼人比較好，於是到嘴邊話又變了。
　　“不用著急，做設定永遠是個很復雜的事情，尤其是超能力的設定，平衡是有必要的，但創新也是有必要的。”他這麽說道。
　　“這倒是，也許我們真的可以抽時間弄個頭腦風暴什麽的。”肖恩當即符合道。
　　克林這時也不由嘆了口氣：“的確不容易，尤其是當所有的故事都被講完了，要怎麽講出新意就成了最大的問題。”
　　“沒錯，就是這樣，”大約是對方那種暗帶的，卻很清晰的無奈的感染了裏斯，他也不由跟著嘆了口氣，“我之前就考慮過壹個劇本，電影劇本，幾個警察在逮捕毒販時意外收獲了壹箱可卡因，他們想要私吞然後賣出去並分錢，最後死於內訌，可惜類似的劇情太多了，都不知道要怎麽寫才有新意。”
　　“是嗎？能具體說說嗎？”肖恩當即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就當是改善心情好了，我們之前圍繞《超能英雄》已經討論了許久，換換口味也許能想到更好的點子。”
　　克林做了個隨便的手勢，然後看向了裏斯，很顯然，之前他對他那些點子的評論有些不爽，想要借這個機會找回場子。
　　裏斯有些惱火，但這個話題是肖恩最先提起的，他也不好說什麽，而且仔細想想，反正他那個構思也非常壹般，中規中矩沒什麽亮點，說出來也沒什麽大不了，再說……那些嘲笑的聲音他在這之前都已經聽過了。
　　“構思目前還比較簡單，有四個緝毒警察，他們平時關系不錯，就像兄弟壹樣……”裏斯隨即將了起來，這個故事不長，大約花了三十分鐘左右就講完了。
　　“的確很壹般，沒什麽亮點。”克林聽過之後搖了搖頭，這個快50歲的中年人在好萊塢什麽樣的劇本沒見過，自然知道這樣的故事很普通，不過他並沒有趁機打擊裏斯，而是想到什麽的問：“妳有想過換壹種讓他們反目的方式嗎？不壹定是毒品，也不壹定是珠寶，只要是利益就行。”
　　“能有什麽？”裏斯聳了聳肩，這些他都考慮過，但就和毒品壹樣，大多數都是已經用過的。
　　“股票怎麽樣？”忽然有人插嘴道，是克林那邊的壹個助理。
　　“股票？”裏斯和克林異口同聲的問道，有些不可思議，但又充滿了興趣。
　　“這不可能，妳想讓他們去證券交易中心抓人嗎？”另壹個助理當即反駁道，是肖恩帶來的人。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幹脆換壹種職業，當然還是政府的執法部門的雇員，這樣故事才有諷刺的味道，但可以換成是FBI的探員。”之前那個當即說了起來，“比如，有人通過幕後交易在股市裏得利，而證監會壹時找不到證據，於是聯合警察與FBI對關鍵人物進行竊聽。”
　　“這不可能，這樣的竊聽是違法的。”又壹個人叫道，可惜大家都用看“白癡”的目光註視著他，以至於他不得不舉起雙手：“好吧，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情節在電影上展現出來是否合適。”
　　“更多的政府違法行為，我們都在電影和電視上展現過，還擔心這個？事實上，這才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克林哼了聲，然後轉向自己的助理，“繼續說下去。”
　　好萊塢向來是左派的大本營，經常在作品裏展現政府的黑暗面，即使911之後《愛國者法案》出臺，壹時也扭轉不過來，否則邁克·摩爾的《華氏911》根本沒法上映，所以很多制作人以“揭露”政府的黑暗為己任——當然，只要把握住那條線就行，比如某個人是壞的，但大部分都是好的，即使攻擊國家的體制，也只是局限於填補漏洞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