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壹十六章 啤酒

　　公主府的庫房之內，李月辰查看了壹下儲存好的青稞，隨後轉身離開。
　　身後的小冬感到好奇，自從前段時間吐蕃省那邊將這青稞送來之後，李月辰幾乎每天都會過來看看。
　　這麽多天了，實在忍不住的小冬終於開口詢問道：“殿下，為何每日都來看這青稞？”
　　“此物馬上就有大用了，日後吐蕃的經濟也能跟著快速發展起來。”李月辰微笑著說道。
　　聽她說完，小冬更加好奇了。
　　畢竟吐蕃並不是產糧大省，怎麽靠這種東西來提升經濟呢？
　　李月辰也沒有解釋的太過詳細，因為具體成不成，還要等待振州那邊的結果。
　　前段時間劉子賀回來，終於是帶回了李月辰心心念念的經濟作物——啤酒花。
　　這東西是大麻科的植物，這個年代的美洲內陸數量還是有不少的。
　　而青稞，就是大麥，用來制作精釀啤酒的原料。
　　這個年代，高原上氣候溫暖，可以大面積種植。
　　李月辰的打算就是利用大麥來制造精釀啤酒，提升吐蕃的經濟水平。
　　然後用這錢來投入建設之中，做好各種基建。
　　如此壹來，多年之後，基建完成，就算不再靠賣青稞來賺錢，那個時候國家也發展的差不多了，就可以開展旅遊業了。
　　而這段時間，內地的啤酒則主要還是以小麥為主，制作可以長時間存放的普通啤酒，然後想辦法賣到國外去。
　　當然再說時間長，肯定是沒辦法跟白酒相比的。
　　在李月辰看來，這啤酒不用太久，只要能有八個月左右的保質期，就足夠運到周邊不少國家了。
　　到時候會有源源不斷的財富聚集而來，提升國家的整體經濟水平。
　　這種產品在某種程度來說，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硬通貨了。
　　得益於如今兩湖之地的開發，開始種植更多糧食了，有足夠的產量用來釀酒，而不用擔心百姓吃不起飯。
　　可以說，有了啤酒花，未來的前途壹片光明。
　　而李月辰的等待並沒有花費太久，十壹月初九，下午。
　　壹架飛艇從天邊出現，緩緩降落在了玄武門外的廣場上。
　　半個時辰之後，兩輛馬車便到達了公主府門口。
　　李月辰收到貨之後二話不說，直接送到了太平酒坊，讓裏面的釀酒師開始實驗。
　　啤酒的釀造工藝她本人並不清楚，只能讓這些釀酒師傅們慢慢實驗了。
　　不過想來大差不差，憑借他們的手藝，說不定能夠在年前就喝到啤酒呢。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大約五十天，時間上應該是足夠的。
　　……
　　公主府這邊鬧出來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皇帝的，第二天李月辰就被叫進了宮裏。
　　集仙殿內，李顯躺在搖椅上，手裏盤著保健球問道：“妳又打算搞些什麽玩物？”
　　“並非玩物，飲料而已。”李月辰笑了笑，“說起來，阿兄也不算好酒之人，是吧？”
　　“妳那神仙醉勁太大，為兄喝不下去。”李顯搖了搖頭，“還是葡萄酒更好喝。”
　　“嗯，那到時候新酒做出來了給阿兄送來嘗嘗。”
　　李顯壹聽，頓時挑起了眉毛：“妳要釀酒？不會比那神仙醉還要勁兒大吧？”
　　“不壹樣，說不定比葡萄酒還要小些，到時候阿兄就明白了。”李月辰賣了個關子。
　　“行吧，到時候做出來了記得送來給為兄嘗嘗。”說著，李顯拿起了眼鏡戴上，準備繼續看奏疏了。
　　不過這眼鏡……居然是當年老爹戴的那種單片式的。
　　李月辰有些好奇：“此時不是都有雙鏡片了嗎？為何還戴這種？”
　　“為兄左眼能看清。”李顯拿起奏疏回答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李月辰仔細觀察了壹下。
　　現在的李顯穿著明黃色的圓領袍，頭上插著玉簪，臉上則是帶著單片眼鏡……
　　這都什麽中西結合的審美……李月辰心中暗暗吐槽。
　　“對了，今年戶部的稅收已經統計完畢了，比阿娘在位時期要高出七倍有余。”李顯壹邊說壹邊遞過來壹本奏疏。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也忍不住帶著笑容：“看來我等日後不必再過年幼時那般苦日子了。”
　　“比起全國子民，我等若都是苦日子，他們就該稱之為地獄了。”李月辰低聲吐槽壹句，接過來看了壹下。
　　能夠這麽高的稅收，原因還是在於攤丁入畝的全面推行起到了效果。
　　根據調查結果來看，今年還是有不少地主寧願地沒人種都不降租金的。
　　稅也是自己掏腰包交的，似乎是打算再耗壹段時間。
　　如果說這些地都有人種的話，稅收應該可以更高壹些。
　　不過這都是小事兒，朝廷才不管妳的地有沒有人種，反正只要稅交齊了就行。
　　如果自認為自己能耗的過朝廷就繼續耗著。
　　“完了讓戶部做壹份數據報告給內閣看看吧，如此壹來，日後若是再有人反對，就讓他們自己去處理。”李月辰笑著將手裏的奏疏放下。
　　李顯點點頭：“也好，大多數事情交給內閣反而比我親自解決要容易些。”
　　“人多力量大嘛！”李月辰笑呵呵的坐下，自己給自己添了點水。
　　“不過……如今妳開學校，識字之人越來越多，我是怕日後子民對皇家有……”說到這裏，李顯皺起了眉頭。
　　雖然他從小就被老媽說成是不學無術，但說到底，終歸是皇室出身。
　　在很多事情上，看的比普通人都要透徹的多。
　　“正好我也想說這個事情。”李月辰點點頭，“如今稅收高了，下壹步計劃是人口統計，無論身份貴賤，必須全部歸檔入籍。隨後廢除奴籍。”
　　李顯壹下子皺起了眉頭：“不妥，廢除奴籍，子民人人平等，到時候如何看待皇室？”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畢竟全國都人人平等了，那憑什麽妳李家就能高高在上？
　　不過李月辰顯然已經有了解決之法，她端起茶杯，緩緩說道：“皇室生來就高人壹等，沒問題，但這是有代價的！”
　　她輕輕抿了壹口茶水，隨後說道：“皇族生來就是軍籍，壹生不得更改。這壹點，從下壹代的皇帝開始，必須寫入律法之中！”
　　“皇族，既然享受了生來的不凡，就必須負起相應的責任！戰時，要做到第壹個沖鋒，最後壹個撤退！這壹條，日後的皇族不得更改！”
　　李顯聽到之後，很希奇的並沒有反駁。
　　從小跟這個妹妹壹起長大，見識了很多新奇的東西，同樣也受她的影響很多。
　　她說的這些話，他是認同的。
　　雖然作為父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上戰場，但他也清楚，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日後隨著國家的發展，肯定會沒有皇族的容身之處。
　　作為封建社會的既得利益者，無論是李顯還是李月辰，都不可能讓李家拱手讓出天下。
　　能想明白這壹點，自然對她的話是認同的。
　　只是這其中未免會誕生新的疑問：“可若是生來貧弱者，或者不適合在軍中之人又該如何？”
　　“那也是軍籍，只是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刻不必上戰場而已。”
　　李月辰回答道：“百年之後我死了，我名下的所有商鋪會歸於皇室管理。有善經營者，可以去做生意。有善手工者，可以去做工匠……當然，若是到了生死存亡，即將亡國的危機面前，只要是皇族，就必須拿起武器奔赴戰場！”
　　“這！就是生在皇族的責任，也是不可避免的詛咒！”李月辰放下茶杯，緩緩說道。
　　……
　　時間過的很快，壹轉眼就到了十二月份。
　　雖然入冬已經有壹陣了，可直到十二月二十八，都沒有下壹場雪。
　　公主府的院子裏，李月辰雙手背後站在草坪上，擡頭看著天空，表情有些復雜。
　　雖然說氣候溫暖對國家發展確實是好事兒，不過這冬天不下雪確實是少了很多樂趣。
　　天空上飄著大片大片的雲彩，那些都是雪雲，可偏偏就是下不來雪。
　　說到底還是因為現在的溫度不夠低，根據體表感知以及池塘邊上的冰層來看，現在的溫度應該是在零度左右的。
　　無奈這個時候並不是冰期，地球氣候相對比較溫暖，所以不太容易下雪。
　　最近幾年，東都這邊的降雪量確實比較低，平均壹年也就壹到兩場雪。
　　長安那邊也差不多，甚至前年壹整個冬天都壹場雪沒下。
　　這時上官婉兒和宣城公主走了出來，兩人手裏都端著壹杯熱茶。
　　後面跟著的小冬端著托盤，將壹杯熱茶遞到李月辰面前。
　　宣城公主問道：“辰兒壹直盯著天上看什麽呢？”
　　“只是在想，要不要讓老天下個雪……”李月辰喃喃自語般的回答道。
　　“辰兒連這等事情都能做到？”宣城公主睜大了眼睛。
　　壹旁的上官婉兒也是壹臉好奇的神色。
　　雖然說自古以來不少人都說能求雨求雪，但多半都沒什麽說服力。
　　可這話如果是李月辰說的，那即使再匪夷所思，也不得不考慮其中的可行性。
　　“能是能……只不過成本太高，貴的心疼，感覺不值得。”李月辰微微點頭說道。
　　人工降雨或者降雪，小學六年級課本上就有其中原理，簡單的很。
　　這個時代雖然沒有幹冰，但是工程院已經研究出了硝酸銀。
　　有了這東西，就能弄出碘化銀。
　　碘化銀同樣也可以用來人工降雪，只要用飛艇到天空往雲層裏撒粉末就行。
　　“這……如果貴的話，不如去求求聖人出這筆錢……”宣城公主在旁邊出主意。
　　李月辰卻微微搖頭：“不僅是這個問題……關鍵是可能在城內造成災害。”
　　“嗯？這是何意？”
　　“除了材料成本高昂之外，人工降雪的關鍵是需要飛艇到達四五千米的高度。如今的飛艇是靠氫氣飛起來的，高度超過三千五百米，爆炸的幾率很高。”
　　“萬壹炸了，就算飛艇裏的人跳傘僥幸活下來。可殘骸若是砸在城中，會造成很大傷亡……”
　　說到這裏，李月辰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在這個時代搞人工降雪，風險太大了！”
　　宣城公主壹臉遺憾的表情，跟著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能再次看到科學的神奇之處了呢。
　　這時上官婉兒說道：“殿下不是在研究那個飛機嗎？此物研究成功的話，就沒問題了吧？”
　　“嗯……也不好說。”李月辰不太確定的回答道。
　　畢竟萊特型飛機能不能飛到四五千米，沒經過實驗還真的不好說。
　　“不過到時候可以試試。”李月辰笑了笑，“而且等飛機研究成功了，就把飛艇的技術賣給其他國家。收他個十億，不貴吧？”
　　十個億的紙幣，換算壹下就是壹千萬貫，絕對能給國家帶來巨大的財富。
　　雖然價格是貴了點，不過他們就算砸鍋賣鐵也肯定會買的。
　　畢竟現在周邊國家誰不眼紅大唐的科技？煤油燈，打火機之類各種產品遠銷世界，帶來了多少財富？
　　問題是這種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兒，他們卻做不出來！
　　這些小東西都眼紅，更別說飛艇了，這是周圍諸國做夢都想要的東西。
　　當年不少使者都跪在武則天面前不停的磕頭，表示想要出大價錢買壹艘都沒成功。
　　而李月辰的計劃是，飛機研究成功之後，就把飛艇賣給其他國家。
　　同時國內的軍方全部換成飛機，至於飛艇，可以正式作為運貨或者是客運交通工具。
　　想到這裏，李月辰忍不住微微點頭，感覺自己的想法簡直太厲害了。
　　看著她壹臉笑容，上官婉兒和宣城公主對視壹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疑問，也不知道她又在想什麽。
　　這時，壹名護衛壹路小跑過來：“殿下，太平酒坊的夥計求見，說是帶來試驗品給殿下看看。”
　　“嗯，帶進來吧！”李月辰答應壹聲。
　　護衛答應壹聲，不壹會兒就帶著壹人走了進來，同時後面還有兩個人，擡著壹個木桶。
　　放在了正廳的桌子上之後，小冬已經找來了玻璃杯：“殿下稍待，奴婢先試試！”
　　“嗯！”李月辰答應壹聲。
　　隨後小冬蹲下來，擰開了木桶下面的閥門。
　　壹股深褐色的液體從閥門中流出，帶著細膩而濃密的白色泡沫，灌進了玻璃杯裏。
　　同時，淡淡的麥香味瞬間彌漫開來，讓在場的眾人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小冬輕輕聞了聞，隨後直接灌了壹大口。